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
“咋这么看我,有话你就说。”
七皇子就说了,他问谢士洲对他媳妇儿真的是爱你爱她还能这么说呢
谢士洲拍拍他肩膀“你看我明知道她心眼小脾气坏,我还愿意宠她,她不高兴了我哄,谁惹了她我就削谁,这不叫爱”
七皇子表示懂不起“我是没爱过谁,可书上写的,你要爱她她就是那天上的仙女,仙女放屁都是香的。”
钱玉嫃知道谢士洲前两天在东宫结识了诸位皇子,听说七皇子过来就想去打个招呼。七皇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命好上天的女人,看她那模样,真就是多数男人都喜欢的。
七皇子已经知道谢士洲重视她,自然不敢怠慢,他弟妹弟妹喊着,说那天在东宫认识了谢士洲,跟他很聊得来,今日无事就过来看看。
钱玉嫃过来之后,他俩没再提那个事,只是闲话家常。
七皇子起了个头,之后几天也有其他人来,还有约谢士洲出去的,那天吃了回酒,他好像就混进诸位皇子之中,同他们的关系火热了起来。
皇上看了非常满意,听说是太子介绍他们认识,猛夸太子说他这事办得不错。
太子得了褒奖,皇后自然替他高兴,太后也很高兴。
做长辈的就是这样,爱看晚辈相处融洽,哪怕皇家兄弟情大多表面,只要看得过去她就舒坦。所有人里面最难受的应该就是五皇子了,在东宫吃酒那天,其实后来谁都顾不上说他了,大家的注意都让谢士洲吸引过去,但五皇子就是沉浸在之前那一番话里。
其他皇子的讥讽让他难受,最难受的还是看到谢士洲。
他觉得谢士洲就是小人得志,他风光了还要倒回来踩一脚,招来大家戳他痛处。
再想想他坐在酒桌上从容的样子,他端起酒杯倜傥风流的样子
那就是纨绔子弟的标准做派。
就这么个人,竟然是燕王的亲骨肉,是燕王府的袭爵人。想到自己被这么个人击溃,盛惟安心里真堵。
第49章
想起秦嫣说前些天王妃来过, 盛惟安生出些期许,他记起在燕王府那十年, 燕王虽说在吃穿用度等方面没亏过他,也不怎么同他亲近, 倒是王妃, 从一开始就主动关怀他, 哪怕碰了壁也不放弃。
虽然王妃又变回叔母, 这份情总还是在的。
经过这么多天,理智告诉盛惟安要认命, 可他就是想不开。盛惟安又问了秦嫣一回:“叔母前次过来,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这当口不方便做什么, 让我们忍耐一段时间。”
不起这话头还好,提起来秦嫣就苦着个脸:“那时候姑妈也是劝过你的,让你别跟王爷甩脸色,你不听。本来咱们能留在王府,就算留不住了最差也能分出去过,要分出去王爷总得为你安排……你不管不顾冲他撒了火, 现在啥也没了。”
王府当然比不得宫中恢弘富丽, 却比皇子所这边好得多。
都不说这住处,也不说吃穿用度这些,以前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说话?如今你再看, 宫中贵人那么多, 谁稀罕捧着个不得宠的皇子妃呢?
不说想吃口什么, 她如今要个热水都比以前慢得多, 这日子过着真是没有滋味。
早先觉得本来能继承王府,要他们分出去,这很难接受。
现在秦嫣的想法变了,她做梦都想求一道圣旨,只要从皇子所搬出去,她很愿意做郡王妃。
盛惟安知道是自己冲动招的祸,但他不愿意听秦嫣反复说。偏偏他生母娘家那边身份不够,在宫里说不上话,眼下能指望的就是秦家,因为这,他不敢跟秦嫣吵,只能尽可能哄她,让她想办法跟娘家人见一面,诉一诉苦,再叫她娘家去催催王妃。
宫里头这些女人,除非身份够高,想见谁你递个话去,其他人都得讲个规矩。
秦嫣现在随便出不去,怎么见得着娘家人?
她还在琢磨该怎么打点一下,秦三奶奶经过不懈努力求得恩典,得以进宫来同女儿小见一面。就是这一面彻底寒了秦嫣的心,她娘告诉她,不要再指望燕王府,王妃才吃了王爷教训,如今王府里头风向变了。
“为了你,娘求上太太,太太说圣旨下了事情就定了,让你安心当你的五皇子妃,不要指望你姑妈帮个什么,她再要折腾恐怕自身都难保……你啊,得自个儿去讨好太后皇后,也跟其他皇子妃搞好关系,慢慢熬着等机会翻身。”
秦嫣受刺激很大。
秦三奶奶将她搂进怀里,说没办法,真没办法。
“我是你娘,但凡还有辙儿,能不帮你?咱家手再长伸不到宫里,娘知道你委屈了,可人不得朝前看吗?你别再去想之前在王府如何如何,就当自个儿才嫁给五皇子,他就这情况。”
秦三奶奶安慰她说也就是晚一点搬,反正迟早也是要搬出来的。
这话非但不能安慰,反而听得秦嫣泪奔。
“这院子就没法住人,现在才一个珩哥儿就挤成这样,要是再生,或者院里进个新人,那真是站都站不开!”
“你个傻女,所以我说迟早你们要搬出去的,皇后娘娘总不能眼看着这院里人挤人还强留你们?你加把劲再怀一胎,生下来就去坤宁宫哭一哭看。”
得说这院子也没小到那地步,五皇子夫妻拿它跟燕王府比,那当然会有差距。好在秦三奶奶这话还算安慰,都知道皇后是和善人,真要是住不开了,她总不好坐视不理。
五皇子等着秦家的说法,秦嫣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娘家无用。她说宫外面很难插手宫里的事,还说家里给她出了主意,让抓紧再怀再生,人多了皇上就该考虑将他们分出去,总不能还留?
说句实话,五皇子将皇帝看得太凉薄了一点,虽然说儿子多了不稀罕,他也不至于心里就想着看儿子惨。还不就是盛惟安前头太不识趣,让他搬回宫里是想让他尝点苦头醒醒脑子,当初圣旨上说的暂住皇子所,只要人在皇子所里表现好,一年半载的可能就出去了。
皇子要搬出宫都得受封,说有些皇子等到皇帝驾崩也没受封这种是因为岁数小,跟得不得宠关系不大。
成年皇子或早或晚都要搬出去的,顶多你得宠皇上给拨的宅邸好,贴的钱多,不得宠住得差点。
盛惟安有点像是惊弓之鸟,他吓着了,就拼命挣扎,有时候你越挣扎处境反而更加糟糕。尤其秦三奶奶又给秦嫣灌输了一种只要人多住不下了逼得皇上也要放儿子出去的思想,两口子真把这当成是生路,盛惟安他不光在秦嫣身上下了大力气,还活学活用转身就给自己添了俩通房。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更别说皇上还有意识在关注皇子所那头,没过两天,他就知道盛惟安干出这档事。
“还说老七荒唐,老五比他还离谱!”
老七至少孝心好,就是放着正事不干喜欢搞这搞那。
皇上儿子多,他对儿子相对还是宽容,反正也没指望老七挑大梁,他孝心好就行。老五是连孝心也没有,回宫也有段时间了,没见他来关心过长辈,还在那头自怨自艾。现在心里郁闷没法纾解还把精力用到女人身上去了,光秦氏不够,短短几天内他就添了两个通房。
皇上还没想到他儿子是为了出宫在疯狂造人,他就是恨铁不成钢。
“前头听太子说老五跟洲哥儿坐一起吃了酒,瞧着心结应该解了。朕还去试了一下,洲哥儿是没什么怨怼,本来想着老五反省好了,过段时间就放他出去,结果你看看!他反省什么?”
没仇没怨的,总管太监也不会落井下石,还劝着皇上消气。
“换个人来做错事不得立刻反省?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要不请五殿下过来问问?”
“谁也别去,朕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想得起过来请安。”
皇上都发了话,谁又敢去?太监总管琢磨着不知道是前头十年没娘教还是后面十年这个娘教得不好,五皇子蠢得实在。
虽然说他跟燕王没得比,到底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哪怕没多喜欢这儿,还是会为他考虑一些,不会说看你过得惨反而高兴。
又要说到父子没有隔夜仇,在皇室,只要你不惦记那位置,不结党营私,犯些小错误都还好说。反正当时气归气,过了那几天事情也就过去了,五皇子犯那个错误还没到不可原谅的地步。
皇上就是想看他反省,看他低头认错,你好好说,再拿出个态度,吃段时间的苦这事就翻篇。
换个皇子都不用谁提点,凭自己也能会意。
像七皇子以前闯过的祸还少了?他曾把给他上课的大儒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人家大儒放下话说再也不教他了,那回皇上打烂了他屁股,七皇子也没闹脾气啊,趴着写了悔过书,自己下不得地也不忘记让别人给他送到御前,为了彻底解决还舍了脸去给大儒赔不是……
你犯了错就拿个态度,几方都有台阶下这事情就过去了,拧着犟着只会是自己吃亏。
太监总管想着是不是人出宫早,忘了在宫里该怎么做。
可这也不限于在宫里还是民间。
儿子犯了错不都应该这样?五皇子都回宫这么久了也没个表示,更稀奇的是燕王妃去看过,秦三奶奶也去过,都跟五皇子妃聊了那么久,咋的就没一人提点他们?
太监总管是登基时就跟着皇上的,一直都是御前红人,对皇上可说非常了解。
他觉得本来被退回宫里还不算太糟,现在看着五皇子怕是真要完蛋。
不是说他要在宫里困一辈子,人肯定能出去,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年五载,皇上不会留他的。到时候应该还是会给封个郡王,问题在于,郡王是爵位不是官职……皇上若看不上这儿子,还不知道会把人扔去什么不打紧的衙门,只要不得重用,管你是什么王家门都要冷清,看五皇子又是个爱跟人比的,到那时候落差还是巨大,他又会发现当了郡王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舒坦。
说到底,甭管你什么出身,都的去争宠才行。
其他那些皇子可不是等着皇上去关怀他们,那些都削尖了脑袋往前面挤。
燕王进宫的时候也听说了一些有关五皇子的事,但他没做评价,比起去关心这个已经回到宫里的侄儿,他更多心思还是放在儿子身上。
早先还说儿子那臭脾气像他,又一看,也有不像的地方。
他当年没这么长袖善舞,跟其他兄弟的关系只能说一般。儿子可能耐了,就去东宫吃了一回酒,把成年皇子都认全了,最近三天两头有人来找他,吃茶听戏的有,骑马射箭的有,还有带他游逛京城赏京中美景的。
因为他吃得开,作为他夫人的钱玉嫃都接到一些帖子。
有人给她送帖子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家都认可她燕王世子正妻的身份,愿意同她往来。
钱玉嫃也知道她眼下不能摆谱儿,皇子妃们请到她都去,也认识了一些人,尤其是太子妃和七皇子妃,对她格外亲切。
太子妃自不必说,那是皇后调|教出来的。
七皇子妃则是知道她男人跟谢士洲走得近,上次见面,七皇子妃告诉钱玉嫃说四月中旬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一般说来不会大办,礼还是得备。
钱玉嫃还有些拿不准,她回去问了万嬷嬷。
万嬷嬷先前真没想得起来,毕竟是在寿康宫里伺候的,皇后哪天过生太后并不会特别去记,顶多是看宫里格外热闹会问一句。
这会儿听钱玉嫃说到,她想了想:“王妃那头应该会备份厚礼,您是晚辈,人年轻,又才进京,倒不需要指着贵重的挑,身为中宫皇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与其跟人比贵,不如尽心。”
万嬷嬷最清楚了,太后生辰的时候少说能收到几百件礼物,她老人家哪有时间逐一看过,经常只是让底下人念一念礼单,那一盒盒的顶级南珠,佛典七宝中的红珊瑚树,还有纯金打造镶满名贵玉石的珍宝盒子……太后都未必会亲眼看过,你把身家都压上她没准就点点头说句不错。
又要说,也只有关系足够亲近才好走心,关系远点也只能比奇比贵。
好在皇后娘娘跟钱玉嫃相处很好,要走心并不出格。
有了大致的方向之后,怎么走又成了问题。这都已经搭上四月,还有十多天就是千秋节,这会儿要出绣图也来不及,钱玉嫃坐榻上愁着,谢士洲跟过去搂着她问怎么?
“七嫂提醒我说皇后娘娘的千秋节要到了,我不得备个礼物?”
“开库房看呗。”
“有什么可看的,你忘了上京那会儿除了我的陪嫁就只带了银票子,从陪嫁里挑不合适吧,难不成要送银票吗?”
谢士洲品了品:“真别说,没准送个三五万两过去皇后娘娘还挺高兴。那些珍宝虽然贵重,又不能变现,不摆在宫里就只能放着积灰。”
听他越说越离谱,钱玉嫃没好气的踢了踢人。
“算了,你别闹我,别给我帮倒忙就行。”
“你要嫌送钱俗气,送东西又选不出,就只能亲手做个啥。送皇后娘娘荷包也不合适,要不做枚平安符?做好送去给哪个庙里的大师开个光,那就差不多了。”
钱玉嫃刚才就在烦恼她能做个什么,听到这里,茅塞顿开!
“这主意不错!本来宫里也不安生,平安符管不管用还是其次,至少它寓意好。”钱玉嫃刚还嫌他闹人,转身又跟他亲近起来。
谢士洲看得直哼哼:“这会儿知道你相公好,刚才说啥来着?”
还能怎么着?
钱玉嫃只得让他凑过来点,往他脸上亲一口:“这样总行。”
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次日,钱玉嫃就忙活起来,她心里想着皇后娘娘的好仔仔细细的做了一枚平安符,这段时间里,谢士洲翻遍京城为她找来个羊脂白玉素面小玉盒,做好的平安符就装在玉盒里面,钱玉嫃又找上万嬷嬷打听,问她哪座佛寺的法师最有名。
万嬷嬷说,如果能请动法藏寺的清净法师就再好不过。这位清净法师乃是当世大能,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但他只见有缘人。
如果说缘分不到,哪怕皇上亲自过去也还是请不动他。
“那他以前给人开过光吗?”
“倒没听说,不过他曾经为一位大善人祈福,那之后大善人果然事事如意平安顺遂。民间传得玄乎,寺里的僧人却说那是他自己善事做得多,积下了功德。”
虽然提了清净法师的名儿,万嬷嬷并不认为钱玉嫃能够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