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八月糯米糍
时间:2020-01-22 08:53:39

  她有些艰难地出声,问身旁那人:“你知道……胭脂是有时限的吗?”
  “不知道。”他理直气壮,瞧了她一眼,淡道,“我只知,你我婚盟没事时限。”
  长歌:“……”
  忽然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他已转过头去,目光不疾不徐从一盒盒胭脂中逡巡而过,最后挑了其中最夺目瑰丽的一盒,打开来递到她面前。
  长歌睁大眼睛,抗拒地摇头:“太浓艳了……”
  时陌挑了挑眉,去捉她的手。
  长歌哭笑不得:“我不要……”
  他瞧了她一眼,不轻不重道:“还没到你说不要的时候。”
  一旁的夭夭蓁蓁对视一眼,感觉还没洞房已经少儿不宜了……赶紧默默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将房门替两人关上。
  时陌不容抗拒地去捉她的手,长歌一面躲一面笑,被他追了两步,就教他整个人一起按进了怀里。想到那盒可怕的胭脂,长歌犹自垂死挣扎:“求你了……”
  “一会儿再求。”
  长歌:“……”
  混蛋!刚才装得那么道貌岸然,这会儿这么多的意有所指又是怎么回事?
  她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我这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你好歹让我美美地嫁给你啊,这盒胭脂一涂上去,我怕你往后余生想起来都要虎躯一震……”
  他目光忽地幽暗,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不会。”
  长歌愣住。
  “不会只有这一次,”他承诺道,“今夜只是权宜之计,回京后,该有的礼仪,我一样样都会补偿你,不会真的教你受委屈,我终会以最盛大隆重之礼将你迎娶为妻。”
  长歌张了张嘴巴,心头千回百转,最终却是在他几乎要将她看透的目光里盈盈一笑,依偎进他怀中,柔声道:“好。”
  他垂眸静静看着她,眼底一片漆黑。半晌,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指摁进那一盒瑰丽的胭脂里。
  长歌不解地抬眸看他,他一言未发,只是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到案边。
  那上面摊放着一纸婚书,洒金的宣纸上,笔锋庄重虔诚。
  她不知他是何时写下的这个,怔怔看向他。时陌没有解释,只是握着她染透了胭脂的手指,重重摁了下去。
  长歌的目光落在纸上,一刹那间,良缘永结、瓜瓞绵绵、尔昌尔炽、白头之约几个词像是格外出众一般,争先恐后又猝不及防地窜入她眼中,她只觉心口重重地跳,竟有些承受不住,连忙别开目光。
  愣愣地任由时陌捉着她的手指摁下红印,签下婚书。而后他才将自己的手指摁进那一盒胭脂,将指尖染透,又重重落在宣纸上,她的旁边,成依偎姿态。
  她一瞥之间,就见得淡黄色的洒金宣纸上,满纸清雅墨色,将两人的指印衬得更加瑰丽夺目。那两抹红艳竟仿佛是心头血的颜色,浅浅一滴,义无反顾刻下一辈子的山盟海誓。
  是承载,也是见证。
  夺目得令长歌不敢直视。
  时陌仿若未觉,心满意足地将婚书收好,这才将她揽进怀中,轻轻吻上她的眉心:“让两个丫头进来帮你梳妆,我去换身衣服,等着迎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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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自称民政局那位小天使呢?可以出来了,两人已经签字,到你出场发小本本啦!
  婚书是个很重要的铺垫,对后面很重要,所以不要嫌弃这个剧情特意拿出来写啦~昨天爆更啦,今天缓一缓,先更少点,明天再继续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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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月初三,酉时三刻。夜幕初降,月明星稀。
  隔着小桥流水花木扶疏,碧海潮生大堂内的人声鼎沸隐隐约约传到庭院深处。这样的热闹恰到好处,拿捏着绝妙的分寸,既没有给里面的人带来喧嚣和嘈杂,又给两个人的礼仪铺上了该有的喜色和欢庆。
  庭院深处,杏花桃花渐次开放,墙外还有几树漂亮的玉兰,调皮地向院子里探进头来,仿佛耐不住好奇,也想要一窥这一对新人的绝世风华。
  长歌一身红裙由夭夭扶着徐徐走出。
  虽然来不及缝制嫁衣,但好在她平日里就偏爱这等鲜妍夺目的颜色,此时从随身带的箱笼里挑选出一身略加改动,倒也比普通的嫁衣更加灼灼瑰丽。
  手上一柄团扇,贵妃醉酒的扇面正正遮住她的容颜。她低垂着头,只见白色、粉色的花瓣铺满一路,鼻间萦绕着清雅的花香,远传传来的热闹欢腾隔着几个院落,消去了嘈杂,只留下喜庆。
  听夭夭说,今夜碧海潮生免费大肆宴请,几乎将全城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碧海潮生原本走的是奢侈的路子,是专程奉给达官贵人的优待。此时大开店门,免费宴请,来者不拒,可想而知场面该是何等的热闹。
  闻声已经可以想象那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的画面。倒真应了婚礼宴请时高朋满座、丝竹悦耳的热闹。
  这就是他给她的婚礼吗?
  虽被局势所迫没有宾客,但经他这样细致的安排,喜气和祝福却也不少她分毫。
  他一向都是这么有心的。
  若她生在一个更平凡一些的家庭就好了……长歌此时忍不住想。可是转念这个念头又被打消,人不能太贪心了。她已经有那样好的父亲和兄长,她应该为他们考虑,不该再奢求更多。
  再说奢求,她不是也已经求了吗?
  明明无缘的,也被她硬求了一个婚礼出来,这辈子总算他们也曾共度一夕良辰。
  想着,她眼中含笑,一步步走得更加义无反顾。
  前方,时陌负手凝着她。他素日的衣服全都偏淡,此时大喜之日,连上方的赵修都换上了一身喜庆,他仍旧是一身月白长袍,但因他天生的一身好皮囊,倒也是清风朗月之姿。他立在那里仿若谪仙,跋山涉水而来,就为了在今夜迎娶这名令他甘愿身堕红尘的女子。
  他静静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前世今生的距离,就这样在她浅浅的步伐里一步步消失,她终于走到了他身边。
  他伸出手去,稳稳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站在一起,终于昭示着这段路走完。
  白术在一旁唱到:“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他扶着她,两人面朝星月,在“一拜天地”的声音里郑重跪拜。
  “二拜高堂!”
  他牵着她的手徐徐返身,面向着上座的赵修,下跪叩拜。
  赵修坐在那里,看着一双新人,眼眶隐隐泛着红色。
  文君,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今夜出嫁。虽然眼下风波诡谲,局面困厄,但她同你的眼光一样好,这个男子他是良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夫妻对拜!”
  随着最后一声唱喏,时陌长歌两人相视而立。隔着微微透光的扇面,长歌含笑对上他沉黑的眸子,又仿佛被他灼到一般,一触而退,低头,盈盈拜倒。
  她隔着扇子瞧他的那一眼,让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他跟着拜下。
  “礼成!送入洞房!”
  最后这一声,白术是欢呼出来的,赵修眼底也有湿意,他连忙抬手摁了摁眼角。那一边,夭夭直接落了一颗眼泪出来,被蓁蓁狠狠拍了下脑袋,赶紧止住了,连忙上前去扶长歌。
  刚走了两步路,却见新姑爷一笑,直接将人抱了起来,甩开众人,大步步入洞房。
  夭夭:“……”
  是不是有点失礼?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赵修,却见赵修只是一笑,道:“过来坐吧,今夜不要去打扰他们,咱们在这里热闹。”
  这才和蓁蓁欢欢喜喜地走向酒席。
  今夜,没有多余的宾客,仅有四人,将这一桌喜酒吃得酣畅尽兴。
  ……
  新房内,房梁窗棱上缠绕着红绡,给这原本清雅不俗的房间带来了红尘喜色。桌上,两支粗.长的红烛无声燃烧着,照出一室的暖红旖.旎之色。
  红烛周遭摆放着红枣、桂圆、花生、年糕、合卺酒,样样暗含着对新婚夫妻的吉祥祝福。
  长歌坐在床边,举着扇子。扇面后,她螓首微垂。
  其实是可以拿开扇子了,但这种时候,她却害了羞。也可以说是,终于害了羞。
  时陌立在床前,负于身后的手紧了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将扇子缓缓拿下。她白皙娇美的容颜于是随着扇子的移开,一点点呈现在他眼前。
  肤如凝脂,眉如远山,一双秋眸微微垂着,将眼中初为人妇的娇羞藏下。秀气的鼻头圆润小巧,俏皮精致的线条底下是如花瓣一般娇美润泽的红唇。
  这双唇曾经那样大胆地亲吻他、引.诱他,甚至惊世骇俗地对他说,要给他生个孩子。如今真到了天经地义可以生孩子的时候,却又因为紧张和羞怯轻轻咬着,已被她咬出了不轻不重的齿印子。
  他忽然不再温柔,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扇子,随手一扔便扔到了床下。
  她蓦地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的,含着些微惊。他一笑,这就低头,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自两人重逢以来,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虽然每次他都是主导那一个,但却每次都是她迫不及待主动撩.拨他而起的头。
  她心里藏着那些小心思,自觉与他时日无多,自然会迫不及待。
  可是她又怎会知道?他们其实,来日方长。
  但男子的主动和女子的主动终究是有本质上的区别。此时她身子一颤,不过还是很快适应了过来,抱着他的腰,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承受他的亲吻。
  此时鼻间的香味又与方才不同了,仿佛有栀子花的清甜,有玫瑰花的醉人,还有他身上独有的那抹总令她情难自禁的药香。
  她迷迷蒙蒙之间被他放倒在了床上,他起身走向桌前。这片刻的离开才令她稍微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见他拿着两杯酒,含笑往她走回。
  瓷白色的酒杯衬着他的手指修长如玉,令她心旌神驰。
  他走到她身边,将一杯酒递给她,轻笑一声:“险些忘了合卺交杯。”
  长歌在他炙热的目光里脸一烫,连忙爬起来,垂着眸子接过。
  与他轻轻碰了一杯,再挽过他的长臂,两人交杯共饮合卺酒。
  一饮而尽,她没看他,目光落在别处。他将她手上的杯子收走,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回桌上,这又返身到她身边。
  长歌回想上辈子婚礼的步骤,交杯酒之后是什么呢?交杯酒之后好像就没有别的仪式了,该她以身相许了。虽然头脑一热的时候很大胆,但真到了这时,得到了天地星月的见证,气氛一点点推进到了极致,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反倒紧张起来。无意识地低垂着头,将自己漂亮的嫁裙捏得紧巴巴的。
  时陌垂眸,就将她恨不得缩到被子里的样子收进眼里。他眸中含笑,也不说破,只是忽地“咦”了一声,吸引了长歌的注意。
  长歌抬眸看向他,问:“怎么了?”
  “我方才分明是从同一个酒瓶里倒的两杯交杯酒,怎的你喝的却和我喝的不同?”
  长歌眨了眨眼睛,懵了:“哈?”
  他坐到她身边,目光肆意落在她的唇上,直直盯着她水光潋滟的唇色,露出一本正经的疑惑:“我方才饮下的酒分明是无色,怎么到了你的唇上,却有了这样动人的色泽?像是春日尽头绽放的桃花色,又像是夏日伊始将将成熟的樱桃色……”
  长歌终于明白他是在取笑她了,秋水一样的眸子轻轻一横,含嗔带恼,正要轻斥他一声“孟浪”,刚刚张开嘴巴,却被他觑准了时机,深深吻住了她两片诱人心扉的唇瓣。
  长歌觉得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却惹来他轻笑一声,更缠绵地深吻了她半晌,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长歌,你是不是忘了正经事?”
  正经事?长歌抬起水汽氤氲的眼眸,怔怔看着他。
  他亲着她的耳根,轻笑一声,哑声反问:“洞房花烛夜的正经事……你说是什么?”
  他的嗓音原本就低醇动人,如陈年的佳酿,直入人心。此时又被他刻意放低,直直落在耳根,还是说着那样的话……长歌当下身子一软,便整个人软在了他怀里。
  他一笑,抱着人倒进了鸳鸯红被里……
  ————尺度问题,此处省略三万字,自行脑补吧╮(╯▽╰)╭————
  五更天的梆子敲响时,碧海潮生一夜的热闹才将将散去。
  这一夜,因着碧海潮生的财大气粗,几乎是全城百姓都赶来凑了这个热闹。虽然这个热闹凑得有点不明就里,但掌柜说了,但凡说了吉利话,便想点什么点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无有禁忌。
  起初场面还控制得住,后来所有人都饮得尽兴了,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清醒,许多人就举着酒杯,歪歪斜斜的,或站着或坐着或倒着,嘴里高声念着吉利话。
  你一句长长久久,我一句天长地久,他一句百年好合,我再来一句福泽绵长……一声接着一声,一浪高过一浪,互不相让地拼了起来。
  到最后,从寿宴,到婚宴,到登科宴……几乎所有的贺词全被说尽,众人摸着鼓鼓的肚皮,这才爬起来歪歪扭扭地去向掌柜告辞。
  掌柜自己也喝得云里雾里的,倒在柜台上笑嘻嘻朝着众人一个个拱手。
  伙计和厨子们却是忙惨了,几乎人仰马翻,待送走了所有人,当场倒了一地。掌柜一面歪歪倒倒地回房,一面大手一挥:“关门,带薪歇业三日。”
  众人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碧海潮生的大堂内顿时又迎来了最后一阵欢呼沸腾,之后才总算彻底平静了下去。
  ……
  直到这个时候,庭院深处,那对新人的房间里头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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