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倾情——予我白鹭
时间:2020-01-12 10:42:23

  等待刘思明离开,盛思夏才点开电脑上的微信界面。
  看着那条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她愣了片刻,又忍不住笑了。
  这语气,是在向她报备,还是求夸奖?
  盛思夏一点也不想夸他,反而有点生气。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病号的自觉?
  在家休息都闲不下来,这是天生劳碌命吗,不好好歇着,还打扫房子,活像个做苦力的。
  不是有洁癖就是强迫症。
  盛思夏想不出还有什么需要他做的,而且上午还有未处理完的工作,她无心聊天,只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当初就不该在越南把你买回来.JPG】
  收到这条消息后,傅亦琛皱着眉思索半天,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跟越南又有什么关系?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快到中午了,日光渐渐强烈,今天太阳不错,有些晃眼,傅亦琛稍稍眯着眼睛。
  他想起盛思夏高中那会儿,在他家写作业,有时候会占用他的电脑,打游戏或者和同学聊天。
  他偶尔看到,每次找盛思夏聊天的人总是很多,男女都有。
  那时候傅亦琛就知道,这是个挺受欢迎的女孩子。
  盛思夏有时候耐心,有时候敷衍,对于那些缠着她的小男孩,她很擅长用简短无意义的话语打发他们,不是“哈哈哈”,就是“嘻嘻嘻”,或者是三个句号。
  傅亦琛明白了。
  这个表情包的作用,就跟那三个句号是一样的。
  打发他而已。
  傅亦琛笑了笑,不再打扰盛思夏工作,他走进书房里,准备把这里也整理一下。
  太乱了。
  上一次进来这里,还是盛思夏以为他中文不好,准备给他上课的时候。
  把桌子上清理干净,再用吸尘器把整个书房都打扫一遍,到角落里,吸尘器撞到一只透明收纳箱。
  盖子撂在一边,收纳箱敞开,任人观赏。
  虽然傅亦琛知道盛思夏不是细致的人,从前也常常把他房子弄乱,但她在自己家里,显然更无所谓。
  事实上,这如果不是盛思夏的家,傅亦琛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
  把吸尘器关掉,放在一边,傅亦琛蹲下来,打算把箱子盖上,却看见箱子里装着的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
  是乐高积木。
  细碎的零件根本无法看清全貌,他心中却有种熟悉感。
  不止是这,箱子里的其他物件,傅亦琛用视线慢慢检阅,都没有陌生的。
  傅亦琛伸出手,拾起一叠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全都是他。
  闭眼休憩时的舒展、看书时微微蹙眉的神情,还有思索时的凝重……
  当初只答应盛思夏拍一张,最后她还是偷偷拍了这么多。
  看到这些照片,傅亦琛不觉想起他不喜欢拍照的原因。
  追溯童年时期,傅亦琛其实拍过不少照片,多是单人照,一家三口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会凑在一起拍照。
  十岁那年,全家人一起出席慈善晚宴,正是同一天,媒体偷拍到父亲与他一个情妇的亲密照。
  在车里,父母发生了十分激烈的争吵,面红耳赤,可车子一到达现场,母亲牵着他下车,同时,挽住父亲的胳膊。
  面对镜头,父母两人如变魔术一般,在快门按下的一瞬间,露出无可挑剔,弧度完美的商业笑容。
  那时还年幼的傅亦琛,困惑于父母这惊人的转变,同时也对拍照产生了一种荒谬感。
  如果照片不是为了记录真实,而更青睐精心矫饰的伪装,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除了商业活动必要的摄影之外,傅亦琛几乎没拍过私人照。
  那一次,实在架不住盛思夏的哀求撒娇,同意让她拍照,但他一张都没看过。
  上次问起,盛思夏还骗他是扔掉了。
  傅亦琛不懂摄影,也能看出这些照片都是业余水平,角度光线都非上乘,但胜在意境够好,每一张,都是属于盛思夏独一无二的捕捉。
  奇怪的是,无论是什么动作,什么角度,他的表情都很少,距离感重,明明身在照片里,又游离于镜头以外。
  盛思夏在拍他,也在躲他,太远了看不清,太近了看不懂。
  让他想起生活在英国时那些多雨的季节,总是雾蒙蒙的,行人冒雨行走,带着淡漠的表情。
  这是盛思夏眼中的他吗?
  傅亦琛垂下眼,将照片放回原处,手指往箱子里面翻了翻,找出一枚装在收纳袋里的玛瑙袖扣。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天参加完晚宴,衣服送洗后回到傅亦琛这里,他把袖扣戴回衬衫袖口处,怎么又跑盛思夏这里来了?
  这是他的。
  盛思夏送给了他,就是他的。
  傅亦琛把袖口塞进自己口袋,整理好收纳箱,放回原位。
  下班后,盛思夏坐同事的车,第一时间赶回了家里。
  这次有人在家等她,就连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一些。
  一进门,就闻到饭香的香气,傅亦琛亲手做了晚饭,比上回简单,三菜一汤,有鱼有肉有青菜,像极了家的温馨。
  放下包,洗过手,按着傅亦琛量过体温,盛思夏喜滋滋地坐到饭桌前,开动吃饭。
  吃饭时,盛思夏环顾四周,发现家里陈设有些改变,少了许多杂物,那些她没来得及扔的快递纸盒以及购物袋都不见了,茶几上空无一物,沙发好像也挪了位置……
  盛思夏:“你对我的客厅做了什么?”
  “大扫除,”傅亦琛淡淡地说,“除了客厅,你的房间,书房,厨房厕所,我都打扫过了。”
  他很想问盛思夏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
  生生忍了下去,免得又说他自我强势,没有人情味。
  盛思夏差点没被鱼刺噎住。
  不想做厨子的家政工不是好总裁。
  “你把我那些箱子都扔了?”
  “不然呢,你还想攒着卖钱?”傅亦琛停下筷子,“还有,鞋柜里怎么有男人鞋子?还有阳台上的男人衣服,门口的猫眼怎么贴起来了?”
  盛思夏慢条斯理地解释,“猫眼贴起来是怕有人从外面偷窥,男人衣服是为了让别人以为我家有男人。”
  这还是她搬家时,同事发给她的独居女性安全法则。
  傅亦琛愣住,“这里安保严密,你不用太担心。”
  “防的是有心人。”盛思夏放下碗筷,从手机随随便便搜索了几条独居女性遇袭的新闻转发给傅亦琛。
  他看完,若有所思地问:“那昨晚呢,害怕吗?”
  盛思夏看他一眼,小声说,“还好。”
  “我知道了。”傅亦琛笑了笑,探身过来,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
  盛思夏垂下眼,也没问他知道了什么。
  吃完饭,傅亦琛收拾饭桌,盛思夏回到房间,把床铺好,再把关在衣柜里的大嘴猴和独角兽玩偶释放出来,扔在床上,用护手霜抹了抹手,顺手搁在桌子上。
  她翘着腿,歪在椅子上,抽出小说翻了两页,又想去看漫画……
  傅亦琛做完厨房的事,走到卧室门口,几乎不敢相信。
  他花了一个小时整理好的房间,盛思夏用了不到十分钟给他恢复原状。
  多亏他修养良好,才能控制住表情。
  不能骂人,不能讲重话,不能让她觉得他很自我。
  但是——
  对付这种熊孩子,傅亦琛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走到盛思夏身边,捏住她的下巴,俯身重重地吻住她,强势的,占有的,想要惩罚她,夺走她的空气,不留余地地厮磨纠缠。
  感受她的惶恐,还要让她沉溺,要她颤抖着用手揪住他的衣服,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微微喘息。
  盛思夏控制不住地朝旁边倾斜,脚不下心勾住抽屉把手,呼啦一声,惊醒两个沉迷亲吻的人。
  想起早上的对话,盛思夏忍不住偷偷地,朝某处瞄了一眼。
  !!!
  这也太夸张了吧!
  盛思夏不敢再看从沉睡中苏醒的凶兽,半是害羞半是惊吓,强行把傅亦琛推出房门。
  她红着脸呆坐着,伸手想把抽屉关上,却发现哪里不对。
  她把抽屉整个拉开,翻了好久,确信少了件东西。
  “傅亦琛!你把我礼物拿走了?”盛思夏气冲冲从房间里出来,向他兴师问罪。
  男人刚接过吻,眼神里绮念未褪,唇上还沾着盛思夏的口红,领口半敞,说不出的勾人,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放纵。
  他轻笑一声,“是啊,我拿走了,反正你也不拆。”
  盛思夏气红了脸:“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你管我拆不拆?还我!”
  “行啊,你先把我的袖扣还给我,”傅亦琛自下而上打量着她,“那是我的,谁都不能拿。”
  作者有话要说:夏夏:给大家看看我从越南买回来的多功能工具人,能赚钱能暖床,做饭做菜,卖萌卖惨,还有许多功能有待解锁。
  傅总:你过来。
  夏夏(躲):干嘛?
  傅总:有个功能要你配合解锁一下。
 
 
第52章 
  袖扣?
  对, 盛思夏想起来,她的确把那只袖扣偷偷拿走了,本以为傅亦琛没有察觉, 今天他却突然提起。
  “是我拿走的。”盛思夏说。
  傅亦琛:“还给我。”
  他向上摊开手。
  盛思夏趾高气扬地抬着脸,很不服气地说, “我早就拿走了,你现在才发现, 说明你平时根本不戴, 干嘛要还给你?”
  “是吗?那照你这个逻辑,我当然要把礼物收回来,”傅亦琛抬了抬眉, “反正你也不拆。”
  “你!”被自己的逻辑反弹回来, 盛思夏吃了瘪, 小脸鼓着, 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
  那件礼物, 是上回小姨住院时,她从别墅里带过来的。
  本来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拆开看看,谁知道放在抽屉里就给忘记了,今天被傅亦琛翻出来, 当场被他抓个正着。
  真是倒霉。
  要说辩论,盛思夏自认绝不是傅亦琛的对手,他冷冷淡淡地,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杀得她毫无还嘴之力。
  但是……
  实力不对等,就不要正面去刚, 她是傻了才会跟傅亦琛比逻辑。
  话锋一转,盛思夏问傅亦琛,“你今天按时吃药了吗?”
  她突然的转折,让傅亦琛感到些许错愕,他仍是淡然地回答:“早上,中午都吃过了。”
  “晚上还没吃?”
  “没有。”
  盛思夏对他笑了笑,不再提要他还礼物的事,她从厨房倒了杯水来,拆开药倒在手心,“来,把药吃了。”
  傅亦琛不明就里,他伸手去接,盛思夏却径直将那粒胶囊送到傅亦琛嘴边。
  他愣住。
  “张嘴,啊——”盛思夏张开嘴,对他示意,眼神坦荡无邪。
  她身上的香气冲入鼻间,傅亦琛喉咙动了动,他乖乖张嘴接住,盛思夏端起水杯让他喝一口,胶囊和水服下。
  感冒药她只喂了一粒,还有一粒,这一回,盛思夏倒在傅亦琛手心里,“快吃吧。”
  傅亦琛看了眼那粒蓝色胶囊,一声不吭。
  他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期许,盛思夏笑了笑,她俯下身,低头在他掌心,咬住那粒胶囊,长发垂下来,像她身上那件黑色裙子的波纹,浅浅密密地蹭着傅亦琛的手臂。
  掌心像是被灼了一下。
  盛思夏对傅亦琛笑了笑,清淡神秘,她凑过来亲吻他,顺便将胶囊渡到他口中。
  傅亦琛急切的追上来,想要加深这个吻,盛思夏像是早有防备,轻松地退出来,像一尾调皮的鱼那样溜走。
  他眼神暗下来,像是冬天的夜晚那么漆黑,深沉的,裹狭着深沉的欲.望。
  “喝水。”盛思夏端起水杯,递给他。
  这一次,他几乎是急切的饮下,水是常温,有有着非比寻常的热度,经由盛思夏的手心,她的嘴唇,传递过来。
  还剩一粒消炎药。
  同刚才一样,盛思夏挤出一粒,傅亦琛用手接住。
  盛思夏不说话,只将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傅亦琛毫无反应,直勾勾地盯住盛思夏。
  她好像没看见他眼底的渴求,转身便走,裙摆波澜摇曳,真像是条生动顽皮的鱼,又那么美,如烟波一般,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傅亦琛伸手捏住她的手臂。
  “什么意思?”他喉头发紧,声音有些干涩。
  盛思夏连头也不回,简单地说,“我去洗澡。”
  她用一只手,试图掰开傅亦琛的钳制,然而她的力气哪能跟男人抗衡,这一下,不仅没有撼动分毫,反倒把傅亦琛惹火,他更用力地拽住她,“玩我呢?”
  “让你吃药,怎么是玩你?”盛思夏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眼睛比常人大,瞳孔颜色偏浅,眼头偏圆,像幼稚的小孩,眼尾又稍稍上翘,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十分妩媚,尤其是下睫毛那粒圆形小痣,像是漫不经心地勾引。
  太可恶了。
  傅亦琛好半天不吭声。
  盛思夏推他一下,像猫爪子不知死活地撩拨着他,“快吃药呀,水都凉了。”
  “喂我。”短短两个字,却艰难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眼睛睁大,露出一丝笑意,用那只自由的手,拿起傅亦琛手心里的药,手臂一晃,将那粒药扔进垃圾桶里。
  傅亦琛眼神动了动,嘴唇紧紧抿着,看上去更不高兴了。
  “这颗药摸来摸去的,脏了,我们不吃这个。”她又不知不觉拿出哄小孩的语气。
  傅亦琛听出来,却浑不在意,小孩就小孩吧,随便她怎样,反正他得吃药了。
  没什么比吃药更重要。
  傅亦琛松开手,盛思夏又倒了一粒干净的胶囊出来,夹在手指间,送到傅亦琛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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