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表叔画新妆——笑佳人
时间:2020-01-10 08:31:48

  认错是不可能的,徐琼抹把眼睛,哭着跑开了!
  亲妹闯祸,徐二很难堪,低头朝徐潜道歉:“妹妹心胸狭窄出言不逊,我这就去教训她,回头再带她一起来向五叔赔罪。”
  徐潜冷着脸颔首。
  徐二再对阿渔道:“你大表姐输不起,阿渔别跟她计较,你好好学骑马,改日咱们一起跑马去。”
  阿渔懂事地还礼:“大表姐也是爱惜飞絮,二表哥别太怪她。”
  徐二苦笑,告辞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阿渔挺不自在的,她能不介意徐琼的酸话,可徐琼骂得太难听了,尤其是“平阳侯府穷”的那句。
  之前她光顾着自己高兴了,徐恪兄弟们是不是也都觉得飞絮不该落到一个外人手中?
  虽然她赢得光明正大,但目前来看,她与徐潜的关系最远,确实难以让徐恪等人心服口服,毕竟在他们眼中,飞絮是徐家的马。
  最后看眼飞絮,阿渔攥攥袖口,低声对徐潜道:“五表叔,大表姐的话其实有些道理,我是女子,很少出门,便是学会骑马也要委屈飞絮长住马厩,不如您重新……”
  “赢了便是赢了,一匹马而已,我还送的起。”
  徐潜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目光却严厉地审视徐慎等子侄,看看还有哪个小肚鸡肠的不服他将飞絮送给外姓人。爱惜骏马之心他能理解,但若是像徐琼一样的想法,他绝不轻饶。侄女难管,侄子方便多了,打一顿便是。
  面对他凌厉的视线,世子徐慎笑着对阿渔道:“阿渔这话就错了,今日你赢了飞絮,说明你与飞絮有缘,缘分天定,你安心收下吧。”
  有他带头,徐二等公子也纷纷恭喜阿渔。
  阿渔依然不安地看着徐潜,为何她觉得徐潜好像不太高兴呢?
  小姑娘怯怯的,徐潜想了想,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心送礼,他指着飞絮对阿渔道:“我先扶你上马,让飞絮认你为主,如何?”
  他扶她?
  阿渔脸一红,一紧张就结巴了:“您,您扶我?”
  徐潜愕然,迅速上下打量阿渔一眼,见她娇娇小小的确实是半大姑娘身段,证明自己没记错她的年纪,这才答道:“是,怎么,你想请其他人帮忙?”似乎很多小姑娘都怕他,也许这孩子是被他吓到才脸红的。
  他刚说完,徐恪、徐四就抢着挤了过来,都想扶阿渔上马。
  阿渔忙不迭跑到徐潜身后,攥着心上人的衣袖道:“还是五表叔扶我吧!”
  徐恪皱眉:“为何不让我帮忙?”
  徐四笑他:“你才多大,阿渔怕你力气小,摔了她。”
  徐恪鄙夷道:“掰手腕你还不如我。”
  徐四:……
  他目光一转,朝冷面五叔扬扬下巴:“有本事你跟五叔比去。”
  徐恪沉默了,他当然比不过五叔。
  但那是因为他年少,等他十九岁的时候,肯定也有五叔这么高大雄伟。
  少年们斗嘴,徐潜直接引着阿渔走到了飞絮身旁。
  飞絮的马背有徐潜下巴那么高,却比阿渔高了一头。
  徐恪扶住阿渔的双肩,低声教导她如何踩马镫。
  他宽阔的胸膛就在身后,阿渔一点都不担心安危问题,按照徐潜所说,先用左脚绣鞋踩住马镫。
  “抬起右腿,搭到马背上。”徐潜看着她的右脚道,温热的呼吸落到了阿渔的耳朵上。
  阿渔一下子就记起了那一晚。
  说句不敬的,看似威严冷峻的徐潜,热情起来就像一条馋狗。
  偏偏越是那样,越叫人招架不住。
  记忆让阿渔身子发软,宛如醉酒般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因为离得近,她软软地靠在了徐潜身上。
  徐潜当她害怕,重新扶正她肩膀,再次鼓励她。
  阿渔晕乎乎的,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试着抬起右腿。
  随着她的动作,白色的绸缎裙摆流水般往下滑落,露出里面的单薄纱裤,一截雪白小腿隐隐若现。
  徐潜一怔,旋即将阿渔半抬的腿按了下去。
  怪他疏忽,忘了她今日未穿马装,上不得马。
  阿渔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顿时脸如火烧,虽说她现在年纪不大,但露腿也是失礼的。
  徐潜发现了她的脸红。
  如果现在放她下去,侄子侄女们见到阿渔红红的脸,会不会误会什么?
  念头未落,徐潜突然侧着将阿渔往马背上一抛,伴随着阿渔慌张的惊呼,徐潜也紧随而至,转眼就将侧坐的阿渔揽到了怀中。阿渔惊魂未定,紧紧地勒住他腰,徐潜一手抱她一手攥住缰绳,面无表情地对徐恪等人道:“我带阿渔跑一圈,你们散了吧。”
  说完,他轻扯缰绳,飞絮便朝前跑了,速度并不急。
  徐恪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冷酷淡漠不近人情的五叔,何时如此关爱小辈了?
  吃惊过后,徐慎、徐三、徐四、徐五并肩离去,只剩徐恪、曹沛、二姑娘徐瑛留下来等阿渔。
  曹沛的弟弟曹焕刚刚突然肚子疼,急匆匆去如厕了,现在还没回来,错过了一场好戏。
  ——
  马场跑道上,微风轻拂,吹得阿渔雪白的裙摆跟着起落,偶尔露出一双青底缎面的精致绣鞋。
  阿渔闭着眼睛,有种做梦似的恍惚感。
  她竟然这么快就被徐潜抱到怀里了?
  发现他并没有像她一样重生的时候,阿渔还以为要等很久很久才会等到这一刻。
  她贪婪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徐潜:……
  有他在,她至于胆小成这样吗?
  一直这么抱着她肯定不合适的,徐潜轻咳一声,沉声道:“刚刚是我疏忽,幸好无人瞧见。”
  他说话的时候,胸膛也跟着震动。
  阿渔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五表叔不用愧疚,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
  徐潜松了口气,他真怕她哭。
  低头看看,见她小脸已经恢复了白皙,徐潜马上停马,道:“你先坐好,我扶你下去。”
  阿渔一愣,困惑地仰起头,望着他问:“您不是说要带我跑一圈吗?”
  再看马场,两人连半圈都没跑到呢。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被长辈承诺送她两块儿糖却只收到一块儿糖的孩子,有点委屈。
  被那么一双清澈纯净的杏眼控诉着,徐潜顿时不好反悔了。
  喉头滚动,咽下原来要说的话,徐潜临时改口道:“好,那你坐正了。”
  阿渔这才明白他在抗拒什么。
  想到自己巴巴搂着他的姿态,阿渔哪还坐的住,羞红着脸扭头:“算,算了,表叔扶我下去吧,是我冒犯了。”
  再喜欢,她一个姑娘家,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赖在他怀里啊。
  阿渔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冒犯?
  看着小姑娘窘迫的样子,徐潜失笑,她才多大,居然会觉得她会冒犯到他?
  “何来冒犯?”徐潜轻声问。
  阿渔偷偷地瞄了眼他的胸膛。
  徐潜真笑了,大手揉了揉她脑顶:“乱想什么,我是你表叔。”
  阿渔还是第一次见他笑,不禁看呆了。
  徐潜低头,瞧见她憨傻的模样,突然兴起,搂紧阿渔,催马快跑了起来。
  阿渔惊叫一声,再次投到了他怀中。
 
 
第11章 
  飞絮不愧是神驹,仿佛眨眼间就跑完了一圈。
  徐潜故意停在了徐恪三人几十步之外。
  被她抱下马,阿渔的心却仿佛还在半空飘着,眼角眉梢都是笑。
  “您对我真好。”她仰慕地望着徐潜,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感受到了徐潜冷峻外表下鲜为人知的温柔。
  徐潜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姑娘夸好,听着徐恪跑过来的脚步声,徐潜没再与阿渔闲聊,拍着身旁的飞絮道:“好好学骑马,飞絮不是用来养着观赏的。”
  阿渔明白。
  徐潜看看她,转身走了。
  阿渔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直到徐恪突然跳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阿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瞪人也好看。
  徐恪只笑,恭喜她道:“飞絮是你的了,你运气可真好。”
  提到飞絮,阿渔故意问:“我抢了你们的马,你不生气?”
  徐恪抱着一丝期待道:“我生气,你会将飞絮转送我吗?”
  阿渔呸他:“你做梦!”
  徐潜送她的礼物,谁也别想抢。
  徐恪却被她罕见的耍小气的娇态逗笑了,彻底放弃从她手里骗走飞絮的心思,他笑着道:“我教你骑马吧?”
  阿渔不需要:“我大哥二哥都擅骑马,才不用你。”
  说完,阿渔扭头,吩咐鲁达:“你先牵飞絮去找侯府的车夫,到时随我们一起回侯府。”
  鲁达是个高高状状的北方大汉,他敬佩徐潜,既然徐潜愿意将飞絮送给这个娇花似的小姑娘,鲁达也就心甘情愿地跟着阿渔了。
  “是。”低头领命,鲁达牵着飞絮走了。
  曹沛点了点阿渔的小鼻子:“你这趟真是没白来,捡了个大便宜。”
  阿渔由衷地道:“我是沾了姐姐的光,姐姐若不带我,我哪来的运气。”
  曹沛提醒她:“最该感谢的是五舅舅,回头你准备一份谢礼吧。”
  五舅舅大方,他们却不能把飞絮当一份普通的礼物,良驹难求,飞絮若放到外面的马市上,千金都未必买得起。
  阿渔点点头。
  拉完肚子的曹焕终于回来了,没找到徐潜,也没看到飞絮,小家伙气得不得了,直到阿渔答应回家后可以让他摸摸飞絮,曹焕才勉强满意。
  徐恪、徐瑛陪姐弟三人回了松鹤堂。
  徐老太君正与儿媳妇、侄媳妇们打牌,看到他们,她一边摸牌一边随口打听道:“怎么样,飞絮被谁得了?”
  阿渔咬了下唇。
  徐恪大大方方地解释道:“原本我们定好比武赢马,后来堂姐说五叔偏心,要求一起竞马,五叔便让我们十人抽签,阿渔表妹手气好,抽了两次十,分数最高,五叔便将飞絮送给了阿渔表妹,还亲自带阿渔跑了一圈。”
  他说的这么详细,是为了表明阿渔没想过主动争抢,而且五叔送马送的很爽快,免得长辈们像徐琼一样计较。
  阿渔听出了徐恪的用心,她飞快看他一眼,对上徐恪清俊的侧脸,阿渔忽然心酸。
  如果没有镇国公、容华长公主这对儿夫妻,上辈子她与徐恪或许也能甜蜜到老。
  可惜没有如果,镇国公夫妻生了徐恪,他们便是一家人,谁也脱离不了谁。
  收回视线,阿渔看向牌桌周围的女眷们。
  徐潜是东院的五爷,西院的三夫人、四夫人都若无其事地继续微笑,不搀和这件事。
  徐老太君想,儿子的马,儿子喜欢送谁就送谁,没什么舍不得的,一匹马罢了。
  她更惊讶阿渔的好手气,正好今天她牌运不佳,全是儿媳妇、侄媳妇们故意让着她才胡了两把,心中一动,徐老太君慈爱地朝阿渔招手:“快过来快过来,坐在我身边,看看能不能分点喜气给我,不然我都要输光老底喽!”
  竟是将阿渔当成了今天的小福星。
  本来还想酸两句的二夫人顿时闭上了嘴,换上一副笑脸。
  容华长公主从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匹飞絮,儿子抢到了是儿子的本事,儿子抽签没抽中,与本事无关,更没有损失什么。本来因为曹廷安、江姨娘想刺刺阿渔的,但婆婆率先摆出了态度,容华长公主就也一笑了之,专心玩牌了。
  芳嬷嬷搬了一把凳子放在徐老太君身边,阿渔乖乖坐了过去。
  二夫人与容华长公主互视一眼,都决定不再放水,最好让徐老太君把棺材本都输出来,看她还喜欢阿渔不。
  牌桌上渐渐弥漫起一股无形的硝烟。
  阿渔不会打叶子牌,观牌对她来说特别无趣,她就好奇地观察徐老太君。
  这可是徐潜的母亲啊,传说中随老国公爷上过多次战场的巾帼英雄。
  徐老太君今年五十八岁了,看起来却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些,头发还是黑的,只有几根银丝掺杂其间。她的肤色红润,眼角的皱纹没让人觉得她老,只觉得慈爱亲切,完全想象不出她曾率兵镇压过当年的三王之乱。
  但阿渔没在徐老太君脸上找到徐潜的影子,看来徐潜完全继承了老国公爷的容貌。
  “阿渔看什么呢?”徐老太君突然转过来,笑着问。
  阿渔仿佛突然领悟了拍马屁的本领似的,甜甜道:“我爹说您是他最敬佩的女子,贵而不骄,胜而不悖,贤而能下,刚而能忍,他叫我多跟您学学,别再整天畏畏缩缩的。”
  徐老太君扑哧一声,边笑边道:“你爹真这么说了?”
  阿渔点头:“嗯,不然我可编不出那么多词。”
  曹廷安当然没说过,这话是两年后徐老太君过六十大寿建元帝拜寿时引用的赞词,阿渔给记了下来。
  徐老太君喜笑颜开,她一高兴,打牌更溜了,最后赢了二十多两银子。
  “来,阿渔拿着,以后多过来陪陪我。”徐老太君将今日所得都给了阿渔。
  长者赐不能辞,阿渔捧着荷包开心道谢。
  徐老太君还叫芳嬷嬷取了两坛她珍藏的佳酿,让阿渔带回去给曹廷安,算是对曹廷安夸她的奖赏。
  这一趟镇国公府之行,阿渔满载而归。
  ——
  平阳侯府,曹廷安外出做客去了,他才远征归来,建元帝给了这批将士三日假。
  阿渔要选处马厩安置飞絮,得知父亲不在,她便去找长兄曹炼。
  不过她来的不是时候,曹炼刚把一个通房丫鬟拉到怀里。
  他与徐潜同岁,徐潜不近女色,曹炼其实也不太热衷,但这样的年纪,又才开荤不久,难免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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