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偏执男配献个吻(快穿)——山有青木
时间:2020-01-04 09:47:29

  季听等他走远才敢松一口气,心里又有些怅然。他口中的闲杂人等,应该就是自己吧。
  不过此时不是失落的时候,季听休息之后又开始找东西了。
  一连几日都在寻觅,却什么都没找到,季听倒是结实不少,原先因为养尊处优生出的一点小肥肉,全都消失了不说,身条也愈发好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傍晚,季听狼吞虎咽的用完晚膳后,捧着脸幽幽叹了声气。
  一旁伺候的嬷嬷心疼的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劝说了:“娘娘,您明日还是别去池子里了,督主大人可不是个会回心转意的,您还是别忙活了,白叫人看了笑话。”
  她不知道季听是去找东西的,只以为季听在行一出拙劣的苦肉计,所以如此劝解。
  季听一个激灵:“你怎么知道?”
  “这满皇宫的人,谁不知道娘娘这些日子一直往那边跑啊,”嬷嬷叹了声气,“娘娘呀,不是奴婢说您,如今宫内是谁当家,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了,您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跟督主闹翻呢?若是他劝皇上将九皇子收回去,您可就无子嗣傍身了。”
  皇上如今病入膏肓,嫔妃若无子嗣傍身,下场会是什么就不必说了。
  季听抿了抿唇,心下有些难受:“原来满皇宫的人都知道了啊。”他在宫中耳目众多,如今其他人都知道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恐怕是真的不想搭理自己了,才会故意装作不知道她整日在司礼监外头。
  嬷嬷见她难过,不由得叹了声气:“您和督主闹翻一事,现在早就不是秘密了,这两日总有嫔妃过来挑衅,只是您早出晚归的,没撞见罢了……要奴婢说,您都做到这份儿上了,督主大人也没有软化半分,您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嗯,我知道了。”季听无精打采。
  嬷嬷又说了她几句,等确定她吃不下了之后,便叫人将桌上的东西撤了,自己也转身朝外走去。她径直朝凤栖宫外走,一段路之后便看到了等在那处的小太监,她忙笑着上前道:“奴婢已经劝过娘娘了,娘娘应该是不会再去那边了。”
  “应该?”小太监声音尖利,显然不太满意。
  嬷嬷尴尬一笑:“娘娘是主子,咱们做奴婢的也只能劝劝,她若是执意不改心意,那奴婢也没办法呀。”
  小太监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嬷嬷偷偷唾骂一声,扭头回了凤栖宫。
  小太监回到司礼监复命后,申屠川静了许久,吩咐一句话后便重新开始忙前朝的事。
  翌日一早,季听还是起身朝司礼监走去,她昨日一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嬷嬷劝她的话,可临到天亮,她还是想把银子找回来。
  她这回是真伤申屠川的心了,也就没资格再求他原谅,等把银子找回来之后,她便安安分分的待在凤栖宫,再也不给他添麻烦了,若他需要一个傀儡太后,那她就老实的去做就是了。
  季听一路上丧眉搭眼的想着事,转眼就到了池塘边,池……塘呢?她看着已被填成平地的池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几个正在将地轧实的太监行礼。
  季听微微张着嘴,半天才想起来问:“怎、怎么填上了?”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是督主大人的意思,说是早些填上,也省得有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打扰。”一个太监擦了把汗,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他竟已讨厌自己到如此地步,季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平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脸沉默的往凤栖宫去了。
  嬷嬷早起看不到季听,正是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看到她回来了,当即一脸惊喜:“娘娘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莫非是放弃了?”
  “没,你给我搬把椅子,我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季听丧眉搭眼道。
  嬷嬷忙去搬了椅子过来,季听坐下后眯起眼睛,不知是今日阳光太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只晒了一会儿,眼睛便有些出汗了。满脑子都是这些年跟申屠川的点点滴滴,她这才发现,原来从第一次见面起,关于他的每一分记忆都那么清晰。
  她轻轻叹了声气,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正当眼泪要掉下来时,突然听到背后一声轻咳。她顿了一下,扭头看了过去,只见林琅拄着双拐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季听忙搀扶他坐下。
  林琅不好意思的笑笑:“奴才方才听人说娘娘在院里晒太阳,想着许久没见娘娘了,便来找您说说话。”
  “……抱歉,我这些日子疏忽你了。”季听一脸愧疚。
  林琅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娘娘不必如此,您是这个世上对奴才最好的人,您只要好好的,对奴才来说便是最好的事。”
  季听笑笑没有说话。
  林琅看了她半晌,轻轻笑了一声:“娘娘还在为督主心忧?”
  “……看来这事儿传得是挺广的,你一个整日躺在屋里养伤的人都知道了。”季听有些无奈。
  林琅安慰她:“娘娘不必太过担忧,督主或许只是气还没消,等过些时日,定能与您重修旧好。”
  “这回应该不能了。”季听想到被填平的池塘,小心肝顿时像针扎一样难受。
  林琅笑了:“奴才虽然不通男女之情,但想来跟父母亲情也是差不多,不是那么容易散的,更何况督主对您的疼爱,早就超出了男女之情,他对您,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季听从他说第一句话时就目露惊讶,等到他说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林琅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嘴角一直没有放下过:“娘娘怎么了?”
  “不、不是,你为何会朝那个方向猜?”季听的眼中满是紧张。
  林琅疑惑:“奴才没猜啊,娘娘与督主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么,整个皇宫估计没有多少不知道的吧?”
  季听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你、你别乱说!我与督主大人清清白白,先前不过是关系好了点罢了,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还有,你说整个皇宫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这个意思啊,您二位不是一向光明正大的来往吗?娘娘为何此刻突然这么惊慌?”林琅愈发不解,“再说您这些日子一直往司礼监跑,应该知道这么做有多高调,估计那些消息闭塞的也都知道您和督主的关系了。”
  季听怔愣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真的没往这方面想啊!她只当宫里人和她一样,不会将嫔妃和太监联想到一处去,怎么也没想到是她单纯太过,自己明明还未与申屠川互通心意,便被许多人断定有了不清白的干系。
  林琅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沉默一瞬后声音都低了:“您、您该不会觉得,您和督主平日隐瞒得很好吧?”
  “难道不是吗?”季听欲哭无泪,她觉得自己对申屠川的那点小心思,真的隐藏挺好啊!
  林琅无言以对,半天才讪讪道:“娘娘或许不知,这种事在宫里太过常见,所以您二位的关系,很多人都能一眼看穿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深宫寂寞,许多妃嫔都与太监有这样的关系,真的是非常正常的了,更何况娘娘与督主都是真心,要比寻常那些只为排解寂寞的要高贵许多,奴才除了为娘娘高兴,半点旁的心思都无。”
  “我跟他真的……算了,我与他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想必这些谣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原来这种事在宫里也是正常啊,那她之前为何一直纠结?想到申屠川,季听情绪又低落起来,“我且问你,这些谣言若是传出去了,可是会对他不利?”
  “宫中的事,不会有人往外传的,”林琅笃定,“督主大人自掌管东厂起,便将宫里治理得铁桶一般,即便有人想往外传递消息,恐怕也是不能。”
  “……那便好。”不影响他就好,剩下的都交给时间来淡化吧,季听垂眸。
  林琅意识到自己今日说了太多,想了想后便退下了。这日起季听没有再往司礼监去,甚至没有再踏出凤栖宫。
  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与督主决裂的消息,能在宫中待这么久的,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好手,一时间凤栖宫门前冷清了不说,该给的例份都被克扣不少。季听对这些不太在乎,事实上自打不出门之后,她对什么事都没太在乎了。
  转眼便是一月余,林琅养好了身子,要离开了。
  送他上马车时,季听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又取了些银子出来,林琅忙拒绝:“娘娘,万万不可,如今凤栖宫的日子也不好过,奴才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你留着吧,我也心里好受些。”季听叹了声气。
  林琅又推拒了几回,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收下,眼眶泛红的朝她行了一个大礼:“奴才此去,恐怕再无与娘娘相见日,愿娘娘事事顺遂、福寿安康。”
  “嗯,快去吧。”季听浅笑。
  林琅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从凤栖宫离开了。季听静静地站着,一直到马车从拐角处消失,她还没有挪动一分。
  申屠川静静站在角落里,看着她盯着远方失神,看着她转身回去,他始终如一尊雕塑,安静的守在无人的角落。
  “督主大人,皇上驾崩了。”李公公过来后,低声说了一句话。
  申屠川神色微动,许久之后淡淡道:“封禁寝宫,瞒住此事,暂时不要让外界知晓。”
  李公公一愣:“不趁现在颁布诏书吗?”
  “再等等。”
  “等什么?”李公公急了,“多等一刻,风险便大一分,督主,此事等不得啊!”
  申屠川垂眸,却还是那句:“再等等。”
  李公公急得汗都要流下来了,见他执意如此,咬了咬牙还是去吩咐了。申屠川又独自站了片刻,眼神逐渐冷硬,转身去忙前朝的事了。
  等他将控制住其他皇子、又将九皇子接进宫后,已经过了子时,他的披风上沾染了深夜的寒气,衬得他整个人半点温度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的往司礼监走,快进门时突然脚下一顿,许久之后走到了大门左侧的角落里,看着那处正浑身冒酒气的小小一团,沉默片刻后转身回到门前,叫了个值守的小太监:“送她回去。”
  “是。”小太监急忙过去扶人。
  季听闷哼一声,双瞳含泪的看向来人,看到不是自己要找的后抽泣一声,抱紧了双腿默默的哭。
  “贵妃娘娘,您该回去了。”小太监尴尬道。
  季听摆摆手,一边哭一边坚强道:“不用管我,我就坐会儿。”
  “可、可您这……”小太监为难的看一眼申屠川的侧脸,见他没有反应,只能咬牙去抬季听。
  可惜喝了酒的季听死沉死沉的不说,还非常的不配合,小太监尝试几次,愣是没把人拉起来。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再叫个人帮忙时,申屠川突然出现在身后,用带着冰碴子的声音问:“闹够了没有?”
  小太监吓了一跳,还以为在说自己,反应半天后才明白是说季听,急忙退到一旁去了。
  已经滚了一身泥的季听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软软的说一句:“你来接我了吗?”
  申屠川心底蓦地一软,他双手死死握成拳,脸色阴沉得要滴水,“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你抓住了把柄,便会任由你羞辱了?”
  “我等了你快四个时辰了,冻得腿脚发僵,你可以抱我进屋吗?”季听用小鼻音询问时,还伸出了两条胳膊,直直的朝他伸着要抱。
  小太监默默退远了,这种虎狼之词,实在不适合他这种纯洁小太监听。
  申屠川静静的盯着季听,并没有行动。季听的胳膊越来越酸,眼泪也掉得越来越凶,当她支撑不住时,她终于带着哭腔说了一句:“申屠川,你不能把我带进宫里有不管我!”
  申屠川心脏猛地一颤,沉默许久后一言不发的将人拦腰抱起,迈着步子朝屋里走去,一路上所有人都低下头,假装没看到这一幕,等到他把人抱进屋时,立刻有机灵的帮忙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申屠川沉着脸要把人放到地上,结果她死死挂在脖子上不撒手,一副要将无赖耍到底的模样。他黑下脸:“放手。”
  “不。”季听哼唧一声。
  “放手。”这回他的声音里带了警告。
  季听还是抱着不放,心里却开始惧怕了,申屠川目光黑沉的要将人从身上撕下来时,她突然放了手,两个人一时不防,季听径直摔在了地上。
  后脑勺磕到的时候,季听闷哼一声,瞬间将自己蜷成一只虾米,抱着头无声的侧躺在地上。申屠川第一时间便已经蹲下,摸到她脑袋上圆鼓鼓的包后,声音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我去叫太医。”
  他说完便要走,季听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他顿时定住了。
  “我那日的话……并非那个意思。”季听眼眶湿润。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沉默,许久之后才淡淡道:“看来你没事,我叫人送你回去。”
  “我之前也非有意隐瞒,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所以才假装不知道……我那日亲你,也并非想用来交换出宫的机会,只是想亲你,”季听说着,又开始哽咽,“后来那么说,只是因为觉得,若是没入宫,我没成为皇上的女人,说不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了……”
  她絮絮叨叨的解释,说着话也不耽误掉眼泪,很快声音就沙哑了。申屠川沉默的看着她,最后给她送上一杯水。
  季听轻抿一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那日说胡话都是我的错,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只是胡话,没有半点真心?”申屠川反问。
  季听轻声啜泣:“我从未有过利用你的心思,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有……”
  “只是现在我尚不能信你,又何必说将来。”申屠川打断她的话。
  季听愣了一下,抿起唇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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