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喜欢——杯晚
时间:2020-01-03 10:2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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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手机屏幕中乔楚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糖宝,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阮歆棠靠在沙发里,整个人舒服得蜷成小小一团,“这确实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有什么就冲我来,我认了。”
  “……你这是享受坟头蹦迪的快感吗?蹦的还是你自个儿的坟头。”
  阮歆棠:“……”
  乔楚伊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如果我是荆南翊,我会觉得你这是在挑衅我。”
  阮歆棠否认:“我哪有。”
  乔楚伊问道:“他什么反应?”
  阮歆棠脑海中浮现出男人冷如冰窖的脸,她甚至看到了他脖颈上因愤怒而暴起的青筋。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眼底一片晦暗,仿佛要将她戳出个洞来。
  男人咬牙切齿,声音冷到冰点:“阮小姐当真一往情深。”
  乔楚伊:“糖糖?”
  阮歆棠回过神,笑了笑,“他可能想杀了我吧。”
  荆南翊的气没有生太久,因为霍琳很快就来了。霍琳带来两份计划书、一份经纪约,先讲了讲对她的培养计划与定位,然后当着荆南翊的面向她承诺:“你会由我亲自来带,你放心,我会全权对你负责,别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阮歆棠看了合同,五年制,条款都在合理范围之内。但她还是拒绝了,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签星盛的。
  乔楚伊撩起长发,一边扎马尾一边看着镜头,“糖糖,你说那位会不会还喜欢你?”
  阮歆棠没想到乔楚伊会突然提到这个,她的左心房骤然停止跳动,旋即恢复如常。
  见阮歆棠不说话,乔楚伊分析道:“如果他只是想要复仇,根本用不着自己出面。又是送花又是……”
  “等等。”阮歆棠一脸狐疑地看着屏幕中的好友,“你怎么知道送花的事情?”
  乔楚伊失笑,叹道:“你是不是傻?你住的是我的公寓哎!”门口的监控系统会抓拍人脸,并且传输到业主手机上。
  “不是荆南翊送花。”
  “我知道啊,荆南翊的助理来送不就是荆南翊他授意的吗?不然人家助理吃饱了撑的?”乔楚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哦,我把照片发给了我哥,我哥说这是荆南翊的特助。”
  阮歆棠:“……”
  “我就是好奇这人是谁嘛,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乔楚伊双手合十,对阮歆棠表达歉意,“绝对绝对,没有出卖你的意思。”
  阮歆棠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送个花就是喜欢了?助理送的花,他要是想,一天可以送上百个人。”
  她打着哈欠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午后晒着太阳的布偶猫,肩颈露出雪白一截,有一种清纯中带着妖冶的美感。
  乔楚伊屈指敲了敲手机屏幕,“你别这副死样子,存心勾引人是吧?”
  阮歆棠:“……”
  “给我坐好,老子都快被你掰弯了!”
  阮歆棠没理她,依旧倚靠在沙发里,蜷成小小一团打着哈欠。
  乔楚伊沉默了一会儿,说:“最主要的是,我哥跟我说,根据他的观察——荆南翊对你余情未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阮歆棠刚刚张开嘴巴正要说话,就听乔楚伊急冲冲又补充道:“只要你良心被狗吃得一点都不剩了。”
  只要你良心被狗吃了,就可以利用荆南翊的喜欢,暂时解除危机。
  阮歆棠说:“维安哥骗你的,荆南翊不可能喜欢我。”
  “现在的问题在于,你喜不喜欢他?”
  阮歆棠笑道:“我要是喜欢他就不会退婚了。”
  乔楚伊目光炯炯,问道:“我说的是,你现在喜不喜欢他?”
  “不喜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说。
  阮歆棠结束与乔楚伊的视频通话后不久,褚闻的微信就回了过来。
  褚闻:【没事,我倒是很期待他能来找我麻烦。】
  乔楚伊回了句玩笑话:【那祝你心想事成。】
  一小时前,阮歆棠发了微信告诉时差党褚闻,她今天把他搬出来的事情。
  阮歆棠了解荆南翊,在他看来,她都已经与褚闻分手那么久了,他自然不会费工夫去对付褚闻。因此,她餐桌上那句话,无非就是想给他添个堵。
  乔楚伊猜得不错,阮歆棠自己也明白,荆南翊可能还喜欢她。
  只是,她却不能喜欢他。与其抱有幻想,还不如趁早将自己心底的希望都扼杀在摇篮里。
  阮歆棠拖着疲倦的身子爬起来,走到厨房间,打开冰箱取了瓶冰水拧开。窗外夜色深沉,萧瑟的寒风哐当哐当撞击窗户。
  十二月了,再过二十多天,新的一年又将来临。
  阮歆棠扬起纤细优美的脖子,喝了一小口水。冬日里的冰冷激得人神思清明,驱走一切矫情与怅惘。
  阮歆棠知道。
  她自己喜欢荆南翊,从小到大、直到现在,都喜欢他。
  也只喜欢过他。
  但人这一辈子,感情的事情跟其他比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好提的。至少对于她而言,确实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几天后,阮歆棠:我好像……似乎……也许,也不是这样?
 
 
第8章 
  霍琳第三次给阮歆棠打了电话,阮歆棠一如既往拒绝了。霍琳笑道:“阮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了,建议考虑清楚再行答复。”
  两分钟后,霍琳挂断电话。
  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荆南翊手中转着笔,唇边勾起玩味的弧度:“你看,我给过她机会了。”
  霍琳笑了,“荆总,假如我是阮歆棠,这机会我可也不敢要。”
  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你恐怕就是算准了人家小姑娘不敢签星盛。
  荆南翊微微笑,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上一口。
  霍琳环起手臂,笑道:“那天我来之前,你们究竟说了什么?我看你那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荆南翊动作一滞,将咖啡杯搁回原处,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收敛。
  霍琳没怕他,笑着继续说:“你这样可不行,在人小姑娘面前就忍不住黑脸了,还怎么把戏唱下去?对了,韩总跟我打了个赌,他说你肯定会舍不得,就算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候小姑娘落一滴眼泪,你恐怕就会主动拿剪子把网剪个破碎了。”
  荆南翊冷冷道:“不会。”
  霍琳笑话他:“怎么一遇到她的事,你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情绪都控制不好,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比你强太多了。要想抱得美人归,还是多得向你父亲学习学习。”
  荆南翊漫不经心道:“我们不一样,他心里没有哽一股子气。我妈最多跟他闹闹小脾气,哪会毫无预兆就跟人跑了。”
  “你自己得想清楚,你是更想出气,还是更想得到她。”霍琳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规劝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荆南翊笑了下,“既然打了赌,韩越洲赌我舍不得,那你怎么偏偏来劝我?难道是故意说反话,想让我反着来?”
  “不是。”霍琳翘起红唇,说:“我赌的是,不用小姑娘掉眼泪,你就会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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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歆棠没有想到,她会收到乐未传媒的面试邀请。她在两个月前就投了简历,但石沉大海、渺无音讯,直到昨天下午乐未的工作人员打电话邀她今日过来面试。
  出乎她意料的是,乐未传媒总裁卫知月直接将合约推至她面前,“你可以带回去好好研究,有问题欢迎随时联系我们。”
  阮歆棠微愣,看着眼前妆容娇媚的女人,“卫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卫知月挑眉笑,“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荆南翊不是想要封杀你么?来我这儿,我给你一条康庄大道。”
  阮歆棠不解:“你和他有仇?”
  “不算吧,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仗势欺人,瞧不过眼。”卫知月垂眸,拨弄新做的指甲,“我看过你的演出视频,还不错。你的眼睛很好看,很有灵气。”
  阮歆棠翻开手中的文件,“二十年?”
  “嗯,乐未既然要捧你,必定要在你身上砸资源。”卫知月抬起目光,含笑看着她,“总不能让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小花,没几年就跳到别人地盘去了吧?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你说是么,歆棠?”
  阮歆棠合上文件,终于想了起来:“卫总,我们似乎见过面。”
  “是吗?”
  阮歆棠弯了弯唇角,肯定道:“您是肆南哥的女朋友。”她话音一落,又改口道:“或许是前女友。”
  卫知月妩媚一笑,说:“既然认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确实就是想跟他们兄弟对着干,所以捧你,我心里舒服。怎么样,现在可以放心签了吗?不用急,你带回去好好看看,免得怕姐姐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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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歆棠一回到家就联系乔楚伊,“帮我查一个人。”
  乔楚伊看到名字后,奇怪地问道:“乐未传媒卫知月?你查肆南哥的前女友干什么?”片刻后,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脸惊恐地看着阮歆棠:“你你你,糖糖你!你不会是想对王肆南下手吧!”
  王肆南,东辰影业太子爷,荆南翊的母亲与王肆南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换言之,王肆南是荆南翊的亲表哥。
  阮歆棠被乔楚伊的脑洞笑到了,她扶了扶额头,说:“你想什么呢!卫知月几年前开了家传媒娱乐公司,她现在打算签我。”
  乔楚伊劝道:“卫知月的事儿我有所耳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卷入他们之间的战争比较好。”
  阮歆棠顿时起了兴致:“什么事?她和王肆南的战争吗?”
  “对的,他们不是和平分手,肆南哥好像做了挺过分的事情。”乔楚伊口下没留情,“如果我听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肆南哥做了跟你一样的事——出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查了。
  阮歆棠不想卷进他们恩怨情仇的纠葛里,于是按照卫知月留给她的名片打了电话过去,谢绝乐未的合约。
  卫知月笑道:“歆棠,你不用现在就做决定,不妨多考虑一下。”
  “还是不考虑了,多谢卫总,非常抱歉。”
  卫知月便不再多说,笑道:“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欢迎随时给我打电话,乐未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十二月中旬的星城天寒地冻,下了两场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翩跹而下,直挺挺地往落地玻璃窗上撞。
  段时喻抿了口咖啡,不咸不淡地问:“我听说,荆家那位最近搞你?”她昨天晚上到的星城,逗留时间不长,明天就要飞回南城。
  阮歆棠笑道:“你要罩我吗?”
  “我向你传达一下我爸爸的意思吧,”段时喻微微一笑,“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段家没有关系。对了,你母亲傅女士说了,这是你欠荆南翊的,所以荆南翊的报复你合该自己受着。”
  阮歆棠笑了下,没接话。
  段时喻美眸微抬,盯着她:“所以我说,你当初就该和我站到同一战线,你看,你和傅女士的关系早就难以修复了。”
  八年前阮歆棠的父亲过世,母亲傅茵蔓带着她改嫁。如今坐在她面前的段时喻,是她异父异母的继姐。段时喻自然不欢迎她们母女,所以当初她们初到段家的时候,她没少闹腾,说什么都要把傅茵蔓赶出去。只可惜,段时喻的父亲段逍扬铁了心要娶傅茵蔓,别说是女儿的反对了,就连父母的反对都没放在眼里。
  那时候阮歆棠与段时喻都才十几岁,还在上初中,段时喻没少给她使绊子。不过她有荆南翊撑腰,因此倒也没怎么受段时喻的欺负。令阮歆棠意外的是,三年前她要跟荆南翊决断的时候,却是段时喻站出来支持她。
  那日,傅茵蔓面若冰霜地说:“阮歆棠,你考量清楚。你要是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不会供你上大学。”
  段时喻当即笑着揽住她的肩膀:“糖妹,有姐姐在呢,还怕没钱上大学?”
  段时喻说到做到,阮歆棠至今为止的学杂费都是她帮忙缴纳的,每月的生活费也按时汇入账户。去年秋季学期开学前,段时喻因为某些原因跟段逍扬大吵一架,被段逍扬冻结了所有的卡,她愣是卖掉一只birkin包交了阮歆棠的学费。
  段时喻声音放轻,像是自言自语:“他们很自私,不是吗?”
  阮歆棠单手撑着下巴,眼睑微垂,“没有人不自私。”
  段时喻笑了声,清脆悦耳,“你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转开话题,问道:“荆南翊死咬着你不放,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听天由命。”
  “这可不像你。”段时喻轻轻笑,“阮歆棠,你要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我就瞧不起你。”
  阮歆棠回怼:“说得轻巧,你到我的处境上来试试看?”
  段时喻微微摇头,笑着说:“你自己选的路,有什么好委屈?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荆南翊似乎要跟人订婚了。”
  阮歆棠端杯子的动作一僵,咖啡杯中美式咖啡苦涩的香气袅袅而上。
  段时喻饶有兴致地审视她的反应,“与港商霍家的千金霍岁娴,他牛津的同学。”
  阮歆棠放下咖啡杯,“挺好的。”
  段时喻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这个便宜妹妹就是人太软了,怎么看怎么好欺负。像这种长相绝佳、性子绵软的女人,要是没有强有力的背景支撑,多半会落得个下场凄惨的结果。不过还能怎么办?便宜妹妹也是妹妹,只能靠她先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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