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前妻——栖晚
时间:2020-01-18 09:23:32

  慕琮没有开灯,他对着熟睡的女子皱了皱眉,然后弯下腰轻轻捧起她的脑袋摆正,他心头突然有点期翼着女子这时候醒来,可没想到她只是咂了咂嘴,一点也没有醒转的痕迹。
  慕琮心里掠过一点失望,他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借着窗外倾泻而入的月光仔细打量女子的小脸。
  其实就算没有这月光,他也能看清楚她的模样,他自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深宫里,深夜的时候宫女嬷嬷连灯都不肯为他点一盏,那时候他的屋子里连扇窗户都没有,一到夜里就只能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为了不被那些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杂物绊倒,他将每件东西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即使这样幼小的他膝盖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每日努力着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一来二去,夜视能力倒是越来越好了。
  他甚至能看到她脸颊上那坨小小的粉红,那浅浅的粉色里满是晕开的娇嫩与新生,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轻轻触了触她细嫩的脸颊,看着她在睡梦中不满地皱了皱眉他轻轻笑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就这么睡着了,我这一整天的闷气,倒都是在跟我自己生了。”
  他说着有些不舍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向了窗外的一轮圆月,目光中含着隐隐绰绰的狠色:“我方才,去做了一件重要的事儿,明日你就能知晓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他说完这句话,又重新将目光转回了她脸上,“桐桐,不管你恨也好怨也好,这回我都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说完便站起了身子,可看到她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断玉臂他还是觉得不舒服,弯下身想将被她压住的被子扯出来。
  谁知没等他将被子扯出来,他的胳膊就被一只小手给扯住了,女子在睡梦中又咂了咂小嘴,似乎在回味什么香甜的味道一般牵起了唇角。
  “龙胖,别走。”
  龙胖?慕琮眉头又紧紧地拧了起来,还没等他仔细思索,女子的小手像给小动物顺毛一般,在他胳膊上抚了好几下。
  “龙胖是谁,你以前的”慕琮越想越觉得难以启齿,“情郎吗?”
  女子在睡梦里甜甜弯了弯嘴角,像是捧着什么宝物一般突然将他的手臂紧紧扣进怀里,慕琮越想越觉得气闷,使了使力想将胳膊从她怀里拽出来,她却像怕失去什么珍宝一般惶恐地抱紧了双臂。
  方才还甜甜的小脸上突地就沁出了两点泪珠。
  “别走,我只剩下你了”
  慕琮心里一软,本来想抽出来的手臂也顿在了那里,他刚想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突然想到指腹上的厚茧或许会擦疼她娇嫩的小脸,他一言未发地将手指缩了回来,缓缓俯下身子,轻轻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我不走。”
  “不管他是谁,以后,”
  “你是我的了。”
  景映桐在桂花酒的熏晕下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怀中总感觉有什么让她安心的东西,似乎是她家以前的那只胖橘猫又回到了她怀里。
  她懒散地在清晨的阳光里慢慢睁开眼睛,可视线才刚刚清明起来她就看到了一张如玉雕琢的美男脸,她登时吓得困意全无,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听到身边的男子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痛呼。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正如同树懒一般牢牢抱着他的手臂,她慌忙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撒开他的胳膊,自觉地朝后挪挪屁股坐得离他远了点。
  男子慢慢坐起身子,他看起来像整宿没睡一样一脸倦色,连那张谪仙似的俊脸眼底都有了浅浅的青色,他有些僵硬地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看着躲得远远的景映桐淡淡地说了句。
  “来帮我揉揉肩,整晚上没动都酸麻了。”
  景映桐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凑了过去,坐的有一段距离地伸出小手替他捏着肩,男子背对着她,缎子似的乌发散了满肩,她有点胆怯地边捏边试探性地问:“王王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慕琮继续捶着自己肩膀,依旧是语气淡淡的:“回来拿东西,结果你就扯住了我不放。”
  什么东西还需到床上来拿啊况且这被褥都是新换的,一点什么旁的东西也没拉下不过景映桐只敢在心里嘀咕,有些愤愤地在手上使了些力气,就像和面似的将他在手中磋磨着。
  慕琮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愤恨,男子的身子突然一斜,景映桐的手立马落了个空,随着他的动作她的手指却拽到了他肩头的几缕乌发。
  景映桐慌忙道歉:“王爷,对不起,我”
  她的话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男子修长如玉的脖颈上,正布着两点可疑的小草莓?.  ..     ,,
 
 
第35章 锦上欢(三)
  景映桐脸一红,匆匆将他的头发一放, 谁知她的动作又扯痛了他。
  “你干什么!”男子咬牙切齿地回过头来瞪向她。
  “没, 没什么…”景映桐咽了咽口水, 愈发地紧张起来,“王爷,你昨儿个什么时候来的?”
  “忙完就来了。”慕琮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怎么了?”
  “是不是…在钟姨娘和兰娘那里宿完了才来的?”景映桐小心地斟酌着用词,悄悄观察着男子的脸色,“王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呵, ”慕琮直接气极冷笑起来,“你有那闲情风月我可没有, 我以前没碰过她们,以后也不会碰。王妃如果真的这么有闲心思, 不如早日替她们寻个好人家,也省的在这里耽误一辈子。”
  难不成…真是她干的?
  景映桐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情,可脑子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慕琮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见她过了好一会儿还只是呆呆愣愣的心里更气, 又狠狠捏了几下自己的肩膀直接下了床。
  “过来,帮我更衣。”
  景映桐看着他背对她站着的修长背影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看着男子衣衫不整的样子她微微红了脸, 拒绝他道:“我不会, 王爷还是叫丫鬟来吧。”
  慕琮却低低地冷笑了一声, 突然转过身将她直接从床上拖了下来, 景映桐感觉自己在他手里就像是待宰的小鸡一样,她只穿了罗袜没有穿鞋,慕琮顺而让她站在了自己脚上。这样一来两人之间几乎没了距离,男子有力的手臂直接圈在她的腰上,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我就想让你来。”
  他精致的脸侧乌发散乱,白色中衣的领口大大敞着,景映桐现在就正对着他胸前的风光景致。他现在就像是错乱凡间惨遭了一番蹂躏的好看仙人,虽装束凌乱却依旧不掩隐藏其中的风华绝代。景映桐一想到自己可能就是那个把谪仙揉搓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人,心里就有点发虚。
  他现在的模样虽气鼓鼓的却满是傲色,就像吃不到糖,明明想吃却还要故作不在意的小孩一样,景映桐本来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他这个样子把什么都忘了,戳了戳他的胸口小声道:“我站在你脚上,你不疼吗?”
  慕琮见她转移话题心里更气,又揽了一把她逼她和自己贴得更紧恨恨道:“将人用完了就丢到一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算你和一个姑娘欢好,第二日也得体贴入微地照顾人家吧,如今我让你帮我穿个衣裳你都不肯了?”
  景映桐被他这形容雷得外焦里嫩,匆匆低下头细声道:“王爷,妾身不与姑娘欢好”
  “那你想与谁?”慕琮越想越气,含糊不清地说了嘟囔了句,“龙胖吗?”
  他的声音极低又不清楚,景映桐一时没有听清,竖了竖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转过头随便搪塞了过去,“你昨晚上喝醉了,抓着我又咬又啃,这账该怎么算?”
  真的是她啊
  景映桐还是有点不信,她平时也没这么奔放啊她狐疑地抬起头看向慕琮:“真的是我吗?”
  “呵,不是你,”慕琮似乎也没想到她不想认账,将嘴角一斜嘲弄道,“不是你,难不成还是蚊子?”
  “那好吧”景映桐眼神躲闪着斟酌用词,“王爷也说了,妾身昨晚上喝醉了,再说王爷那日喝醉也非礼了妾身啊,不如咱们就扯平了”
  “扯平?你说的倒轻松。”慕琮冷笑,“我若不想扯平怎么办?”
  “那你想要怎么样”景映桐暗暗腹诽这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她又不是真的毁了他的清白,“妾身最近赚了些银子,要不我赔王爷点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慕琮不怒反笑:“你真当我是那象姑馆里的小倌了?第二日一清早给点银子就能打发走?你昨夜抱我的胳膊抱了一夜,半夜又撒酒疯咬我的脖子,再说…”
  慕琮又伸手扳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突然斜了斜唇角道,“哪里用的着那么麻烦,你叫我亲回来就是了。”
  景映桐看着骤然逼近的俊颜顿时睁大了眼睛,她想后退奈何被他死死攥着,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触在她唇上了,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喊。
  “王爷,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大事不好了,方才乔姑娘撞柱了!”
  “滚!”
  慕琮立马严严实实地将景映桐挡在身后,横抱起她将她裹在了厚厚的被褥里,然后几大步过去一脚踹在了那小厮身上。
  “谁叫你进来的!”
  那小厮被踹的在地上骨碌碌打了个转,景映桐还是头一回见慕琮发这么大脾气,看那小厮也蛮可怜的便出声劝阻道:“算了算了,他也是心急。”
  这时芷兰也慌忙跑了进来,看见这副景象袖手在一旁低声道:“王爷,这奴才他脑壳不太灵光,奴婢一时没看住竟叫他闯了进来”
  “脑子不灵光的人你也敢放到这儿来!”慕琮的怒气一点也没消止,“他这个莽莽撞撞的样子,万一吓到了王妃可怎么办!”
  那小厮已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起来倒真是一副憨头呆脑的样子,明明被踹的极痛,却也察觉到了慕琮的怒气,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缩在一边。
  “立马将他发卖出去,”慕琮朝外面指了指,“别再让本王看见这个人。”
  “算了,他这个样子到了别的地方更受罪,不如就放在我身边吧,正好我身边也缺个打杂跑腿的,”景映桐缩在被子里出声道,“我方才听到乔姑娘出了事,王爷和我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王妃可真是好心肠,”慕琮又在一旁冷嘲热讽起来,“天天怜惜这个怜惜那个,恨不得要把这世间的可怜人都救上一遍才成。”
  景映桐闻言下床穿上鞋,另一只伤脚还是没尽好,她便踩着鞋一路拖了过来,慕琮一见她过来立马赌气地转过了脸,她的小手扯住他的衣角来回拽了拽轻声道:“王爷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慕琮方才还怒气满膛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点了点头:“你若真的喜欢便留着,只是他这个样子,要让他平时离你远一点才成。”
  景映桐忙点点头:“好,那王爷,我们快去看看乔姑娘吧。”
  慕琮有点不太自然的“嗯”了一声,眼睛一错就看到了女子甘美的红唇,方才就差一点了
  都怪那个刁奴!
  …
  乔莞尔一动不动地跪在水墨长廊上,玉白的额头上一大片可怖的青肿,她直视着前方的雕花木门,不顾丫鬟下人的指指点点,跪得像一株树般挺直。
  晴柔在乔莞尔身后一脸焦急地站着,一边驱逐围观的人群,一边担心地劝着乔莞尔。
  “姑娘,您不能这个样子啊,这地上多凉啊,您这又刚受了伤,怎能就这么跪在这儿呢”
  可不论晴柔怎么劝,乔莞尔依旧不发一言地跪着,现在天儿已打了秋,她却依旧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衣衫,周围绿荫花簇,风清水绿,只有她穿着薄薄的白衣跪在这一片锦绣荣华中,看起来好不凄凉。
  “乔姑娘,王爷王妃已经起身了,您进去吧。”
  一个身穿桃红衫子的丫鬟走出来,看了乔莞尔一眼道。
  乔莞尔在听到“起身”两字后眼中一暗,随即将手伸向了晴柔,晴柔忙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乔莞尔一脚一残的由晴柔扶着,慢慢朝屋里走去。
  景映桐有点困倦地缩在红木架子榻上,她的脚丫子还有些痛,膝头盖着一条毯子将包得严严实实的脚丫盖住,姿势虽然看起来确实有些不雅,但却是最舒服的。
  虽说雁书不住地冲她使眼色,可她就像是没瞧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慕琮已经穿戴齐整了,他不发一言地坐在她身旁,他穿了一件家常的黑底松鹤袍子,头发却未仔细簪好松松地散了下来,景映桐看见他的头发就想到他后颈上的红痕,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他刻意投来的目光。
  这时外头传来了纷杂的响动声,景映桐忙很有气势地坐好,只见一道素白的身影被人扶着虚虚弱弱地走了进来。
  “乔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景映桐明知故问道。
  “莞尔自知有罪,”乔莞尔的一双眼睛肿的像杏仁一般,“莞尔孤苦伶仃,这些日子承蒙王爷和王妃的照顾,如今出了事自然难辞其咎,那莞尔愿以死明志,以报答王爷王妃这些日子的照料。”
  “事情怎么样不还没查清楚么,我又哪里说怪你了,”景映桐故意避重就轻地将话错了过去,“只是不知乔姑娘从哪里听的风言风语,怎么就闹到生死大事上来了。”
  “王妃是没这个意思,可莞尔心里过意不去,莞尔白白地在王府里住了那么久,王妃事无巨细样样为我安排的妥当,如今出了事了”乔莞尔一低头,就有两颗泪珠顺着脸颊垂了下来,“莞尔却不能取得王妃的信任,实在是无颜愧对,不如一死了之。”
  “乔姑娘倒是一嘴好说辞,只是我不信你,怎么反倒成了你的错了,乔姑娘这主动担责错处的态度,是不是过于积极了些,我没由来地辱了乔姑娘的清白,若说错,也实在应该是我的错。”
  乔莞尔听了这话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玉白的面孔看起来楚楚可怜:“莞尔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母亲自幼教导我便严,王妃待我一片赤诚之心,我却惹了王妃不快,而且自从我来了之后给王妃惹了很多麻烦莞尔本就极为不好意思,如今又闹出这等子事,实在是无颜苟活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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