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眉毛挑了挑，呵，她是在告状？手脚是笨，脑子倒是活，都学会推卸责任了。
“文件呢？给我看看。”
林妙妙二话不说，一溜烟跑出去拿文件。韩棋态度要是好点，她也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现在，哼！她讨不着好，他也别想好！
跟她预想的一样，沈奕看到签名上脚印，脸黑的像锅底。
目光阴沉地看了好一会儿，沉声问：“韩棋是谁？”
林妙妙心说沈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后才几天呀，就忘了自己损过人家。不过她才不管，立即答疑解惑，“今年的优秀员工，营销部的。”
她略带兴奋的语气让沈奕朝她投去鄙夷的目光，背后告状她倒是积极。
她摆出无辜的表情，自己又没说错。
“他也参加了助理选拔，您当时对他的评价是现在阿猫阿狗都能评上优秀员工了吗？沈总，您说得太对了，他根本不配！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还特别高冷地说他赶时间。”
沈奕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不过，按照林妙妙的说法，韩棋的态度有点奇怪，无论如何撞了人都不该高冷吧？他有什么资格高冷？
林妙妙是他的助理，多多少少代表着他。韩棋算什么东西？阿猫阿狗都敢对他的助理摆脸色了？
林妙妙留心着他的表情，适时添油加醋，“要不是我拦着讨说法，他都直接走人了！不情不愿地帮忙捡起来，结果把纸弄得皱巴巴的。”
沈奕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几天相处下来他对她多少有点了解。别的不行，察言观色耍小聪明挺在行。他才不会全信她的片面之词。
“行了。”说着在重新打印的文件上签字，“林助理，我劝你少耍小聪明。”
虽然被口头警告了，林妙妙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这比预期的挨骂好多了。接过他重新签过的文件，小声嘟囔，“沈总，我是您的助理，是自己人，您可不能胳膊往外拐。”
沈奕眼里带着几分锐气，偏头睨着她不置一词。
林妙妙嘟了嘟嘴，含糊地说了声去送文件，脚步匆匆地溜了出去。
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沈奕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真会得寸进尺！
不过，自己人还是要护的。
***
林妙妙再次到营销部，本以为这次能顺利地把文件交给秦宇的秘书就走，结果秘书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不禁犯嘀咕，营销部真不可爱。第一次来被撞的人仰马翻，第二次来见不着人影。
尤其是部门主管，大写的渣！
就那天在停车场听到的对话，秦宇不是渣是什么？没有结婚的打算早说呀，耗着女孩子的青春算怎么回事？
后来在医院门口遇见，他不会是陪女朋去人流吧？
她忍不住抱着手臂搓了搓，好冷血！
等了两分钟也不见人回来，她有些烦躁。这份文件很重要，一定要亲手交到秦宇秘书或者秦宇手上，要不李秘书犯不着特意让她跑一趟。
鉴于她个人对秦宇不好的观感，打死她也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她宁愿等秘书回来也不进他的办公室。
不过秘书去哪了？
正想着，秦宇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许雯红着眼圈出来。紧接着秦宇冷冰冰的声音传出来，“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做不下去自己辞职！”
林妙妙有些无措，虽然挨骂的不是自己，可是撞见别人被骂得狼狈，她也怪尴尬的。
而且，她没想到许雯是秦宇的秘书。上次她送文件给沈奕签字，也被骂哭了。
看来许雯混得比自己还惨！
许雯没想到会被人撞见这一幕，极力想摆出个笑脸掩饰狼狈，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讷讷地打招呼，“林助理……”
林妙妙没好意思盯着她看，快走几步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我来送文件，放这里了。”
也不等许雯应声，转身就要走。
办公室里却传出秦宇的声音，“直接给我吧。”
林妙妙脚步一顿，回头跟许雯对视一眼，心跟着提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麻烦来了！
脚像长了钉子一样移不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是许雯先反应过来，过去把文件重新交到她手里，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麻烦你了。”
林妙妙心说自己怎么总能被台风尾扫到，上次也是许雯挨骂后自己送上门去找骂。虽说自己不怵秦宇，不过，每次遇上他都没好事。
眼看躲不过去，只能提着心把文件送进去，谅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秦宇的办公室比沈奕的小多了，布局倒是差不多。
林妙妙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操着公式化的语气，“秦总，这份文件请您过目。”
秦宇一眼没往文件上瞄，目光始终盯着她。她倒是信守承诺，几次在公司里遇见都假装不认识他，就好比现在这样，公事公办不带一丁点私人情绪。
他都意外她这么能装，私底下明明一句话一个表情，叫人每一眼都能读出她不同的情绪。
扫了她两圈，慢条斯理道：“在沈奕手下做事太难，你来我这吧。”
第15章 漂亮又能干
林妙妙的伪装一下碎成渣。
闻言，惊得后退半步，说话都结巴了，“秦总……谢谢关心。我，我在沈总那挺，挺好的……”
“是吗？”秦宇难得露出个笑来，带着点冷的笑。
沈奕什么脾气他比她了解得多，就她这样的菜鸟怎么可能不被骂？
林妙妙下意识扭头朝门口看去，办公室的门大敞着，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许雯不会听到吧？
刚刚他还让许雯主动辞职，这些话让许雯听了会不会多心？
自己不过是跑个腿，怎么招了一身腥？有些着急地朝他使眼色，他那点私事她一直守口如瓶，还要把她拎到眼皮底下监视才放心？
疑心病要不要这么严重？
在办公室里不好说别的，尤其外面还有许雯支着耳朵旁听，她只能道：“秦总，要是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秦宇嘴角越翘越高，“只要你愿意来，我去跟沈奕说，不会让你为难。”
林妙妙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跟秦宇几次接触下来，发现他这个人特别会使阴招。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她已经吃过亏，信他就是傻！
现在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不会真去沈总面前胡说八道吧？以沈总的脾气，不把她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泄愤。
沈总要是看她不顺眼，自己只有滚回家一条路，怎么可能转到营销部给秦宇当助理？
她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公司里人才济济，秦总，您要是缺助理……”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秦宇打断，“我缺一个你这样的助理，漂亮又能干。”
林妙妙只觉得喉咙发堵，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干？第一在会议上露脸自己就把数据弄错了。
“秦总，我才疏学浅，比不过许秘书。”她要真来了营销部，许雯心里会怎么想？
秦宇笑出声来，一幅她终于上钩的神情，“她不如你漂亮。”
林妙妙浑身都僵了，他是故意的！说给许雯听，也给她拉仇恨。
这人怎么这么阴？
恨恨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自己也是傻，跟他废话什么，应该放下文件就走！现在好了，又让他阴了一回！
踏出办公室，毫不意外地看见许雯假装忙碌的身影。她眉头皱了皱，知道许雯心里肯定对自己有了想法。
想解释却无从解释，许雯应该听得出来那些全是秦宇的想法，跟她半点关系没有。可是，自己跟许雯半点交情没有，甚至谈不上认识。
在动不了秦宇情况下，她只会把矛头转向自己吧？
脚步微微一滞，下一瞬间疾步往外去。
营销部她是再也不想来了！
略显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身边过去了，许雯这才抬头。林妙妙个子不算高却玲珑有致，单是背影就叫人想追上去一睹芳颜。
许雯下意识地回头瞄了眼秦宇的办公室，秦总对林妙妙什么心思她不管，威胁到她的位置可不行！
***
林妙妙沉着一颗心从营销部回来。
办公室里张文怡正跟李超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妙妙觉得张文怡的神情和语调比平时更加柔和。
见林妙妙回来，张文怡温柔一笑，“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又出状况了。”
林妙妙勉强笑笑，可不是又出状况了吗？嘴上却言不由衷，敷衍地应着没有。
张文怡瞧出不对劲，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怎么了？”
“没事。”她说着看向李超，“原来许雯是秦总的秘书呀？我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她被秦总训话，怪尴尬的。”
李超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当秘书的谁没被挨过骂？”
别看他跟沈总关系好，也挨过骂。
林妙妙灵机一动，“我可不想再去营销部，不仅我尴尬，许雯见了我也尴尬。文怡，下次还是你去吧。”
张文怡看看李超，见他还是笑呵呵的，便点头应了。又不是天天跟营销部打交道，总不会每次去都遇到秦总骂人吧？她听说秦总跟沈总还沾亲带故，去认认脸也好。
李超转了话题，“健身卡领了好几天了，你们不去看看？福利不用等于没有，别浪费。”
张文怡偏头看向林妙妙，问她的意思：“中午我们去看看？”
林妙妙点头，既然不能折现，去看看也好。
中午，两人去外面吃过午饭拐去了七楼。
健身馆装修得很潮，光是一排整齐排列的跑步机就叫林妙妙感受到了运动的气氛。中午没什么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萧条，晚上来应该是另一幅景象。
张文怡左右看看，她也是第一来健身馆，眼里带着好奇，“妙妙，你想练什么？”
林妙妙对运动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才不想为了不浪费福利勉强自己来运动，她就是来看看。李秘书不是说有游泳池吗？在哪？
她们进来两分钟不到就有教练模样的工作人员迎上来，“两位美女，我带你们转一圈？”
“请问游泳池在哪？”林妙妙直切重点，逛就不必了，夏天玩玩水还行。
对方了然，一边带路一边介绍，“游泳是非常好的运动，塑身效果很好，我们这里是恒温泳池，水温常年保持在29度，即便冬天也能游。”
林妙妙没把对方的话放心上，她根本不会游，谈不上塑身更谈不上冬天来了。
对方领着她们到了更衣室门口就离开了，穿过更衣室就是泳池。曲里拐弯转了一圈，看到泳池那一瞬，林妙妙和张文怡的眼睛都亮了。
哇！好漂亮的泳池，叫人跃跃欲试。
忽然，泳池里有人朝这边招手，“林助理，张助理。”
是李超。
等她们走近了，李超双手一撑从水里出，笑道：“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林妙妙点着头，眼睛盯着池子里游泳的人，“我得先去买泳衣。”
张文怡却有些不自在。李超只穿着泳裤呢，虽然是四角泳裤，不过还是叫她不知道眼睛看该往哪看。
李秘书的身材出乎意料得好啊。
闲聊了几句，李超戴上泳镜，“我再游几圈，你们慢慢看。”说着重新下水游开了。
张文怡挨近林妙妙，“真的要来吗？我们都不会游泳。”
“来玩玩嘛。”
张文怡没做声，目光追着李超，看他像鱼一样游远。不等李超游到那一头，已经有教练过来搭讪。
林妙妙跟张文怡对视一眼，太热情也叫人吃不消。
教练为了创收都极有耐心，拒绝？可以先上两节体验课再做决定。
就在教练口沫横飞时，身后一个微冷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他，“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
林妙妙被这个声音吓一跳，秦宇！
她几乎是跳开两步远，然后才转身警惕地看向他，真是冤家路窄！
教练见没戏了，讪讪地离开。
张文怡跟着站到了林妙妙身边，有些局促地朝秦宇打招呼：“秦总。”
今天大饱眼福了，秦总穿着三角泳裤，比李秘书更抢眼。
秦宇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一直落在林妙妙身上，“林助理想学游泳？”
林妙妙绷着的脸扯出一个假笑，“随便看看。”
不知道秦宇是怎么理解的，点了个头，道：“我每天都来。”
张文怡眼睛微微睁了睁，秦总的意思是可以找他学？她忍不住偷偷打量林妙妙，去了一次营销部，秦总就对她刮目相看了？
林妙妙打着哈哈，“怪不得秦总身材这么好。”
秦宇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不发一言却叫人想入非非。林妙妙不觉咬了咬唇，表情难看起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哗啦一声，有人从泳池里上来。来人把泳帽泳镜一并摘下来，用手梳了梳湿漉漉的头发，水顺着俊逸的五官往下滴，带出平时没有的性感。
秦宇看了他两秒，“沈总。”
沈奕左右看看，林妙妙表情难看，张文怡一脸无措。
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跟我的助理这么熟了？”
他作为部门主管跟他的助理有接触不奇怪，不过林妙妙和张文怡才刚刚上任几天，他跟她们搭什么讪？
“刚刚有教练搭讪，我正好遇见，顺手解围。”
沈奕面露嘲讽，带着点警告，“我的人，不劳你费心。”
秦宇面无表情，顿了几秒，径直走开了。
林妙妙偷偷瞄一眼秦宇的背影，心里暗忖，书上是说这两个人有矛盾，没想到关系这么差，都快势如水火了。
等秦宇在另一边下水，她才对沈奕谄媚一笑，“沈总，你也来游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