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们分开之后,路上碰见了刘蟠。刘蟠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混人,从前连齐舒志都敢得罪,这次齐舒志又不在他们当中,他便更加肆无忌惮。也不知是怎么知道的消息,他居然知道了章家小姐章舜英与梁东的事。
要知道刘蟠之前可是与章舜英议过亲的,他又嫉妒梁东的才华,嘴里说的话很难听。这样一来,两拨人很快便发生了冲突。刘蟠甚至放话,要弄死梁东。之后他们分开了,刘蟠去了披绣阁,梁东与唐礼之方峥的家不在一个方向,也就分开了。
后来刘蟠去了披绣阁,叫了霜霜姑娘。因为齐舒志的缘故,披绣阁的老板不敢勉强霜霜,但刘蟠居然强行闯入了霜霜的房间,将她拉至雅间非要她弹曲儿助兴。
披绣阁老板得罪不起户部尚书,便只能由着他去。过了没多久有侍女进去添酒,却发现里面的人倒了一地。所有人都中了迷药昏倒,只有刘蟠躺在地上,脑袋已经不见了,鲜血淌了一地。
后来刘蟠的脑袋在河里被捞出来,已经被鱼虾吃的不成样子。京兆尹府的人去查,就把当天夜里与刘蟠发生冲突的梁东和霜霜两人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第19章 天牢之内
难怪昨夜周辰理会突然被刑部的人叫走,齐舒志感觉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了解梁东,梁东是个很冷静的人,当初章舜英差点就与刘蟠订婚了,他面上也是一丝不漏,还能将计就计打算阴一把刘蟠。
就算他真的要杀刘蟠,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再过几天就是乡试了,一向在乎自己前程的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现在正是清晨,街上各种摊贩走街串巷的人特别多。马车行走的速度很慢,唐礼之在齐舒志身边道:“听说户部尚书刘大人昨夜得知儿子的死讯当场就晕倒了,醒来后便亲自去了趟刑部,看来梁东危险了。”
“不一定。”齐舒志分析道:“刘大人为子报仇虽然心切,但想必他也不想杀错了人以至于放过了真正的凶手。所以只要这件事还有疑点,梁东和霜霜暂时就不会有事。”
说着话,马车停在了刑部衙门门前。
衙门口的守卫一看马车上有英国公府的标记,立刻迎了过来。唐礼之从马车上下来,守卫一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年纪,再看他那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纨绔气质,便立刻狗腿的道:“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去去去,什么眼神啊?”唐礼之指着车子道:“世子还在里头呢。”
这个时候齐舒志从马车里出来,也不去看守卫尴尬纠结的表情,直接道:“本世子是来找七殿下的,你速去通报。”
不一会儿周辰理从里面出来,一见到他们两人就道:“先上车,别在这儿说。”
马车将三人送去了四海楼,三人进了二楼的雅间要了些汤水点心,周辰理开门见山的道:“你们的来意我知道。”
齐舒志问道:“梁兄和霜霜姑娘怎么样了?”
“他们都还好,因着我的身份在刑部我也是说得上话的。便给他们单独关了间牢房,不至于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说着周辰理忽然叹息一声,“只是霜霜姑娘她……”
齐舒志心中一紧,“她怎么了?”
周辰理:“怕是吓坏了吧。”
“……”
“殿下呀,这种时候还管什么吓不吓的?”唐礼之着急的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梁东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他还要参加乡试呢。”
周辰理皱着眉头道:“他一时半会儿可能出不来了。”
“怎么说?”
周辰理便从头说起,昨天夜里他被刑部的人叫去的时候,刘蟠的头还没找到。他又回到了披绣阁跟着刑部侍郎一起看着士兵在河上打捞,当时他进了出事的雅间。里头除了刘蟠的无头尸体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出去了。
他去看霜霜,霜霜当时和所有人一样都晕倒在了雅间里,此时刚刚被冷水泼醒人还是茫然的样子。
“这么说有嫌疑的不仅是霜霜咯。”齐舒志道:“当时在那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是。”周辰理道:“所以当天晚上所有在披绣阁里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了。”
齐舒志放心了一点,这样一来至少霜霜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他又问:“那梁东呢?”
“梁东因为之前与刘蟠发生了冲突,而且他与唐兄方兄分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他的邻居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周辰理两只手比划了一下距离,道:“从他与唐兄分开到他回家的那段时间,足够他返回披绣阁杀了刘蟠再回去。”
“那不可能。”唐礼之肯定的道:“梁东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周辰理看着两人道:“可是审他的时候他就是不肯说那消失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在干什么。”
“我可以见见他吗?”齐舒志若有所思道:“或许我能问出他去了哪里。”
“当然可以。”周辰理喝了口茶,道:“早点洗清嫌疑也能早点出来,耽误了秋闱就不好了。”
齐舒志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顺口便问:“霜霜姑娘那边怎么样?”
周辰理立刻满目忧愁,“她现在应该很害怕吧,牢里那么脏那么冷,哎呀我真是的,居然忘记给她送一床干净的被子去……”
齐舒志:“……”
唐礼之:“……”
刑部大牢,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天牢。与京兆尹府不同的是,刑部不是什么案件都受理的,一般只有大案要案才会送去刑部。杀人当然是要案,所以涉事人等一律关进了刑部大牢。换而言之,这里头关着的大多数都是犯了大罪的人,
天牢里阴森湿冷,齐舒志刚一进来皱闻到了一股难闻发霉的味道,他皱了皱眉,这种地方待久了怕是要生病吧?
周辰理带着两人在狱卒的带领下一路往里头走,两边都是牢房。与话本子戏文里说的不一样,这里的犯人不会冲到栅栏边上喊冤。相反他们都很安静,待在阴暗的角落里,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注视着他们走过。
“前面就是关押梁东的地方了,你们说话吧。”周辰理停下脚步道:“我去看看霜霜姑娘。”
他们来到梁东牢房前时,才知道周辰理是真的特意照顾过了他。这样一间大牢房里只关了一个人,地上看起来是扫过的,里面铺的稻草看起来也是新换的。梁东就盘腿坐在那堆稻草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忽然他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就看见齐舒志和唐礼之站在外头看着他。唐礼之道:“嘴里在叨叨什么呢?”
“闲着也是闲着。”梁东道:“我背书呢。”
“什么?”唐礼之一脸怀疑人生,“你都关进天牢了,居然还有心思背书?”
“温故而知新嘛,我在这里不能读书也不能看写时文,便只能背书了。”梁东理所当然道。
齐舒志无语道:“你看到我们倒是一点不惊讶。”
“早知道你们会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梁东笑道:“真不愧是好兄弟,说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你还想着出去?”唐礼之被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我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出不去了!”
梁东叹了口气,看向齐舒志道:“他真是太激动了,还是你来说吧。”
齐舒志嘴角抽了抽,道:“他们说你昨晚消失了一个时辰,如果你不能证明那一个时辰你人不在披绣阁,那即使是我也不能救你出去。”
梁东脸上笑容收敛,微微皱眉道:“我不能说。”
唐礼之那个暴脾气又要发作,“你……”
齐舒志拦住了他,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是去见章姑娘了吧?”
梁东抬头看他,齐舒志道:“你不想毁她的名节,所以不说。也别急着否认,你不说我自然可以去找章姑娘。”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梁东苦笑道:“不论我以后能不能娶她,我都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一旦说出去了我虽然就能洗清嫌疑,但是她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名声就没有了。”
“她的名声重要还是你的命你的前程重要?马上就要乡试了。”唐礼之气不打一处来,“再说了你不是一直为了你俩的婚事苦恼吗?这件事传出去了,那章大人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将女儿嫁给你。”
“不行。”梁东坚定的道:“我梁东喜欢一个人,就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进门。我绝不让风言风语中伤她,让她受一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
得过且过的男主终于不能再纨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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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差别对待
他这番话说的如此认真,齐舒志和唐礼之都沉默了。
片刻之后唐礼之正准备骂醒他,就听一旁的齐舒志道:“好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你。”
唐礼之整个人一呆,齐舒志接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唐礼之强行压抑住心中翻涌的芬芳,问道:“你怎么救?七殿下都救不了的人,你能救?”
齐舒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找出真凶不就行了?”
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的唐礼之伸手扶住了栅栏。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冲动不要生气,这位是你兄弟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得罪了他受罪的是你自己……
如此反复默念片刻,唐礼之恢复了平静,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齐舒志低头想了想,道:“我们去看看霜霜姑娘吧。”
唐礼之:“……”
“梁兄你先安心在这儿,我会打点狱卒,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说。”齐舒志道:“或者你有什么要对谁说的话也尽管告诉我,我替你转达。”
“多谢了。”梁东面上浮起一丝愁容道:“我实在不孝让家中父母担心了,还请齐兄转告他们就说我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
离开了梁东的牢房,走了没几步便到了霜霜的牢房。周辰理正站在牢房外,对里面的人说话,“霜霜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这时候齐舒志走了过去,看见了牢房里坐在角落面无表情的红衣女子。他走了过去,“霜霜姑娘。”
原本似乎在发呆的霜霜忽的眼前一亮,转过身来看见了栅栏外的少年,她眨了一下眼睛伸手在头发上抚了一下,小声道:“世子爷,你来了?”
“嗯。”齐舒志道:“你在这儿还好吧?”
“我还好。”霜霜想了想,略有些羞涩的道:“就是晚上有点冷。”
“哦,这好办,我让人给你送床棉被来。”齐舒志微笑道:“这里的狱卒我打点过了,你有什么需要都尽管说。”
霜霜看了齐舒志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小声道:“谢谢。”
“不用谢。”齐舒志安慰道:“我先走了,你且安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说完他和唐礼之转身就要走,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世子……”
“嗯?”齐舒志回转神来,“怎么了?”
“……你真好。”霜霜坐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若不是齐舒志耳朵灵敏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三人出了天牢,齐舒志道:“这件事会不会是刘蟠的仇家做的?”
“为什么?”周辰理道。
“嗯?”齐舒志一愣,“什么为什么?”
“我们说的话明明差不多,为什么她对着我就一个字不说,却主动对你开口?”周辰理看着齐舒志,脸上满满的都是受伤和难以理解。
“呃……”齐舒志茫然的道:“是吗?可能是我认识她久一点?”
周辰理:“是这样吗?”
他们身边的唐礼之一脸惨不忍睹,把头埋的低低的。这时候齐舒志看向他,“唐兄,你说是吧?”
“啊?啊!是是是。”唐礼之认真点头,“就是这样没错了。”
还好这个时候刑部的仵作走过来缓解了气氛,“大人,有新发现。”
三人的注意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仵作看着周辰理,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人,周辰理道:“你说吧。”
“是。”仵作道:“砍下刘蟠头颅的刀已经从河里捞出来了,并且在他的肚子上有用同一把刀划出来的两个字。”
“什么字?”
“八音。”
“八音?”马车上齐舒志思索道:“八音有佛教八音,乐昌八音,乐器八音还有镇隆八音。那凶手在刘蟠的肚子上刻下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唐礼之摸着下巴道:“是不是他在暗示,他是个乐师?”
“不会这么简单吧?”齐舒志不能理解道:“乐师杀刘蟠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刘蟠这个人平时欺男霸女是无恶不作,说不定在某一天他看上了一位卖唱的小娘子,便强行将那小娘子掳了回去,小娘子不堪受辱自杀身亡。小娘子的老父痛彻心扉,终于决定报复。”唐礼之一拍大腿,道:“他尾随刘蟠,先是放迷药,然后冲进去手起刀落,之后跳河逃走。”
齐舒志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唐兄啊,其实你不用再为你以后的前程烦恼了,你说书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