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倾情——予我白鹭
时间:2020-01-12 10:42:23

  吃完药,盛思夏端着水杯去厨房清洗,傅亦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就站在水槽边看着她洗杯子。
  盛思夏:“你别站我旁边, 挡光。”
  “哦。”
  于是傅亦琛换了个位置, 直接站在盛思夏身后, 抱住她的腰, 整个人贴在她身上。
  却也控制着力道,没有把全部的体重都压在盛思夏身上。
  他的呼吸像是热风,弄得盛思夏脖子又痒又难受,她掬了捧水想要泼他, 却想起傅亦琛正在发烧,只得作罢。
  洗完杯子,盛思夏去阳台上收衣服,傅亦琛又跟了过来。
  盛思夏:“……”
  她没办法,又不能强行赶他走, 傅亦琛人高马大的,她干脆废物利用,把他当成一只人形衣物收纳篮,把取下来的衣服一件件都扔到他身上。
  牛仔裤、针织衫、大衣、围巾……有一件扔一件。
  傅亦琛乖乖地接住,还帮忙拍一拍,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盛思夏喜滋滋地哼着歌,顺手从最后一只衣架上取下白色的小内内。
  正要向刚才那样扔出去,她连手都举起来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拿的是什么,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口袋里。
  “给我啊。”傅亦琛表情平淡,朝盛思夏伸出右手。
  盛思夏瞪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掠过他,走进客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把内衣放进房间衣柜里,平静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沙发上,傅亦琛坐在那里,侧着身子,动作细致地在帮她叠衣服。
  盛思夏站在房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
  这一刻的感觉太奇妙。
  盛思夏曾经无数次地在脑海中构建过与爱人的生活。
  曾经那个男人的脸很清晰,就是傅亦琛的样子,他有时候很高傲,有时候很温柔,但无论如何,只要是他,怎么都好。
  后来他的脸又变得模糊,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做这样的梦了。
  她曾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放任梦境破碎。
  现在,傅亦琛就在灯下,距离她这么近,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她的衣服,神态自然,侧脸显得很温柔,整个人融入画面中。
  盛思夏恍惚中感觉到,这个人,这个她以为遥不可及的人,其实一直在她生命中,从未离开过半步。
  “怎么了?”傅亦琛抬头,发现她站在那里。
  “没事,”盛思夏吸了吸鼻子,慢慢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去洗澡好吗,该睡觉了。”
  “我睡哪里?”他的眼睛很亮,眼型伸展出漂亮的弧度,可以冷淡,也可以专注热烈。
  盛思夏笑了笑,“睡我房间。”
  “那你呢?”
  她忍不住逗他,“我睡沙发呀——”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傅亦琛眼神变了,眼中的亮光被风吹灭,变得黯淡失落。
  盛思夏俯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摆出一副渣女调戏良家妇男的表情,恶意地用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乖乖去洗澡,给我暖床。”
  傅亦琛:“……”
  不能怪她啊。
  要怪只能怪傅亦琛生病的样子实在是太太太软萌了,尤其是想到他平时的强势,她怎么能忍住,不趁着这个机会扳回一局?
  盛思夏给傅亦琛找出了一件新的浴袍,推着他进了浴室,还叮嘱他不可以洗太久,免得缺氧。
  “我要是二十分钟没有出来,一定是晕倒在里面了,你记得进去救我。”傅亦琛说得一本正经,顺便亲了她一口,转身就进了浴室。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她怎么有一种被反调戏的感觉?
  盛思夏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见浴室里水声响起,在地上溅起哗哗声,她守在门口,却听见手机铃声。
  她和傅亦琛用的是同一款手机,铃声都是系统自带的,一时间分辨不出是谁的电话。
  回到客厅里,盛思夏循着声音,从傅亦琛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
  再仔细看,不对,这个号码她有印象。
  就是昨晚给傅亦琛发短信的号码。
  盛思夏盯着看了一会儿,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水声停了。
  “什么事?”
  “有人找你,”盛思夏提高音量,声音却很平静,“是昨晚跟你一起吃饭的。”
  “哦,挂了吧。”他不假思索地说完,水声又响起来,代表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盛思夏顺手就给挂了。
  谁知道,还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那个人。
  她有些来气,又觉得莫名好笑,这一次她没再打扰傅亦琛洗澡,就站在浴室门口,无所谓里面的人会不会听见,直接把电话接了起来。
  盛思夏保持耐心,安静地,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傅先生?我是徐颖佳。”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还是不说话。
  徐颖佳也觉得挺奇怪,不懂傅亦琛接了电话,但一直不讲话是怎么回事。
  “听你秘书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一点了没有?”
  盛思夏抓着手机,突然变了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
  电话里,女孩儿的声音听起来柔柔怯怯,年纪肯定不大,好像有些害怕傅亦琛,又忍不住想找他。
  不说假话,昨晚看到那条短信时,盛思夏是挺生气,今天听傅亦琛解释完,心里还颇有敌意。
  也不知怎么的,那些情绪现在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讨厌不起来。
  怎么听,都觉得这女孩儿像是那时候的自己。
  胆怯地、跃跃欲试地,热切仰望又不敢靠近,只为他一个眼神,一句关心,欣喜又伤感。
  盛思夏开始后悔,这么草率地接了这通电话。
  原本她是想要借此机会宣示主权的。
  也许是她太专注于这通电话,没留意到浴室里水声停止,傅亦琛打开浴室门,穿着浴袍,头发上的水往下滴,身材挺拔有型,身后水汽弥漫,他英俊得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
  真是个祸害。
  停!现在不是看男人的时候!
  盛思夏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一个热水澡,把傅亦琛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洗得更加晕乎,他没明白,径直开口,“夏夏,这个浴袍不合身,我穿着很不舒服。”
  盛思夏瞪了他一眼。
  这不废话吗,她的衣服,他穿着能合身才奇怪了,唧唧歪歪,真是熊孩子,一点都不懂事。
  傅亦琛不知道为什么又惹她生气了,他眨了眨眼,委委屈屈地问,“我能裹浴巾吗,不想穿这个。”
  “不行!你现在生病了!只裹浴巾会感冒!”
  说完,她反应过来,几乎倒吸一口气。
  电话里那姑娘肯定听见了,一声不吭。
  盛思夏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挂电话,那个祸害又开口了,“夏夏,我放几件换洗衣服在你这里吧,以后我过来睡觉也方便。”
  她几乎要崩溃了。
  谁准你随便过来睡觉了?蹬鼻子上脸的,今晚是看你生病了才收留你好不好?
  那边主动把电话挂了。
  盛思夏气呼呼地把手机丢给傅亦琛,拽着他来到卧室,帮他吹干头发再塞进被窝里,暖气调好,直到洗完澡回来,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傅亦琛已经睡着了。
  他的呼吸比平时重一些,仰面躺着,睡着的时候,嘴唇紧闭,五官仍然立体。
  盛思夏坐在床边,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好像没之前那么烫了。
  本来打算在睡前给傅亦琛量一次体温,既然他已经睡着,只好作罢。
  坐在梳妆台前,她不紧不慢地做好晚上的护肤流程,时刻从镜子中留意傅亦琛。
  还好,他睡得挺安稳,灯光和她偶尔弄出的细微声响,都没有影响到他。
  终于把自己收拾好,盛思夏动作放轻,掀开被子慢慢睡了进去,直到躺到床上,才伸手关掉房间的灯。
  平时睡觉,她总是不□□心,独居女性多少会缺乏安全感,她总会留一盏小夜灯,算是一点心理安慰。
  今晚,有傅亦琛在这里,她连夜灯都省了。
  安全感是有了,但第一次和男人躺在一个被子里睡觉,盛思夏不太适应。
  她习惯在睡前玩会儿手机,碍于傅亦琛在旁边,她把亮度调到最低,翻了会儿微博。
  忽然,盛思夏心里一动。
  刚才傅亦琛说,那个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徐颖佳?
  盛思夏打开搜索引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输入她的名字,Xu-Ying……
  傅亦琛翻过身,自然地抱住她,顺便把手机抽走,搁在床头柜上。
  “不要关了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是错觉吗?盛思夏觉得他身上的气质突然变了,先前乖宝宝要哄要亲的感觉褪去,又变得格外强势。
  病要好了,就恢复本性了吗?
  “睡不着。”她说。
  是真的睡不着。
  傅亦琛贴在她背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拢在怀中,体温很高,下巴上短而硬的胡茬蹭着她的后颈,若有若无地亲着那里。
  周围都是他的男性气息,沐浴露是海盐的味道,清新怡人,让气氛更加微妙。
  盛思夏朝旁边躲着,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声音,她咬着嘴唇,下意识地抵抗这种即将沉沦的意识。
  “现在能睡着了吗?”傅亦琛声音懒懒的,带着鼻音,震慑力却不小。
  “能。”盛思夏乖乖地闭上安静,一句话都不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珍惜前两章那个乖宝宝傅总吧,他已经是过去时了。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50章 
  被子里温度高, 傅亦琛身上那件棉质浴袍贴在盛思夏身上,意外地令人心安,她渐渐睡着, 呼吸清浅,时而翻动几下, 发出细碎的睡音。
  万籁俱寂,冬天的夜晚, 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是适合睡觉的季节。
  傅亦琛几乎跟她同时睡着,中途又醒过来。
  他感觉热,想把浴袍脱掉, 却觉得不妥, 勉强挨着盛思夏睡了会儿, 忍不住轻轻碰她的耳朵, 手也收紧, 轻轻蹭着,不自觉地有了反应。
  脑子比先前清醒了些,身体却更热,十分折磨。
  睡梦中的盛思夏不堪骚扰, 她往旁边躲了躲,轻哼了声表示不满。
  他轻轻掀开被子,放慢动作离开下床,来到浴室,把刚才迷糊间扔到洗衣篮里的那件灰色平角裤拿出来, 洗干净晾到外面。
  墙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
  温度计和一干药品就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他给自己量了温度。
  三十七度五,降下来了,看来今天不用去医院。
  那些药都散开放在桌上,有退烧的,有消炎的,傅亦琛坐下来,拿起那板消炎药,不知怎么就扬起嘴笑了笑。
  客厅暖气没关,不用想,也知道是盛思夏粗心大意的结果。
  她总是这样。
  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昨天却那样殷切焦急地照顾他,傅亦琛活这么大,还真没试过被人哄着吃药。
  或许是因为对象是她,所以感觉不错。
  傅亦琛并不是在这种温情的环境中长大,他出生在英国,一直读的都是贵族式寄宿学校,常年和家人分居两处,他习惯于疏离客套,点到为止的关系。
  在他中学时,父母那段因利而合,因厌倦而散的婚姻终于结束,傅亦琛心中没有波澜。
  母亲曾把他叫到房间里,问他想要跟谁。
  “我平时都住在学校,跟谁都可以。”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母亲伸手,想要摸他的头发,最后又无力地放下来。
  “我和你父亲离婚,你没有一句安慰,”她黯然地说:“亦琛,你真的和他一模一样,太自我,太理智了。”
  傅亦琛不说话。
  没话可说。
  仔细分辨那种情绪,他其实是反感的。
  反感这种私密对话,和越过界限的情绪宣泄。
  “你是我的儿子,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母亲挥挥手,让他出去。
  自那以后,本就生疏的母子关系,更是渐行渐远。
  傅亦琛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又回到房间,客厅虽暖,却不及盛思夏身上的柔软热度。
  想要抱着她,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也会故意使坏地亲吻她露出来的耳朵和后颈,他恢复了精神,在夜里尤其亢奋,他很少试过这样失控。
  不知道这样厮磨了多久,困意袭来,他好像睡着了,身体却还醒着,仍不知疲倦。
  盛思夏在睡梦中不耐烦地推他,觉得好热,好像被什么怪物缠住了,她跑也跑不掉,一下子被压住,怪物凶神恶煞的,眼睛都是红的,一会儿又变成傅亦琛的脸。
  怪物想要吃掉她,她怕极了,怪兽有着坚硬的外壳,搅得她不得安宁。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盛思夏却感觉跟打了场恶战似的。
  她刚睁开眼,稍微动了动,忽然僵住。
  终于知道梦里的怪兽是什么了。
  还有他的外壳。
  盛思夏不安地往旁边挪了挪,想要避开,可她一动,身边人也跟着动,他的大手牢牢控制住她,又贴上来。
  他被弄醒,声音带着晨起的哑,“别动,再睡会儿。”
  “你不要挤我,往旁边去点儿。”
  傅亦琛还未完全清醒,行动全凭本能,他不仅没挪地儿,反而连腿也压上来,那触感更清晰。
  他甚至还无意识地蹭了蹭,说话带着鼻音,“夏夏,我难受……”
  盛思夏从脸红到脖子,她一下子坐起来,抓起枕头扔到他头上。
  这下,傅亦琛彻底醒了。
  他抹了把脸,在黑暗中缓缓坐起来,有些闹不清情况。
  “打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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