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前妻——栖晚
时间:2020-01-18 09:23:32

  尤其是后来与太子重逢之际,她心中的怨气已到达顶点,只经太子轻轻勾勾小指头,她就迫不及待地主动靠了过去。太子之前虽也念着他们俩的几分旧情,可看到这个女人迫不及待扑向他的模样,他心中也不由得存了鄙夷。
  可看到一个身份贵重的女子对自己如此死心塌地,即使骄傲如太子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他对景映桐,一直是一种戏弄玩赏的态度,可太子惯会讨女子欢心,再加上景映桐心里原本就有太子的地位,一来二去,楚王头上的绿帽已然亭亭如盖矣。
  想到这里,景映桐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不知道现在原身和太子的奸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但不论太子曾经多么风光,原身曾经多瞧不起楚王,慕琮都是将来的天下之主。
  他不仅从默默无名到成功逐鹿而出,而且在继位后能征善战,不仅收复了苏台等失地,还合并了北方民族,开拓了继往开来的大一统局面。
  对于太子曾经给予自己的奇耻大辱,他也一刻都不曾忘却,在顺利称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太子剥皮抽筋,油锅炖之,并以卖国罪将其悬于城门,供百姓唾骂。
  慕琮不仅将太子给他的羞辱成倍地奉还给了他,还夺取了一切太子曾经以为成竹在胸的东西。而景映桐也早在早年便受尽羞辱过世,而在慕琮继位后作为曾经楚王妃的她,在史书中也没有得到一点描述记载。
  对此景映桐一直坚定地认为,若不是原身死的太早,她的下场也绝不会比太子好到哪里去。
  而现在她处的这个时间点,正是原身被休弃逐出王府之时。
  原身自从与太子重逢后,就想方设法地让慕琮休掉她,慕琮身为皇亲国戚,即使再不受重视,可身为皇族的尊严却像是一块不可逾越的无字碑,皇帝也决计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与女子和离。
  原身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退而求其次地想要男主休掉她,慕琮隐忍多年,虽对王妃不喜,可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引起旁人注意。
  这次因为景映桐而害得差点殒了性命的那个养子,就是慕琮母妃宁曦和齐王所生之子留下的遗孤。
  在慕琮和景映桐刚刚大婚之后,一个小小的孩童却被领至他们面前。据说宁曦和前朝齐王的那个孩子已经去世,而面前这个抿着嘴不说话的小小孩童,就是那个孩子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
  当时皇帝脸上不辨喜怒,云淡风轻地对慕琮说。
  “说起来他还是你侄子,如今既失了父母,你正巧也刚刚成了婚,不如就将他记在你的名下吧。”
  要知道当时景映桐和慕琮刚刚成婚,本来心中就多有怨气,经皇帝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更是宛遇雷劈,要知道如今她也不过是十六年华的年轻女子,才与夫君成婚,名下就添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且不说旁人怎么看,单是自己心里这道坎她就迈不过去。
  更别说她本来就不中意慕琮,经过这么一遭事,更认为是对自己的奇耻大辱。
  而且这个孩子的身份也实在复杂,齐王被灌上了造反不臣之名,如今在史册里还是一身脏名。宁曦后来也惹恼皇上,死后还落了一个那般凄惨的下场,如今皇帝让慕琮收养他名义上的侄子,朝堂内外也俱认为,这是皇帝在刻意羞辱慕琮。
  景映桐在府里大闹一场,甚至在新婚之际就回娘家,怎么也不肯回王府,最后还是被永安侯爷景旭一巴掌扇回了王府。
  而她的此举也为她和楚王的关系蒙上了一层再也无法揭过的阴影,虽然后来原身在侯府半劝慰半威胁之下不甘心地回去了,可想离开这里的心却渐渐成了执念,她想方设法地整出一些让楚王忍无可忍的事情,逼他休掉自己,可楚王隐忍多年又焉能因为一介女子坏了自己大计?所以不论景映桐怎么作死,他都两耳不闻地忍了下来,即使知晓景映桐和太子的奸情,他也假装不知,任人耻笑。
  而这次被休倒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自慕琮收养了那孩子之后,为他取名叫慕家祈。只是这孩子的身份终究尴尬,就连府里的丫鬟也只敢小心翼翼地称呼他为小主子,从不敢乱叫别的。景映桐一直对那个孩子百般厌恶,虽说这孩子在血缘上是慕琮的侄子,名义上却充当了她和慕琮的长子,更别说他还是乱党之后,余孽之子。
  所以景映桐一直想方设法地羞辱苛待他,没想到这回的事情竟然直接让男主将她休掉了。
  想到这儿,景映桐不由得更深地叹了口气,这原身求了这么久的结果,倒叫她坐享其成了。既然她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就一定得好好珍惜它,决不能因为一丝草率意气而送了性命。
  男主是既定的天下之主,那就一定会走上属于他的位置。而她熟知原书中的情节,可以帮男主少走很多弯路。而她也朝慕琮坦白了自己不会霸着楚王妃这个位置,休书不必收回,只是再过一段时日在朝外公布。而且这段时日皇帝龙体抱恙,朝堂动荡,若是这时候再闹出楚王休妃的事情,不但对慕琮会造成很大影响,也给了周围那些虎视眈眈之人可乘之机。
  她还记得当她心虚地对慕琮说完这些话时,他那不辨神色的深幽眸子,像凝着一汪水一般,细细映照着她的紧张无措。她本来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既然他决定了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更改,男主一向是个深思熟虑的人,既然忍无可忍地要休掉她,就早已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她以为自己还得多费些口舌,多亮些底牌才能打动男主,没想到他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眼瞳深处突然流淌出涓涓点点的笑意,只是那笑意背后依旧是她看不清楚的幽深莫测。
  他看着她,轻轻勾起唇角。
  “好,那这休书,本王就先收起来了。”
  这下倒轮到她忐忑不安了。
  景映桐靠在亭子的廊柱上发呆,晚霞倒映在清澈的湖中,浅浅的涟漪中有几只红鲤欢快地跃上来,搅乱了湖中浅浅晕开的晚霞倒映图。
  突然有两个小丫鬟端着木盆嬉笑着从另一边的长廊深处走来,年轻女子的嬉笑声清脆生动地涌入景映桐的耳朵里,她刚刚经历过生死,被这充满青春的笑声触动,不由得转头朝她们看去。
  只是傍晚光线昏暗,那几个小丫鬟,倒是没瞧见坐在亭子角落里的她。
  “我听说王爷动了怒,本以为这回有王妃苦头吃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咱们王爷向来性子软,自然不敢得罪永安侯府,即使心中有气,也得忍着,又不是头一回了。”另一个丫鬟一副见惯不惊的语气,斜斜睨了方才说话的那丫鬟一眼道。
  “可府里头的小主子现下还高烧不退,生死未卜的,王爷居然也不惩戒那个黑心肝的女人,”那个丫鬟颇有些愤愤不平地接口道,“到底不是亲生的,说不定王爷也觉得耻辱呢,恨不得小主子没了才好王,王妃!”
  景映桐在一片暗影笼罩下静静站起身子,晚霞将她整个人都渡的柔和了,连平日里美得近乎凌厉的面庞,也无端变得娟秀温婉起来,女子裙角的玫瑰紫粉霞蝴蝶也失了白日里的盛气凌人,安静地在这一片晚霞中沉寂了下来。
  本是赏心悦目的一副画面,却惊得那个说话的丫鬟蓦地一颤,手里的木盆也“咣当”一声滚落在地,盆子里的衣物散了满地。
  “王妃!”
  那两个丫鬟也随之跪了下来,在地上不住重重磕着头,声音发颤地求饶。
  “王妃,奴婢真不是成心的,求王妃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景映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瑟缩身影静默不语,半晌,她才在一片重重叩头声中轻轻说了一句。
  “起来吧。”
  那两个小丫鬟额头青肿地站起身子,却还是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景映桐。
  “我听你们说,祈哥儿如今还高烧不退?”
  两个小丫鬟支吾着不敢吭声,印象中王妃可从未这样叫过小主子,如今这又是在唱哪出?
  景映桐有些不耐地一撇秀眉,那两个丫鬟立马吓得重重一抖。
  “回回王妃的话,确确确实如此”
  “带我去瞧瞧。”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似乎是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景映桐又是一撇眉。
  “怎么,我方才说什么你们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虫哥太不容易了,爹不疼娘不爱,媳妇还给自己带绿帽_(:3」∠)_
  虫哥是个复杂的人,他以往的经历太沉重了,所以想要看出虫哥的心思要耐心呀~
  还有皇帝是个变态,我们不能以正常的眼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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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问少年一
  小丫鬟不敢再说什么,胡乱从地上匆匆收拾起东西,胆怯地看了景映桐一眼,然后率先低头在前头带路。
  景映桐佯装淡定地跟着她们穿过陌生的王府,本以为楚王住的地方会不怎样,哪知这楚王府不仅非常宽阔,而且修筑得大气美观,弯弯曲曲的将景映桐都绕晕了。若不是由这两个小丫鬟带着,她怕是真的会在里面迷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两个丫鬟带着景映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处,恭敬且胆怯地站在院落门口。
  景映桐心知这是到了,她抬眼打量了院落墙上黯淡的颜色和枯萎的藤蔓,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伺候着的丫鬟见她来了,忙不迭地将她迎了进去,景映桐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里屋的床前,府里的下人见她来了都慌忙让到一边。
  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面容潮红的六七岁孩童,那孩子生得眉高骨立,虽不似慕琮的每一丝每一毫都雕琢得精致到无可挑剔,但五官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张狂与野气,即使现今眉头紧锁面容痛苦,也不难看出掩在眉心的倔强坚韧。
  景映桐看着他这副模样,转头看向垂首站在一旁的大夫:“祈哥儿为何还高烧不退?”
  大夫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着景映桐犹豫道:“按理说小主子只是吃坏了肚子,不至于如此,怕是这病情给耽搁了,拖到不好医治了”
  “去宫里请王太医,这病再拖不得了,”景映桐直接打断他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王太医最擅长医治小儿的疑难杂症,现在就去请,不得有误。”
  旁边的大丫鬟函竹顿时犹豫了,讪讪地笑了两下道:“王妃,奴婢知道您一片好心,只是这请太医就不必了吧您也知道,这小主子的身份一向尴尬的很,若是惊动宫中,终归是对王爷王妃不好”
  景映桐上下打量了那函竹两眼,只见那丫鬟长得细眉长目,一副很是精明能干的模样。她见景映桐看过来,更加殷切地笑了起来,细长的眼睛里似乎有精光暗暗攒动。
  “你一直在祈哥儿身边伺候着吗?”景映桐漫不经心地问道。
  函竹却顿时来了精神,她殷勤地凑过去低声道:“奴婢打从小主子来到王府,就在他身边伺候着了”
  函竹心里也转着自己的心思,在小主子身边伺候吃力不讨好,她进府这么多年了,不仅地位不如同批进府的丫鬟,而且平日里一点油水也没有。她知晓王妃一向厌恶小主子,这次小主子大病和王妃也脱不了干系,若是能借这个机会借此攀上王妃,倒可真不失为因祸得福了。
  说着她观察着景映桐的脸色,小心斟酌着讨好道:“祈哥儿打小就多病多灾,这孩子素来是个没福气的,王妃也不必为他太操心了,万一靠太近过了病气就更不好了,毕竟连王爷平日里都不怎么上心”
  景映桐依旧是和和气气地笑着,看着函竹温声说:“伺候祈哥儿这么些年也辛苦你了。”
  函竹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不由得凑得更近说道:“王妃,奴婢不觉得辛苦,只要是王爷王妃吩咐的差事,奴婢自然是万死不辞的。”
  景映桐听着听着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这一张巧嘴倒是会说,既然你对我这般忠心耿耿,不如”
  函竹立马兴奋地竖起了耳朵。
  “不如你现在就出府去吧。”景映桐淡淡地说,“祈哥儿都病成了这副模样,你却只顾着自己的锦绣前程,落得你这的奴婢,可真是主子家的好福气。”
  函竹愣怔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明白景映桐在说什么。景映桐却不再看她,眼神凌厉地扫过旁边两个愣头呆脑的小厮道:“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将她拖出去,还留在这里给本王妃摆谱吗?”
  两个小厮慌忙上前,不顾函竹的哭闹将她拖了出去。景映桐移开目光,美目中已有了浅浅的愠怒:“看你们这一个个懈怠的态度,是不把主子们放在眼里还是把自个当成是主子了?我不是让你们去请太医吗,一个个木头似的在这呆站着,怎么,连我的话都入不了你们的耳了吗?”
  方才函竹的下场众人都看到了,当下再没人敢迟疑,立马有人出去快马加鞭请太医,做完这一切后景映桐却有些迟疑,心情复杂地在床前坐了下来,伸出手轻轻碰到了慕家祈的额头。刚触到她心中就掀起了轩然大波,不顾仪态站起身子冲身后众人怒道:“他身上这的温度这么高,你们就由他烧着?”
  屋里伺候的丫鬟都觉得惊讶,平日里王妃别说管这孩子,看到他情况不好怕是还要拍手叫好。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居然也有为了小主子的病情这般大惊失色的时候?可奇怪归奇怪,方才函竹的下场她们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当下不敢再怠慢,忙来忙去的帮慕家祈拿药端水。
  景映桐挽起袖子,亲自拧了巾帕放到他滚烫的额头上,可刚刚放上去想伸回手,雪白的皓腕却猛地被一只小手握住。
  景映桐有些吃惊地朝慕家祈看过去,本以为他醒来了,谁知他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只是神情不安地来回扭动着,连刚放上去的巾帕,都被他来回摇晃的动作弄得掉落了下来。
  景映桐忙帮他放好巾帕,本想抽回手腕,谁知他顿时握的更紧了,紧闭的眼睛里也沁出了点点泪珠。
  “娘”
  屋里的丫鬟瞧见这一幕俱是胆战心惊的,要说王妃平时可是极讨厌这孩子的,一直觉得他是什么脏污低贱之物,连叫他近身都不肯。虽说今日有些反常于往日,但被他这般触碰了,估摸着马上就会恼羞成怒了吧。
  谁知景映桐听见他这话后神情愈发地柔和了,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家祈的额头,轻拍着他安慰道:“别怕,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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