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低调低调。”
……
时尚博主见风向变得有些奇怪,刚好重磅新品要上场了,她忙不迭地把镜头移到台上。
最后出场的是圈内有名的超模,走到一半时,不小心掉了一只耳环,好在她临场反应不错,若无其事,自信大气地给这场时装秀画上圆满的句号。
木鹤等所有人离场后才起身,走到门口便被人拦住。
秦夫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堆满了笑:“木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木鹤站着不动,表情淡淡。
“木小姐,”秦夫人笑意不减,“我听说你籍贯山城,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村主任木浩然?”
“秦夫人。”木鹤眸底泛起冷意,嗓音也听不出温度,“既然您已经调查清楚了,又何必再假惺惺地试探?”
秦夫人顿时面色白了三分,眼中有潺潺的泪在流动:“你、你……都知道了?”
木鹤笑了:“您觉得我该知道什么?”
“孩子,”秦夫人失控地哭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木鹤不想再浪费时间,越过她走了。
回到酒店房间,木鹤灯也没开,窝在沙发里,沉进黑暗中,清空思绪,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她听出是暗语:开门。
门外果然是郗衡。
木鹤生怕有狗仔:“快进来。”
霍斯衡行事向来谨慎,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落人口实,给她招来无端的麻烦,至于监控,稍后他会安排张长去处理。
门关上后。
木鹤隐忍的情绪就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他的腰:“郗衡。”
“怎么了?”
“今晚,我遇到那个……生下我的女人了。”
木鹤将深埋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其实,讲述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刚出生就被母亲丢弃,生父不详,被舅舅抚养长大,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不可摧,可在他面前,她的难过、脆弱,展露无余。
因为她知道,只有他才会懂得,也只有他才会心疼。
霍斯衡把她抱得更紧,亲了亲她额头,柔声抚慰:“都过去了……”
他的怀抱温暖,气息也格外让人安心,在眼框里倔强打转的泪终于涌了出来,木鹤靠在他胸前,安静地哭了一会儿。
“央央,你对你父亲,是什么想法?”只要人还活在世上,他就一定能帮她找出来。
木鹤摇摇头:“我有你就可以了。”
“我读了好几遍爸爸的笔记,也没有找到被丢弃的原因,我问过爸爸,也在梦里追着她问了很多次,本来今晚那么好的机会可以当面问……”却没有勇气去听答案。
山城重男轻女的风气历来深重,如果她是男孩,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
“央央,”霍斯衡修长的手环着她的肩,若有所思道,“我们以后生个女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木央央:又招桃花了
霍先生:C?
莫名其妙被喂了狗粮的谭绵:奇怪,飞机上有好多人咳嗽哦
今天又是四少被老婆包养的一天呢,对了,打酱油的是机长一家(见专栏《凉风与热花雕》,纸书已出版,改名《如风,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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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微微甜的你(09)
木鹤想起了飞机上那甜蜜温馨的一家三口, 下机前她特意看了一眼,小女孩乖乖地趴在妈妈肩上,穿着粉色公主裙,小脸白嫩可爱得像糯米团子,大概是困了,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察觉到她的注视,黑色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过来, 抿着小嘴害羞地笑了。
那时, 木鹤就想, 要是也生个女儿就好了,她会把全部的爱都给她,在她未能独自行走世间之前,替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现在,郗衡有了相同的想法。
她和女儿都在他未来的计划里。
这个认知让木鹤的心怦然而动, 失落、不安的情绪被筛走了,干净得只剩下欢喜和安然,她的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眸底仍浮着一层朦胧的水光,如同皎月落在水面的碎影。
她眉梢都染上笑意,嘴上却嘟囔道:“想得美。”
人都还没追到手呢, 就想着生孩子了?
她的心情明显有了好转,霍斯衡暗暗松口气,他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声, 说起荤`话来:“确实,生孩子这种事,光是想可不行。”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不正经的话,木鹤的脸彻底烧着了,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痞里痞气的他,直接把山城话逼了出来:“郗衡,你、你个流`氓,禽`兽,登`徒子!”
霍斯衡虽然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从她羞恼的反应中猜到内容,他将她颊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捏了捏她热度惊人的耳根,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不喜欢?”
木鹤轻咬着唇,瞪他。
柔情似水的眼神已昭然若揭地回答他:当然喜欢。
不管是桀骜冷峻的他,还是深沉绅士的他,抑或是……此刻坏坏的他,她都喜欢。
这人是真的好坏,明明早就买好飞南城的机票,却瞒着她,离别吻都收下了,结果一转眼就又出现在她面前,还在飞机上把她撩得七荤八素的。
全是套路。
霍斯衡开了灯,半搂着她在沙发坐下,拧开保温杯的水,喂她喝了几口。
木鹤喝完水,重新窝回他怀中,轻戳他手臂:“你为什么会来南城啊?”
她都为他想好了标准答案:当然是为了你、因为不想和你分开、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任选其一都能得满分。
霍斯衡认真思索几秒后:“为了能早点和你生女儿。”
不是标准答案之一,却是最动听的情话,直戳木鹤内心最柔软的那处,她直接溃不成军了。
这个男人太会了,她的段数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时间悄然流逝,午夜已至,呼啸寒风声势浩大地巡逻整座城市,将它慢慢从喧嚣热闹中冷却下来,又说了会儿话,霍斯衡就准备走了。
毕竟是在外面酒店,不可预测的因素太多了,木鹤也不好留他下来过夜,可是,把他送到门口,门刚拉开一条细缝,她就反悔了:“要不,还是别走了?”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反正床很大,够两个人睡的。”
现在出去,说不定会被狗仔拍到呢?还不如待到明早,天蒙蒙亮就离开。
木鹤轻轻撞上门,把他推回去:“就这么决定了。”
霍斯衡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微微一笑后,揉了揉后颈:“我先去洗个澡。”
她迎上他的灼灼目光,脸儿红红地“嗯”了声。
这对话,怎么听起来是要约着一起做坏事?
他进了浴室,木鹤在小客厅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一时懊恼地想着他的房间白订了,又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忘了做,想起来了,窗帘!圈里有多少人就是因为窗帘没拉好而坏了事,甚至身败名裂?
她连忙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透不出去。
又检查了一遍锁好的门,木鹤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壁灯,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入耳中,她停了下来,深深呼气,又看不见,怕什么?
她坐在床边,思绪早就飞进浴室,想象着,想象着……
停!
木央央,不能再往下想了,万一真上头,流鼻血就不好了。
她心乱意燥间,浴室的门开了,霍斯衡走出来,他穿的是酒店的浴袍,似乎不怎么合身,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的胸膛,短发末梢还带着氤氲的水汽,神色慵懒,看起来就像经历一番纵`情,沐浴后的男人。
身后的床单早已被木鹤抓出一团褶皱,她的目光从他锁骨平移而下,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咙:“我、我也去洗了。”
她飞快去找了睡衣,冲进浴室。
卸完妆,木鹤站到花洒下,温热的水流漫过每一寸肌肤,想到他刚刚就是站在这儿……他在外面,也会那样想她吗?浑身泛起了浅粉色,分不清是热意蒸出的,还是羞意晕染的。
冲好澡后,她用风筒吹干头发,抹了晚霜,闻了闻,香香的,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才走出去。
霍斯衡已经上了床,刚给张长发了条信息,将手机反扣着放在床头桌上,看向掀起被角准备钻进来的她:“睡这边。”
房间没有暖气,开了空调的热风模式,效果还是不明显。木鹤躺到他原先躺的地方,被他的体温和气息包裹着,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霍斯衡随手关了灯。
等他躺下,木鹤侧过身,自觉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晚安。”
他回她的是一个落在发间的晚安吻。
木鹤一夜好眠,次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也没有了温度,她瞬间睡意全无:“郗衡?”
没有回应。
木鹤捞过手机,划开屏幕,看到半小时前他发的提醒她记得吃早餐的信息。
她嘴唇嘟得老高,就一次忘了吃,居然被他记到现在。
她披散着长发,趴在床上,化身木三岁,慢悠悠地回复他:“知道啦,郗叔叔”
信息发送成功,同一时间,小腹回应似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现在出趟门可麻烦了,木鹤也懒得出去,叫了客房服务,等她梳洗完毕,双人份的早餐也送到了,她去敲隔壁的门叫谭绵过来一起吃。
窗帘拉开,和煦的春阳扑进来,照得屋内亮堂堂的。
木鹤盘膝坐在地毯上吃素三明治,谭绵没有发胖的担忧,往嘴里塞的是巨无霸猪排汉堡,吃得津津有味:“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木鹤向她飞去一记眼刀,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索然无味的脱脂热牛奶。
“央央,你看,”谭绵指着落地窗外,“那就是南城的地标式建筑日月大厦,以它为中心,方圆一千米内都是丁氏集团旗下的产业。”
“我还听说啊,南城首富丁家的当家至今未婚,也没有孩子,”谭绵忍不住替他操心起来,“唉,这么多的财产,将来不能传给自己的后代,想想就觉得心痛。”
“这些有钱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四十多岁也不老啊,人家五十多岁的不照样生儿子,会不会是……他不能生啊?!”
豪门水太深,谭绵为自己的脑补而长吁短叹,太虐了,人生果然是公平的。
八卦是愉悦身心的调剂品,她也没有忘了正事:“央央,今天的行程是这样的,上午十点呢有个杂志访谈,下午三点要到南城电视台进行综艺彩排,对了,晚上还有个饭局。”
安排得满满当当,明明白白的。
现实就是如此,以前十天半月也等不来一个通告,现在人气热度起来了,邀约就跟雪花似的飘来,不用再看人脸色,也不会遇到深恶痛绝的潜规则,甚至有权利挑选喜欢的角色,待遇简直天差地别,可木鹤并未沉迷、留恋虚荣的表象,她对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有着清醒的认识,依然谦逊踏实地前行。
吃完早餐,休息片刻,繁忙的一天也正式拉开序幕。
***
谭绵所说的丁家,坐落于南城最好的半山地带,依山傍水,俯瞰全城,和富春城霍家古典园林的建筑风格不同,以房地产发迹的丁家主打现代化风格,一栋栋别墅林立,规模宏大,富丽堂皇。
下午,丁家来了一位陌生客人,温度那么低,他却只穿着薄薄的黑衫黑裤,连外套都没有,更别说登门拜访的礼品了,然而,他站在那儿,周身就有种说不出的气场,佣人们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不会把他和那些来打秋风的远房穷亲戚联系到一块。
见男主人亲自出门迎接,佣人们越发确定,客人的身份不简单。
丁吾将人迎进屋内:“四少,稀客,稀客啊。”
不由得吃惊,人都到他地盘上了,他竟没提前收到半点风声。
落座后,佣人送来上等的雨前龙井,茶香和着热气淡淡弥漫开来。
丁吾年轻时风流成性,花名轰动南城,接手丁家后才有所收敛,加上近年来修身养性,渐成儒雅之风,他闻香浅酌,看似一派悠然轻松,脸上和心里全然两种情绪。
他和面前这个年轻男人素来没有交集,却听说过对方的行事作风,年前更是亲自领教过一回,板上钉的婚约被取消了,原本以为会因此摇摇欲坠的准继承人之位却更加稳固。
这等城府心计、手段和魄力,哪怕是丁吾,也不得不忌惮。
丁吾留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微闪,笑道:“不知四少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霍斯衡长指轻抚杯沿,漂亮的桃花眼平静无澜,深不见底,唇边噙着笑意:“确实有一事,要麻烦丁先生。”
丁吾不敢大意,缓缓道:“愿闻其详。”
落地窗外,丁以茉躲在月季花丛后,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和伯父谈笑风生的清隽男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一见钟情的是他,联姻对象也是他,得知霍家答应婚事,她高兴得一夜没睡,没想到却临时得知换人了。
和她定亲的是霍家有名的药罐子,老六霍斯越。
这段时间,霍斯越没少在跟前献殷勤,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丁以茉每每被哄得心花怒放,然而夜深人静,总会觉得意气难平,如今人就近在眼前,她真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去,质问他:我丁以茉到底哪里不好了?!
无奈,她的双脚被“大局已定,自取其辱”八字钉死在原地。
为了丁霍两家的利益,丁以茉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现实。
唯有自我安慰:她就是肤浅看上他那副出色的皮囊,再说以他的清冷性子,会哄女人?这点还是霍斯越好,何况霍家最终落到谁手上还是未知数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霍斯衡来找二伯父,会不会是要谋划什么秘密大事?难道,他想拉拢二伯父?!
丁以茉换了个更靠近的位置,却见霍斯衡起身,似乎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