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千金——欣欣向荣
时间:2020-01-08 11:05:01

  想到此,不免又叹了口气,棠梨:“娘,您总看着我叹气做什么?”
  旁边的甘草嘿嘿一乐插嘴道:“这还用问,自是担心小姐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得养小姐一辈子,夫人,甘草猜的可对。”
  叶夫人白了甘草一眼,却也撑不住笑了起来:“我是想清静清静,你这不听话的早早嫁出去,我也好省些心,免得成日跟你这丫头着急。”
  甘草:“夫人其实您不用着急,小姐这么好,不知多少人争抢着要娶呢,到时候只怕夫人您又舍不得了。”
  叶夫人只当甘草是说笑话安慰自己呢,摇摇头:“好了,别再外头说了,怪冷的,进屋吧。”
  娘俩进了后衙,不见父亲棠梨不禁道:“我爹呢?”
  叶夫人:“你爹去了水军大营,也不知闹了什么事,听说京里来的那位齐王殿下本来是巡察水军大营的,却不知怎么忽然调了兵在湖边上扎起了营,要剿水寇,这一用兵事儿就多了,你爹去了府衙,刚听管家说,那水边上刚扎的大营不知怎么又撤了,那些水军也都散了,说是不剿了,秦夫人说这位齐王殿下曾带兵平叛,立下赫赫战功,应不是个胡闹之人,这回也不知怎么了,一会儿剿一会儿又说不剿的,害的你爹一个知县还得去水军大营点卯。”
  棠梨微有些怔愣,难道齐王调兵是为了自己,刚才在那大帐之中 ,因他态度暧昧,未及细想,如今听娘这么一说,加之刚甘草说齐王一怒之下平了青莲阁,这场兵事竟是因自己而起吗,怎么可能?
  而此时水寨大营之中,叶全章也有些受宠若惊,本来他们这些地方官来水军大营是点卯的谁知一转眼成了设宴,还是齐王亲自设宴。
  以叶全章的官职,在这大帐之中也就是敬陪末座的份儿,偏偏叶全丰一把拉住他到了前面首席中来,既是齐王设宴,主位上自然是齐王殿下,而这首席之中坐的人,水军守将卫将军,岳州布政使叶全丰,按察使宋良成,这旁三位,一位是大将军,两位封疆大吏,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坐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尤其瞧见下面席上一脸错愕的知府大人,叶全章更是如坐针毡,刚想开口跟叶全丰说自己下去坐,那主位上的齐王却已开口道:“本王一贯不喜繁文缛节,故此今日设宴不分品阶高低,大家随意坐,只要畅快了就好。”
 
 
第166章 知府提亲
  齐王发话了, 叶全章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得战战兢兢留在首席上, 主位上除了齐王旁边坐的便是二皇子,二皇子脸色颇为不爽, 好容易得了机会, 想试试自己新研制出来的火器威力如何, 谁想竟黄了, 故此很有些郁闷。
  本就不爽还要应酬这些当官的,实在无趣的紧, 他一贯不喜跟这样的场合, 这些当官的没几个好的,莫不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专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脑子里想的都是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真格的没几个能行的, 也就是父皇心慈方容的这些酒囊饭袋,若换了自己, 保管把这些人收拾的哭爹喊娘,没力气弄这些虚故事。
  与其应酬这些人还不如去找师傅探讨探讨, 自己研制的火器呢,想到此, 再也坐不住, 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齐王唤住他:“宴席刚开始, 你做什么?”
  二皇子:“叔爷爷您就饶了我吧,再坐下去我就真烦死了,这里没意思的紧,我去寻我师傅耍去。”
  二皇子一席话可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众人留,摆明了烦的就是在座的众人,被人家这么明摆着嫌弃,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可尴尬也不敢说出来,因这位二皇子自来便有混世魔王的称号,皇上极宠,京中朝堂上的一品大员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这些地方官了。
  齐王眉头一皱:“皇上令你来岳州是为了玩的吗?”
  提起父皇,二皇子还是有些怵的,嘿嘿一笑:“这倒不是,只不过,叔爷爷也知我的性子一贯懒散,若是捣鼓些玩意还成,正经事可做不来,再说这不有叔爷爷您有这些兢兢业业的官员,如今岳州风调雨顺,百姓康乐,都是您跟众位大人的功劳,等回了京,在父皇面前,我必要好好禀告一番,让别的州府都以岳州为榜样,好好学学安民之道。”
  二皇子刚一句话说的众人尴尬非常,可这一番话说出来,又令众人一个个兴奋不已,这位可是皇上最宠的二皇子,那在皇上跟前随便一句话都能顶别人说上一万句,只他刚那些话在皇上跟前说上一句,他们这些人想不升官都难。
  若有造化说不准一下子就入了圣上的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想到此,一个个忙道:“二皇子押送火器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也当早早回去歇息,免得累出病来,倒是微臣等的罪过了。”
  二皇子笑了:“就是说,我累的紧,先回去歇着了。”说着冲齐王眨眨眼快步出了大帐。
  齐王微微皱了皱眉,唤了侍卫过来吩咐了几句,方举杯与众人共饮。
  叶全章颇有些疑惑低声道:“这二皇子的师傅是何人,怎会在岳州?”
  叶全丰心道,这事自己也迷糊着呢,在水边大营碰见二皇子的时候,他说水寇把他师傅捉了去,他要助齐王剿寇,搭救他师傅,这话里话外的分明指的是棠梨。
  可棠梨怎会成了二皇子的师傅呢,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可能,自己还想得空问问叶全章呢,毕竟他是棠丫头的亲爹,有些事应比自己知道的清楚些。
  谁知,自己还没开口,叶全章反倒先问上自己了,叶全丰摇头:“ 我听二皇子话里的意思,他说的正是棠丫头。”
  叶全章一惊,手里的酒盏差点儿掉了:“棠,棠丫头,怎么可能?”
  叶全丰摇摇头:“是有些荒唐,可二皇子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不过想想,这事儿发生在旁人身上或许荒唐,可若是棠丫头,倒也并非不可能,就她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一身高明的医术,整个大梁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并且她一个主意,那凶恶的猪婆龙立时身价百倍,从危害百姓的岳州三害摇身一变成了摇钱树,正因有如此巨大的利益,那些水寇才会铤而走险,两害相争受惠的却是岳州的百姓,如此精妙的算计,便是当日我也是未瞧出来的,也难怪老夫人常说这丫头聪慧,常人难及,这回我算领教了,全章你生了个好闺女,这丫头注定不凡,只怕还有大造化呢。”
  叶全章有些懵:“ 猪婆龙的事不是劲节先生想出来的主意吗,劲节先生前儿来了县衙跟在书房之中一番恳谈这猪婆龙之后该如何,如何防患瘟疫,以及安民之策,都说的极为详尽,使我受益良多,跟棠儿有何干系。”
  叶全丰对他迟钝无语了,还亲爹呢,自己闺女什么性子都不知道,前儿听自己妻子说闲话说起苏氏四处拖人给棠丫头寻婆家的事,那劲儿头生怕自己闺女嫁不出去一般,如今再看这个当爹的迷糊样儿,叶全丰不免有些好笑,可见这两口子真是一点儿不了解自己闺女。
  这样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只要她点头不知多少人都要争抢着娶回家的,哪可能嫁不出去,若非之鸿自幼定了亲事,不能退婚,无论如何都要娶了家来,又岂能便宜了外人。
  更何况,如今齐王这心思已是昭然若揭,不然也不会有这场乌龙出兵剿寇的事了,自然也不会有这场宴席,今日齐王设宴实际上便是赔情呢,毕竟于公于私,他昨儿调兵剿寇的事都有些不妥。
  正想着,忽见齐王走了过来,叶全丰等急忙站了起来:“殿下。”
  齐王摆摆手,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叶全章,道:“听闻竹山县的济民堂百姓人人称道,是近些年官府做的一桩最实在之事,对竹山县的新任知县莫不交口称赞,不知哪位是叶知县?”
  齐王亲自动问,叶全章不免有些慌,极力定了定神,道:“下官竹山县知县全章叩见殿下。”说着身子一矮便要跪下叩头。
  只不过并未跪下去,便被齐王拖住了胳膊:“今日只是小宴,并非公事,叶大人不必如此。”
  叶全章只得躬身站定,颇有些疑惑的看了齐王一眼,这位当朝皇叔的性子可是远近闻名,若说那位二皇子是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那么这位便是冷心冷情杀伐果断的冷面王,倒未想到竟如此随和,看起来这传言真不可信。
  齐王其实也没想着吓他,如此关注抬举叶全章也是因棠梨之故,叶全丰在旁边看得明白,暗暗好笑,看起来不管多冷的男人,只要碰上真心喜欢的女人都是一个样,会情不自禁做出于自己过往性子极不符的事情,更会爱屋及乌的,好奇心上人身边的人,叶全章一个七品知县,对齐王殿下行叩拜之礼本是礼法,可明显齐王殿下不想受这个礼。
  他根本不在乎叶全章官卑职小,在他眼里叶全章是棠梨的父亲,自然不会让他给自己磕头,但叶全章并不知他弯弯绕的心思,齐王殿下如此,真有些惊到了叶全章。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有叶全丰在,咳嗽了一声,举起酒盏:“下官等敬殿下。”如此方解了叶全章的围。
  待宴席毕,众人散去,叶全章刚走到自家马车前,便瞧见了吴知府,正站在那儿好像是等自己呢,忙上前行礼:“参见吴大人。”
  吴大人呵呵一笑:“如今也不是在府衙,全章兄何必如此多礼,刚车夫说我的车轱辘拔了缝,需的修补,一时乘坐不得,不知全章兄可否捎我一程。”
  吴知府是他的顶头上官,既开口了叶全章自然不能拒绝,忙道:“吴大人请上车。”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叶全章吩咐车夫先去岳州府衙,便琢磨着吴知府这是何意,叶全章可不是傻子,堂堂府衙的马车出门前必是底细检查过的,又怎会车轱辘拔了缝都不知道。
  吴知府此举必有他意,叶全章想了半天也未想出,吴知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吴知府一开口,叶全章就明白了,他这般套近乎是因今日齐王殿下对自己格外青眼的举动。
  吴知府打量叶全章一遭道:“全章兄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过往只知全章兄跟叶府有亲,却不知还有如此通天的门路,得齐王殿下青眼,全章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当真令愚兄羡慕啊。”
  叶全章忙道:“吴大人大约误会了,下官在安州任驿丞十数载,连安州城都未出过,也并无机会拜见齐王殿下,不瞒吴大人,今日席间方是下官首次瞻仰殿下英姿。”
  吴知府颇有些意外,心道怎么可能是头一次见,今日席上,齐王殿下对叶全章都不能说抬举了,瞧那意思,分明还有几分敬重之意,难道是自己眼花看差了。
  忽又想起一事,遂道:“此事不提,还有一事要深谢全章兄。”
  叶全章疑惑的看向吴知府,虽说自己来竹山县上任至今,吴大人对自己还算客气,那是因叶全丰的面子,可要说他谢自己,便有些奇怪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县能有什么事,让府衙大人亲自道谢的。
  吴知府:“是犬子上次染疾,群医束手,我也是无计可施了才去叶府去求医,虽叶大夫不在,却交代了一个医病之法,果然药到病除,真不愧是神医,犬子病愈之后,我多次上门答谢,不想却只是不凑巧,后方知,叶大夫实是全章兄的公子,有如此出色的后辈承继家门日后必能光耀门庭,全章兄当真好福气。”
  公子?光耀门庭?叶全章越发不解:“吴大人此言从何说起?下官膝下只有一女,并无男丁。”
  吴知府目光一闪,心道果然,当日听儿子说这叶神医实乃竹山县叶知县之子,自己还纳闷呢,叶全章从安州调来岳州任知县可是三级跳,自己这个岳州知府自然要摸清底细,这后面有什么厉害的背景关系,也免得回头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故此,从叶全章到他妻子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他夫妻子息艰难,这么多年膝下唯有一女,闺名棠梨,年方十六,自小喜欢看医书药书,竟天赋异禀习得了一身神鬼莫测的医术,赶上叶全丰来岳州上任,因老夫人病重耽搁在安州馆驿之内,这位叶棠梨出手治好了叶老夫人,方成了叶府的亲戚,说是亲戚,也不过是祖上联过宗罢了,真要论起来,八竿子也打不着。
  若没有这个精通医术的女儿,就凭叶全章要门路没门路,要人脉没人脉的,只能在安州当一辈子驿丞,想升迁纯属做梦。
  这怎么忽然就蹦出个儿子来,早有耳闻,叶知县这位千金,常扮成男装出外采药看诊,加之又时常住在叶府,以此推断,儿子嘴里的这位叶神医十有**就是叶全章的女儿,叶棠梨。
  虽猜到了实情,吴知府却没想说破,也没打算跟叶全章证实,可今儿这宴席之上,见叶大人对叶全章异常亲厚,那意思根本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亲戚,真如自家的兄弟一般照拂,这也还罢了,更令他吃惊的是齐王殿下的态度,何曾见过一向高高在上的冷面王,对谁如此青睐,虽想不通缘由,却知道有齐王殿下跟叶府,这叶全章的仕途必是一帆风顺。
  虽心里有些不忿,却想到了另一层,自己儿子显然对那叶棠梨颇为中意,若趁着现在叶全章尚未升迁之时结成儿女亲家。
  虽说那叶棠梨常抛头露面出门,有些不大妥当,但自己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整日留恋花街柳巷,吃喝嫖赌,真要是娶个柔弱的女子进门,哪里能辖制的住,而这叶棠梨自己虽未见过,却上次给儿子治病便知其性情,并非那柔弱女子,应是个极其刚硬有主意的,如此,或许能管住儿子也不一定,再有这叶棠梨医术高明,几到了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有道是人食五谷哪有不病的,莫说那些朝廷大员,即便是皇上,也难保没个三灾九病,若得机会,凭着这丫头的医术,自己何愁不飞黄腾达。
  刚在席上,吴知府一直再盘算此事,也因此才有了此次车轱辘拔缝硬要蹭车的事情,前头说的那些一是试探,毕竟此事是自己猜测,并未落实,再有便是求亲做铺垫。
  如今叶全章既认了只有一个女儿,吴知府自然而然就坡下驴的提起亲事:“全章兄,你我一见如故,颇为投契,可见有缘,我便冒昧提个事儿,望全章兄应允?”
  叶全章忙道:“吴大人客气了,有事只管吩咐下官便是。”
  吴知府笑了两声:“不是吩咐,不是吩咐,是一桩私事,我吴家虽子息不旺,倒是也有一子乃拙经所出,乃乙卯年生人,今年正好二十,尚未定亲,拙荆也与我商议过此事,只要人品好,心善,出身门庭一概不论,却一直未寻到合适的,那日犬子碰巧去老君观烧香,于令爱见过一面,后突发急症也是令爱出手方能药到病除,这可真是老天赐下的缘份,加之两人年岁相当,我便冒昧跟全章兄求亲,只全章兄允下亲事,待过门之后,我夫妇必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叶全章有些傻眼,哪想到吴知府说着说着竟说到了亲事上,要说起来,自己一个七品知县,虽是科举出仕,却是寒门出身,跟吴知府结儿女亲家,算高攀了,应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若叶全章是那等心里只想着高官厚禄名利富贵的父亲,应是忙不迭的答应,可叶全章并非这样的人,而是一个处处为女儿想的父亲,即便女儿不是亲生的,可跟亲生的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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