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他们可以在秦见鸣初初派人过来占着山头的时候就出来用这法子,但那时赵进贤为了给人一个教训,也是为了占便宜,想用秦见鸣的人帮他把山开采出来,捡现成的便宜。
抱着如此的心理,才忍了一个月。
眼下时机已到,二人打算去摘果实去了。
王夫人便该露面了。
秦见鸣并不在这里,他人一早回了越州府,留在这里管事的是他的一个得力下属。
王夫人做着马车,气势十足,好大的排场,呼呼呵呵一群人,好不威风地到了那座宅子外头。
自有丫鬟下去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一见,是不认识的人,随即又吧嗒关上了,说了一句且等着她去请教下总管。
王夫人头一次吃闭门羹,被气了个仰倒,脸色铁青,难看的很。
等了约莫有两炷香的功夫,大门才被打开,放了人进去。
到了外厅,见到了秦见鸣留下的人。
“不知这位夫人造访寒舍有何贵干?”这侍卫也是耿直的男子,平素几乎没与女人打过交道,说起话都是直来直去,毫不留情,开门见山。
王夫人才坐下来,刚想摆起她做为官家夫人的架子就听到这话。
心口就是一闷,忍了忍,才道:“你是这家主子?”
侍卫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王夫人见这人不识趣,又严肃寡言,心里眼里一万个厌恶,觉得跟这些人来往屈了自己,降了身份。
是以决定速战速决,于是一伸手,摊开掌自己,她旁边的丫鬟一看,立即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奉上。
王夫人冷笑道:“我不知你是不是这家的主子,今儿个来却是要说一件事,你听好了,你们如今在动的那座山,乃是王家的私产,我不过出门几日,回来却见这山被一些没脸没皮的人占了去,莫非这天底下竟没有王法了不成?识相的赶紧把人都撤了去,我大人有大量饶你们这一回,若不然,怕只能见官了事!”
一番有声有色的威胁之言,状似声势十足。
侍卫却听得眉眼都不抬一下。
片刻后,只反问一笑:“你家的?”
王夫人皱眉,“怎的,难道我还会诓你不成,我手上的这张可是地契!上面可是盖过衙门的章的!”
“私产?”侍卫语带嗤笑,道:“这里谁人不知小河岭山是桓家的祖产,何时成了夫人您的私产,岂非好笑?”
“放肆!田地庄子山头时有买卖更换易主乃是常有的事,你岂不知这山头是桓家一早过手了的!我劝你莫要耍赖,速速领人离开是正经。”
却哪知侍卫一下子站起身来,冷声道:“哪里来的东西,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以为拿着一张假东西就能蒙骗人,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话落,旁边就一下子窜出来几个人,一下子夹着王夫人一行把人弄出去了。
王夫人目瞪口呆,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来,气得知翻眼。
知道被人赶出去,才憋出一句恨话:“好得很,你们给我等着!”
和谈不成肯定是要动用手段了。
回去王夫人把事情一说,王进贤总觉得有点不对。
对方为何这般有似无恐?需知这事要闹进了衙门,他们有地契在手,对方必然吃罪,抢占产业,便是要有牢狱之灾。
知府大人不像王夫人那样只知生气,他觉得古怪,暗暗沉思半晌,突然心下一突,想到什么,旋即开口道:“快,去泰安县衙门查查小河岭山的契户是谁!”
消息查来得很快,小河岭山不在王家名下,更不在自己名下。
赵进贤脸色彻底黑了,当时就忍不住摔了一个杯子。
*
这些事桓翕现在压根没心思精力操心,反正那金山已经跟桓家无关。
桓翕一个忙着管着家里的产业生意,二个为要多养些私兵忙碌。
她现在不关在屋子里当太太小姐,那些逶迤拖地飘飘若仙的衫裙不好穿,出门不方便。
桓翕便从绣娘那里定了衣裳,大多是交领斜襟的短衫,只在袖口领口绣几多简单的叶子花样,很是简单。下身配高腰的裙子,腰间有束带。
衣裳颜色多半都是清新素雅的月白素黄靛青之色。
王夫人气势汹汹来桓家村的那日桓翕正好不在。
她同桓老爷一起去了坤州府,桓翕准备找上次马师傅引荐的那人再买些兵器。
却不知怎地把她那久未见面的大儿子贺致给惊动了。
人找到坤州府来。
当时已经谈完了正事,桓翕正准备出去逛逛,抬眼就见桓家下人带着贺致过来了。
桓翕不禁挑眉,心想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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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母亲。”贺致摆着平平淡淡的一张脸叫了一声。
桓翕抿唇抬眼, 望了过去。
好歹没真把人给冷着, 片刻后,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贺致手指动了下,开口,“有件事……”但话没说完就被桓翕打断了,
桓翕说:“什么事就这么急?”
桓翕虽理他, 但语气比前两次没耐性不宽容多了。
恰好桓老爷就从客栈楼上走下来, 见桓翕这样的神情语气, 就觉得有些不妥当, 遂开口道:“致儿过来了?”
贺致连忙喊:“外祖。”
“怎么都站着, 找个位子坐下来说话。”
桓老爷话一落, 就有小二来激灵领了他们去包间儿, 利落上了壶茶, 关门出去了。
坐下后, 桓翕又瞟了贺致两眼,轻慢呷茶,半晌, 张嘴道:“说吧, 致儿过来所为何事。”她都忍着没说贺致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话。
贺致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兴许是有桓老爷在,他温温和和的,没有前两次面对桓翕时的横眉冷对。
只听贺致道:“正好外祖也在,那我便一并说了,原是打算要往京城走一趟, 先前已经推了许多日,眼下天气最好,行路也方便,想着这两日就要出发,见母亲不在家,唯恐耽搁了时间,这才来了坤州府。”
桓翕顿了几秒后,飞快问:“京城?你要去京城?”
贺致嗯了一声。
桓翕就没再说了,心里想是不是原剧情起了作用?贺致的人生路线是怎么样来着?她光顾着自己,帮贺致避过一次大险之后就再没管他,有点忘记了。
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著中好像提过一次贺致少年独自上京城求学,想来就是这一回了。
贺致作为主角,必定是智商高,天资过人,读书厉害。
他自小读书的先生都是他爹贺衍给他找的。因为原著不是科举文,只是一笔带过说了一句贺致少年英才,以弱冠之龄高中榜首,其中的过程细节并没有,桓翕也不得而知。
贺致现在十五岁,现在正事他成长发展的阶段。
桓翕心里有了数,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掀起眼皮问:“你去京城?去那里做什么?”
贺致淡淡道:“前日收到一封书信,方知原来当初父亲托关系为我求了一位老师,说待我长大便过去。而今父亲虽然不在,但先生依旧遵守诺言,让我前往。”
桓翕心里点点头,很是认同,泰安县这么一个小地方,肯定没什么给贺致施展拳脚的地方。
贺致以后要建功立业少不了需要前期的积累,桓翕当然不能成为男主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不然真就要落得跟书里的桓姐儿差不多的结局了。
母子闹得仇人一样。
桓翕不想做炮灰,现在这样就挺好,我不给你找麻烦,你发达了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再一个,原书中贺致的另一个□□烦来源于他那不甚亲近的三胞胎胞弟,眼下有个机会让历任分开再好不过。感情这东西桓翕没法,她也不能强拉着几个孩子相亲相爱不是?
别让他们成仇人就算自己就是功德一件了。
桓翕心里不无调侃地想,三胞胎姓桓,长大就老老实实继承桓家这点家业就好。这样看自己真是个大好人,穿来这地方完全是给这四兄弟调节矛盾来了,先是让贺致脸没被划一倒少了以后许多麻烦,二个是掐断了三胞胎继续长歪以后变成麻烦的可能。
桓翕自个儿在这里边喝茶边想得乐,反是桓老爷一听外孙要出远门,立马细问了许多,哪里的先生,姓甚名谁之类的,贺致都一一回答了。
老师是贺衍找好,这个没有不放心的,只是让贺致一个人出门,桓老爷多少担心。
然贺致又是自小主意极正的一个人,此番来说怕是心里早决定好,再无更改的可能。
于是桓老爷就只问:“致儿准备何时出发?”
贺致回答:“三日后启程。”所以他才会急着来找桓翕,周氏说二人来坤州府说是要谈些生意,不知几日可归,若是错过了就不好,干脆贺致就自己亲自走了一趟。
“好,你去吧。”桓翕在一老一少说完话之后,才终于插上了一句嘴。
贺致垂眸,“多谢母亲。”
桓老爷道:“去京中要走许多日,还是先回家准备准备。”
贺致说自己可以,外祖这边若有事他可自己回去,惹得桓老爷摇头说了他两句,“你啊你,还是个孩子呢。”
所以
接下来桓翕也再去没访友或游玩,转道回了桓家。
周氏先前没听贺致说这个事,眼下才算知道,拉着人嘴里不叫他出这么远的门,又哭了一场。
“我的儿,外头不比家里,人生地不熟,叫欺负了怎么办,再有下人照顾不周可是要吃苦头,咱不去好不好,回头让你外祖父给你聘个好先生回来是一样的。”周氏不放弃地劝说,总舍不得让贺致去那么远。
最后还是桓老爷出面,道:“好了夫人,你莫要再说了,致儿自小聪慧,我们不能阻了他的前途,既然是女婿早年就求来的先生,本事定不一般,且让致儿去吧。”
桓翕是最冷静的一个,默默看着一家人忙来忙去。
周氏一样一样的吩咐,首先衣裳就准备了许多,吃的用的更是不知凡几,这也不忘那也不落,总巴不得他把所有东西都带上。
桓老爷见外孙身边只有一个常用的小厮,就挑了他两个人给他,说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带些人跑腿办事也方便。
贺致一一受了。
没有桓翕操心的余地,桓翕只能多给塞些钱,又怕对方不要,只能给了他身边的小厮放着,让等出了泰安县再把钱给贺致。
三天后,贺致启程上了京。
桓翕送了送,但没跟别的真父母送孩子一样哭,就挥了挥手了事。
三胞胎躲在一边嘀嘀咕咕,一个说‘兄长出门了’,一个说‘兄长是去哪儿,祖母哭了’,另一个答,‘他们说去好远的地方’。
贺致去京城,桓家忙了几日,人离开了,家里又静下来。
桓翕不知道这个朝代会不会乱,会不会出事,她只知道在贺致二十多岁后一定是太平的,因为那个时候贺致已经大权在握。
但现在这几年,书中没有提及,到底是改朝换代了还是没有?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如若打仗,最不好过受苦的自然是百姓,吃没得吃穿没得穿,许多人无家可归,男儿被征兵,留在家中种田的又被征收极高的赋税,生活艰难,不是几个单薄的字几句简单的话能表达得出来的。
伏尸百万,饿殍千里。
谁都不愿意看见的景象。
但桓翕得预防着,她怕真的有这一天。打仗粮食就得涨价,吃的最首要,桓家就建了几个仓库地窖,原先就是囤粮的。
桓翕觉得也不那么安全,索性家里有个别院后头靠着山,那百来人每日训练的地方。
桓翕跟桓老爷说了,一起在那后山寻了个隐蔽的地点,开始挖山洞,这么多人动手不难,一段日子后山洞就成了。两处洞口连贯通风,左右辟成一个个小洞,连着半个月又烧了火去湿,有些小虫子也一并烧没了。
做成了之后桓翕来看过,一见就笑了,很满意,“别说存粮食了,这人都能避进来。”
地方挖得宽敞,一条直道人都能站起来走,粮食洞都在旁边墙壁上,深深的好几个。
桓翕又让人把洞内放上青黑石板砖,铺好后。过些日子才往里面放粮食,当然都是晚上悄摸摸运过来。
如今小河岭山正被秦见鸣如火如荼的开采,而坤州知府那边自上次样夫人来了一次之后就再没动静。
桓翕以为没动静,实则不然。
谁都只中宫皇后娘娘是京中勇安侯府家出来的女儿,而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并未被立为太子,皇上宠爱贵妃,对其所出的大皇子更看重。
勇安侯府是皇后身后的一大助力,扶持二皇子,如今朝中情况越发不明朗,勇安侯府开始联合其它势力,想争取抢夺先机。
坤州知府就是勇安侯爷的人。
这次出了越州秦见鸣抢夺金矿山的事,无奈只能将事情上报。
赵进贤不知秦见鸣的底细,所以不知道怎么动手。
只说勇安侯爷收到消息后脸色房里黑沉下来。
秦见鸣是个什么人,查了几日才知根本没什么背景,不过是个孤儿,因为资质出众被长姐送去清河书院读书,后来中了进士,现而今竟然已经做上了知府的位置。
勇安侯爷并未把这人放在心上,正准备命人去将之除去,却突然一个主意浮上心头,眼下朝中动荡,与其一味地等下去,不如借此时机,将坤州和越州的动乱挑起来,看皇上准备做何处理,若让大皇子领这差事,他们便趁乱除去大皇子,若让二皇子处理,正好杀了秦见鸣一干人等,把功劳安在二皇子头上为他造势,到时皇上他们再上奏折请立二皇子,皇上恐怕不答应也不难!
勇安侯爷将这些想明白,心头大喜,立马叫人去请大儿子和二儿子来商量此事。
三人足足在书房里谈了一宿,翌日天一亮,勇安侯爷就将写好的折子交给下人,快马加鞭送去坤州府,当夜又调遣家将五百人,悄无声息出了京城往坤州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