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
吴月娘:“……”
这不是她想要听的话!
难道这丫头不该顺着她的话说吗?而且,女子本就该以柔顺为美,娘这样,怎么行呢?
“这样,丈夫怎么会满意,公婆怎么会认可,小叔子小姑子,怎么会信服呢?这样的女人,怎做的了贤惠女子的典范?”
吴月娘喃喃出声:“我吴月娘有这样一个娘,将来、将来,还能嫁出去吗?”
给吴月娘梳头的丫鬟终于没忍住,怼了回去:“嫁不出去不是正好吗?反正叶老板说了,本来就不叫小姐嫁人的!叶老板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话做事一口唾沫一个钉,在外头做生意做讲究诚信了。她说了不叫大小姐结婚,保证就不会叫大小姐结婚。那些贤惠女子的典范,小姐念叨了又有什么用?”
反正又用不着嘛!
原本就哭肿了眼睛的吴月娘,这下子,“哇”的一声,推了一下丫鬟,没推动,再推一下,依旧没推动,只能自己捂着嘴巴,侧开身子跑去床上,伏在被子上大哭。
不嫁人?凭什么不叫她嫁人呢?
奶奶都说了,女人天生就该嫁人生子,为丈夫传宗接代,留下丈夫的根儿,生上至少三个儿子。才算是没辜负自己的丈夫。不嫁人的女人,都是有病的!该受到世人嘲讽的!娘不是说喜欢她和弟弟吗,为什么先打了她,又打了弟弟,最后还不许她嫁人?
怎么可以?她一定要嫁人,一定要为丈夫生儿子!
还要不止生一个,最起码也要生下三个儿子。至于女儿,真生了就生了,左右女儿可以高嫁,将来女婿对儿子就可以帮扶。
吴月娘幻想着自己结婚嫁人,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的公婆丈夫,小叔子小姑子将她捧上了天,她依旧克制着心中的喜悦柔顺乖巧的画面,顿时破涕为笑。
她,一定要嫁人。
房间里的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脸上表情很是奇怪,仿佛,在奇怪这大小姐,莫非真是个傻子?
东厢房
吴承志倒是没折腾。他被打得身上完全没有力气,只能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他想要像从前那样,自己太困太累无法看书的时候,就叫书童给他读孝经,四书五经,保证不浪费时间,将爹爹给他布置的任务完美完成。
可现在,吴承志身边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佣人。让他们唠嗑还成,让他们给他读书,呵呵,那怎么可能?
胖婶和胖丫就真在一边唠嗑,跟吴承志将村子里的那些事情。她们倒也不笨,只不如憨娃那么机灵。知道叶老板是在恨儿子不争气,不肯接收新式思想,不明白她这个做娘的苦头,不知道男女平等,这对常年受到压制的女性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吴箬声和吴老太,口口声声说着男尊女卑,是老祖宗传下来几千年的规矩。说女人不该抛头露面,不该顶撞婆母和丈夫,不该对婆母和丈夫不恭敬,让外面的人以为丈夫不如妻子厉害什么的。
吴箬声和吴老太说这些,坚持旧传统,就是想要压着叶老板,希望叶老板既能在外面赚钱,也能回家低头给他们端洗脚水洗脚,任打任骂,还必须承认在外面赚钱养家是个错误的事情。
他们显然是自私自利,打压不了别人,就通过打压叶老板来找存在感。
可是,吴箬声和吴老太说这些就算了,他们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吴承志一个做儿子的凭什么呢?
明明家都是叶老板养的,吴承志能在外面上学读书,在家里吃好喝好,都是叶老板殚精竭力做生意得来的。最后就换来吴承志一句,夫死从子,离婚了也该从子,这个家该他这个一块大洋也没赚过的儿子当家做主,哪个当娘的不生气?
要他们说,叶老板还是心软,打的轻了。
然后胖丫和胖婶,就轮流帮着给吴承志“洗脑”,说村子里的人,也开始接受新思想,村子里的寡妇都能嫁人啦,从前都弓着背驼着腰,眼神闪烁不敢看人的,现在也能好好过日子啦;还说男女平等好,就因为这个,村子里在外面读书的孩子们回家,见到亲爹打亲娘,都能站出来骂当爹的,说外面都男女平等了,不能再为了出气打人了……总之,潜移默化的告诉吴承志,现在,世道变了啊。
即便现在的一些人还固守传统,觉得不该改变。可是,世道已然在逐渐改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新的思想,男女平等,恋爱自由、个性解放,女子出来工作,这是必然的发展趋势,没有人可以阻止。
就是希望这脑袋仿佛有坑的少爷小姐,能清醒过来,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
吴月娘和吴承志自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清醒。
原身在发现两个儿女被婆母和丈夫故意这样教导后,怒意冲天,但她到底受时代的影响,加之当真是个慈母,生怕自己离婚了,自己还能过得好好的,两个孩子要遭罪和受歧视,所以才没有离婚。可也离婚不离家,让两个孩子少和祖母和父亲接触,然后努力让两个孩子接受新思想。
可不管原身多么努力,两个孩子就像是认准了一样,经常在原身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下,请母亲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丢人现眼了。
这对原身来说,才是最严重的打击。
叶梨都想象不到,原身在听到儿女说这些话时,该有多么的伤心。可原身偏偏身处新旧时代交替时,她纵然赞同新思想,但也无法说孝顺长辈是错误的。所以,吴老太和吴箬声能肆无忌惮的说原身不是个好女人,是该被批判的,可原身却从来没说过丈夫和婆母的不是。
而剧情里面,原身这样的厚道人,还是被害死了。即便剧情没有详细说明,原身的记忆也没有这部分的,但叶梨也能推测出来,大致就是如此。
翌日一早,叶梨起床,收拾齐整,打算出门去看看合适的店铺,找找那个剧情里的最后还活得风光的商界奇才。
只是在出门前,叶梨人把吴月娘和吴承志都弄到了二进院的院子里。
吴承志趴在一张桌子上,吴月娘担忧的站在一旁,看着弟弟。
叶梨让人拿了这时候的报纸。原身有收集报纸的习惯,而且还不是每份只收集一份,而是她一份,儿子一份,女儿一份。
昨天离开吴家的时候,叶梨让人把两个脑残儿女屋子里的报纸也都拿了出来了,全都放在箱子里积灰呢。
今天叶梨就让吴月娘从第一期开始念报纸。
吴月娘通念一遍,吴承志通念一遍。
如果任何人念得时候带有不忿和不满情绪,就打听报纸的人;如果任何人不好好的听对方读报纸,就要打读报纸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吴月娘不好好的读报和听报,挨打的就是吴承志;吴承志不好好的听报和读报,挨打的就是吴月娘。
叶梨道:“打大少爷就打屁股,扒了裤子,大家一起围观着打。反正,他叫吴承志,不叫叶承志,将来继承的也不是我叶梨的家业,我叶梨的志向,真打残了,大不了我出一点点钱,随便养着,我只要他知道疼是什么滋味;至于大小姐……”
叶梨看向瑟瑟发抖的吴月娘。
“大小姐那么想嫁人,可却身量瘦削,小脸只有巴掌大。唉,那就打大小姐的脸好了。不是说,胖媳妇才是福气吗?虽然我没打算让她结婚,但是,把她的脸打胖了,让她多做几日梦,梦里笑上几声,幻想一下将来结婚后生孩子生好几个儿子的‘美妙’场景,还是可以考虑的。”
吴承志和吴月娘:!!!
众人都低头忍笑。
叶梨冷笑一声,最后叮嘱:“我今日还会去给他们请一位老师过来,就报纸上的东西出题。如果你们都盯着他们认真读报了,还不会报纸上的题目。呵,那该打的,就不只是这两个了。”
见众人忙表示不会放松监督,少爷小姐错了一定认真执行,绝对打就是打,半点不含糊,叶梨这才满意的走了。
边走还边拿起墙角的三根排排站着的竹竿,拿在手里,“啪”的一下,一用力,三根竹竿齐齐掰断!
登时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吴承志&吴月娘:“……”
你、是、魔、鬼、吗?
瞥一眼两个脑残儿女的眼神,叶大佬在心里默默地说,不,她跟魔没关系,她就是鬼呀。
可以吓破你们狗胆的厉鬼!
第109章 当我的女儿是苦情戏女主,儿子是老实人04
1935年的花国,战争和压迫都不少。
偏偏沪市,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因为这里的临海位置和便利的交通,经济发展走在了花国的前面。
饶是叶梨,曾经经历过这时候的沪市,现在回来再看,也忍不住感慨,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穷人和富人。只是战争年代,穷人愈穷,富人愈富,原身的经商天赋在那里摆着,不少沪市有身份的人,在看到今早的报纸上刊登的离婚协议后,先是大骂吴家愚蠢,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打算去将这位沪市厉害的叶老板,给招揽到麾下。
——有本事的人谁都要高看一眼。这样有本事的会经商的人,如果招揽过来为自己赚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人人都迫不及待的去“捡”。
叶梨在家里看着吴月娘和吴承志开始读报纸,一个读不好,另一个就要挨打。家里的下人也都听话,说打就打,毫不含糊,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就吴月娘和吴承志的脑残程度而言,叶大佬心知这是不下狠手不行,倒也半点不心疼。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有事情要忙,说不得,要亲自去打,这才痛快。
只是今日叶梨有许多事情要做,才不得不出门,没法子盯着那二人受罚挨打。
叶梨一出门,就被许多人给盯上了。
甚至有几位沪市的上流人士,亲自来寻她,希望能将叶梨招揽去帮忙做事,还都给开出了优渥的待遇。
叶梨倒是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诚心相邀,毕竟,原身在商场上的天赋和魄力,还有以女子身份结交人脉的天赋,这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到的。
叶梨很客气:“承蒙看重,只我如今还有一条船,以及嫁妆里的七八间商铺……”
话不必继续说,那些来人就听明白了,这位叶老板虽然离婚了,但也是有些家底的。想起当年这位L省的大家闺秀远嫁沪市时,也是十里红妆,这些年打理吴家产业,想来也不是真的愚蠢的不知给自己赚些私房钱的。有了这些本钱,但凡是有些野心、做过老板的人,都不会想着寄人篱下给人打工。
以后还都是商场上的朋友和对手,来人就也说了些客气话,便离开了。离开后还不忘帮着宣传,叶老板以后还是叶老板,不给人打工。显见是自己抓不到这个帮手,也不许叶梨反口给别人做帮手了。
叶梨对此倒不在意,她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去看了原身的几个嫁妆铺子,发现生意都很不错。只是因为之前原身故意压着,不想这些铺子高调,所以生意只是不错,而没有表现的出挑儿。
现在叶梨从吴家脱离出来了,这些铺子,就能高调起来。从前压着没卖的那些香水、西方的上好雪茄手表收音机,珍珠美玉首饰等,也都收拾出来,打算出售。
除此之外,叶梨又去看了原身的那条船,果真是条大商船,虽然航行不到欧洲,但去一趟印度日本朝鲜俄罗斯等地完全没问题。只是因为只这一条船,所以原身通常都是跟着别人的船队走。交些额外费用,赚些不大不小的钱财而已。
现在叶梨过来了,去港口看了将近一个下午的船,倒是发现其他商队的船,其实也有许多都不合格,只是有些商队天生要冒险,即便觉得质量不够,依旧冒着大风险走,左右只要不遇到真正的大风浪,这出船一趟,回来后必是大赚。
叶梨若有所思。
其实,如果有真正的能工巧匠,请到欧洲那边的造船大师,将这些船改造或干脆重建一番,这些船未必不能去往欧美国家。
Y洲雄狮纵然处在沉睡之中,可花国的绸缎、瓷器、刺绣等含有神秘东方元素的东西,在其他洲和国家还是很受欢迎的。
且不说这船出去一趟,能换来多少东西,回到花国大卖。就是这出行一趟,能悄无声息的把那些在国外留学的想要归国却不得其法的人才给接回来不少。而且,什么时候和地方,都不缺为了钱财豁出去的人,船队出航,到了那些如今的先进国家,未必不能弄些武器和粮食回来,支援国家战争。
叶梨是既想赚钱,为这个平行世界的花国和花国百姓做些事情,也能顺便把身份洗白。等到战争结束后,某个特殊的WG时期,不被戴高帽批斗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的话,能工巧匠好找,可国外的造船大师,去哪里找?即便找来了,这些人也肯定是有着强大的爱国情怀,根本不会被他们所用。
除非,用非常手段。
叶梨目光闪了闪。她的那些收藏里,倒是有几张真言符,能让这些国外的大师说实话,把真本事给教出来。但,她也要有足够的靠山和钱财,以及一位来到花国的造船大师,才能做成这件事情。
想到这些,叶梨才摇了下头,算算自己手头的那些钱财,还有子空间里的东西,倒是能买下十条小型的商船,找人进行改造。改造完成后,这些商船就能去往印度等地。
但如果上面加了各种坚固的符箓等,或许,还真能跑一趟欧美国家。有了一条大船和十条小船,单单是这赚来的头一笔,就足够叶梨做成她想做的事情了。
且,这段航行,她可以带着便宜闺女和便宜儿子一起,让他们知道赚钱究竟有多么不容易,人生究竟可以有多么艰难。
想到这些,叶梨豁然开朗,从码头离开。
她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按照剧情里所写,那位天赋卓绝的商业奇才,曾经在与合作伙伴合作时发生争执,想要一拍两散,合作伙伴不同意,找人打断了他的腿,弄伤了嗓子,在沪市热闹的街市上沿街乞讨了几个月,才被友人意外认出,给救了回去。
叶梨便是去找这个人。
她的是戴了一片锦鲤鳞片过来的。这么一个战乱的年代,带一片锦鲤鳞片护身,才能让叶大佬更有安全感。
完全忘了这锦鲤鳞片,是她活生生的从锦鲤身上刮下来的!
可刮下来的锦鲤鳞片,也让叶梨运气爆棚,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那位未来的商业奇才。
她看着那个被两个小乞丐围着的狼狈的青年,想了想,还是上前去,蹲了下来,没有往破碗里丢钱。
两个小乞丐有些紧张:“这位太、太太,赏点钱给俺们。俺们好几日没吃上饱饭了,您瞧,俺们爹都饿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