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月寂烟雨
时间:2019-12-16 10:34:49

  他们两人都起得挺早, 范远瞻身上有差事, 先前一直要早起, 与众将士一同出晨操, 范溪则是一直有陪她爹用早点的习惯, 故也起得挺早。
  范远瞻回来时,太阳才初升,换成后世的时间, 应当也就早上六点多七点出头。
  范溪见到范远瞻,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今日一早, 好歹能将称呼改过来了,她唤了一声,“远瞻, 用饭了。”
  唤完这句,她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自己麻了一下,嘟囔道:“这称呼能不改么?”
  范远瞻好笑,“你若是真不习惯, 也可不改。”
  现在他们身份已经有了转变,再如先前那样称呼, 的确有些奇怪。
  不过这年头夫妻之间以阿兄阿妹相称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这也不算太奇怪。
  范溪下定决心,“那我便不改了。”
  范远瞻应道:“好。”
  绿鹦几个捧着早点上来,米粥、小菜、包子、春卷、油条、豆浆等应有尽有,这些早点有一部分是厨房做的, 有一部分应当则是在外头买的。
  范溪问:“大兄,你要吃甚?”
  “喝粥,再来两个馒头。”
  范溪便将粥与馒头递给他,又将小菜放到他面前,说道:“冯婆子做的小菜不错,大兄你尝尝。”
  等范远瞻开始啃馒头喝粥,范溪将包子跟春卷也拿过来,“这两样小食味道也不错,你换着点口味。”
  范远瞻道:“别尽给我拿,你也吃。”
  “我知。”范溪拿了个包子,在他隔壁坐着,小口小口吃得香甜。
  范远瞻看着她夹着包子认真吃的模样,脸颊鼓鼓,心里别提多软,不由抬手给她夹了个春卷,“年轻女娘,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多吃些。”
  “嗯。”范溪咽下嘴里的包子,“其实也吃不了多少,大早上的,肚子还未醒呢。大兄,你今日要去哪?”
  “不去哪,就在家里呆着。”范远瞻慢慢说道:“等过两日你回完门之后,我们便要准备动身去往西北了。”
  “我知。我们此次前去,可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应当不必,宅子铺子等放在这里,托岳父帮我们照看一二,银钱存去钱庄,路上也不必特地带什么,你若是要带也可,左右有马车。”
  “马车走得慢,可会误了你正事?”
  “那倒不至于,西北那头有你二兄看着,出不了大岔子,再者,我才刚成婚,左右还有假期。”
  范溪点头,又问:“是否要带着药材等东西过去?”
  “还是不带了,少带些东西,路也好走些。”
  他们以前从范家村到皇都的时候,家里能带的都带了来,实在不能带的,也就变卖或者送人或者托人照管。
  现时倒好些,戎谨候府还在这里,范溪将东西托给他们,尽可放心。
  不过他们那时走了一趟,路上带了不少东西倒卖,一路上挣了不少钱。
  可惜范远瞻现在是官身,皇都里的东西运去西北虽然肯定会大受欢迎,他们却不能这般随意买卖了。
  范远瞻用过早饭后,果然就在家中。
  范溪闲着也闲着,干脆拉着他盘点家中的物资。
  范溪嫁妆颇丰,先前帮范远瞻他们管的宅子铺子田地等又一直有收益,先前她将账册给过范远瞻,范远瞻却并未仔细查看。
  马上又要出门,两人干脆盘点一番。
  范溪也有许久未盘点自己的身家了,自从出了事,她搬到山上尼姑庵去之后,对这些事情就有些心灰意冷,手里有多少银钱产出并不太管。
  戎谨候疼女儿,她虽未管这些东西,但所有该她得的东西,戎谨候府都分出来了,分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范溪再一看嫁妆单子,一算嫁妆,所有银钱田庄等物资加起来,差不多二十万两。
  这份嫁妆在整个大晋朝来说,也能排到前头去了。
  也就是那些公主郡主出嫁,以及某些大富商的独女,才能有这个水准。
  范溪算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多了。”
  谁家日子不是过,再说戎谨候府还有三位兄长呢。
  范远瞻过来看了一眼,道:“岳父疼女儿不假,这里头大多也是你自己挣的。”
  范溪光是名下那个香露铺子,所挣的银钱都不止二十万。
  但她这个香露铺子能挣钱,也不全是她的本事,她铺子里那些厉害的制香师傅,她铺子里的安保工作,铺子员工的管理,基本全是戎谨候府出面。
  范溪提出一些香露制作方向,发明几款香露还行,但一个铺子要挣钱,看的远不是这些。
  若不是有戎谨候府这一座大山镇着,她调出第一款香露的时候,方子就应当被人想方设法偷出去了,哪能一直留在她这里,当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故这个香露铺子是挣了不少,范溪却不敢居功。
  这次她出嫁也是,戎谨候原本想将这个香露铺子带上,范溪却坚决不要,她只应下去西北开分铺之事。
  范溪清点了一回账册,说道:“我们手里光是现银就有五万两,大兄你想用来作甚?是在皇都再买些田地田庄铺子宅子,还是带去西北再说?”
  大晋才开国几十年,现在这任皇帝瞧着还好,王朝中各条件也还好,范溪觉着就冲着势力洗牌后这休养生息的时期,大晋再和平个几十上百年也完全不成问题。
  在这种时候,买田买铺买宅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范远瞻接过账册看了一眼,问:“你可有什么特别想买的?”
  “并无。”范溪想要买的早已买了。
  范远瞻便道:“既然如此,不若将银两带回西北罢,我们人在西北,置产之类也好管理。”
  范溪想想也是,西北边疆虽多战事,但对外贸易也极为方便,许多外邦的物资,买回来转手一卖便能挣不少银钱,他们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想要做这样的生意再容易不过。
  范远瞻到那里当都督,不贪不昧,用点心去经营,几年下来,收入绝对不会少,不必将宝压在这里。
  范溪做个标记,“那成,大兄,你将银两存入钱庄,我们到那头再取?”
  “存罢,这么多银两,带着也重得很。”
  戎谨候府给范溪陪嫁的银两绝大多数也是银票,只是银号与银号之间也有差别,这边的银号,在西北那头不一定取得到银钱。
  范溪得到确定答案之后,又问:“那这些田庄铺子宅子可要卖掉?”
  “不必,说不得哪日我们又要归来,现时卖掉,日后想买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范溪觉得也是,“那我便安排一下,我们除了带个人行礼之外,就不带什么了,尽量轻车简行罢。”
  “好。”
  两人一道收拾东西,收拾起来极快,不过两日便收拾好安排妥当了。
  第三日,范溪要与范远瞻一道回戎谨候府,这称之为“双回门”,待回门过后,整个婚礼才算办完。
  范溪与范远瞻去那日,整个戎谨候府的主子们都在,大家都请了假,就为招待妹妹与妹婿。
  范远瞻先前已说过,他还要回西北任职,待回门过后,他便要带范溪离开。
  一家人虽然不舍,但也没法子,只好个个待在家,好见一面说说话。
  范远瞻这回过来,戎谨候叫他去书房,两人一在书房谈话便谈了大半个时辰。
  范溪与秦夫人他们在外头说话,也不知范远瞻他们谈了什么,只不过范远瞻出来后神色有些严肃,范溪猜测他们大概谈了些官场前程之类的事,应当都没说什么轻松的话题。
  范溪此次跟着范远瞻去西北后,下回再要回来,便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因此,一家人都舍不得她,留他们夫妻俩用完午饭不说,晚饭也早早吩咐下去,让底下人做了上来。
  太阳还未下山,阖府人便开始用起了晚饭。
  席间,符征三兄弟轮流找范远瞻喝酒,席间嘱咐他好好对范溪,范远瞻皆郑重应了。
  饭后,因有宵禁,他们须早些回去。
  戎谨候带着三个儿子亲自出来送他们。
  范溪回头看,眼眶胀痛,心里不是滋味,她朝他们挥挥手,喊道:“爹,大兄二兄三兄,你们归去罢。”
  戎谨候也挥挥手,嘴里道:“就回。”
  他话是如此说,脚却未挪动。
  范溪坐着马车走出这条件,老远还能见着父兄几个站在大门外,朝这边看过来,在黄昏中,渐渐变成一点影子。
  回到家后,范溪他们再次收拾东西,做出确认,而后准备明日的远行。
  范远瞻已经交代好了手下的兵卒,他们明日便出发。
  范溪见到院子里堆着的那一堆东西,有些犹豫地同刚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范远瞻说道:“大兄,这些东西全都要带过去么?”
  范远瞻正在洗脸,闻言拿下帕子,顺着范溪的视线望了一眼院子,道:“这已经精简过后,不要紧。”
  “大兄,你不是该上任了么?昨日我听你手底下的人说,从这里走马车到西北单漠府,起码要两个月。”
  范远瞻安抚她,“不要紧,我还有假,两个月也误不了事。”
  “误不了是误不了,可总归不大好。”范溪犹豫着提出建议,“大兄,不若我们先起码回去,物资等让仆从慢慢运送过去,可好?”
  范远瞻将帕子顺便洗了,说道:“骑马赶路这餐风露宿的,一路尽吃尘了,人也累得紧。”
  听他口风,他应当还是不想范溪骑马赶过去。
  范溪却是一笑,“再苦能有我们小时候那么苦么?大兄,我不怕苦,我们骑马罢。”
  范远瞻也笑着望她,“当真不怕?”
  范溪点头,“不怕。”
  “也成,那我们试试。”
 
 
第111章 边城
  范远瞻他们出发前往西北时刚好六月一号。
  此时天气已经比较热了, 范溪不愿意在路上耽误太久, 约定与范远瞻起码入西北。
  范远瞻骑的马还是范溪先前送他的那匹高头大马, 范溪则骑了一匹温顺的枣红大马, 身后各属下们也各自骑着自己的马。
  从皇都到西北修了官道。
  官道路上比较平整, 虽也是泥路,却是捡走了石头,被踏实了的泥路, 马走在上面并不算颠簸,相对也较为安全。
  范溪以前没长时间骑过马, 范远瞻很是担忧她,一路上频频看她,等中午到了客栈休息的时候更是问:“可还能坚持?若是感觉不大好, 我们到下个地方找马车也是无碍。”
  范溪的腿已经被磨得不成了,尤其大腿内侧,又酸又疼。
  她不是娇气的人,哪怕这般也不打算说,只是道:“还成, 有点磨腿,待会我找点布裹上。”
  他们要骑马赶路, 每人的马背之后都驮着行礼。
  范溪那匹马后头也驮着行礼, 加起来足足有五十多斤,里头应有尽有,不过在中途之中,要拿下包裹来翻找衣裳布匹也不方便。
  范远瞻道:“先找了再说。”
  他们中午在酒家打尖, 原本只打算在桌上略趴一趴便继续赶路,范远瞻见范溪这样,直接问店家,“可有空房,我内子身子有些不大舒坦,想找间房间歇一歇。”
  店家越过范远瞻看他身后的范溪一眼,笑容满面道:“有,客官若是不嫌弃,可去我出嫁的女儿那间房间里歇息一阵,房间平日里有打扫过,你们暂且用饭,待会我给你们抱新枕席被褥来。”
  范远瞻闻言丢给他一小串铜钱,道:“有劳。”
  这个铜钱是房租钱,刚刚的饭菜钱范远瞻的亲兵林武已付了,饭菜也叫店家正在做。
  他们这些亲兵仆从坐了两桌,范远瞻跟范溪单独坐。
  范远瞻给范溪烫洗过碗碟,又给她倒上水,道:“先喝些水,莫中暑了。”
  他们清晨太阳还未出来时便开始赶路了,范溪骑了一上午马,身子累得不成,用手撑在桌上,困得昏昏欲睡。
  闻言她修长的手指接过杯子,吹了吹杯中的水,略抿了两口,借着这股烫意醒了醒神。
  出门在外赶路必定是辛苦的,这个道理她十岁出头便知晓了,然而多年不曾劳累,再这般急赶慢赶,到底有些吃不消。
  饭菜送来后,范溪草草扒下一碗饭,困意愈盛。
  范远瞻带她上店家的房间里休息,又拿了药膏布匹来,裁了两片,让她待会裹腿。
  范远瞻手底下虽有亲兵与仆人,但他却不是事事都依赖人的性子。
  很快,他先出去查验一圈,确认马匹行礼,与底下人确定好这两日要走的路,又定下相应的食宿方案,这才叫手底下人歇一个半时辰,等下午最热的那段,再行赶路。
  他再回去的时候范溪已经睡着了,一张小脸上红晕生起,显得色若春花。
  她睡着了很乖巧,薄被单搭在身上,手就放在腹部那里待着。
  范远瞻见了,只觉心中柔软,好似无限喜爱之意自心中喷涌出来。
  他看了一会,在范溪身旁轻手轻脚躺下睡了。
  范溪身上带着一股清浅的香气,那是香露的味道,哪怕未挨着,范远瞻亦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
  这是他的妻,范远瞻想着,心情极为愉悦。
  一个多时辰过去,范远瞻没等人叫,自己主动醒来。
  范溪倒睡得正想,肩膀缩在被子里,眼睛闭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范远瞻轻轻碰了碰她脸颊,“溪儿,起床罢。”
  “唔。”范溪眉头皱了皱,人不安地往被子里埋了埋,过了几秒方问到:“几时了?”
  “快申时。”
  范溪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那我起床。”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用脸蹭了被子,好一会才醒神。
  范远瞻给她拿药与布条来,让她自己上药后绑上布条,自己先出去收拾东西。
  范溪对上他总容易羞窘,这回见他出去了,赶忙跳下来,趿着布鞋把门窗都关紧了,侧着身子坐在床上,借着窗纸外透出的那点光给自己上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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