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妈咪育儿指南[快穿](下)——涩涩儿
时间:2020-01-21 09:39:03

  祁莲去问了衙门师爷,闻言果真如此,心中悲愤,自是无法抑制。还好有姜永宁一心喜欢她,帮她解决了这件事,还将房子想法子过户到了她的名下。但祁莲已经在一日日的与封建社会的旧思想的斗争之中,开始不断妥协。
  她甚至在想,穿越前看的那些里面,她最爱看的就是穿越女主反抗旧制度,活出自己的精彩来,最厌烦的就是那类明明有着独立的思想,却强迫自己去适应这个古代社会,还和这个古代社会的女子一般,去要求那些试图反抗的女子也遵从古代社会的准则,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熟读女则女戒女训,比古代社会的土著女子,还像土著。
  尽管后一种题材也颇受欢迎,祁莲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甚至在想,若是换了她穿越,一定能把握住机会,即便不能改变那个时代,至少也不能叫那个时代改变自己。
  她坚持男女平等,坚持自己应当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自由,坚持外出工作的权力,坚持向周围的女性诉说,她们原本该有的权力。
  奈何,祁莲设想的很是美好,一朝穿越,她却发现她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连她自己,也在周围人一日日的有意无意的“洗脑”之中,开始逐渐的逼迫自己去适应这个社会,就连去做仵作,也开始戴着帷帽,带着人高马大的婆子去,更在家里给自己寻了个懂规矩的“嬷嬷”和女先生,教导她规矩,努力适应规则。
  可她毕竟是抛头露面过的,也接触过许多死尸,更给男性死尸亲手剥过衣裳,还剖开过对方的肚子,察看其死因……
  祁莲做过这许多的“不规矩”的事情,更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有刑克之名,因此即便她想努力适应这样扭曲的时代,畸形的社会规则,让自己在扭曲和畸形中,尽可能的过得好一些,这个社会也根本不肯再接纳她。
  偶尔有人上门提亲,也是提出叫她做妾。
  ——就是这样,对方还是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肯叫她上门做妾,不是上门做丫头,就是一种施舍了一般。
  而这偶尔的几人里,除了有一人是南方富商,纯粹看上了她的姿色外,其余人看重的,则是她一身的破案技巧,想要纳她为妾,也不过是用一个好听点的名头,将她的一身本事,据为己有,或是拿这等本事来邀名,或是送上去获取更大的利益。
  祁莲每每想到这些,都浑身发寒,汗毛耸立,只觉畏惧不已。
  而这等情况下,姜永宁还肯娶她,祁莲自是欢喜的。
  只是,姜永宁在这等情况下娶她,安阳侯府的侯夫人真的愿意吗?
  她嫁过去后,婆母能善待她吗?还是要像一些婆婆那样,给她立规矩立到她疯掉,或是干脆叫她无法生育,等再过几年,姜永宁对她的感情淡了,再让她“病逝”或者进庵堂,一辈子不出来了?
  别说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祁莲之前没有被封建规矩吓退的时候,在外面经常晃荡,早就听说了许多这类故事。那些外地的她无法验证,但有几个就是京城里的,祁莲是亲自跑去见过的。
  甚至还见到了一个类似教养院的地方,里面收容的就是被家人送来的女子——
  无论是亲生父母、后父后母、亲兄嫂、亲弟弟弟媳、儿子侄子外甥、族中长辈、祖父母外祖父母、舅舅舅母、丈夫或主母等,只要是这些人能证明亲属关系,还能给钱,这个教养院就会“收容”这些女子,将这些女子强势性“请”进来后,就会安排她各种干活洗脑。
  教养院里面也只有女子在,保证这些送进来的女子的“贞洁”。
  可是,女子折磨起女子来,更会叫那些被“收容”的女子有苦说不出,且那些人还学会了洗脑这项伟大的技能,“教导”的那些被送进去的女子越发的规矩内敛,几乎没有了任何的脾气和主见,只要有人能接她们逃离教养院那个苦海,教她们做什么她们都是肯的。
  更何况还有许多人,是故意送人进去,且心甘情愿的花钱养着人一辈子,叫对方在教养院里吃苦一辈子的。
  祁莲彼时听说这个的时候,只觉恐惧无比。
  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是位婆婆和她的儿媳妇,二人都是女子,都觉这个教养院是个好地方,能把那些坏了品性的女子教好,还不打不骂的,也不用自己费脑筋,简直好的不行。
  祁莲却只觉浑身发抖。
  ——这比现代那些不良的戒网机构还要可怕!
  至少戒网机构还有出来的一天,还会被媒体曝光,父母送孩子进去,也大都会把孩子接出来,那些孩子吃尽苦头后,出来也会学聪明一些,年少的他们无法回报“好心”送他们进去的父母,可是,莫欺少年穷,只要他们愿意,他们总会成长到让可以掌控他们的父母畏惧的地步……
  ……
  祁莲也是那个时候,才终于开始对这个她瞧不起的封建制度妥协。
  她畏惧这个地方,没有人权,没有法制,没有平等。有的所谓的规矩和传统,只教她恶心。
  可她身为单身女性,也的确不能继续做仵作下去了,所以才会愿意嫁给安阳侯世子姜永宁,又不愿意嫁给对方。
  她哄着姜永宁说出只娶她一个的誓言,哄着姜永宁答应她为正妻,她没甚嫁妆,姜永宁也愿意给她出,她没有长辈,姜永宁说可以给她找干亲……
  祁莲便觉,这真的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古代大腿。
  可是,祁莲还是深深的畏惧着那个不曾谋面的“婆母”。
  按照此时的规矩,那个婆母是姜永宁的母亲,便占着孝道和大义,怎么对她都是可以的。就是逼她去死,只要姜永宁的母亲不是自己动手,官府也不会对她如何。
  祁莲当真是太害怕了。她更怕自己年老色衰,会被送去什么“教养院”。
  直到她听说,姜永宁的母亲对长子长女失望,带着小儿子小女儿离开了。
  即便后来又直到姜永宁因此而无法入朝为官,祁莲也当真是庆幸了。
  太好了!她可以在这个可怕的吃人的封建社会活下去了!
  因此祁莲在听到姜永宁的话语之间,流露出对于进入官场的渴望时,很快转移了话题,并依偎在姜永宁的怀里,温柔道:“相公,事已至此,你再责怪妹妹也是无用。留在京城,只怕也要受那些言官御史的责难。
  相公,我们不如去游览各地的名山大川,用我们的双脚,去丈量这片土地,看遍美景,尝遍美食,许是我们再回京城的时候,儿女双全,妹夫和妹妹,也能为我们在皇上和皇后那里周旋,相公将来,也能有再踏足官场的一日。即便不能,我们的孩儿,也是有可能的。”
  祁莲这番话,本意是想着,姜永宁的侯府世子的名头,在遍地都是贵人的京城不值钱,但离开了京城,这个名头还是很受人敬重。
  且等出了京城,其余人便只知道她是世子夫人,不会去过问她的娘家来历,不会知道她曾经是个低贱的仵作。
  她可以真正风光起来,受人尊敬。
  姜永宁闻言,却是若有所思。
  他道:“莲妹此言有理。我已然有了不孝之名,不易洗脱。有这等名声,除非母亲可以亲自入京,为我证明,否则,我必须要立下大功,使朝廷看重于我,方能重新有前程。
  眼下在京城,我无施展余地,若是如莲妹所说,双脚丈量我朝廷的土地,将各地的物价、民生、风土人情、地理山川等记载下来,不为良臣,亦能做名士。
  如此我便不枉来这世间一场,此乃妙计。莲妹,多谢你了,如今也只有你会真心实意为我着想。”
  姜永宁抱着心上人,只觉满心温暖。纵然是被母亲舍弃,世人误会,可是,有心上人在怀,心上人还愿意陪着他走遍大好河山,好为将来重新踏入官场做准备。
  “得此良妻,夫复何求?”
  祁莲却是浑身僵硬。
  她其实,并不想要姜永宁做官的。姜永宁不做官,只有爵位,她便能陪着姜永宁,虽无官场风光,却也能自在一生。
  而姜永宁一旦踏足官场,哪家的官宦夫人,能瞧得起她?瞧得起她生下的孩子?
  姜永宁却是难得表现出了他的强势。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曾经的姜永宁得不到心上人,故此在心上人嫁给大将军霍明才后,枯守半生,不肯成婚,延续后代
  姜永宁对母亲失望,对弟弟妹妹也失望,幸而二弟成才,二妹嫁得良人,二人对母亲至孝,对死了两个丈夫归家的长姐敬重,才叫安阳侯府顺利延续。
  现在的姜永宁轻而易举的娶到了心上人,没有任何人在他眼前进行阻挠。反倒是原本在姜永宁看来,顺理成章应有的仕途,因为他坚持娶心上人而没有了,姜永宁便开始对自己的仕途开始执着。
  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已经到手的玩具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力了,他最爱的,始终是邻居小朋友的玩具。
  祁莲正想着自己的这个决定,也不知是好是坏。若是她无法早些诞下孩儿,只怕那收容女子的“教养院”,当真有可能是她的归宿。毕竟,她这个妻子,的确不符合这个时代女子的典范。
  姜永宁却又道:“莲妹,你验尸的那些手法技巧,也都说与我听,未免这些人都忘了我,我们走之前,就写一部有关验尸和破案的书,可好?”
  祁莲心中一凉,抿了抿唇,扬起脸来时,已然笑容满面:“相公,我都听你的。”
  ——
  京城的两个叉烧儿女究竟如何,叶大佬已然是不管了。
  原身道,随他们去。
  那便随他们去。左右这二人都比较渣,也就是本性颇有些自我和自私,他们自然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牺牲身边人的利益。
  姜永宁是男子,天生在这个时代有优势,自不必说。
  姜飞鸾志在皇后之位,想来即便答应了成婚五年不能有孕的条件,她也有法子能叫那位大将军对她愧疚,并提出些能叫她在大将军府地位提升的主意来。
  毕竟,重生对姜飞鸾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大优势。
  坐在安稳的马车里,叶梨掀开帘子,看着帘子外的山川,心中将京城想了一遭,末了想到,她果然还是先顾好自己和两个小的好了。
  姜永宁和姜飞鸾没了她,说不得日子能过得越好。
  至于将来,她也总能保得下二人的性命。
  叶梨正想着,马车就停了下来。
  原来已经到了傍晚,只是他们这次运气不太好,没有行至可以借宿的地方,而是到了一座山脚下。
  叶梨这次出行,带的侍卫是侯府养了几代的,极其忠心。侍卫头领姓钱,钱头领从前头回转,策马行至叶梨的马车前,低声说了要在外露宿的事情。
  侯府库房的东西极多,叶梨在挑选东西的时候,也是特特挑选了不少实用的好东西,因此他们随身带了帐篷被褥等物,就算是露宿,也并不畏惧。
  一众侍卫和仆从都忙碌了起来,不过一刻钟,叶梨就从马车到了简单的帐篷里坐着。坐垫还是府里拿来的,茶水都烹制好了。
  姜永安和姜来烟也被暂时安置过来。
  叶梨看着两个小家伙坐马车坐的有些蔫,到底还支撑得住,这才放心,又询问一旁的林嬷嬷:“把那些孩子们和老人家也都安置好了。覃先生智谋过人,单独安置,叫他的侄孙好生照顾他就是。”
  林嬷嬷笑道:“主子放心,这些主子吩咐过一回,咱们就都放在心上啦。还覃先生,莫说旁的,单单是覃先生拿出来的那许多个方子,叫主子和少爷小姐能用药膳调理身体,还能学上面的养身功法,对咱们就是贵客。再没有对覃先生无理的。”
  不过林嬷嬷也知道,主子为甚多嘱咐这一句。
  旁人倒是还好,那些是主子救来的“人才”,对主子感恩,人也乖觉,且都是正常人,吃喝拉撒自己就能照顾自己,有的还带了自己的奴仆;
  可那位覃先生,听说是幼年、少年和青年时太过聪慧,以至于到了晚年,脑袋反而不能承受这份智慧,以至于“聪明的疯了”,只偶尔时候才会清醒。
  可覃先生这偶尔的清醒,给出的东西便是真正的好东西,也难怪会叫主子看重。
  叶梨微微颔首,将此事放下。
  等到半个多时辰后,外头就都安静下来,一众仆从连晚膳都做好了,端上来还是八菜一汤,四碟点心。
  叶大佬:“……”真担心从这个世界离开,暖水瓶倒了她都不想扶了。
  尔后淡定的用膳,拉着姜永安和姜来烟说话,询问二人功课等,见两个小的身子倒是还好,现下每日吃喝都是药膳,早晚也会行至少五百步锻炼身子,并未有生病的迹象。只是呆坐马车里,着实无趣,看书费眼,至多是背书,或是下棋,并无多少趣味。
  叶梨见状,想了想,便当场画了格子,将跳棋、五子棋的玩法告诉二人,叫二人先将就着玩,等回乡后,再叫匠人们做出新的玩具来给他们玩。
  还画了可以做成布偶的兔子、猫、老虎等,这些倒是不麻烦,叫身边的侍女瞧了,用碎步片或是别的东西塞到里面,做成布偶,拿给两个孩子玩。
  并道:“等到了家里,你们还能叫人给兔子、猫儿多做几身衣裳换着穿。”
  其实换装游戏,还是做成人形比较好。奈何如今的社会形态,还是做成动物形状好些。免得真叫人以为是在扎小人,行恶事了。
  姜永安和姜来烟果然很感兴趣,二人最近活泼了许多,叽叽喳喳的就商量起来,你要哪个,我要哪个。
  叶梨则是起身,往帐篷外行去。
  其实这个朝代对女子的要求的确严苛,但是规矩么,越往上去,反而越发宽松。
  叶梨乃是侯夫人,现下更是这些人真正的主子,见她出了帐篷,完全不觉有异,都恭敬行礼。
  她还招了钱头领和几个走过这片地方侍卫过来,询问附近的山头。
  一名年老的侍卫便为难道:“不敢蛮主子,这附近的山头,瞧着郁郁葱葱,若是买下种上果树山核桃等,也的确能赚些钱财。可咱们靠近的这几座山头上面无人,但再往老家去,距离老家一日马程的地方,却是有两个山头,都被土匪占了的。
  那些土匪听闻并不是坏人,只是七八年前的流民日子过不下去,方才上山。待想下山时,又……真真是下不了山,只能做了土匪,却也是劫富济贫……”
  侍卫讪笑了一声,“当然也只敢对行商下手,要的也不甚多,对官宦人家是敬而远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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