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嗅个肚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们三兄弟在一块时啥事没干过?秦霸天和李潇洒与姑娘那般乱搞的画面,萧绝都看过不少,壁脚可是没少听啊。
可眼下萧绝介意的是——因为这个肚兜的存在,所以两个兄弟以为他睡了筝儿。
在男子这里,征服了自己看中的姑娘,睡了,自然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可是,睡,这个字眼,对于筝儿那种贵女来说,杀伤力太大了。若是筝儿知道了,非得红着眼眶哭死不可。
就像李潇洒方才说过的——我就说吧,傅姑娘多么规矩多么端方的一个好姑娘啊,能跟你那些乱来的表妹一样么?还没成亲就乱睡乱吻的。
他的筝儿,小仙女似的宝贝,哪里能沦落成乱搞的那种下三滥。
所以,在两个兄弟齐齐看向他,迫切希望得知最后的答案时,萧绝面皮涨红又涨红后,最后一本正经训斥道:
“你们两个,是没正事做,就闲得发慌是吧?整天睡、睡、睡,见到漂亮姑娘,就想着上。傅姑娘是你们两个能污蔑的吗?冰清玉洁跟仙女似的姑娘!连轻轻一吻,都是对她的亵、渎!”
这就不仅是否认睡了傅宝筝,连吻那件事也一块否认掉了。
“滚,通通给我蛙跳去,今夜跳通宵!”萧绝丢下这话,就起身回了房。
“嗷……”秦霸天和李潇洒一声惨叫,他俩就知道绝哥怎么可能今夜突然变好说话了,敢情是套出他俩的所有话后,在最后关头来个迎头一棒呢。
“嗷……”
“嗷……”
秦霸天和李潇洒两张做错了事的苦逼脸,齐齐蹲在地上,开始绕着勾栏院大大的院子蛙跳起来,跳了一圈又一圈。
“都怪你,作死,赌什么不好,赌到傅姑娘头上,瞧绝哥多护短。”蛙跳了三十几圈,蛙跳到浑身乏力后,秦霸天埋怨李潇洒道。
李潇洒也垂头丧气的,边蛙跳,边有气无力道:“谁知道绝哥那般宝贝傅姑娘啊,宝贝到一句玩笑都开不得。”
“哎,你说,咱们绝哥不会真的打算成亲前,一次都不吻傅姑娘吧?”
“我靠,你还敢提这茬啊,小心再被绝哥听到,咱俩又得重新领罚一次了。”
“呀呀呀,绝哥的窗户打开了,要死,方才的话不会又被绝哥听去了吧?”秦霸天有点想哭。
“赶紧闭嘴,闭嘴,当自己是哑巴,安安静静蛙跳才是真。”李潇洒小声叮嘱道。
两人在月色下,整整蛙跳了一个通宵,直到次日太阳跳出了水平面,他俩才软着双腿各自回房补大觉。
睡了两个时辰后,忽的有姑娘来唤醒他们,道是绝哥要去戏园听戏,让他俩一块去。
“真的?”两人双眼立马发亮,知道这是戴罪立功的机会。
经过昨夜的事,他俩可是知道傅宝筝对绝哥来说有多重要了,是重要到出现一点对傅姑娘不利的言语,都能惹怒绝哥的存在。
帮助绝哥搞定丈母娘,可是能立下大功的呀。
第56章
傅宝筝这一夜睡得都不太踏实, 辗转反侧太多次,实在是她的肚兜消失的太诡异, 那是女儿家最贴身最让人害羞的小衣呀, 若真像她猜想的那样, 不仅被四表哥看了, 还被四表哥给顺走了,她,她……
千万别是这样啊, 傅宝筝心里乞求着, 害羞的她抱着被子,连手指头都羞涩的粉红粉红的了。
可傅宝筝心里很清楚,都询问了好几个丫鬟了,全都一致表示没看过他的小肚兜。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小肚兜被四表哥顺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这种事儿要是搁在以前, 让傅宝筝知道有少年郎闯进她房里偷偷儿拿走了她的肚兜,她非得骂那男子是变态不可,且下次一定会好好儿想个招收拾他, 虐得他哭爹喊娘再也不敢如此龌鹾才好。
可眼下轮到四表哥做这种事, 傅宝筝居然从来没想过要惩罚对方报复对方什么的, 满脑子里能想象出来的画面居然只有一个, 那就是四表哥手指拿着他的小肚兜在鼻端底下嗅个不停的样子。
她居然还会担心小肚兜上会不会有汗味,被四表哥嫌弃啊。
你说傅宝筝羞不羞臊不臊,她真正是为自己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而羞臊得不行,觉得自己愧对十几年圣贤书,愧对娘亲的教养。
“哎呀太丢人了。”
筝儿两只小手拉高被子, 将自己绯红绯红的脖子和小脸彻底蒙盖住,她实在是羞得没脸见人了。
直到太过气闷,才拉下被子一角,偷偷儿呼吸一口气。
这一夜,为了这么一件消失的肚兜,傅宝筝差不多是一夜没怎么睡觉,哪怕睡着了,梦里居然出现的也是四表哥拿着她海棠红的小肚兜嗅不停的样子。
“四表哥,我的肚兜还给我好不好?”傅宝筝小声儿求道。
“现在没法还给你,还没晾干,上头满是汗味我让丫鬟给洗了。”四表哥一脸嫌弃道。
梦到这个情景,傅宝筝一下子从睡梦中给惊醒了。
“混蛋,还真的嫌弃我的肚兜!”
傅宝筝拥着被子坐起身,一脸愤慨道。
“姑娘,姑娘怎么了?”伺候在外间的折枝听到动静赶忙走进房来,看到姑娘浑身气愤的样子,她吓坏了,忙问道。
到帐幔外走进来的折枝,傅宝筝先是懵了一会,然后渐渐的清醒,原来刚刚在做梦。
“没,没什么。”
傅宝筝努力控制情绪道。
在丫鬟伺候穿衣时,傅宝筝渐渐儿平复了心情,不再气愤了,可随后又想起自己似乎做了一晚上表哥嗅她红肚兜的梦,脸蛋又烧红了。
~
傅宝筝脸蛋上的绯红,直到她去娘亲那用早膳都还没消下去。
自然惹来了萧莹莹的询问。 “娘,这代表女儿昨晚睡的好嘛,脸蛋都红润润的。”傅宝筝开口就是撒娇。
萧莹莹自然是不信这种话的,看着女儿面上的那层绯红,她更多的猜想是女儿昨夜怕是看了什么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夜里做了什么烂漫的梦,譬如翩翩佳公子表白什么的。
尤其女儿那隐隐含着羞涩的眼神,萧莹莹越想越觉得是。
至于为何萧莹莹别的不想,首先想的是翩翩佳公子表白,这实在是昨夜傅远山讲了那段浪漫爱情故事的功劳。
“娘,咱们今天去戏园子好不好,女儿好久没有去听戏了。”傅宝筝虽然羞涩了一夜,但四表哥交代下来的正事却是不敢忘的。
一个劲忽悠戏园子里最近上了什么什么新戏,听说好看的紧。
戏园子里上了新戏?
萧莹莹也是知道的,上了好几个新戏,其中最受欢迎的是一折歌颂爱情的戏,大致内容是一个美貌姑娘和一个热血少年相爱了,可生逢乱世,少年郎为了保家卫国去了战场,结果那姑娘痴心不改,远赴千里追随少年郎去了战场,最后两人通通当了将军。
这剧情既歌颂了爱情,又弘扬了保家卫国,倒也是值得一看的好戏。
思及此,萧莹莹倒没反对,点头道:“好,你想听戏就去吧,叫上你央妹妹两人一块去。”
傅宝筝一愣,听娘亲这话的意思是,娘她不去吗?
这怎么能行,今日谁都可以不去,唯独娘亲不能不去。
傅宝筝立马坐到娘亲身边去,挽住娘亲手臂,撒娇道:“娘,您不去就没意思了,您不知道,昨夜里爹爹去给我送烧鸡时,特意跟女儿说,这阵子娘亲在府里闷得慌,让我想法子带您出去解解闷呢。”
“您要是不去呀,爹爹非得怪我吃了烧鸡不办事!”
萧莹莹听说是傅远山背着她偷偷儿交待女儿的,顿时一股子甜蜜涌上心头,想着死鬼男人待自己真真是好,昨儿说了那么一个浪漫至极的爱情故事,今儿又想让女儿拉着自己去戏园子散心,若是自己不去,岂不是辜负了死鬼男人的心。
如此这般,萧莹莹在羞涩中答应了。
母女俩吃完早膳,就登上马车出门去了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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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国公府二房。
二太太邢氏吃完早膳,就去园子里散步,没想到远远瞧见了要出门看戏的傅宝筝母女,她躲在不远处,听到跟车婆子交代马车夫去天籁戏园子。
“这般好心情,身怀六甲还不安分在府里好好待着,天天的不是去这里,就是去那里散心。”二太太邢氏嫉妒极了。
想当年她怀孕那会,真真是一步都不敢出府,生怕胎儿会出事,日日闷在府里,可是闷坏了。而萧莹莹呢,居然还能与傅宝筝眉开眼笑地去戏园子里听戏?
一对比,二太太邢氏忍不住心底不平衡了。
“仗着自己是郡主,真真是什么事儿都要搞特殊话,显摆给谁看呢?”
二太太邢氏心底一个动气,连散步也没了兴致,回到二房时也没个解闷的人,自然又去找傅宝嫣说闲话了。
“什么?真有这等事?”二太太邢氏刚走在傅宝嫣窗下,就听到里头传来傅宝嫣激动的询问声,“你这消息可是属实?”
一个婆子道:“二姑娘,千真万确。”
“好,打赏。”傅宝嫣声音里都带笑。
“何事让你如此开心?”二太太邢氏听到这里,连忙打起帘子走进去,迫不及待询问傅宝嫣。
傅宝嫣甚至都来不及摒退身边丫鬟,也来不及等到回事婆子退出房门,就兴奋至极道:
“娘,您肯定猜不到大房出了什么好消息,简直惊人啊!”
“哦?快说,啥事?”二太太邢氏越发着急知道了。
傅宝嫣笑得蔫坏蔫坏的,附到二太太邢氏耳边道:“昨儿上午,咱们府上的傅宝筝可是幸福满满呢,被个如玉模样的少年郎给当街表白了,那场面,简直堪称宏大。”
二太太邢氏听到这,双眼冒光:“天呐,还有这事?”
这京城的贵妇人,一个个的都称赞傅宝筝是小仙女,是真正的贵女典范,如今……呵呵,居然当街与少年郎拉拉扯扯,行龌鹾之事,不成体统么?
“这还不是重点,娘,你怕是猜不到那当街拦住傅宝筝,大行表白之事的少年郎是谁,”傅宝嫣还未说出人名,就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是个大名鼎鼎的晋王世子萧绝呢。”
“我的天?”二太太邢氏双眼立马冒出精光,谁家不知道萧绝乃是京城纨绔之首啊,简直是日日浸泡在勾栏院的主,传言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是这般说的——要找晋王府世子?哎哟,那你可来错地了,去晋王府可是寻不到的,得去花街里的勾栏院才行。什么,哪家勾栏院?哎哟,这个可真心没个谱,人家萧绝啊几乎每夜换个勾栏院,毕竟睡姑娘要不重样的,是吧。
二太太邢氏想到这些个传闻,立马笑得合不拢嘴了:“嫣儿,你说郡主知道她千娇万宠的宝贝闺女,被这样的浪荡子给拉拉扯扯表白,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毁了名誉,会不会气得当场小产啊。”
傅宝嫣肯定地道:“必须的呀,大伯母向来自视甚高,尤其觉得她的傅宝筝优秀,回绝掉一家家的提亲,如今……简直要笑死了,等事儿传开来,她的傅宝筝除了嫁给萧绝这个头号浪荡子,还能有别的出路?”
二太太邢氏摇摇头:“报应啊,现世报!”
母女俩就着这事,笑得花枝乱颤的。
其实啊,就算萧绝再浪荡不堪,名声再怎么不佳,也是权势滔天的晋王府世子爷,皮相又是最最俊美不过的,也没听说脑子有毛病。傅宝筝被萧绝当街表白之事被一般的勋贵之家听去了,可是绝对不会如此嘲笑傅宝筝的,实在是,晋王世子是他们高攀不上的存在,若是他们的女儿能高攀上萧绝,他们都得偷偷笑。
不说那些别的勋贵之家了,就说傅宝嫣,若不是她提前高攀上了太子,一心做梦要当太子妃,以她的身份要是能高攀上晋王世子萧绝,她也是会做梦都要笑醒的。
眼下傅宝嫣会嘲笑傅宝筝,不过是将形象不佳的萧绝与对外形象一向俊雅如君子的太子做对比罢了。两厢一对比,傅宝嫣自然觉得萧绝不够瞧了,就连晋王府的权势地位也是比不上太子的,简直一无是处。
随后,二太太邢氏鼻子一哼道:
“傅宝筝还真真不是个玩意,出了这等惊天大丑闻,不想着告知她爹娘老子,快点儿将消息压下去,反而隐瞒起来,当做没事儿发生似的,跟她娘坐上马车去戏园子看戏去。嫣儿你说,傅宝筝她脑子是有多么拎不清?亏得那些个不长眼的贵妇人还一天天的夸赞傅宝筝。呸,什么玩意儿。”
傅宝嫣听娘亲这般说,立马添油加醋道:
“娘,傅宝筝发蠢,不告知她娘亲才好呢。眼下可是到了咱们好好报仇的时候了,等会儿咱们也去戏园子听戏,寻个机会好好儿将萧绝祸害傅宝筝的事,给添油加醋使劲儿说上一说,说不定啊,郡主当场就……”
接下来的话,傅宝嫣没说,但是二太太邢氏却是听懂了,最好的结果是郡主当场小产,最坏的结果说不定是一尸两命呢。
思及此,二太太邢氏简直乐呵得合不拢嘴了。
而傅宝嫣呢,则是唇边一抹阴狠的笑。其实,今日得到的消息,她没有全部告知娘亲,譬如傅宝筝当场就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拒了萧绝,可以说,这件事若是运作得好,傅宝筝的形象非但不会受损,甚至还能凭借这件事越发突出傅宝筝的端庄来。
但是,傅宝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她娘都骗了,压根就没有告知傅宝筝当场拒绝的事。
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想借助她娘的嘴,在戏园子里好好儿狠狠刺激郡主了。甚至,该用怎样犀利的言辞,她都已经通通告知娘亲了。
而被蒙在鼓里的二太太邢氏,在不知道全部事实的基础上,确实是打算大干一场的。
母女两收拾打扮一番后,立马也登上马车朝戏园子奔去了。
~
戏园里。
傅宝筝搀扶着娘亲一步步登上二楼的观看台。
“哟,这不是柔嘉郡主吗?”傅宝筝母女俩刚走完楼梯,还没进入观看台的范围呢,就有一个贵妇人认出了他们母女,缓步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