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的脸,在圈子里一众年轻人里面,那是出了名的漂亮。
这样一个有钱有颜有智商的年轻人,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就说与景逸尘年级相仿的少女,哪一个不是在暗地里偷偷肖想着景逸尘,觉得他是梦中白马王子。
当初时佳慧眼光这么高,不也一心想要嫁给景逸尘吗?
时夫人觉得,就算景逸尘家没钱,光凭他那张秀色可餐的脸,都有大把姑娘愿意倒贴嫁给他吧~
做好心理建设,时夫人已然觉得他们这次来找时嫣,不是来逼迫她的,而是来给她送良配的。
因此,在来到时嫣家门口时,时夫人心里原本一丝丝的内疚,早就不知所踪。
***
“叮咚叮咚”
这天是周末,陆勋正收拾了复习资料打算回陆家陪老爸老妈吃个团圆饭,门铃响了起来。
陆勋这人喜静,所以这里的住址没告诉几个人。
想到有可能是对门的时嫣找他,陆勋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带着他自觉最迷人的笑容打开了门。
可不想,敲门的人不是时嫣,而是时家那恶心人的两口子。
“你们找我有事?”
陆勋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跟看到脏东西一样眼睛里还闪过显而易见的厌恶。
“你怎么也住这里?!你……你和时嫣同居了!”
时夫人看到陆勋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她想着要是景逸尘知道她女儿已经被陆家小子祸害,还有可能要一只别人用过的破鞋吗?
时夫人原本对时嫣的喜爱,在意识到时嫣可能早已与陆勋同居之时,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变成了嫌弃。
她想,到底不是在有规矩的世家长大的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刚成年呢,竟然就不知廉耻与人同居了。
要知道时嫣是这样不正经的女孩子,她当初生日宴都不会哭着挽留她。
“老公,现在怎么办?”
还不等陆勋回答,时夫人就转头求助时垄,因为她觉得景逸尘再傻也不可能要这样的时嫣。
时垄也皱起了眉头,但他想着,现代社会开放了,景逸尘也不一定会介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只要景逸尘足够喜欢时嫣,这一层膜算什么?
而且景逸尘只说现在要和时嫣订婚领证,也没说要与是处女的时嫣订婚领证,暂时先度过了时家的难关,到时候景逸尘介意的话,大不了让小两口离婚。
只要时家不倒,时嫣有钱有颜,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
所以自觉开明的时垄,给了时夫人一个闭嘴的眼神,臭着脸朝陆勋道:
“让时嫣出来见我。”
陆勋简直被时家夫妇气笑了,从时夫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变化陆勋就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龌蹉事情,而时垄眼里的精明算计也不像是来找时嫣道歉的。
所以,这两人到底是要来找时嫣干嘛?
一看准没好事。
“时嫣不住这里,你们找错地方了。”
陆勋根本不想搭理这两人,可他要是不接话,这两人还不知要如何诋毁时嫣的名誉,所以冷着脸,陆勋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接了话。
然后,在两人没反应过来之际,“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叫他们吃一鼻子冷灰。
然而这门外的时家夫妇还以为陆勋这是骗他们的,因为极度担心时家的未来,一边嫌弃时嫣,一边锲而不舍用力敲门。
“谁啊?”
陆勋听到这一阵烦人的敲门声之际,就觉得大事不好。可他此时已经走进屋子,都来不及出门阻止时家夫妇。
在陆勋重新折回手碰到门把手之际,他听见门外时嫣开了门,疑惑出声。
陆勋想,他现在出去的话,时家夫妇会不会觉得他与时嫣关系暧昧继而侮辱时嫣……或者,他应该在门内听听时家夫妇找时嫣到底是为的什么,如果两人要对时嫣做什么,他站门口也可以随时出去救时嫣。
如陆勋所料,时嫣在见到时家夫妇后并没有放两人进屋,直接拦在门口就开问:
“是你们?我想,生日宴当天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与你时家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不同,根本没有一同生活的可能,你们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因为此前的种种,时嫣还当时家人想挽回她的感情,所以才来找她。
不过,她内心也极其疑惑,这个时间段,时家应该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怎么,快要破产,所以忽然在意起感情了吗?
时夫人在看到时嫣从另一个门出来后,才发现刚才自己想岔了,一时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但她为了替自己缓解尴尬,也在内心吐槽:
住哪儿不好,住这陆家小子对面,就算不是同居,也很容易引人非议好吗?
“我们这次来,不是强求你回归时家的,而是另外有事想找你商量,方便我们进屋说吗?”
时垄不像时夫人情绪化,放下敲门的手指,他优雅转身,朝时嫣开门见山。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尽管时垄态度良好,时嫣却并不想放两人进屋去污染自己生活的温馨区域。
第79章
听到时嫣淡漠的话语, 时垄也不生气。
左右看了看, 见这房门外没有监控,不会安保人员听到他接下来会说的话,时垄脸上的笑容更亲和了些:
“虽然你不打算回时家, 但你毕竟是时家的亲骨肉, 当初你在你妈娘胎里的时候,时家与景家就说好结娃娃亲, 现在你也成年, 是该到履行婚约的时候了。”
时嫣听到时垄的话,眼眸微微瞪大,觉得时垄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她都说了要脱离时家,当然不会去履行什么婚约。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还流行父母之命吗?再说之前那婚约一直是时佳慧的,她坐牢了, 你们以此为由退了婚约就好,想来景家也不会强求……”
就是景家强求我们才来的。
时母心里回了一句,调整好面部表情, 做出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帮腔道:
“虽说时代在发展, 儿女都有了自己的主见,但你们未经风雨,看人难免出错,尤其是女孩子, 遇到什么油嘴滑舌的男孩子特别容易被骗,要我看,还是家里安排的知根知底的人家好,再说景逸尘你也是见过的,小伙子有颜有钱有能力,和你再匹配不过。”
时嫣看着面前忽然找上门口口声声要为她找个好婆家的时家夫妇,眉头一蹙,
“首先,我才十八,并不想这么早嫁人;其次,景逸尘再好,也不是我的菜;再次,我与时家没关系,就算被骗,也不用你们为我操心;最后,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们请回吧,不要打扰我学习。”
时嫣说完就打算关门进屋,然而她的房门却被时垄一把拉住。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时嫣觉得事情十分蹊跷,时家父亲来找她并不是想挽回她的感情,反而一而再再而三扯到景家与时家的婚约,想让她嫁人。
难不成,时家家主觉得让她联姻,就可以挽救时家的危机?
时嫣真是无语:
“是想让我帮你们履行与景家的婚约,好让景家放过时家?别做梦了,就景家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就算我嫁过去,他也不会放过时家的,再说,我更不可能为了时家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你们走吧。”
时嫣觉得她都说到这个份上,时家夫妇也该死心了,然而她没想到这次时家夫妇特别执拗,仿佛不让她点头答应,他们就展开架势不肯回去了一般。
“嫣儿,实话跟你说吧,景逸尘就开了条件让你高考过后直接和他订婚领证他才肯撤诉不告时家,时家投资的另一个项目出了事情,要是景逸尘揪着这件事不放过时家,我们时家可能要破产了啊~”
时夫人在时垄的眼神示意下,扒拉住时嫣的衣袖,开始卖惨。
然而时嫣并不为之动容:
“时家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了。”
时嫣说完,就想甩开时夫人的手,然而时夫人平时高贵优雅,现下却像八爪鱼一般黏住了时嫣的手就是不放。
而且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边哭还边哽咽:
“嫣儿,你就救救时家吧,就算我们对你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恩啊,当初我怀着你的时候,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意外,我们肯定也待你如珍如宝,再说景逸尘那孩子,对你应该也是一片赤忱,要不然怎么会放弃巨大利益就为了和你在一起呢?我们也都是考虑过了,这件事对你没有坏处才来劝你的啊……”
“是啊,时嫣,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儿女着想的,嫁给景逸尘对你没坏处。”
时垄见时母劝说这么给力,也见缝插针给时嫣灌输“我们都是为你好”的思想。
时嫣的门被时垄按住,不能关;时嫣的袖子被时母拉住,甩不开。
好脾气的时嫣被这对无耻的父母这样对待,心里的火气那是噌噌噌就往上冒:
“你们觉得景逸尘好,你们自己去嫁他啊,过日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我幸福不幸福,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不要用生育之恩绑牢我,我不会做你们时家维持利益的工具人。”
“放开我,再不放,我可就要喊人了。”
时嫣已经没耐心与时家夫妻耗费时间,所以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她就眯起了眼,朝时家夫妇发出警告。
然而时家夫妇为了时家的未来,想到景逸尘说的只给他们一天的时限,根本不肯放过时嫣。
时垄心里更是生出了“直接把时嫣绑回时家,到时候她不嫁也得嫁”的龌蹉思想。
在时垄看来,时嫣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绑回时嫣也不算犯法,只不过教育不听话的女儿罢了。
再说,女儿现在还小不懂事,等她再大点儿就会明白,做父母的不会害她。
情情爱爱哪里能打得过现实的残酷,只有不懂事的小女孩才觉得爱情比面包重要。
朝时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转移时嫣注意力,时垄就打算给时嫣一个手刀弄晕她,然后把人直接打包带走。
“嫣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们可是你亲生父母啊,难道你打算眼睁睁看我们轮流街头?”
时嫣心里翻了个白眼,
到底是谁狠心啊,不顾她的意愿打算给她包办婚姻,这只有封建社会的狠心家长才做得出来吧?
“你要对她做什么?!”
时嫣彻底失去耐心,正打算喊陆勋来帮忙,她侧耳边就响起陆勋宛若凝结成冰的冷戾声音。
陆勋应该是听到了动静才出来帮忙的吧~
不过陆勋看向她身后的眼神怎么如此暴虐,有种当初他见劳根贵妄图用车撞她时,恨不得生吞其血的狠戾。
时嫣似有所感地转头,眼尾瞥见时垄睖着眼,正无情举起的手刀。
靠,时家真是太无耻!
这是打算一言不合就绑人吗?
果然是把时佳慧养大的家长,连祸害人的思维都一模一样呢!
饶是淡定如时嫣,在发现时垄的卑鄙动作后都不由爆了粗口。
好在陆勋十分给力,在时垄的手带着风朝时嫣脖颈处快速劈下之际,陆勋一个箭步跨过来,出手如电赶在时垄接触到时嫣前,把时垄的手腕扣住,又往后一甩。
校霸不愧是校霸。
陆勋红着眼眶下了狠劲的一甩之下,时垄这个高180+的男人,直接被陆勋甩到了两米开外。
只听“咚”的一声,时垄整个人像被老鹰丢开的小蛇一般,扭曲地僵硬在地上,一副浑身骨裂起不来身的样子。
“老公!”
时垄被摔了出去,时夫人也顾不上时嫣了,松开了抓住时嫣的手就朝地上的时垄踉跄跑去。
见时垄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后脑勺十分痛苦的模样,她不急着打私人医生的电话,反而还有心情朝时嫣开骂:
“你这个不孝女,你就是这样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亲生父母的吗?但凡你还有一点儿良心,就该看在你父亲因你遭了如此大罪的份上答应他的要求与景逸尘订婚领证。”
陆勋听到时母嘴里的“与景逸尘订婚领证”原本就气愤发红的眼眶颜色又深了些,乍看之下,宛若即将走火入魔。
“良心?你先看看自己的心,黑臭得都比臭水沟里滋生的臭虫都要恶心看不出颜色了,还有脸提良心这个词?时嫣不会同意你们乱点鸳鸯谱的,死了这条心吧。”
陆勋护在时嫣面前,如一座高山屏蔽住时嫣面前时夫人丑陋的嘴脸,居高临下鄙夷地朝时夫人回敬。
“他……时嫣你说……你不答应是不是因为这个臭小子?”
“嫣儿啊,你年少不知事,才会放弃景逸尘那样温文尔雅的优质少年,想选这种粗鲁的小子,可等你再大点儿,你就会知道,凡是这种脾气火爆的小子,婚后很有可能会家暴的。”
“妈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就听妈一句劝吧~”
陆勋……陆勋听到时夫人在那里逼逼,真是想上前撕烂她的嘴,不过,他的拳头刚捏起,手背上就覆盖上一层小小的温软。
那是时嫣的手,她在安抚他。
陆勋因为这个认知,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戾气一下子仿佛受到春风的轻拂,渐渐平息下来。
他回头朝时嫣看去,只见她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从他身后缓步而出,正面面对时夫人:
“我今年十八,一顿吃一碗饭,时夫人今年不过四十出头,说自己吃的眼比我吃的米多,难不成一顿要吃小半碗盐?不怕动脉硬化吗?”
“时夫人要是觉得景逸尘好,你大可离婚去追求他,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绝了,我都不会嫁给景逸尘的。”
“还有,陆勋他这不叫粗鲁,那是正当防卫。要是没有陆勋,恐怕生日宴那天,我就要被你们养大的女儿害死了,现在多出来的日子都是陆勋给的,我只会感激他。”
时嫣说完,不等陆夫人回答,就拉着陆勋的手,把他拉进了屋子。
然后,当着时夫人的面,嘭一声关上门。
屋外的时夫人被时嫣气得差点儿怒火攻心,然而陆勋进屋前朝她瞪了一眼,那眼神就像是森林深处择人而噬的凶兽,令她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