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家爱豆还意外地空降微博群,安慰她们大粉亲自下场撕逼辛苦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他本人来就好。
毕竟偶像撕逼,最好不要上升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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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萝儿和黑虎二人各立于两旁,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着彼此的情报,在听到室内好大一声“我天啊”后黑虎感觉自己无法再淡定了。
“将军和夫人在屋里,不会是……又因为点什么事争执起来了吧?”
都说夫人为人彪悍泼辣,空有一副好相貌,性子却是一等一地差。他家爷又是寡言善忍的,不屑与夫人计较,还指不定在屋里怎么受尽白眼,听尽冷言冷语。
萝儿目不斜视:“瞧这话说的,夫人和将军凑在一处,那肯定是夫人撒泼胡闹啊,不过将军不与夫人置气罢了。”
说完萝儿又话锋一转:“不过最近……”
黑虎因前些日子被严子墨派去军营训练新兵,府里的好多事他都不甚了解,自然也不知道他家爷现在在屋里的心情有多复杂。
“近日爷想到治夫人的法子了?”黑虎燃起一丝希望。
“不是,依我看倒像是近日夫人锐气大减,有时见了将军都是绕开走的。”萝儿盯着房里的动静,悄悄给黑虎递了个眼色,“哪里像以前,隔着老远见到了都恨不得迎上去挑衅!”
(唐诗:dbq我真不知道我原主如此骁勇善战我给她丢人了!)
黑虎近日研究兵法正是入迷之时,当下就暗自分析可是夫人换了别的战术,或以温柔攻势让爷放松警惕,关键时刻再给予致命一击?
“你瞧着夫人怎样?”黑虎旁敲侧击。
萝儿仔细回想了下她家夫人的举动,不确定地开口道:“瞧着……比以前好说话了,吃穿也比往日粗糙不少,那日我还听着萍儿说夫人自从那次病了一场以后性子都比以前好多了。”
萍儿是今年春天刚入府的,年初才满十三,是严子墨看她在街上乞讨可怜才把她招进府里的。因着年龄小,萍儿做事多少有些不仔细,下人里就属萍儿挨打挨骂的时候最多,一般将军要是插手,夫人只会罚得更狠,骂得更凶。
这下黑虎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如果夫人现在的好脾气都是刻意伪装给他们这些下人看的呢,可是夫人又为何会这样做,凭着她的身份,爷也不会对她怎样。
两人各自思忖间,门忽地向两边拍开,门框都微微颤动,可见开门之人力气有多大,黑虎和萝儿二人眼观鼻鼻观心,一派认真看家护门的忠犬模样。
“黑虎,走。”
严子墨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语气却冰冷到极致,路过萝儿身边时严子墨刻意慢了一步。
“夫人今日水饮多了,对身体不好,房里的茶水不用再上了。”
严子墨很少一口气和她们下人说这么长的话,所以萝儿低眉顺眼听得格外认真。
“夫人如果再要水,万不可再让她多喝了,出了事你担不起,不,是整个将军府都担不起。”
萝儿一头雾水,饮水过多对身体不好?可是她记得大夫吩咐过生病之人应多饮水才是,可她家将军……
见将军已露不耐之色,她连忙低声应道:“萝儿记住了。”
待严子墨撩了袍子走出大门,萝儿拼命向黑虎使眼色,一脸难色,她家将军说的这话是何用意啊,真的不给她家夫人喝水了?那她家夫人闹翻了天妖惩治她可该如何是好?
黑虎正小步跟着严子墨,只小幅度地扭过头摆了个无奈的手势。这还不清楚吗,他家爷又和夫人谈崩了呗,那时候夫人在屋里又吼又叫的,八成就是拿话刺激他家爷呢。
不过吧,你说这夫人把他家爷惹恼了有甚好处,女子本就柔弱,除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又能得到什么,这下好了,水都没得喝。
俩人彻底离开后,萝儿才如大梦初醒般想着回去瞧瞧她家夫人,等入了屋,萝儿却看到她家夫人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除了原本正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现在已经被夫人压在了身下,看上去和早上别无二致……
萝儿遂又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茶壶,琢磨着要不要撤下去,她家夫人若是要喝的话她又该如何作答。不过,门口处小丫鬟的一声传唤让她又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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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这是今年新打的龙井茶,春茶里顶顶好的,您尝尝。”
说着萝儿手腕轻摇,一杯香气扑鼻的茶已然沏好放在一身华服,来势汹汹的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接了茶,趁热品了一口,又不轻不重地放回到桌子上。
以手帕揩了揩嘴角,老夫人瞟了眼纱帐的方向,开口道:“一早听说儿媳病了,现在可有好转?”
听老夫人这语气……似是特意来看望她家夫人的?萝儿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打从夫人嫁进府里以来,这还是老夫人第一次踏入西院。
在老夫人面前萝儿不敢胡诌,只好全盘托出:“夫人早上才吃了药睡下,将军期间看望过一次就又匆匆走了,之后夫人便一直睡到这时辰,想必是还没好利索。”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儿媳看着活泼好动,身子怎的这么虚!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外孙!”
“那给你们夫人开的方子,可有按时煎给你们夫人喝?”老夫人撇撇嘴后又问。
萝儿心里发虚,低着头闷声道:“夫人说无甚大用,药味还苦得很,喝过一口后就不让我们再煎了。”
恶婆婆眉毛都立起来了:“我的活祖宗呦,这药还有喝出甚甘甜滋味不成!不行,我得看看去!”
老夫人说着径直越过眼前的萝儿朝着里屋走去了,而屋内一直竖着耳朵探听消息的唐诗则一脸惊悚,连忙把踹到脚底的被子猛地拉到脖子下方。
就在唐诗强迫症发作,试图尽力完善脚边被她掀开一个角的被子时——
“你说这良药苦口,怎的还不吃呢!”老夫人皱着眉一搭眼,和唐诗惊恐的眼神就撞了个满怀。
“呀,儿媳这可是才醒了?哦呦,真是赶了巧了!”
可不真是赶了巧了吗……这是什么概率啊。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引1】
唐诗讪笑两声,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把卷了边的被子铺平整。
“娘怎么过来了?”
甫一开口唐诗自己都要惊了,她原主特有的尖酸刻薄的尖细嗓音呢!怎么……怎么就哑成了个糙老爷们的声音了呢!
“娘您坐,”唐诗哑着嗓子哭丧着脸,“萝儿快快给我倒杯水,倒满!”
萝儿端过了水,唐诗一饮而尽,而后又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全程不敢和恶婆婆对视。
恶婆婆哪里有那么好的耐心,唐诗还没咽下口中的水,恶婆婆就自己先开始solo了。
“那日我给你的秘方,你可有按时服用啊?”说着恶婆婆还不住地将目光瞟向她平坦的肚子。
唐诗心里毫无波澜,她就知道她这恶婆婆过来探病是假,实则还是为了抱孙子。
唐诗思考了几秒,决定实话实说。
“娘,那个药入口着实……”
唐诗话未说完,就被她恶婆婆自嗓子眼里憋出来的一声尖叫打断,唐诗吓得一哆嗦,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自己可又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引得她婆婆如此模样。
恶婆婆这时也坐不住了,蹭地一下从座位弹起来,这时候可一点儿看不出来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恶婆婆一把掀了她的被子,一双精明的眼几下就把床上的东西扫了个一干二净。
唐诗猝不及防,也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不是她说,这婆婆怎么和严子墨一个毛病呢,都爱掀人被子,能不能给她这小姑娘留点面子了!
恶婆婆哆嗦着嘴皮子,食指指着唐诗一字一句恶狠狠道:“我问你,这怎的只有一床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恶婆婆的第二次掰头就要开始了!
小伙伴多多收藏好咩!
我让严子墨给你们叩头!!
唐诗(霸道总裁款):当我死的吗……
【引1】:引自曲婉婷《我的歌声里》
第12章
唐诗紧紧捂着被子的一角,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恶婆婆突然暴躁的点在哪,她委屈道:“娘这话……是何意思?”
难不成,要她床上藏个男人她婆婆才能喜笑颜开?
恶婆婆气势汹汹,要不是萝儿在一旁挡着,那满嘴的唾沫星子都快飞到唐诗脸上了。
“我什么意思?我问你,这床上怎的连我儿的被子都没有?”
见唐诗微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恶婆婆说完竟直奔墙角的木施【注1】而去,在反复翻了架上的罗裙外衫等衣物足足有三四遍后,恶婆婆一垂手,整个人似霜打的茄子忽地蔫下来。
唐诗不说话,是真的惊住了,她原本以为她和严子墨夫妻感情不和,平时两人都不相与一处是府里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不过是维持表面和谐罢了。况且她婆婆又将原主视为眼中钉,又怎么会这么不关注原主的一举一动?
看来,还是严子墨太孝顺他娘了,这种糟心的事也不愿让他娘知道。又或者是,夫妻之间地床第之事,只怕他娘越参和越乱。
过了许久,唐诗的汗都顺着鬓角缓缓淌下时,恶婆婆才一脸菜色地挺直了背,没甚表情地看向唐诗。
颇有中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祥和。
“你和我儿夜里都不睡在一个屋里?”
唐诗不敢吭声,看来这事对她恶婆婆打击还不小,她绞着手里的被子,许久才点头承认。
在得到答案后,恶婆婆竟一咧嘴嚎啕大哭,吓得唐诗都有些慌神,就是她第一次摸到她爱豆的手她也没这么哭过啊!
恶婆婆一边哭还一边骂:“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你说,是不是你不让我儿跟你一块儿睡的,你是不是把他赶出去了!我说我儿怎的总往营里跑,家都不知道回了!”
唐诗缩在床角,小声bb:“不是我,是原主……我也想知道我造的什么孽……”
“你说的甚!”
唐诗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是想问娘您渴不渴?”
看她婆婆刚刚喷了那么多口水,也该补一补了。结果恶婆婆一翻白眼,真差不离就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我渴个屁!现在是渴不渴的事吗?你和我儿都不一起睡,我哪来的孙子抱!亏我还求那么多大仙,给你弄那么老多死贵死贵的偏方,你这不是光占窝不下蛋吗!你这恶毒的妇人,我老严家的血脉都要断在你手里了啊!就没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
恶婆婆最后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句:“你还我孙子!!!”
呵,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她还真是受不起呢。这世上,怎会有她婆婆这么不讲理的人?自己抱不上孙子,就一定是做儿媳妇生不出来,怎么就不想想她自己儿子都鲜少踏足西院呢。
唐诗先是愤怒到极致,脸都憋得通红,这恶婆婆讲话理太偏,她怎么不说自己儿子不争气不下种,她自己光喝那不知道哪里求来偏方就能两年抱三再生出个加强足球队?
随着恶婆婆愈发激动,都快喊破音的高音,唐诗后来反而是冷静下来了。她深谙要是说自己生不了,第二天恶婆婆就能领着三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入府,反正这事原主的婆婆也不是没干过。
唐诗着了一身白色亵衣,光着脚在萝儿等人的惊呼声中走到靠窗的地方也学着她婆婆大声嚷开了。
“儿媳哪来的这通天般的本事,娘要是觉得抱不上孙子,就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吧。”
唐诗转而恶毒一笑,声音丝毫不比她婆婆的小:“哦对,娘您这药方还是得去求的,多给夫君求点才好!要不然啊,娘您等个十年也等不来一个孙子!”
唐诗已经走到了窗口,嚷嚷时还不忘加重“夫君”二字。府里的“有心人”不少,相信不肖半日她夫妻二人的恩怨情仇大戏就可以拉开帷幕了。
果然,恶婆婆闻言恨不得整个人干瘦的身子都快扑到唐诗身上,幸而萝儿和房里其他几个小丫鬟眼明手快地拦下了。
“你个贱皮子的毒妇!你胡咧咧什么鬼话!我儿身体好得很,你莫要张口污蔑!等我儿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这个生不出娃的毒妇!”
她知道古代女子出嫁从夫,在内要以夫君为重,其次是婆婆,但她恶婆婆实在是太过。
唐诗挑衅地迎面走上前一步,还悠哉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这和她恶婆婆掰头还真是个体力活,没个两壶三壶茶水的还真坚持不下去。
“娘真是太自信了,若是相公真愿意休了儿媳,儿媳肯定毫无埋怨自行离开。就怕啊,相公这身体,就是休了儿媳再迎娶他人,也闹不成个什么动静来!”
唐诗就聪明地止住话匣子了,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她就是要这么自信给她婆婆看,她婆婆才会乱了阵脚。而且,她也是真的坚信严子墨是断然不会休了他的,老国公那里,他没法交代。
“你……你!看你这贱皮子能嘚瑟到几时!”
许是唐诗的言语表情过于笃定让人不禁信服,恶婆婆抹着泪空嚎了几嗓子就暗然退场了。唐诗自在地哼着小曲,饮了杯茶,脸色遂又难看起来。
她刚刚是正面刚了吧!
唐诗心头的喜悦转瞬即逝,想起自己才刚的失言,对严子墨的诽谤,唐诗心里直打鼓。
她……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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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货摊林立,来来往往的百姓很多,有抱着幼儿的妇女,有黏在一处的小情侣,各个货摊前都涌着好几波人,一时间卖货的小哥都有些应接不暇。
“夫人,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真的……没关系吗?”箩儿步步紧跟着唐诗,唯唯诺诺的一副样子,真真是敢怒不敢言。
是了,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各异,还真没有唐诗这般着了华服,带了四五个家仆还挤在这人潮汹涌的街上凑热闹的,还真是不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