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表叔画新妆——笑佳人
时间:2020-01-10 08:31:48

  这个四妹妹,连姑母的宠爱都要与她争了吗?
  那就希望明日三皇子好好地欺负阿渔一番吧,如果能一口气吓死阿渔就更好了。
  曹溋恶毒地想。
  只有阿渔消失,她在父兄眼里才会变成独一无二。
 
 
第25章 
  温怡公主的生辰并没有大办,曹皇后只邀请了娘家平阳侯府的四个侄女。
  天气寒冷,为了给女儿庆生,建元帝特别命工匠在御花园搭了一座临时花棚,花棚从屋顶到四面墙壁全用琉璃制成,屋顶又开了窗户,这样既能保证里面温暖如春,又能保证空气通畅,不至于闷到里面的人。
  花棚里摆满了花匠们精心栽培的各种名花,百花丛中留出小道用来行走,里面还有桌椅供人休憩。
  这座花棚别具匠心,极其招小姑娘们喜欢,就连平时并不喜欢炫耀的温怡公主,领着四位表姐来到御花园后,她都忍不住唇角上扬,远远地就指向前方,尽量矜持地道:“那里就是了。”
  阿渔与三个姐姐一起望了过去。
  昨夜一场大雪,整个御花园都一片银装素裹,而就在这片白雪皑皑当中,一座琉璃花棚宛如从天而降占据了一大片地段,其内繁花似锦,俨然另一方天地。
  阿渔第一次见到这番奇景。
  上辈子温怡公主庆生辰也邀请她了,但阿渔惧怕三皇子欺负她,装病没敢进宫,事后听曹链笏脸圃薰这座花棚,夸完了,曹燎煨业囟园⒂娴溃骸靶液媚闾我的没去,你不知道,我们刚到花棚三皇子就寻来了,没见到你,他特别生气。”
  想到这里,阿渔情不自禁看向道路的另一头。
  除了当差经过的宫人,暂且还没有三皇子的身影。
  耳边传来了大姑娘曹沁欣羡的声音:“表妹,皇上对你真好,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块儿的琉璃,翻遍史书,恐怕也没有哪个帝王像皇上待你这般盛宠哪位公主。”
  温怡公主才九岁,闻言笑道:“好是好,但我娘说太浪费了,省下银子能造福多少百姓呢。”
  曹谅砩系溃骸肮媚赶褪缛拾,当称贤后了。”
  温怡公主连连摆手,调皮的道:“嘘,我娘最不喜欢别人这么夸她了,走,咱们去赏花吧!”
  马屁没拍对地方,曹劣行┺限巍
  曹沁幸灾乐祸地瞥了她一眼,庶女而已,跟阿渔一样,嘴再甜也不配与公主表妹并肩。
  她挽着温怡公主的胳膊走在了最前面。
  曹涟蛋颠紧了手,视线一转,见阿渔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曹帘憔龆ㄏ呕O呕0⒂妫阿渔一害怕,她心情就好了。
  “妹妹,我好像看见三皇子了!”突然抓住阿渔的胳膊,曹林缸呕ㄅ锒侧道。
  阿渔还在揣度建元帝对姑母、表妹的态度,被曹烈幌牛她下意识地看向那边。
  巧的很,那边真的出现了一行人。
  领头的男人身穿杏黄四爪龙纹长袍,正是已故元后所出的当今太子。
  太子年方十八,容貌酷似建元帝,但他性情刚直古板,常常出言顶撞建元帝,致使建元帝很不喜欢这个太子,朝野、乃至京城百姓间都一直流传着一种猜测,说太子爷再继续这么刚正下去,早晚会被建元帝废掉。
  只有阿渔知道,建元帝不会废太子的,她还从徐恪口中得知,自家侯府败落后,姑母被打入冷宫不知因何缘故惨死后,太子爷仿佛突然开了窍一般,再也不与建元帝对着干了,君臣父子前所未有的融洽起来。
  但阿渔还没来得及回忆与太子有关的更多事情,视线就定在了太子身旁穿深色武官官袍的徐潜脸上。
  阿渔不由地往前走了半步,然后又因徐潜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少年而止住了。
  穿红色锦袍的少年便是常常以欺负她为乐的三皇子,陈贵妃的小儿子。
  眼看三皇子发现了她,阿渔立即缩回了那半步。
  “小哭包!”
  认出快两个月没见的曹阿渔,三皇子兴奋地大叫一声,丢下半路撞上的太子、徐潜就朝这边跑来。
  他是故意来找阿渔的,撞见太子、徐潜纯属巧合。
  阿渔曾经怕过很多人,父亲、兄长、容华长公主以及三皇子等等,但她不怕三皇子的人,只怕他层出不穷的欺负她的手段,或是往她身上丢毛毛虫,或是大声讲她不敢听的鬼故事,亦或是他将她拽到湖畔,要她笑给他看,否则就要将她丢到水里。
  不过,现在是寒冬,毛毛虫都冻死了,阿渔就少担心了一层。
  “小哭包,你最近怎么都没进宫?”
  一口气跑到姑娘们面前,三皇子一手拨开曹沛、曹粒挤到了阿渔身边。
  小哭包便是三皇子专门给阿渔起的绰号了。
  三皇子今年才十三岁,未到窜个头的时候,没比阿渔高太多,因此阿渔微微抬头,就能看见三皇子白皙的脸。其实三皇子长得很是俊秀,肤白唇红,眉目张扬,与他的亲哥哥二皇子一样,都很像艳色逼人的陈贵妃。
  “我生病了。”阿渔小声道,默默地希望三皇子看在她“刚刚病愈”的份上,今日消停一回。
  三皇子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不太信:“你骗人的吧?我怎么瞧着你好像胖了很多?”
  阿渔:……
  前方传来一声轻笑,阿渔抬头,就对上了曹恋幕怕已谑蔚难子,五指纤细的小手轻轻地搭在嘴上,一双美眸却生怕被责备般望着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的太子。
  阿渔则尴尬地看向徐潜,他有听见三皇子说她胖了吗?
  徐潜听见了,前两天在城外相遇他没仔细观察小姑娘,现在飞快打量一番,最后多看了两眼阿渔白里透粉的脸颊,徐潜得出结论――好像是胖了点。
  “你笑什么?”三皇子盯着曹廖省
  曹烈Я艘Т剑最后像是被被逼无奈不得已才说出真相似的,愧疚地看着阿渔道:“我,我是想起昨日姑母送吃食给我们,四妹妹还因姑母赐了她爱吃的山楂糕开心地哭了呢,兴许四妹妹昨日一口气将糕点吃光了,今日才略有发福。”
  阿渔:……
  她才没有因为馋山楂糕哭!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有阿渔的热闹看,曹沁乐得添柴加火。
  两人都这么说,便是坐实了阿渔馋嘴一事。
  这下子,阿渔都不好再辩解了。
  感受到徐潜那边传来的视线,阿渔涨红了脸。
  三皇子见了,哼道:“没出息,几块儿糕点也值得哭,既然你那么爱吃山楂糕,走,我带你去我宫里吃,想吃多少都随你。”
  说完,三皇子便来抓阿渔的胳膊。
  阿渔防着他呢,胳膊一晃,人也猫儿似的躲到了堂姐曹沛身后。
  好心被拒绝,三皇子生气了,追上来抓她:“你躲什么躲?”
  阿渔就躲,知道堂姐护不住她,阿渔瞄眼徐潜,然后就跑到了他后面,抓着徐潜背后的衣袍焦急求助:“五表叔,你帮帮我!”
  话音未落,三皇子已经冲了过来,口中愤愤道:“我好心请你吃东西,你竟然不给面子,是不是太久没进宫,你忘了我是谁?”
  阿渔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曾经堂弟曹焕养过一只小黑狗,小黑狗老老实实地给堂弟折腾,堂弟就喜欢它,小黑狗不想配合了嗷嗷叫唤试图用乳牙咬堂弟,堂弟就气呼呼地将小黑狗丢到地上,若不是堂姐制止,堂弟还要踹一踹小黑狗。
  阿渔觉得,三皇子便是将她当成了可以任由他摆布的猫猫狗狗,她不愿意摇尾乞怜,三皇子便想方设法逼着她配合。
  阿渔不可能随三皇子回他的寝宫。
  徐潜也无法纵容此等胡闹。
  在三皇子抓住阿渔之前,徐潜先攥住了少年瘦弱的手腕。
  “五表叔!”男人的大手如同铁钳,三皇子疼得嘴都歪了,不得不乖乖停下脚步,呲牙咧嘴地求饶:“五表叔,你抓我干什么?”
  论关系,镇国公府里五位爷都是诸位皇子的表叔,可皇家为尊,皇子们只把表叔们当臣子看待就是。但或许是建元帝格外偏心徐潜的缘故,忘了是哪位皇子最先喊徐潜表叔了,到了如今,就连太子见到徐潜,都会客客气气地唤声“五表叔”。
  “不可欺凌弱小。”松开三皇子,徐潜冷声道。
  三皇子看向躲在表叔身后的阿渔,不服道:“我没欺负她,她喜欢吃山楂糕,我才邀请她。”
  徐潜训道:“她不愿意,你再请便是强求。”
  “五表叔说的对,还不向阿渔道歉?”太子也开口了,一本正经的,像个严厉的书生。
  一个是太子哥哥,一个是表叔长辈,三皇子很识趣,撇撇嘴,弯腰朝阿渔行礼:“我知错了,还请阿渔表妹恕罪。”
  阿渔松了口气,从徐潜身后走出来道:“多谢三殿下体谅。”
  三皇子看她一眼,站直了。
  阿渔再向太子、徐潜道谢,对太子她谢的很客气,看向徐潜时,她眼里充满了感激。
  徐潜颔首,转身对太子道:“走吧。”
  两人还要去面圣,太子当即继续往前走了。
  几乎二人才从三皇子身边经过,三皇子就朝阿渔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眉峰高高上挑,仿佛在问阿渔:“这下子看谁还能替你撑腰”。
  阿渔的心揪了起来。
  可望着徐潜的背影,她不想再麻烦他,怕耽误他的正事。
  就在阿渔试图想出一个全身而退的办法时,前方突然传来徐潜不容拒绝的声音:“三殿下,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阿渔面露惊喜!
  三皇子瞪大眼睛转身,见那位五表叔正冷冷地盯着他,三皇子结巴了:“我,我来给妹妹庆生……”
  徐潜扫眼几位小姑娘,声音更冷了:“功课都做完了?做完了,我便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两句。”
  三皇子:……
  “不,不用了,我这就回去做!”
  面对五表叔赤裸裸的威胁,三皇子再也不敢打阿渔的主意,脚底抹油般跑了。
 
 
第26章 
  三皇子一跑,徐潜马上收回视线,准备与太子离开。
  太子却多看了阿渔一眼,待徐潜重回他身边,太子意外道:“五表叔似乎很关心阿渔表妹。”
  听说前阵子徐潜还将那匹飞絮送给了曹廷安的这个小女儿。
  到底是徐潜有心与曹廷安交好,却不愿太着痕迹,还是阿渔那丫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潜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
  太子便不好多问了。
  花棚前面,温怡公主望着徐潜离去的背影,笑着对阿渔道:“幸亏咱们碰到五表叔了,不然三哥又要胡闹。”
  阿渔心里甜甜的,虽然只有她一人重生了,但徐潜还是记忆中她熟悉的那个样子,外表言语冷漠,却在细微处显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体贴。
  徐潜替阿渔免了三皇子的纠缠,曹梁苁望,看眼阿渔那张像极了江氏的小狐媚子脸,曹磷转手里的香囊,忽然想起来似的道:“阿渔与五表叔真有缘,上次五表叔的马便是送了阿渔,这次五表叔又帮了阿渔一把。”
  说到这里,曹料勰降乜聪虬⒂妫骸罢饬┰掳⒂嫠坪踉嚼丛秸谐け裁窍不读耍你是从哪学了什么心得吗?”
  阿渔一脸茫然:“什么心得?我不太懂二姐姐的意思。”
  曹粮找继续解释,曹沁突然哼道:“心得就是厚脸皮,都十一岁了,还动不动装几岁的小孩子去抓长辈的衣裳,我都嫌丢人,真不知江姨娘私底下都教了你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话异常刻薄,曾经的阿渔定会委屈地落泪,现在的她却不想一味的忍受。
  有些人,你越忍对方就越得寸进尺,恨不得一脚将你踩到泥潭里。
  更何况,这次曹沁一句话同时辱了她与母亲。
  确实,在京城这些名门贵女们看来,母亲身上可能有数不清的缺点,家境贫寒不够体面、怯懦自卑不够大方、容貌柔媚不够端庄,可那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在阿渔心里,母亲乃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扬起头,阿渔直视比她高了半掌的曹沁:“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与大姐姐分辨了,你口口声声嫌弃我没规矩,你身为长姐却在宫里高声奚落讽刺我,丝毫不怕传出去致使咱们曹家之女一起被人嘲笑,难道这便是二婶母教导你的姐妹相处之道?”
  此话一出,曹沁、曹沛、曹痢⑽骡公主都惊呆了。
  谁都没料到阿渔居然敢反驳最不好对付的曹沁。
  身为被反驳的那个,曹沁最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她扬起手便朝阿渔扇了过来:“庶女也敢……”
  阿渔十分熟悉曹沁的脾气,说完就开始提防了,见曹沁要动手,阿渔转身便沿着来路往回跑。
  她本来就对赏花没兴趣,她更想与姑母多待会儿,方才见面时姑母在忙宫务,这会儿应该忙得差不多了。
  曹沁已经及笄了,姐妹间说话刻薄点不怕什么,一旦跑起来,被人瞧见却不妥。
  所以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打不过就逃的阿渔。
  温怡公主愣了,扬声问阿渔:“四表姐,你去哪儿?”
  阿渔回头,笑着朝她招手:“表妹你们去赏花吧,我去找姑母!”
  温怡公主叹了口气。
  其实,与动不动就提什么嫡庶的大表姐相比,她更喜欢年龄相近的四表姐啊。
  可这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
  ——
  确定曹沁没有追上来,阿渔就改成慢步走了。
  “姑娘刚刚说的真好!”第一次目睹自家姑娘教训大姑娘的宝蝉兴奋极了,前后看看,她小声哼道:“大姑娘天天把嫡女摆在嘴边,可她身上哪有半分名门嫡女该有的风度?照三姑娘差远了,就连二姑娘都比她会装端庄。”
  阿渔嘘了声,宫里是最不适合说悄悄话的地方了。
  宝蝉再左右看看,笑了。
  两盏茶的功夫后,主仆俩重新回了曹皇后的中宫。
  曹皇后已经忙完了。
  事情办得这么快,主要是建元帝的后妃实在少的可怜,元后过世时,建元帝身边有陈贵妃、丽妃、贤妃,婕妤以下品级加起来总共二十多人。后来,建元帝迎娶平阳侯府唯一的姑娘曹谧进宫为新后,年轻的新皇后貌美倾城,短短三个月便俘获了帝心,自此帝后恩爱,建元帝大部分时间都宿在中宫,十余年来竟再没有扩充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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