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我后,他们悔不当初——暮寒公子
时间:2020-01-12 10:46:50

  那些确实是会让人动心的,无论是最直白的金钱,还是能狠狠反击一把罪魁祸首宋娇娇,想想就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
  云飞镜冰冷地说:“你让我恶心。”
  方才被舒哲仔细摆放在窗台上的奶茶和蛋糕被云飞镜抓起来,稳稳地砸了这个男生一头一脸。
  在奶油滚落了舒哲一头一脸的狼狈时刻,他听到云飞镜清晰而漠然的声音,如同丧钟落下前的那句宣判。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来打扰我?你没完了?”
  舒哲没能等到说出口的解释,他先等到了一条狠狠勒在自己脖颈上的胳膊。
  陆纵一脚踹在舒哲脚踝上,把他放倒在自己胳膊间,半拖半拽地架着。
  他冲云飞镜点了一下头,脸色却很难看,眼神也不敢对准云飞镜的眼睛。
  “我……对不起,又给你添乱了。”陆纵哑声说,“我,我这就——”
  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暴力曾经给云飞镜带来怎样的阴影,陆纵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找他聊聊。”
  他就这么勒着舒哲的脖子退出了云飞镜的教室,全程脸上甚至没有露出一点凶色。
  ——要是他横过舒哲脖子的那条胳膊没有绽起一大条明显的青筋,那还真能隐藏得很好。
  这两个人姿势别扭地穿过拐角,然后男生低声的惨呼短促地响起,又像被人熟练地捂住了嘴。
  云飞镜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舒哲最喜欢的就是在背后挑拨,坐收渔翁之利,左右逢源不沾脚。他在岸上看了那么久的笑话,自己也应该被踹进水里扑腾一下。
  陆纵这么好用的一把刀,既然宋娇娇都能轻易使动,云飞镜不相信舒哲就没有用过。
  今天他终于可以自己尝尝滋味。
  真奇怪,在过去的半个月里,舒哲竟然还可以面不改色的在云飞镜面前来回晃悠,似乎觉得过去的事已经被抹平又一笔勾销。
  云飞镜心想:他不会觉得他的作为和宋娇娇有区别吧?
  在云飞镜看来,这两个人都习惯躲在别人背后做恃强凌弱的事,问到头上时,却又都觉得自己没干什么。
  他们都是一样的。
  等两个男生离开了教室,云飞镜才款款落座。
  她觉得,这下直到转学为止,自己的午间大概可以彻底清净。
  而伴随她坐回座位上的动作,她身边的同桌明显地抖了一下,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惊惧。
  这次不同于上午的道谢,他已经开始自觉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
  “……”
  云飞镜感觉有点好笑,但更觉得可悲。
  “行了。”云飞镜直接打断他,“我不会收拾兔子,只是捕猎豺狗。”
  ——————————
  舒哲一直非常喜欢陆纵这个朋友。他头脑简单,但只要顺着毛哄,就能轻易利用他套出许多东西。很多时候,他甚至比周海楼还好用。
  而且陆家势力大,陆纵又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性子,即便偶尔出点什么茬子,他也全力一肩抗下,绝对没有因为自己惹祸,于是把责任推给别人的道理。
  而且顾忌陆家的背景,他犯下的事大多也都被平了。
  正因为有陆纵和周海楼这样的朋友,舒哲才能在家里获得这样的地位。
  一言而蔽之,陆纵是舒哲心目中可以结交一辈子的那种好朋友。
  直到现在,直到此刻。
  “我是不是说过,谁都不要再动云飞镜?”
  “我是不是也跟你们说过,我的命是她救的,随时等着还给她?”
  “你他妈还欺负她?还欺负她?还欺负她?!”
  伴随着陆纵喷火般的目光,被狠狠地抡下地是他坚硬的拳头。舒哲之前挨了几下,能忍住不叫出来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
  曾经陆纵的那些优点,此时悉数变成了最致命的打击。
  ——陆纵战斗经验丰富,现在拳头的滋味轮到舒哲自己品尝。
  ——陆纵不推卸责任,所以揍舒哲是他个人行为,完全与云飞镜无关。
  ——陆纵家世背景大,能平事。于是舒哲即便被平白揍了一顿,最后的结果可能反而是舒家压着他,去给陆纵道歉。
  以前舒哲最喜欢那些人为此憋屈的神情,他是那种蔫儿坏的人,表面上光鲜楚楚,败絮都包在肚子里。
  现在,舒哲不幸地光鲜不起来了。
  他抱着头蜷成一团,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直面暴力带来的恐惧。
  那是和任何一种他品尝过的恐惧都不同的,不像是失去地位,也不像是面对贫穷……只有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不知道暴力何时才能终止……
  原来他曾带给别人的是这样的痛苦。
  在颤栗之间,舒哲脑海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隐约划过。
  云飞镜之前……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她好狠啊。
  他真不应该得罪她的,假如世上有如果,要是世上有可能,舒哲绝对不和云飞镜耍花招,绝不会去欺凌云飞镜,绝不在她的面前显摆自己的小聪明……
  舒哲真的后悔了,他肠子都快悔青了。要是能让陆纵现在停手,他给云飞镜磕一个都愿意。那些之前打算拿出来和云飞镜谈条件的筹码,他全白送给她!
  可惜陆纵全然不理睬舒哲的心理活动。
  此时此刻,舒哲悔不当初。
  没用,晚了。
 
 
第26章 数学满分
  陆纵的行为虽然像夏天一样火热, 然而拳头却如同冬天一样无情。
  他把舒哲揍到和春天一样躁动,最后这场殴打停止的时候,舒哲已经脆皮得像是秋天的落叶。
  陆纵的个头儿本来就是男生里近乎顶格的高度,舒哲的身高已经不低, 但对上陆纵还是差了不少。
  更何况陆纵的身材比舒哲壮硕许多, 于是当这两个人对峙在角落里的时候, 从视觉上看, 舒哲几乎整个人都被陆纵装下。
  这让他多么的像个弟弟!
  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舒哲的战斗力也没能比一只鹅子更高。
  除了最开始陆纵放开紧勒着他脖子的手臂,让舒哲获得声带自由, 疾疾喊出的那声:“你别——”之外, 可以说是全程毫无输出。
  他被陆纵疯狂输出, 最后双目发直地倒在地上, 软得像是一滩烂泥。
  现在, 舒哲的胸肋之间疼得不能大口呼气, 眼角的淤血已经连成一片。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只觉得自己嗓子眼里一片发甜。
  如果不是刚刚他见势不妙倒退一步, 可能陆纵狠狠踹在他小腿上的那一脚会让他当场骨折。
  而他的这副模样显然没能激起陆纵的任何同情心,类似的模样这条疯狗应该见多了。
  “你让周海楼消停一点。”陆纵瞪着眼睛,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舒哲, “再让我知道你过来难为她, 或者周海楼自己过来难为他, 就不止现在这个情况了。”
  “……”舒哲肋骨实在是疼,只能非常淑女地小口小口喘着气。要不是因为气短,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一定会是“我冤枉”。
  凭他舒哲的行事作风, 什么时候要亲身上阵了?就算他给周海楼做个掮客,也绝对没有亲自过去单挑云飞镜的道理。
  何况从今天之后, 他别说battle云飞镜,就是出现在这个煞星周身十米之内都不敢了!
  他大睁着双眼,目光中流露的震惊混合着激愤,单看神情几乎就像是个眼见主公被妖女迷惑的忠臣。
  ——姓陆的你他妈睁大眼睛看清楚,我这次不但没替周海楼办事,还给云飞镜伏低做小来着!
  ——然后你揍我!你揍我!你居然揍我!
  倘若不是武力值实在太弱,想必舒哲会从地上蹦起来打爆陆纵的脑壳。
  他也就想想吧。
  陆纵甩下一句警告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即使暴揍舒哲一顿,他的心情也没有因此便好,就连背影上都笼罩着一层乌漆嘛黑的郁气。
  要是在往常,陆纵打过人后,跳出来收尾警告,恐吓再说点风凉话的人多半都是舒哲。
  但现在肯定不行了。
  舒哲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有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地响起。他睁开眼睛歪了歪头,在看清来人身影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来者是云飞镜。
  眼睁睁地看着云飞镜一步步走近,舒哲闭上眼睛,像是等着她在自己伤口上补上一脚。
  “你打吧,反正我起不来了。”舒哲自暴自弃地小声说。
  他听到少女清晰的一声冷笑。
  平心而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云飞镜都是个美人。
  她留着长发时,仅用一个背影就倾倒了学艺术的严铮青;梳马尾辫时,清纯甜美的侧脸让舒哲一见钟情。就是现在把头发剪得短短,配着她那一双如灵泉般清澈的双眼,依旧生动美丽得像一只小鹿。
  不过此时此刻,舒哲已经不敢把她当小鹿看了。
  众所周知,母鹿是不长角的。
  然而舒哲可以用自己的惨痛经历作证,云飞镜有一对非常锋利的大角。
  他还能拿自己的血泪经验赌咒发誓,云飞镜她不但有一对锋利大角,每支角叉上还各绑了一只重型武器。
  要是有人能不怕生命危险,从上到下挨个数一遍,就会发现它们分别是S.G553、FA.MA.S、还有他娘的A.K47!
  一般的鹿拿角顶人最多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云飞镜兵不血刃,相隔十里之外,就已经开始对着你的要害突突!
  有了这样的认知,即使云飞镜的声音再怎么清越好听,落在舒哲的耳朵里似乎都带着子弹壳落地的余响。
  “我不打你,我又不是你们这种人。”
  云飞镜面部表情地冲着舒哲的方向弯下腰,对上舒哲刚睁开的眼睛,以一种让对方感到毛骨悚然的细致,认认真真地把舒哲的脸庞端详了一遍。
  以前舒哲还拥有一张完好俊脸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云飞镜这么有研究精神。
  他咽了一口口水,有点紧张地问:“你干什么?”
  云飞镜还了他一个假惺惺的笑:“我就看看你这个脸……新款桃花妆啊,化得还挺新潮。”
  舒哲在心里默默吐血。
  “还你。”云飞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站直身子,从兜里用指甲掐着某样东西的一角,把手臂平移到舒哲的面孔上方,然后放手。
  那东西飘飘忽忽低低地坠落下来,在半空中舒展打开,原来是舒哲刚刚用来垫点心的淡蓝色帕子。
  这帕子不偏不倚地由上而下,最终着陆在舒哲脸上,把他的眼睛鼻子盖了个严严实实。
  要是此刻有人从这条走廊上路过,看见这一幕时,大概会觉得这里是个新鲜的命案现场。
  帕子遮住了舒哲眼前的光,他摊着疼痛的四肢躺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地砖好不容易被他脊背的体温捂暖了一点,变成一个可以稍作喘息的地方。
  手帕之下,舒哲缓缓闭上眼睛,打算就这么丢脸地躺一小会儿再挣扎起来。他身上实在太疼了,陆纵的拳头好像把他的肺都揍进了胃里。
  就歇一小下,然后随便叫个同学搭把手去医务室。就一小下……
  “啊!!!”舒哲猛地叫了出来,是云飞镜毫不留情地一脚跺在他小腿上。
  但凡有一点格斗经验的人都知道,假如两人在窄巷中相遇,想从对方背后脱身,几个最佳首选之一就是正面猛踢对方的小腿胫腓骨。
  这个地方的皮肉非常的薄,当你集中力量击打在上面的时候,那一瞬间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带着难以言喻的酸爽滋味。
  舒哲完全放松之下,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么一下狠的,立刻疼到眼泪横流。在他的惨叫和吸气声中,云飞镜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送了他一句话。
  “我通常不打人,因为我不是你们这种人——但对你们这种人,我也不端着。”
  话音落定,云飞镜抬起脚,在舒哲另一条小腿上,对称的同一个位置,又给他补上了力道差不多的另一下。
  “双喜临门,不用谢我。”
  “你……嘶嘶嘶……啊……”
  舒哲疼得只能蹦出来几个单字。云飞镜微微侧头,耐心地等了半分钟,也没能等来一句高见。
  她耸耸肩,转身干脆利落地走了,一点都没理会身后在地上躺着惨叫的舒哲。
  “叫个人……帮我叫个人扶我去校医院……”舒哲低声恳求道。
  “别了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云飞镜笑着和他说,“这么大一个人了,你能不能早日学会独立行走,别一遇到事就先推人出去,嗯?”
  ——————————
  六校联考之后,学校里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得到了放松。
  尽管两个月后还有期末考试跟着,头顶隐隐还有一座大山的威胁,但是学生们好就好在特别想的开。
  哪怕在考前半个月的时候,大家也绝对不会提前一天进入考前一星期的战时戒备,更何况离期末考还有整整两个月!
  虽然也有一部分人对这次考试结果比较担心,但大多数人还是非常轻松快乐的。
  往常这种大型考试之后,云飞镜都不会放松一点。但这次不一样,她稍稍给自己放了一会儿假。
  毕竟现在的每天晚上,她在图书馆里精力格外集中,自己十分用功,相当于比别人多了七八个小时学习时间。
  而且区考之后她绝对要拿成绩走人,马上就要和盛华说拜拜了。
  所以稍微的劳逸结合,还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的。
  对于学校里的这种风潮,老师们当然不会听之任之。
  他们在上课之前大多会拿出三四分钟的时间,帮这些考完试就觉得自己解放的同学们紧一紧弦,让他们别翘尾巴,一个个都好好想想自己考的那个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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