佛系侍女上位记——附耳卿卿
时间:2019-12-16 10:34:14

  新棠定定看了他半晌,轻声道,“是,我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x尽人亡
 
 
第105章 
  这一夜的客栈几平浪静, 甚至还带着众人的欣慰与如释重负, 另一边的杨千则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往城内, 把现在的情况禀报给太子。
  幽州城门早已紧闭, 好在杨千身上有令牌, 守城的将士与他也是认识的,便指挥着人给他开了城门。他一路飞驰进将军府,却被人告知殿下不在, 王衍和耿自忠则去了军营未归。
  杨千不得已,只好抑制住心里的激动, 在府内等着太子回来。
  太子现下正忙。
  眼下的形势几乎没给他存活的机会,但他也绝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即使前面的路都被封住, 他也要想办法为南岐的将士开出一条新路来。
  所以他又再一次“深入虎穴”,独自一人来到了奇峰河。
  蛮夷人的渡河显然进行的也不太顺利,河面的搬运粮草武器的人络绎不绝,而最该过河的战马却齐齐的排列在对岸,如同被绑住了脚。
  蛮夷人的骁勇善战向来是以铁骑闻名, 马一日没有过河来,蛮夷人都不会轻易与南岐开战, 毕竟他们也在赌。
  太子隐在暗处, 冰面的反光让河这边的粮仓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中,相较于前日,这粮仓又高了不少。他不是没动过截粮的想法,可这奇峰河现在几乎成了蛮夷人的驻地, 日日不停的严加看守,没有下手的机会。
  突地,太子眼睛一眯,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李献淮穿着蛮夷人的族服,穿梭在战马之间来回逡巡,不时的与领头的人说着什么。想来是因为没有筹到粮食,那人对李献淮的态度不算客气。
  不知为何,对于李献淮的出面,太子的心里有了些不妙的预感。这人心思狡诈阴狠是真,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有时他的法子出其不意却很奏效。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两人似乎达成了致,李献淮的手下得了命令退了下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把干草。
  他吩咐人把干草铺在冰面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扯着缰绳、夹着马腹,轻轻地指挥着马矮了身子下了河,踩在了干草上。干草只铺了一小块,只能容下两只马蹄,他座下的那匹马,摇摇晃晃了几下,终是站稳了。
  太子静静的看了半晌,明白这困扰蛮夷人的铁骑过河,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他看着李献淮意气风发的脸,突得有些压抑,还有些后悔。
  如炬的目光穿过层层的阻碍,他想,若是在京中的时候,手刃了他,即使背上了“弑杀手足”的骂名,也总比现在用万千人的性命陪葬的好。
  不过不晚,至多让他再最后见一次明天的黎明。
  太子悄无声息的走在黑暗里,耳边的声音皆似一片空白,直到走到将军府,才在守门将士的喜笑颜开里动了动自己早已僵硬的脸。
  杨千听人禀报说太子回府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跟前。太子一看见他,脸色更冷了,手上甚至爆起了青筋,他听自己极其冷静的声音,“新棠出事了?”
  杨千脚步一滞,想起太子给他的命令是,让他跟着新棠姑娘,他这般急匆匆的回来,岂不就是容易让人误会。于是他忙解释道,“殿下莫担心,姑娘很安全,正在城外的悦来客栈歇息,今夜里臣正是得了姑娘的吩咐,来告知殿下出城接粮。”
  太子有许多疑问,在听到新棠在城外的时候,一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立里从应缓手里牵过马,一跃而上,飞快的往城外去。
  已至夜半,镖局的人一路辛苦,到了地方才终于能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不由得就喝高了,到最后,一个个竟东倒西歪的趴在了桌子上。
  新棠吩咐客栈的店小二给镖局的人和陈阿生安排客房,顺便让长叶去煮点醒酒汤,她自己为表诚意,也喝了酒,现下头也有些晕,但她心里记挂着事儿,没回房,撑着身体坐在客栈的大堂里,等着杨千带人过来。
  这酒后劲有些足,酒意不散,全显现在了脸上,热热的。夜深人静,只有一灯如豆,新棠盯着烛火昏昏沉沉的时候,突得听到了几声马叫,刚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马蹄声渐响,她才意识到应该是杨千带着将军府的人来了。
  可仔细一听,却好像只有一人。
  新棠伸了伸脖子,还是起了身,门口的冷风一吹,酒已醒了大半,也在此时,外面那个翻身下马的遒劲身影不期然的闯入了她的眼中。
  太子转过身来,便见新棠一身丁香色的掐腰小袄,脸蛋酡红,身上连件披风也没穿,单薄又秀致的站在冷风中,见他看过来,迷迷瞪瞪的勾起一个笑。
  就是这个温软又美好的笑容,让太子本欲出口的责备生生转了个弯,化成了一个沉沉的叹息。
  他疾步上前跨过台阶,伸出手把新棠紧紧的揽在怀里,用坚实的臂膀挡去了她身前的冷风,这还不够,直到把她的脑袋也按在了怀里,这才作罢。
  熟悉的馨香入怀,太子这才感觉心中空的那一大块总算填满了,他贪恋似的蹭了蹭她的发,好一会儿,才沉沉道,“是我连累你了。”
  让你跟着我担忧受怕,还要想方设法的帮我。
  这怀抱一如既往的暖,也一哪既往的安心,新棠刚刚褪下的困意又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就着伏在太子怀里的这个姿势,一闭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子抱了她一会儿,怕她呼吸不畅才稍稍放开了她,谁知松开了手,人却还伏在他有胸膛上,细细一听,却是有了均匀的呼吸声。
  长叶刚煮好了醒酒汤,准备端给新棠喝,没成想却看到了太子那张万年深沉的脸出现在了门口,惊得她手一滑,正要出声行礼,却被太子一轻抬了下胳膊制止了。
  太子横抱起新棠,经过长叶身边的时候,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房间在哪儿?”
  长叶呆呆的指了指,看着太子凌厉的步伐,一时间以为刚刚那个温柔如水的人是她杜撰出来的。
  新棠一大早醒来惯常的伸懒腰,胳膊还未伸直,便被一堵墙弹了回来,那墙虽硬,却有热热的温度,触手还能感受到胸腔里传来的微微震动。
  头还些疼,鼻间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她闭了闭眼才慢吞吞的睁开,昨夜睡去前的匆匆一眼,虽短暂,也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太子瘦了许多。
  新棠动了动身子,想侧身好好看看太子,然而她一动,腰上横亘的手臂便收的紧紧的,紧接着有温热的呼吸喷在了耳边,晨起的声音低低哑哑的,“醒了?”
  新棠想你这不是废话嘛。
  太子知道她醒了,却依旧没松手,抚了抚她铺了满枕的头发,低笑道,“我们一起松。”
  新棠一时间没懂他什么意思,便感觉被子下面的腿动了动。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腿很嚣张的压在了太子的腿上,而太子的胳膊紧紧的环在她的腰上,一张被子下的两人互相缠绕,几乎不分你我。
  这就有点尴尬了,新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压上去的,原本故作正经的脸,嗖的一下飞红,慌忙的想要抬腿,却反被人换了位置压在了身下。
  新棠:......
  一大早就来搞事情。
  她和太子的接触一直仅限于她单方面的、有恃无恐的试探,实际上太子是最克制守礼不过的,眼下这种两人只着单衣躺在一个被窝里的体验,从未有过,新奇也有点无所适从。
  新棠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镇定的想,可能真的是天气太冷的,而太子身上又如暖炉一般,以致于她自己往胡思乱想的边缘越靠越近。
  如果太子愿意动的话,她倒是真不介意的,毕竟她的观念里,这种盖着被子纯聊天的纯洁程度和勾勾指头差不多,她以为的睡觉那才是真正的不可言说。
  太子见她发呆,难得孩子气的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晃,“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呢?”
  “想我们要不要睡觉。”
  新棠话一出口,立刻想给自己一巴掌。
  太子噎了噎,低头在她秀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努力压着笑意道,“快了。我定要凤冠霞帔风风光光迎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到时你想睡多少次,就睡多少次。现在不行,我怕你受委屈。”
  新棠:......
  被太子这么一说,怎么觉得她像是被色鬼上身了。只是这凤冠霞帔......听着倒有点期待,那就勉为其难的承认自己是觊觎太子的吧。
  两人起身出门的时候,对面的门也刚好打开。陈阿生见新棠和太子双双从房里出来,脸色僵了僵却又很快恢复了自然,笑着打招呼道,“上午就要启程了,我先下去收收东西。”
  太子和陈阿生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曾背地里有过交集,却因为新棠,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心知肚明却又互不干扰的状态。
  陈阿生这次千里迢迢的送粮来北境,解了燃眉之急,太子承他这份情,在送行的时候,和新棠一起,待人走远了才打马准备回幽州。
  昨夜里,杨千已经带着人连夜把粮食运进了城,新棠手里的银票除了买必须的棉衣之外,还剩下一大笔。这仗还没开始,不知道会打多久,为了以防万一,太子还是让应缓带人去相邻的和州再次购置粮食。
  军粮到位,下一步,便是准备开战了。眼前火烧眉毛的一件事,便是奇峰河上的铁骑,不论用什么办法,也不能让他们成功过得河来。
  太子在军营里与众将领商议到了中午,决定让耿自忠带着一万人打出幽州,收复被蛮夷人占领的幽州以北地带。
  “现在蛮夷人的兵力都在奇峰河,收复完失地之后,趁胜追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如此一来,他们定然会从奇峰河上调兵过来对抗。”
  太子指着地图上的河道,对王衍道,“届时,你提前带人埋伏在奇峰河附近,一旦铁骑掉头,就往冰面上的干草上丢火把,阻断两岸之间的连通之路,借着起火之时,这边的蛮夷人,本太子要一个不留。”
  太子终于用上了那个独一无二的自称。这一刻,军营里的将士们洗掉连日以来的低落士气,精神饱满的齐齐应是,厚重的盔甲也无法掩藏他们杀敌的锐气。
  耿自忠打下幽州城外的失地之后,蛮夷人已经嗅到了危机,立时从奇峰河掉兵,铁骑还没到的时候,又闻得奇峰河边起了大火,短短拉锯之间,奇峰河边的士兵已被王衍消灭了小半。耿自忠这边势不可挡,直直取下了蛮夷边境的云城。
  这座城池是蛮夷的南大门,易守难攻,是一道心理和军事防线,这城一破,不得不逼得他们往北退了又退,等他们集结好兵力的时候,耿自忠已经带着人一阵风般的退到了云城。
  兵贵神速,这场战役来得快,去得也快,生生打乱了蛮夷人排兵布阵,原本胜券在握的偷袭神计也以失败告终,不得已之下,蛮夷人递了封信到云城。
  太子看完信后,坐了良久,而后冷笑一声,对来人道,“传本太子旨意,准。”
  新棠坐在旁边看太子的兵书,听他情绪变了几变,不由得问道,“蛮夷人是要降?”
  太子敛目,摇头。
  “李献淮的好日子到头了。”
  新棠心头一震,“蛮夷人是想交出李献淮?”
  太子点点头。
  新棠几乎立刻就想明白了蛮夷人的意图。至于为什么要他交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南岐重创过后要大喘气了,李献淮是南岐的叛徒,交出来之后,相当于是给了南岐一个友好的态度,顺便把祸水往李献淮身上引一引,说不定有了这口气,就又活了呢?
  至于喘完气会不会卷土重来,也得看太子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新棠问得犹豫,“那......殿下你当如何?”
  说起来,本是同根生。
  太子没说话,但新棠观他面色,心里似是早已拿定了主意,便识趣的没再多问。
  有些事情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亦或者,是没有必要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闻到完结的味道
 
 
第106章 
  南岐打了胜仗, 幽州城里一片欢腾, 恰逢腊月里接近年关, 这好消息来得及时, 总算给今年的新春添了一点喜庆的味道。
  新棠的心里却一直搁着一件事。
  蛮夷要用李献淮来向南岐投诚这件事, 一直直沉沉的压在她的心里,她一方面担心这是蛮夷的障眼法,别一方面又在担心太子。如果李献淮堂而遑之的被送到了太子手里, 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势必会被天下人看在眼里,怎么处置他, 便成了个难题。
  虽说李献淮是南岐的罪人,可他也是南岐的嫡出皇子,是太子的亲手足, 站在家国道义上,这等叛国贼子理当人人得而诛子,可站在手足情义上,太子若是处决了他,总会蒙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历史洪流瞬息万变, 假若百姓不再受李献淮之苦时,谁知道后世又会如何说, 毕竟太子在深宫中的那许多年, 可是一直掩藏在李献淮的锋芒之下。
  新棠惴惴不安的左等右等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太子还是如旧,照常晨起去军营里练兵布局,好像那封信如同渐渐外面的雪水, 消失的无声无息。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巡河的王衍晚间回来带了个消息,李献淮跑了。
  新棠听到消息的时候,说不清当时什么感觉 ,连日里纠结已久的事情不用费心去想如何解决,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不由得问道,“可是知道了消息,逃了?”
  太子听得她这句话,终于舍得分给了这边一点视线,只见他面上并无诧异,甚至于声音也是平平淡淡,“蛮夷人想要拿他来当垫脚石,也太愚蠢了些。”
  正如同李献淮很了解太子一样,太子对这位弟弟的秉性也是一清二楚,这种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之人,断不会等着被人拿捏,否则赵贵妃一事刚出的时候,他也就不必趁着机会远离经营多年的扶临城了。
  王衍顿悟,“那这三皇子离了蛮夷会去哪里呢?蛮夷是最后可以接纳他的地方,如此一来,三皇子可就真无藏而之地了。”
  李献淮现在在南岐等同于过街老鼠,尤其在太子胜了蛮夷人之后,他在里面暗中作祟的伎俩也被公布在世人眼前,在南岐百姓心中更是臭名昭著。王衍觉得,他快要山穷水尽了。
  新棠已经有些看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了,索性不愿意再多想,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靠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太子,等着他给王衍解答她也十分感兴趣的问题。
  穿堂风不经意的吹过,新棠眯了眯眼的同时,只见太子把玩着新得来的弯刀,淡淡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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