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考科举——一七令
时间:2020-01-03 10:29:05

  可这念头终究还只是一个念头,顾邵到底不想给他什么赎罪的机会。贪了别人的救命银却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便是如今找到他,也是满口狡辩之词。这样的人,连将功折罪的机会都没有。这般想着,顾邵便道:“陶知县有这份心是好的,只可惜我是用不着了,毕竟这事上报给圣上之后,多半是由朝廷派来的京官来查。”
  顾邵说着便打掉了陶知县的手,站起了身。
  “顾大人当着一丝情面也不留?”陶知县在顾邵身后质问一句。
  “是陶知县没有给自己留情面,你贪污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外头的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们过得苦那是我的错吗?!”陶知县也怒了,顾邵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合着他在这腆着脸求了这么久,对方却只是在看自己笑话?“便是没有我,他们的日子还不是过得一样的苦?没有桃源县,也会有淮安府,没有淮安府,也会有江苏省,甚至没有江苏省,还有偌大一个京城要他们供着养着。是我让他们交税,是我让他们服徭役的吗?”
  “你还清白了不是?”
  陶知县说得斩钉截铁:“本就如此!”
  即便他不贪,这银子还是会被别人拿走。既然早拿晚拿都是拿,那为何不能是他来拿呢?他只是拿走了自己该拿的那一份。没有他,这桃源县百姓过得也不见得就能有多好。
  “我看你已经无可救药了。”顾邵实在懒得跟这么一个人争辩。
  可陶知县却还不肯放他走:“你何必非得跟我过不去,难道你不知,此事并非我一人之过失?若真查下去,只怕整个淮安府的官都被要被你得罪透了?”
  “那又怎样?”
  陶知县被他这态度弄得不上不下,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好半天才继续道:“那又怎样?你可是要在这淮安府带上三年的,难不成你就不怕他们日后反咬你一口?我知道你在京城有靠山,甚至连圣上对你都是青眼有加。如今你对上的是我这个小小县令,所以你可以理直气壮,可你那些靠山,总归有保不住你的时候!万一你查到了皇亲国戚身上,万一你查到皇子身上?你敢查吗,你有命去查吗?”
  顾邵一愣。
  陶知县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总算是掰回了一城:“怕了?”
  顾邵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诧异,凭你这个猪脑子竟然能想的这么多?”
  陶知县难以置信地盯着顾邵,既怒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的,又怒顾邵竟然敢这么骂自己,怒火攻心之下,竟然往后倒了下去。幸亏他后面是个椅子,要不然还真倒到地上去了。
  顾邵见了赶忙抽身,一溜烟就不见了。
  “可不能让他赖到我身上。”顾邵果断走人,离开了好久才叫了个人去看看,免得这陶知县真气出什么好歹来。
  走了老远,系统忽然问了一句话:“若以后真查到了皇亲国戚,甚至是皇子身上,你会收手吗?”
  “当然不会。”查到皇亲国戚身上,便已经很风光了,若是查到皇子身上,那就更不了不得了!
  “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小命?”
  “不是还有你吗。”顾邵答得理所当然。反正系统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的,他有底气,而且底气甚足,自然不会怕这些人。
  也不知道是顾邵这回的表现太好还是怎的,今儿晚上,在顾邵写完给圣上的信之后,系统竟然又给了他一个奖励。
  顾邵听到奖励两个字后便精神振奋,两眼风光。
  半晌过后,顾邵翻完了系统给他的小册子。上面画的要不就是产量极高的作物,要么就是效益极高的作物,诱人是诱人,但里头每一样,都,不,是,大,齐,产,的!
 
 
第163章 出事儿了
  第二日,顾邵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了。
  他昨儿晚上磨皮磨了大半夜,系统这个小瘪三愣是没有松口。可怜他困得要命,最后也没有能睡好。
  下床过后,顾邵打了水洗了一把脸,凉水拍到脸上,他才被激得陡然精神了起来。只是想到自己昨儿晚上的遭遇,顾邵还是很生系统的气。画了一个大饼在前头吊着,故意馋着人,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似乎是感应到了顾邵的怨念,系统又突然冒了出来,替自己解释了两句:“昨儿晚上的奖励,一则是为了让你开开眼界,以后别听到个红薯就激动成那副傻样;二则,也是为了让你认清楚,世上多的是你得不到的东西,别太贪心,也别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凡事都得徐徐图之。”
  顾邵脖子一梗:“话说了这么多,我就问一句,你那里到底有没有红薯?”
  系统沉默了。
  顾邵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试探地问了一句:“该不会……真的没有吧?”系统在顾邵心里一直都是万能的,要什么有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顾邵还怕伤了系统的自尊心。
  系统迟迟没有回应。
  “原来,真没有啊……”顾邵还有些惆怅。
  系统哼了一声:“我是晋江渣男改造系统,又不是种植系统。”
  “不都是系统吗?”
  系统懒得很他解释。虽然都是系统,不过区别可大了去了。种植系统的随机奖励是种子,而它给顾邵的随机奖励,多半都是书。不过,系统冷冷地瞥了顾邵一眼:“即便我现在不好拿出来,可是我却能清楚知道那些玩意儿都在哪儿,该怎么找,换个别人你试试?”
  顾邵知道它这一准是自信心受挫了,赶忙道:“知道知道,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小瘪三,还挺要面子的。
  “别以为我听不见!”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系统的话虽然不中听了一些,不过顾邵也确实听进去了,所以他决定先将红薯的事情放一放,等到治水这件事过后再去想法子。
  因这东西他们大齐没有,得去海上找,出海得先造船,还得跟朝廷那边说清楚,这事儿得徐徐图之,一点都不能着急。
  说是这么说,不能着急,可回头顾邵就写了一封信给了钱尚书。算上他昨儿晚上连夜送出去的那封信,这已经是第二封了。
  送完信后,顾邵才真正将这事儿给放下了。
  这回了神,顾邵便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儿。中午用饭的时候,顾邵若无其事地夹着菜,实则也在观察四周。待感觉到周围又有人盯过来了,顾邵偏了一下头,扫了他们几个人一眼。
  瞧见那边都是寻常跟在陶知县身边的,顾邵心中便明了了许多。大抵是,他告状的事情已经被旁人知道了。至于这些人,是做贼心虚,还是想要他好看,顾邵已经不在意了,左右不过是些小喽喽,想来也蹦跶不出什么浪来?
  吃完了饭,顾邵便先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帮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人。这几个都是陶知县的心腹,昨儿傍晚陶知县病倒了,他们本来是过去献殷勤的,结果却在陶知县那儿听到了那样骇人的消息。
  不过,他们暂时还不知道顾邵昨晚就连夜写好了信、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
  也是工部这边的人办事利索,顾邵只吩咐了一声,他们便将事情办妥了,丝毫没有让顾邵操心。
  顾邵本来只想着赶快去告状,却不知昨儿晚上恰恰就是最好的时辰。陶知县被他气倒了,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床,便是有心,也注定是无力了。底下的那些小喽啰们,满门心思想着捞钱,也不会将精力放在他身上。故而,等到顾邵将那信送出去之后,县衙里头愣是一个人都没发觉。
  等到了今儿早上,陶县令恢复了些精神,交代他们盯着顾邵,别让他跟京城那边的人联系,这些人才终于想到了要盯着顾上。
  这一盯,就是一上午。
  早上发现顾邵送了信之后,他们还紧张了好久,等将信截下来之后,才发现那信虽是送到京城里头的,却不是呈给圣上,而是给户部尚书钱大人。那钱大人他们也不认得,只是光听名头,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众人赶忙打开心,却见里头的内容也是乱七八糟,胡编乱造了一通,还吹牛说自己听说了一种产量极高的红薯,撺掇着钱尚书替他去寻。
  众人面面相觑,这顾通判,怕不是傻了吧,竟然还信这个。要是真有这么个玩意儿,不早被人发现了,还轮得到他在这儿说?
  几个人对这封信不屑一顾,写得这么夸张,要是京城那位钱尚书信的话,那才真是见鬼了呢。他们敢拿脑袋担保,纵使这信到了京城,也注定只有被人嫌弃的份儿。
  几个人将信看了一遍,见上面没有要告状的意思,也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想要让顾邵在钱尚书那儿丢丢面子,所以转头便又将信寄出去了,只当做这事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盯梢。
  盯了一上午,看了顾邵一上午悠闲自在,这几个人渐渐心里不平衡了起来。
  “他倒是过得快活,在县衙里头吃了午饭不够,还去外头买了肉汤蘸饼子吃!”想他们中午为了盯着顾邵,都没有胃口吃东西,结果人家竟然吃得这么香。
  “对,凭什么咱们在这里担惊受怕,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们谁也没招惹,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怎么就要被按下这贪污的罪名了?拿那么一点钱那能叫贪吗?他们就不信这顾通判手里就真的干干净净,没拿过公家一文钱。
  要他们认命是不可能的,起码在朝廷的人来之前,他们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位顾通判。
  “可是我们能拿他怎么样,我听说这人来头大的很,连咱们知县大人都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你说我们能在他手上讨得好吗?”
  “讨不了好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若他真的告了状,可就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
  “他虽然来头大,可是在这桃源县里头也不过才孤身一个人,怕他做甚?”几个人一合计,胆量忽然间大了起来,“咱们在这桃源县官衙里头干了这么多年了,还对付不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真要是被他骑在头顶上欺负,咱们往后在外头还有什么脸面?”
  众人听着只觉得甚有道理,都有这个念头,只是谁也不敢真对顾邵怎么样。如今有人提了出来,便将他们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念头都给勾了出来,这么一想,连胆子也大了起来:“那咱们要怎么办?”
  为首的那人拧着眉头,脑中忽然间蹦出了一个念头:“不如这样……”
  几个人凑过了脑袋,越往下说,眼中光芒越甚。
  对于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人,顾邵也没有当一回事,就像当初跟系统说得一样,顾邵是真没有觉得对方能将自己怎么着。他再怎么不中用,身后还站着一个系统呢。系统可是要等他封侯拜相才能甘心,在他没有封侯拜相之前,系统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顾邵才越发的有恃无恐。
  旁人都以为他的后台是京城里的那几位大人,是太极殿里坐着的圣上,但其实,顾邵觉得自己真正的后台,是系统。
  去外头买了一些东西吃之后,顾邵看着自己已经饱到有些撑的肚皮,几下揉了揉,忽然有些犯困。
  回了屋子准备先睡一会儿再去外头视察,还没躺下了,便又听到了外头的敲门声。顾邵只得爬起来将门打开。
  来人是晋安先生。他从旁人处听到了一点风声,知道顾邵仿佛得罪了陶知县,所以特意过来问一问。顾邵也没瞒着,直接就将桃源县官府的那些事儿都抖了出来,说来也好笑:
  “那陶知县满口都是狡辩之词,想尽了法子想让我放过他,今儿更离谱,还派了几个人来我这儿盯着,生怕我有什么动作,却不知道我的信昨儿晚上已经连夜送出去了。”
  晋安先生定定地看了顾邵一眼,神色中竟然有些复杂。
  顾邵一愣:“先生作何这般看着我?”
  难不成晋安先生觉得他做错了?
  “无事,我只是想着,若是远安知道你如今这番举动,应当是极为欣慰的。”
  顾邵听得有些迷糊:“这是怎么个说法?”
  “这也算是陈年往事了。远安原先也有志入官场,只是他是性子钢直的,不愿意低头,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过刚则折,这性子在官场上如何能走得下去,便是郑家在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远安到底也没能留下来。寒了心之后,他便舍了这做官的这个念头,后来又生了一些事情,他便直接离开京城去金坛县做了学官,一去,便是许多年。”
  倘若不是后来遇上顾邵,只怕他在金坛县还有得待。
  顾邵摸了摸下巴,原来干爹还有这样的经历啊,真是没想到。
  “他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可他只做到了自己清白,却无力改变身边的人和事。而你,比他幸运许多,也比他坚定许多。”
  晋安先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邵受宠若惊。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儿来了。也是,他干爹都不敢跟那些人正面较量,他竟然敢了,果真厉害!
  顾邵正想翘起尾巴来,忽然想到晋安先生还在跟前,忙正经道:“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这便够了。”晋安先生道。
  人活一事,又多少人明白自己能够做什么,应该要做什么呢?入了官场,清白的有几个人,大多数的都活成了陶知县。只是,晋安先生对于陶知县这等人还是有些担心的,他道:“我来时,朝廷派了一些侍卫一同跟来,今儿起我挪一半的人到你跟前。”
  “先生您是担心陶知县他们?”
  “小人难防。”
  顾邵点头,虽然有系统在他确实不太担心,但是有侍卫在还是好上一些的。
  略过陶知县贪污一事之后,顾邵又与晋安先生说起了这赈灾一事。如今桃源县官府这边的人,顾邵是不愿意再信了,让他们插手赈灾,那赈的不是百姓,而是他们自己。好在这回跟着他们一道过来的人也不少,其中有户部的也有工部的,顾邵与晋安先生一合计,索性利用他这通判的身份,正大光明地插手赈灾一事。
  关于赈灾,今儿顾邵巡视了一天有了个想法。一场洪水下去,今年的收成也算是完了。好在没折损人,人手都还在。稻子是种不上了,不如直接让百姓种一些时令的作物,以后不管是卖也好还是自个儿吃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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