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孩就傻傻的信了,二狗子手最快,接过就往肚子里吞,包着鱼的树叶都叫他咬了半截到嘴里,发现了才吐出来。
鱼是熟的,她倒不怕他们吃坏肚子,而且他们分工这么明确,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孟回把兜里用油纸包着的糖块给孟淮塞了一颗,甚下的递给了二狗子:“你们请我吃鱼,这是回礼!”
“谢谢小淮姐姐!”二狗子一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屁颠颠接过道谢,咧着嘴一脸的笑。
“谢谢小淮姐姐!”
有糖吃,那几个小孩顿时也激动起来,学着二狗子的样子,乐呵呵的与她道谢。
之后便是分糖块。
“我一颗,小桃一颗……”二狗子十分贼的给自己先挑了一块,美美的的含在嘴里,也不敢用牙齿咬,咬着吃一下就没了,含着可以多吃一点。
又给小桃挑了一颗大的,剩下的就不偏心了,拿到那颗就那颗。
孟回帮着把火扑灭,又埋了些土,确保烧不起来这才起身。
“好了,吃了糖就快回家!”
二狗子他们嘴里还含着她给的糖块,哪里会反驳她的话,一群人笑闹着跟在她后边一起回了村。
……
五月中旬的时候开始下雨,到今日已经是第六日。
连绵不绝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又顺着茅草流下,屋檐下湿漉漉积了不少水。李氏站在屋檐下,盯着还下个不停的雨,心中有些烦躁。
她想起了上一次回儿问她的事。
后来回儿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当时也就没当回事,记忆中的大雨估计就是这一场了,已经下了好几日还没停。
“回儿上次怎么说来着……”李氏口中喃喃一句。
好似问她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还说兵祸天灾什么的,李氏迟疑起来,莫不是真有什么事要发生?心中莫名有些慌张,李氏绞尽脑汁回想着上一世的事,想要寻些蛛丝马迹。可好像除了这场雨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的李氏,最后叹息一声,只能作罢不去多想。
将心中的疑惑隐下,她便回屋继续绣花,现如今她已经开始尝试大件的绣活,日子也并不清闲。
……
这场延绵的大雨,到了第八日的时候才开始收势,过后便又恢复了晴天,阳光还挺烈,湿漉漉的地面很快就晒干了,外出时再不会带湿一脚的泥水。
大雨开始前曹氏就在筹谋,开始后她更忙了,也更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眼中藏的都是对权势富贵的难忍欲/望。
得了先机,若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求,那才是真的蠢钝不堪。
之后,忙起来的她,已经无暇顾及李氏母子三人如何。好在从寺庙回来后,留在他们身边盯着的人,她也谨慎的没有撤回。只让他们继续盯着,按时给她汇报,之后就没有再去关注太多。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又到了指定的日子,盯梢的人如往常一般,按时来汇报消息,这会儿正等在孟家后门。
“夫人,窦三来了!”碧兰推门走了进去,一脸恭敬道。
曹氏正在房里整理着账册,眉头微微皱着头也没抬,不耐一句。
“你给他拿些银子,只管问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曹氏说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叫他有了异常再来禀报。若是便没有继续盯着!”
她现在哪儿有时间见他,要筹谋的事太多,都还等着她去处理呢。
且自那母子三人搬过去后,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日复一日回禀的话都是差不离,她心中更是认定那小贱人果真是看中李氏和那孽障的,他们没死就刺激不到她。
她的人一直盯着呢,其实见不见都行,若有异常再来禀报她就是。况且即便有什么异常也还是萌芽状态,并威胁不了她,只要及时掐灭就出不了岔子。
“是,奴婢这就去与他说。”说罢,碧兰又退了出去,合上门,急急的就去把人打发了。
没能进去的窦三,虽有些诧异,不过主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是了,何况接下来的银子也拿到手,少麻烦,他自然更乐意。
窦三抛了抛手中的钱袋,转身就走了。
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买了根簪子去找他的老相好亲热了一番。待整个人都舒坦了,见天隐隐昏黑的时候,这才又买了酒和烧鸡匆匆离了城,回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老六,我给……”
门一推开,就见老六叫人塞住了口舌,正被五花大绑捆在那里,惊诧的窦三话没说完,人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后脑一疼,他就被打晕了。
“让你吃花酒,让你吃烧鸡……大个把这王八蛋拖进去绑了!”
来人一脸凶狠的踢踹了他几脚,嘴中还不平的念念叨叨着什么,又让负责打人的大个把人拖进去捆了。
“嘿嘿,好,捆了这王八蛋!”
大个憨憨的笑了笑,二话不说拖着那人就往里头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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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他怎么会(捉虫)
大个的力气很大,拖个人像是不费什么力气似的, 很快就把人绑好了。
绳子很粗一般人挣不开, 绑人的手法, 老瘸叔教的, 被绑过的至今还没几个人能解开。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两人,小宝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姐交代给他的事, 可算是顺利完成了。这两人的存在,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回姐不让他抓人,说会打草惊蛇。又吩咐他说, 若是这两人去找曹氏, 什么时候人没进去就被打发了,他就能立马把人拿下。
所以他才等到今日。
至于大个,他是回姐捡的, 不得不说回姐生的一双慧眼,寻了他这么一个聪明机智的,又捡了大个这个力大如牛的。大个哪哪儿都好, 就是太能吃了,他跟他也不一样, 大个不是乞丐, 兄弟姐妹亲娘都还在,家住哪里都知道,就是因为太能吃了,家里养不起每天只给固定的吃食, 饿得没办法他就自己到处跑,找吃的。
后来叫回姐捡了,扔给他带着,一直到了现在。
吃饭都不拘着他,吃饱为止。几个月下来,一开始的干瘦已经不见,身上长了不少肉。
“小宝,这酒,烧鸡……嘿嘿!”在屋里看着老六的两人,盯着小宝手里的烧鸡和酒,馋口了。
“分了吃!”小宝也不吝啬,把烧鸡递了过去。酒没让他们动,瘸叔好酒,他打算带回去等瘸叔回来好犒劳犒劳他。
“酒不能喝,误事。”说罢,又叮嘱道:“饭菜我会让小五按时给你们送,这两个别饿死就行,省得留了力气想着跑,人一定要看好了,决不能出岔子。”
“放心!”说到正事,那两人也没含糊,连连保证。
“那就好。”
小宝点了点头,拧了两个鸡腿,和大个一人一个,边吃边走。
盯梢的人是控制住了,但接下来他们只会更忙,他得快些回去帮回姐才是。短时间内那曹氏或许因为太忙发现不了,若是时间长了,定然会发现不对。
他们得抓紧了。
没在耽搁,小宝带着大个直接来到了孟回家。
“回姐,回姐……”院门是开着的,小宝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进去。
是小宝,听声音很是激动,莫不是出什么事了?李氏急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婶婶好,我来找回姐!”见是她,小宝立马换了个模样,不在吊儿郎当,站的也端端正正的。
大个也问了声好,就憨憨的笑着不说话了。
他力气大是天生的,但是这身肉却是跟着回姐后长出来的,婶婶是回姐的亲娘,要尊敬的。
“她跟淮儿去屋后那菜地了,你自去寻吧!”见人都好好的,他脸上也没什么不妥,李氏松了口气,说道。
知道了人在哪里,小宝告了一声就带着大个去了屋后的菜地,孟回果然在那儿。
“回姐~”小宝挥着手,快步跑了过去,临到跟前的时候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亏了身后的大个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稳重点。”孟回看着他,不轻不重一句。
“嘿嘿,下次,下次……”小宝略不好意思摸摸自己后脑勺,回过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急忙道:“回姐,曹氏果真忙得挺不住脚,盯梢的人都没见,人我们已经抓住看管起来,现在该怎么做?”
“是时候了,走吧!”
孟回放下了手里的锄头,带着他们离开,小宝走最后,他负责把孟淮送回去,还有知会李氏一声。
“……那婶婶,我先走了!”小宝把人送到了李氏手上后,简单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人一下就跑远了。
李氏看着跑远的人,心中忧虑更甚,却也无法,只能带着儿子回屋,不能一起去,小孟淮怏怏的由她拉着。
不过姐姐说了,很快大黑小黑还有兰花他们就来了。
想到这里,心情才勉强好了一些!
另一头,小宝已经一路快跑追上了孟回两人。
三人一路疾行直接去了山北边的田庄,一个由沙地组成,十分贫瘠的田庄。前些日子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后来一个外地商贩买下了这里,什么也没做只是造了许多房屋,便也算得上一个田庄了。
这样的改变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有钱的不会买这样贫瘠的田庄,没钱的自己日子都过不清楚,哪有空闲多去关注这些,好奇也不过就一阵。
田庄背后,商贩扮演者瘸叔,幕后操纵者是她。
之前没法出面,现在曹氏忙得自顾不暇,给她留了一段时间。
不多,但也够了。
一进到了田庄,田庄里的人便笑着与她招呼。
比她大的叫她小回,回丫头,比她小的统一称她回姐,不管叫什么她都只是点点头,一个称乎而已,并没什么要紧。
田庄里的人基本都是和小宝他们一样的乞丐,肯做事的乞丐。
这些人都是小宝笼络下来的,偷奸耍滑成性的都被他剔除出去,剩下的即使身体有残缺,但也是知恩感恩肯吃苦的。
孟回许给他们一个可以安心的栖息地,他们帮她做事,其实也是帮他们自己做事,两厢得益并不冲突。
他们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一起修建这个田庄。
没有孟回的介入他们只是京城里向人乞讨得了一顿没下顿的乞丐,至少在这里他们只要付出了劳动就能获得裹腹的食物,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幸事。
“回丫头!”只有一条胳膊的中年汉子吴江走了过来。
“吴叔,粮食怎么样了?”孟回看向他,询问。
“第五批粮食已经运回,并妥善入仓,老瘸留在最后,最后一批由他亲自运,用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
吴江简洁明了的回道。
他以前上过战场,只是后来残了,战事也歇了。
因为一些事流浪在外,以乞讨为生,去了不少地方,最后到了京城成了街边乞丐。
他的性子耿直,人也算得上仁义,与小宝他们的关系不错,这庄子的修建事宜从一开始孟回就交给他盯着,到现在为止没出过什么错。
“派去江南的人也该回来了!”孟回听着他的回禀,轻喃一句。
吴江也点了点头,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回来了。
他听得出她的话里并没有怀疑之意,不免感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的胸襟即便是男子也是少有,孟回这女子当真是了不得。
他对她是叹服的。她帮他们或许是有私心,但确确实实帮到了他们,可以说是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有私心,实也正常。人活于世,又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
六月初,从江南送出的折子已经到了京城。
职管的官员与那地方官员有旧怨,见只是小小水患并不以为然,江南雨水丰沛,那年不是如此,便把那折子搁下了。
只是不想,江南距今路途遥远,灾情更是一瞬百变。
七月底,京城涌入了第一批因洪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们,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那张折子才被人发现。
明承帝龙颜大怒,直接叫人把那延误灾情的官员拉出去砍了,家眷也被抄家流放,更金口玉言那人家中后嗣五代以内不得参加科考。
即便如此也不能熄了圣上的怒火。
又下了圣旨着江南官员先自行开仓赈灾,待筹集粮款后,便会派遣官员前往江南一同赈灾。
此刻朝堂上一片寂静。
龙椅上,明承帝捏着江南官员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第二封折子,眉头微皱,不怒自威。
“江南一带,发了百年难遇的严重水患,洪水泛滥,毁田毁屋,以至百姓流离失所。且往年雨水丰沛时,也是频频被水患侵扰,诸卿有何良策赈灾治水?”
明承帝刚说完,底下大臣便是议论纷纷却又无人能敢出列回禀。江南水患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谁又能有什么良策献,若是有,也不至于等到今日。
过了半响还未有人出言,明承帝已然眉头紧皱,怒了天颜。
“朕打算拨款开仓赈灾,着户部……”
户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
“陛下,边关战事不稳,前年西北大旱颗粒无收,各方面耗银耗粮,现如今国库不丰,或还有银款,但粮仓恐无甚粮。”
“……”明承帝此刻已经沉下脸,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那便先拨款赈灾,诸卿可有想到什么治水良策!”心情郁郁的明承帝把怒火撒到了众大臣头上。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还是无一人开口。
“陛下,翰林修撰孟大人在殿外候着,说是有治水良策……”殿前太监张公公突然说道。
“修撰?”明承帝疑惑,想不起这么一个小官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