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郁闷的心情,我在下班后回了家。
港口黑手党带给我的只有满心的疲惫和千疮百孔的心灵,为什么我要承受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压力和绯闻呢?
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卧室门看看一方通行醒了没有。但既然家里这么安静,他八成是还没有醒。
我感受了一下一方通行的体征,熟练地给他注射营养液。耷拉着眼皮等待营养液慢慢慢慢地通过软质的透明胶管、输送进他的血液里,以此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和摄入能量。
卧室里很安静,除了我和一方通行的轻微的呼吸声,就只剩下了营养液缓缓滴落的轻微声响。
我打了个哈欠,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去洗澡。
热水从头顶缓慢留到肌肤上,疼痛的地方经由热水后竟然有了缓解的态势。
梳洗干净后,我对着镜子看了看我的身体——怎么说呢?应该庆幸我在十几年实验生涯中饱受摧残的身体还是挺结实的,那一摔也没有把我摔出个好歹来。
只是背上、腿上和胳膊上都多出了大片的淤青。稍微一碰就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太宰治这个害人精,跳个楼他屁事没有,我倒成了那个唯一的伤员。
我例行在心里骂了一遍太宰治,拖着又痛又疲惫的身体爬上床。
我等在一方通行的营养液输完之后就拔掉了针头,给他贴上用来止血的医用胶带。
这一觉我睡得极其安稳,没有做任何光怪陆离的梦。但在睡梦中,我总觉得有些十分奇怪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事物开始细微的变化。
第二天清早,我还闭着眼睛不想起床,准备再赖床几分钟的时候,放在枕边的闹钟却没有如愿放过我。
叮铃铃的闹钟响声分贝极高,在枕边可以说是魔音入耳。我被吵地耳鸣,还没来得及按掉闹钟,突然就有一只手伸过去,替我将闹钟摁灭了。
啊,有人帮我摁了呢。
嗯……
嗯???
哪来的手???
我愣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
我清楚地看见——躺在我旁边的一方通行,颜色浅淡的眉毛皱起,他似乎正在努力睁开眼睛。最终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泛着红色的虹膜中清晰地映出我的脸。
他把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下,最后目光定格在这张床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我。
“为什么你这家伙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可喜可贺,一方大爷终于醒啦!
为什么你们都希望弥生被大爷暴打呢?弥生真是好惨一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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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 八木沢弥生,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生活所迫, 我也没有办法。
无论怎样我都没有想过一方通行会醒。也不是说我希望他与世长辞啦, 只是他恰好醒在了跟我同床共枕的时候。
讲道理,我一个花季美少女跟他同床共枕, 占便宜的那个人明明是他,为什么搞得像我对他做了什么似的?吃亏的明明是我才对吧?
好吧,不管谁有理,拳头硬的就是大爷,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
“别打脸。”我哭丧着脸, 委委屈屈地蜷缩在墙角里护住我的, “不要打脸!求求了我可是靠脸吃饭的,把我的脸打毁容了可让我怎么活下去啊?”
在一方通行看着我、森然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我的身体因下意识的动作和肌肉记忆就地一滚,十分自然而然地就直接缩到一边去了。
我十分清楚,就算反抗也没用的,因为我完全打不过一方通行。削弱版的一方通行我都被吊打了, 更别说完全体。我最后所有的反抗都会遭到暴力镇压,不反抗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下手轻一点点。
我记得一方通行的脑子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应该是有点毛病的——这句话真的只是字面意思,我并没有在嘲讽他。
按理来说一方通行需要电极辅助、和绝对能力者计划中诞生的御坂妹妹的御坂网络连接起来才能够进行计算,从而正常使用超能力。
而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反射能力一直是开启的,这就证明他的大脑此时是修复无损的状态, 不需要依靠御坂网络。
并且,很有可能是最巅峰的时期。
完了。我的内心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这意味着我更加打不过他,可能一辈子都得被一方通行给镇压了……虽然吧,我本来也打不过他。
好在一方通行看起来并没有要打我的意思,只是用言语和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恐吓。
我松了口气,从角落里慢慢站起来。由于刚才翻滚躲避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此时我身上崭新的伤口因为被拉扯到而隐隐作痛,疼地我倒吸了两口冷气。
而值得一提的事情是——我此时穿的是睡衣,但我这时候穿的睡衣并不是前几天穿的那种中袖保守款,而是用来换洗的吊带款睡衣,标注低胸露背款。每个少女总会有需要这种性、感内衣的时候嘛。
况且这里并不会有别人来,只有我跟一个处于沉睡之中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醒的一方通行两个人在家里,穿那么严实干什么?又没人看。
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一方通行的面前,他也不见得会对我有一丝半点的兴趣。可能只会冷冷的叫我让开,别挡着他。
对,他就是一个如此无趣的死直男。我怀他根本不是一个发育正常的男性——哦,他本身发育也并不正常。
纯白色丝绸吊带睡裙的两根纤细的带子松松地挂在我的肩上,露背的设计风格能清晰地看到我背后的大片淤青和被地面上的碎石划出的细小伤口。
一方通行理所当然地看到我身上大片淤青的伤痕,他皱着眉啧了一声:“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弱者啊,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揉着肩走到床头柜边上,弯着腰从抽屉里找出药膏拿出来。药膏是管状的,我按着圆口挤在掌心里,用食指挑了一点后开始往身上涂抹。
“没办法啊,生活所迫嘛。”我懒得去反驳他一方通行的嘲讽。
“发生了什么?”
我一愣:“你不记得了吗?”
一方通行拿一种看傻瓜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以十分清晰地解读出他眼睛里的意思:我要是知道还来问你干嘛?
我默默低下头,开始跟他解释研究所干的那些作死的好事。一言蔽之,就是他们想搞个穿梭时间和空间的机器,结果极其故障爆炸了,时间和空间的能量交错爆发开来送了整个实验所上西天。
而我因为是超能力者有了一点自保的能力,同样也因为这股能量而穿越时间线来到了这个异世界——以上是我的合理推测。
“那些脑子跟猩猩似的蠢货研究员。”一方通行骂了一句,同样也赞成了我的猜测,“你们研究所爆炸那天,我也在那里。”
据一方通行所言,他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也在研究所的附近。但他只来得及开启电极和最简单的反射,时间和空间交错的力量就将他这个无辜路人给波及了。
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可以抵御空间的力量,但对时间确实束手无策。时间不是矢量,虽然时间是流动的,可并不具有方向和速度,也并不是一个实际上可以切实存在的东西,因此他无法将时间反射。
如果一方通行的时间线也回溯了,那么他的脑伤这时候应该已经好了。他之前昏迷很有可能是因为维持自身能量和回溯时间线恢复脑伤所需要的能量过大,他本身无法提供这种庞大的能力,因而一直处于昏睡之中。
我不是不高兴他醒了。毕竟他醒了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打架的时候如果被欺负了,我还可以回家告状,说我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一方通行大概也许可能会先帮我出头,然后回家再把我打一顿,最后以骂我没用结尾。
我后背的淤青太大,手勾到背后所能涂抹到的距离是十分有限的,我两只手都没有办法全部擦完,艰难地将挑了药膏的手指往后背伸。
可能是看我实在狼狈粗暴,一方通行终于动了鳄鱼的善心,拿过我手中握着的一管软膏,直接粗暴抹在我后背上够不到的地方。只是这力道实在有点大,举动一点也不温柔,打在我后背隐隐作痛。
“疼……”我刚说了一个字,一方通行的目光就瞟了过来。
看见他猩红色的眼瞳和并不怎么耐烦的神色,我立马怂了,“不好意思,您辛苦了,您继续。”
我早该想到的,一方通行此时肯搭把手就是祖上烧高香了,我理当受宠若惊,凭什么还嫌弃人家举动粗暴呢?
显而易见,一方通行不是那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人,更不可能会热脸贴冷屁股。可能他只是因为一时兴起而帮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抹了下药膏,但我要是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来的话,他没有当场翻脸就是好事了。
现在他也只是摔了药膏,甩了卧室的房门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去。
我疼地呲牙咧嘴。
虽然一方通行可能不会在意,但我身为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有些意识的。我锁了房门开始换衣服,虽然说这根本没有什么卵用,区区门锁根本拦不住一方通行。
我换上了出门时的普通装束:白衬衫和长过膝盖的百褶裙,尖角衣领下还打了红色的绳结。老实说我这样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黑手党,而像是一个正在念国中的纯情女学生。
家里没有什么多的食材,毕竟我是对料理只是能做而已,我也完全不想折磨我自己的味觉,更不敢折磨一方通行的味觉。
——会死人的。
早餐中餐和晚餐都可以在外面的餐厅解决。实在不行还可以点外卖,所以我干嘛还要在家里做烧饭的厨娘呢?
不过鉴于一方通行刚刚醒来,我礼貌地询问他:“要罐装咖啡吗?”
我早该知道,一方通行才不会明白我到底是客套还是真心的。他说了一个我根本没听过的咖啡品牌,谁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啊?最后我只能认命地到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里去找他说的那个牌子,找了半天才也没见着,最后我从犄角旮旯里买了一罐我眼熟牌子的咖啡。
一般来说,我眼熟的牌子必然是一方通行喝过的品牌,我所有对于罐装咖啡的了解都来自于一方通行此人。
***
“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我回了公寓,将罐装咖啡放在一方通行面前的茶几上,“只有这个,应该是你以前喝过的牌子,现在就稍微凑合一下吧。”
一方通行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嫌弃,最后还是拿起了那一听罐装咖啡。
“你来这里比我要早吧。”一方通行拨开了罐装咖啡的易拉环。
是个傻子都知道我肯定来的比他早,不然怎么可能把他安置在我家里?
“确实是这样。”我想了想,计算了一下,从我到这个世界被异能特务科给带走、再到进入酒厂组织、最后来到港口黑手党的时间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值,“有三年多了。至于你的话,我也并不清楚你到底是从哪个时间线进来的。只是我遇到你,大概是在一周以前。”
“根据这么推算的话,你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就在不久之前。”
一方通行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的头顶停留了很久,“你这三年越长越矮么?”
我炸毛了。这是我不可言说的短处和内心之痛,一碰就是扎心的疼痛。
“我不是我没有!”这件事情我想想就气,我被强行缩水了三年,三年啊!一个女孩子的人生中能有几个三年?
我生气:“可恶,我好不容易长到一米六的个子和发育到B Cup的身材,现在全都没有了,要知道,现在营养不怎么良好还被压迫的我,基本不可能有跟在学园都市时一样的发育情况了。”
“那种东西你有没有都没有区别吧。”方通行毫不留情的讽刺我。
“你不知道这对女孩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吗?你还这么讽刺我,亏我还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站在沙发上俯瞰一方通行。
“朋友?”一方通行大概被我这个描述逗乐了,嘴角咧开的弧度形成了相当嘲讽的笑容,“你这个形容可真是蠢透了。”
“蠢就蠢吧。就算我单方面把你当做朋友,我也不介意。”一方通行这个人向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简而言之就是教科书般的爆娇。我也不介意他的嘲讽,毕竟我心里完全明白——一方通行还是把我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里的。
当然,我也不指望一方通行会给出一个哪怕是敷衍性的回答。
我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谈到了这个世界的能力构成体系:“这个世界也是有非科学的能力的存在的。而且似乎体系繁多,我们所处的横滨就是一个异能力者相当集中的城市。”
一方通行喝了一口咖啡,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这些异能力跟学园都市的超能力有很大的区别。众所周知,超能力是由学园都市的科学技术对人脑开发出来的,别且只能通过科学严谨的计算方式来使用超能力。而异能力却是这里的人们与生俱来的能力,不需要通过计算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
“不止一种能力体系,还有什么?魔法么?”一方通行的思路拐了个弯。
“魔法的话暂时没有发现。另一种能力体系是——德累斯顿石板。”
确实没有发现魔法的痕迹,不过……如果真的是魔法的话,一方通行可能会感到有些棘手吧。毕竟他对魔法这方面知识的空白实在是太大,而且他的反射也会让魔法反射成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我想了想该怎么描述德累斯顿石板,“德累斯顿石板就相当于一个能量的集中体吧。这块石板是力量的源泉,会自行选择超能力者、或者普通的人类,赋予他们可以召唤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权利。而这个选中的标准和我们的超能力潜力有些相似。石板选择的王权者,脑神经的复杂程度与跟石板之间联系的强度成正比。”
“王权者有七个,分别是白银、黄金、赤、青、绿、灰和无色。听起来挺中二的是吧?其实我也觉得很中二,但既然设定是这个样子。得到了德累斯顿石板力量的王权者,可以将王的力量赋予其他普通的人类,让其成为追随者也就是氏族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