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四表哥要怎样跟娘亲说。”傅宝筝虽然满腹疑惑,但是她就是莫名的很信任四表哥,他说了他有法子不让娘亲动怒,也不让娘亲激动,就能搞定娘亲,成功提亲。
她就信他。
傅宝筝重新躺回枕头上,手里摩挲着纸条,忽的,下一个疑惑来了——这字条,四表哥是何时搁到她床上来的?
她明明记得,四表哥没进她房里啊,就是搂着逼她说“我喜欢你”那会,四表哥也是站在窗外的呀。
难道是她留在屋檐上那会,四表哥去厨房偷水时,绕道进了她闺房?
哎呀,印象中,当时床榻边沿还搁放了一条她换下来还没来得及让丫鬟收的海棠红肚兜呢。
“四表哥千万别看到啊,别看到啊,要不真心臊死了。”傅宝筝紧张地拉高薄被,将自己的小脖子和小红脸藏了起来。
仿佛这样,就能遮羞。
同时内心一个劲祈祷,四表哥千万千万别留意到那条肚兜啊。
忽的,傅宝筝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等等,后来那条肚兜去哪了?方才进房时有再次看到吗?
傅宝筝坐在那儿搂紧了被子,然后唤了外间已经睡下的折枝进来问,是不是她收下去洗了。
“姑娘,奴婢没看到什么肚兜啊,只有一条姑娘换下来的大长裙,奴婢已经交给小丫鬟去洗了。”折枝这般答道。
然后,傅宝筝就懵逼了,难不成她的肚兜……
想到那种可能,傅宝筝真真是肚兜下覆盖的那片肌肤,整个儿臊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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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某个勾栏院厢房。
萧绝一进去,就听到秦霸天赶紧上来道:“绝哥,你怎么才来啊,再不来,人都等得不耐烦,差点要走了。”
萧绝望了眼屋里美人榻上躺着的那位,甩甩衣袖无所谓地道:“那就下回。”
秦霸天和李潇洒互望一眼,难以置信地相信这是绝哥说的。
要知道,绝哥一向的做事原则是,能一次搞定的事,决不能等下一次。
可眼下的绝哥,摆明了就是一副“真错过,也无所谓”的样子?
“铁定有鬼,我猜咱们绝哥八成是夜闯香闺,跟傅姑娘耳鬓厮磨去了。”
萧绝和人在房里谈事时,房门外负责守门的李潇洒偷偷跟秦霸天咬耳朵道。
“不是吧,为了个女人,差点耽误正事?”秦霸天不信。
“以前是不会,自打傅姑娘与太子闹掰,来到绝哥身边后,咱们绝哥可是好几次为傅姑娘破例了,你忘了臭香记那回,为了救姑娘,取消了全盘计划。”李潇洒道。
秦霸天忽的拐了个话题,悄声问李潇洒:“你说今夜,咱们绝哥到底得手了没有啊?”
男人之间所谓的“得手”,自然是“睡了”。
李潇洒想想傅宝筝那保守的样子,摇摇头道:“难,怕是连嘴都没亲上。”
“不是吧?咱们绝哥那么衰?搞了大半夜,差点错过了正事,还连个吻都没捞到?”秦霸天瘪瘪嘴,“我不信。”
“不信?那来赌一个!两个金元宝。”李潇洒不缺银子,但好打赌赢人银子。
“成!”秦霸天虽然每次都是输银子的那个,都快输红眼了,但这次他很有自信,能赢一把。
实在是,绝哥哄女人段位太高啊。
这姑娘小伙么,不外乎三部曲,先拉拉小手,再拥抱亲吻,最后吻着吻着就放下帐幔了。
就算傅姑娘保守进行不到最后一步,但经不住绝哥会撩啊,亲亲小嘴什么还不是小菜一碟?
多少贵女洞房花烛夜之前,都没了初吻了?不都是那些表哥们偷走的么。
再说了,他秦霸天都轻松搞定过多少表妹了,绝哥还能搞不定?
“李潇洒,这回你输定了哈!”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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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萧绝终于与人谈完了事,送走后,躺在窗边美人榻上,闭目休息。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累了,怎样才能让自己最为放松?
当然是想美人了。
之前没与傅宝筝在一起时,萧绝每次累了,能回忆的画面大都是皇祖母寿宴上,傅宝筝大跳惊鸿舞时,火红的面纱从她脸上滑落的样子,还有她在他跟前下腰,柔软腰肢弯出最美弧度的样子。
那一夜,傅宝筝像是浴火凤凰,又像是精灵。
除了那夜的惊鸿舞,萧绝还会经常回忆他小时候每次欺负傅宝筝,傅宝筝都傻乎乎的,只会瞪大了双眼,气鼓鼓对他囔:“我要向皇舅舅告状。”
亦或是,他抢了她辛辛苦苦雕刻出来的小木剑,怎么都不肯还给她,她就只会追在他身后跑,张着大嘴,边追边“哇哇”哭的画面。
不过今夜,此时此刻,萧绝闭目养神时,能回忆的画面就多了很多了,调戏她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很值得回忆的——她害羞脸红的样子,真心很可爱,还有他故意索吻,她紧张得红唇抿紧,低下头不敢看他的样子。
回忆着,回忆着,忽的萧绝想起什么,睁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丝丝滑滑的布。
呃,这可不是普通的布。
是萧绝这样潇洒不羁的人,看一眼,都会心底泛涟漪,面皮微微发红的布——一个海棠红小肚兜。
当时跳进傅宝筝闺房时,只想浪漫一把,将纸条丢到她枕头边就走,想着傅宝筝晚上就寝时看到他的字条,能给她带去一丢丢小浪漫就好。
却不曾想,居然在床榻边发现了她的小肚兜,小巧又可爱。
看到小肚兜的那一刹那,萧绝素来厚得不得了的脸皮也是大大地泛红了一把的……最后,鬼使神差的,他顺走了她的小肚兜。
“真香。”萧绝躺在美人榻上,将小肚兜拿到鼻端下轻嗅,上头有傅宝筝香甜的体香,像是果子散发出的那种香,清新淡雅,好闻极了。
“以后筝儿不在身边,闻闻它,就宛若筝儿在身边了。”
萧绝又享受地深深嗅了一口。
不过萧绝怎么都没想到,就在他嗅着时,秦霸天和李潇洒居然偷偷儿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趴在那儿偷看。
待他俩看到萧绝手里拿着的是女人肚兜时,秦霸天简直要欢喜地疯了,一把拉了李潇洒去院子里的大树后,大手一伸朝李潇洒要金元宝:
“哈哈,没想到啊,不仅吻了,还睡了!”
“金元宝,金元宝,我的金元宝,快拿来!”
不容易啊,他秦霸天终于也赌赢了一次,哈哈哈。
秦霸天是高兴了,李潇洒却是一脸懵逼了:“怎么可能呢?是你眼花看错了吧?”
就傅姑娘那样保守的,还能提亲都没提上议程,就给睡了?
“长成那个样子的,不是肚兜是什么?秦爷我不知道看过多少!”秦霸天双手探进李潇洒怀里去掏银子,“我好不容易赢一次,你可不能赖债啊!”
李潇洒一副见鬼的表情。
靠,他长得像是赖债的人吗?
不就是两个金元宝吗?
对不起,还真没有,哪个贵公子出门没事带金元宝在怀里啊,等着被抢啊?
“你大爷的,就这么点碎银子?你怎么好意思啊?”秦霸天搜遍李潇洒上上下下,居然只找出三个碎银子,娘的,还不够他喝一壶好酒的。
第55章
秦霸天正嫌弃都是些碎银子, 搂住李潇洒挥舞拳头捅他,骂他“没银子还跟老子赌?”时, 李潇洒忽的一本正经起来, 一个劲朝秦霸天眨眼睛。
“靠, 你当你是大美人呢, 朝老子抛抛媚眼,就能将你欠下的银子抵了?”秦霸□□李潇洒“呸”了一口,“快叫你的小厮回府去拿银子来!老子好不容易赢了你一次, 死了也要讨要回来!”
李潇洒正要再使眼色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你俩又赌什么了?要不要算我一份啊。”
秦霸天听到这声音,内心“我靠”了一下,赶紧收起对李潇洒那副恶霸讨债的模样,脸上笑开了花, 才转过身去正正经经关怀道:
“绝哥,都夜深人静了,怎么还不睡啊?”
没错, 月色下从廊檐里走出来的人, 正是萧绝。
只见萧绝微微笑着, 甩甩宽大的衣袖, 一身纯白大长衫在夜风吹拂下飘荡开来,再配上萧绝如玉的脸,整个人像天宫下凡的仙人似的。
就是这样的仙人,一旦对秦霸天和李潇洒微微笑起来,他俩就能怕得小心脏都发抖。
为啥?
因为绝哥轻易不对他俩微笑, 一旦微笑了,基本就意味着他俩做错了事,接下来是意料不到的惩罚啊。
尤其是眼下,绝哥大夜里从房里跑出来对他俩微笑,更加有鬼。
而且,他俩刚才还捅破窗户纸,偷瞄到了绝哥手里的肚兜……你说胆寒不胆寒?
萧绝踱步到空旷的院子中央,然后笑着朝他俩招手让过来。
秦霸天和李潇洒跟孙子似的过去了。
站立在绝哥跟前。
萧绝微笑道:“你俩这回又赌什么了?”
秦霸天本能地要撒谎:“绝哥,还能赌什么,就是赌李潇洒这小子这回能不能搞定他那个远房表妹呗。”
秦霸天都这般说了,李潇洒只能配合地点头。
“你俩还有一次机会。”萧绝还在微笑。
秦霸天和李潇洒却是面皮一颤,操,怎么每回撒谎都能被绝哥看出来啊?
真真是,没一回撒谎能骗过去的啊。
可是,这回,他俩真心不敢说实话啊,说了实话,会死得很惨很惨的,可以预料得到的惨。
萧绝走到凉亭里的石凳上坐着,弹了弹衣摆,最后一次道:“趁着绝哥我还有耐心,你们自己招了吧。”
他俩眼神里的那分飘忽告知他,今夜这两个兄弟赌的事情,与他有关。
窗户纸上的两个小窟窿,怕是他和玉指姑娘谈判时,这两个混蛋兄弟捅破的。
本来没什么,偏偏玉指姑娘向他展现国宝时,被桌子腿绊了一下,眼见着要摔倒,萧绝不能让她手里捧着的国宝碎了,只得用扇子扶了她一把。
本来只是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一扶,可萧绝怕落进了这俩个兄弟眼里,他俩又是嘴上没把门的,今夜能拿出来赌东西,下回就能在傅宝筝跟前乱说话。
若是招惹得筝儿生气了,他会心塞死。
为了避免那种事情发生,今夜就得将这两个兄弟好好儿收拾一番。
“说吧。”萧绝自己倒了盏茶,端起来喝。
李潇洒和秦霸天没法子,只得实话实说。
李潇洒低着头道:“没什么,就是绝哥今夜收到信号弹,比往日来得慢多了,秦霸天就和我打赌……说绝哥你肯定与傅姑娘吻上了,难分难舍,才回不来的。”
萧绝听到这个打赌,险些一口茶水要喷了出去。
该死的,早知道他俩堵的是这个事,他就不来参合一脚了。好在萧绝到底定力好,即将喷出去的茶水硬生生给忍住了,憋了回去。
“然后呢?你俩谁赢谁输了?我来判断一下。”萧绝心底已经波涛汹涌了,但面上却不得不保持镇定。
他是谁啊,自从懂事起就混迹在勾栏院的纨绔之首,能因为“跟自己女人接吻成功与否”这种小事就乱了阵脚吗?
显然不能啊。
至少面上决不能。
所以,萧绝忍耐住心底要骂死两个兄弟的想法,平平静静地问他俩谁是正方,谁是反方,他来判定谁赢谁输。
说出这话时,萧绝已经决定为了男人面子,撒一把谎,说他吻到了傅宝筝。
这种事儿,小小撒谎一把,没什么的,迟早他的小筝儿得给他吻,是吧。他稍稍将亲吻的时间提前一把,没什么的,是吧。
李潇洒捅了捅秦霸天,秦霸天见绝哥今夜心情不错,似乎真的是抱得了美人归,所以心情很好,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秦霸天勇敢地道:
“绝哥,我是正方,堵你吻到了心爱的姑娘。李潇洒那个臭小子,不相信你有这个魅力,说你吻不到。”
啧啧啧,李潇洒白了秦霸天这个臭小子一眼,还落井下石上了?
不过他们俩兄弟在萧绝跟前,平素是这般彼此落井下石惯了的,飞一个白眼后,就没事了。
倒是萧绝听了秦霸天的话,越发坚定,今夜就是撒谎也得将“没吻到”的事,给生生说成“吻到了”,要不在兄弟跟前要没脸混了。
思及此,萧绝又喝了口茶,给自己先压压惊,毕竟等会儿他要撒谎了,实在是有点对不住筝儿啊。
哪知,正在萧绝喝茶时,李潇洒开口了:
“唉,绝哥,你也知道,最后我可输惨了,没想到绝哥你那么厉害,段位那么高,三两下就搞定了规规矩矩的傅姑娘,不仅吻了,还睡了。”
“噗……”萧绝这回真的喷了,直直喷了李潇洒一脸,这还不算,萧绝还呛到了,咳了好多下,原本白皙的脖子都咳成了粉红色。
秦霸天:……
李潇洒:……
他俩自打跟了绝哥,就从没见绝哥如此激动过啊。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赶紧上前去给萧绝拍背顺气。
忽的,李潇洒惊喜道:“绝哥,莫非你没得手?”
说罢,李潇洒捶了秦霸天肩头一拳,得意道:
“我就说吧,傅姑娘多么规矩多么端方的一个好姑娘啊,能跟你那些乱来的表妹一样么?还没成亲就乱睡乱吻的。”
秦霸天不服气道:“怎么可能没得手,肚兜都……”
提到“肚兜”两个字,秦霸天猛地想起来什么,赶紧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可晚了,萧绝已经听清楚了,此刻他的内心真是……想捏死两个臭兄弟啊。
萧绝忽的明白,玉指姑娘差点摔倒的那一幕两个兄弟没瞧到,但是他拿出筝儿肚兜出来嗅的那一幕,两个臭兄弟却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