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八月糯米糍
时间:2020-01-22 08:53:39

  长歌累得睁不开眼睛,奄奄一息地倒在时陌怀里。
  这一夜,她被男人掐着腰,翻来覆去……真的是差点死在了牡丹花下。
  时陌拨开她汗津津的发丝,见她眼睛紧紧闭着,娇艳的红唇微张,一身娇嫩的肌肤染成了漂亮的颜色,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不住轻斥了一声:“作死。”
  长歌心想,可不是她自己作死吗?
  他原本顾及着她初次,有了两次以后就想停下来,但她却发现不太对……
  虽然这辈子这具身子还是初次,但她好歹有上辈子那些床笫间的记忆,怎会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说好的要个孩子……骗纸!”她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咬着唇娇嗔。
  餍足过后的男人,眉间眼底都是心满意足,闻言,微挑了眉头,反问:“我如何骗你了?”
  他说着,露出再认真不过的疑惑之色:“难道方才你未曾尽兴?”
  长歌:“……”
  “真的不曾尽兴吗?”他抱着她,极其郑重地问。
  长歌不敢让他误会,也不想让他误会,只能垂着眸子,声如蚊蚋道:“尽兴了,只是……”
  “长歌还想更加尽兴一些?”他挑眉,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好,那为夫下次一定让娘子更加尽兴。”
  长歌:“……”
  再尽兴一点她怕就要死在牡丹花下了……
  长歌连忙道:“不是……”
  感觉如果不说清楚,方向会完全被他带偏。长歌气恼地咬了咬唇,将头埋进他怀里,咬牙一口气说出来:“你都没有……给我啊,骗纸!”
  啊啊啊,疯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坏!让她一个姑娘家说出这种话来?像是她求着……
  虽然是这样不错,她上辈子做的孽,这辈子来还,但是……
  还是会害羞啊摔!
  她说完,只觉周遭久久无声,除了前院里隐约传来的祝酒欢庆之声。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却见他露出疑惑之色:“长歌,你如何会懂这些?”
  所以……你还真是仗着我不懂,想故意糊弄我吗?
  长歌随口道:“我及笄后嫂嫂私下同我说过夫妻之事。”
  夫妻之事……她念在齿间,忽地觉得很圆满。
  他们真的是夫妻了,虽然上至天子下至她的父兄,他们都不知道她已经成亲,但她却觉得已经足够,已经很圆满了。
  倒是忽然想到个问题……
  “你应当也是初次吧,为何这样……”长歌回忆起上辈子的新婚之夜,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这一点她是确认无疑的。只是那个时候……他那时候好像没有像今夜这样,这么了解她的身子,两个人可以这样契合尽兴。
  但是记忆太久远了,她也不太确定。毕竟那之后的十五年他们之间有实在有太多酣畅的记忆,将初次的记忆淹没。
  她斟酌了一个词:“嗯……娴熟。”
  时陌瞧了她一眼,一言带过:“你时常入我梦中,次数多了自然也就娴熟了。”
  长歌险些吐血:“……”
  这种没羞没臊的话,这样面不改色理直气壮说出来真的好吗?
  长歌真的不想再理他了!
  可是他却显然很想再理她,轻笑着将她自怀里拉出来,柔声在她耳旁解释道:“你是初次,不宜受孕,下次吧。”
  下……下次?
  这种事也能用“下次”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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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唔,长歌对下次这个词没什么好感,后来,就主动要求变成了……这次。
  这次的后果就是,一整夜没消停。男人离开她的时候,房中的红烛似乎变得格外明亮,将整室都照出了破晓时分的晨曦色。
  长歌白茫茫的脑子转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是红烛变得明亮了,而是……天亮了。
  她觉得自己明天可能要下不了床了。
  时陌支肘侧身看着她,体贴地表示:“我可以多停留数日,陪你几日再走。”
  长歌原本都要睡着了,一听他说这个话,又有几分清醒,沉默了一会儿,才闭着眼睛哑着嗓子对他说:“不了,早晚都是要分开走的,你如期启程吧。”
  时陌瞧着她,没吱声。
  长歌徐徐睁开眼睛,只见他正静静看着自己,神情难测。她依偎进他怀里,叹道:“我听说,景王在朝中动手脚,户部尚书何进带头上书,动作不断,昱王又与他联手来对付你……我想你还是早日赶上回朝大军妥当些。身在千里之外,许多事情都无法得心应手。”
  他无意识地拍了拍她,这才轻轻“嗯”了一声:“睡吧,我明日午后启程。”
  听他说午后启程,长歌心中这才放松了些。要是他一大早就走,她还真怕自己下不了床。
  毕竟这一别,后会无期……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翻了个身,触手一片冰凉,长歌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窗外明媚的阳光洒进,铺满了整个窗边。她猛地坐起身来,一面迅速拿过衣服穿上,一面高声喊“夭夭,夭夭!”
  夭夭还从不曾听她声音这样急切,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跑进屋:“怎么了,姑娘?”
  “现在什么时辰了?”长歌忍着身子上的不适,一脸急色下床。
  “已过未时了。”
  长歌脸色大变:“秦王呢?”
  “方才出门了。”
  长歌闻言心中一紧,脱口斥道:“怎么不叫醒我?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今日一别,我与他再无相见之期……长歌眼眶一红。
  “是殿下不许我们叫醒您……”夭夭讷讷道。
  “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长歌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冷冷扔下一声便跑出门去。
  主仆多年,长歌从不这样对夭夭说话,夭夭一时懵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拔腿追出去,却已不见长歌的身影。
  这庭院虽是在碧海潮生内,却是一座独立的院落,还有一道独立出入的大门。长歌方出来,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的蓁蓁,她坐在马车上,看着日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条街道清净,长歌一出来她就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去,果然见长歌头发都没梳,披散了一头青丝就白着脸跑出来,身上应是她情急之下随手抓来的衣服,竟还是昨夜那身瑰丽的红裙。
  蓁蓁连忙上前扶她,见她眼眶红红的几乎要哭出来,忙出声安慰道:“姑娘,来得及的,秦王殿下方走一刻钟。”
  长歌点点头,这才迅速上了马车。蓁蓁扬起长鞭,马车便风驰电掣地跑了出去。
  车内颠得厉害,将长歌原本就酸疼不已的身子颠得更加不适,只是心中念着与他的最后一面,竟无暇将注意力放在身子上,只是紧紧攥着拳头,不停地催外面的蓁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因为知道未来两人是怎样的结局,所以此时的最后一面竟也成了执念。
  马车转眼奔出城去,一路追出郊外,蓁蓁一面驾车,一面紧紧蹙眉盯着远处,心下越来越凉。
  在追人这方面,蓁蓁有经验,追了这么远连个人影都没有,那能追上的机会可以说是渺茫了。想想也是,他们骑的是快马,她们驾的是马车,快马还先行了一刻钟,本来能追上的机会就不大。只是原本以为,那个方过新婚初夜的男子,心中多少应当有些留恋不舍吧……没想竟走得这样决绝,毫不回头。
  知道不可能追上了,蓁蓁不知不觉间就让马车慢了下来,随即就听见长歌隐隐带着哭声的嗓音传出:“再快点。”
  蓁蓁迟疑地转头看去,想说什么,又生生咽回。
  罢了,她此刻心急如焚,想来身子上的难受应当也感觉不到了。
  一挥马鞭,马车再次向东飞驰而去,后面扬起一路尘土飞扬。
  车内,长歌紧紧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多想什么,怕再想下去会忍不住。毕竟她刚刚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的无坚不摧。
  可能是因为上辈子,她是饮下毒酒离他而去的那一个,连最后走的时候都躺在他怀中,她其实并没有深切体会到失去的感觉,所以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强大……她谋划今生离别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她上辈子连死别都能从容,何况如今再来一次?
  可是直到方才醒来看不到他、只余他那一半床席冰凉的刹那,她才猛地醒悟过来。原来,她也是女子,她也会怕与爱人永别,尤其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长歌头靠在马车上,眼泪无声无息顺着眼角流下。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长歌心中一喜。连忙抬手擦干眼角,迅速起身。因为起来得太急,头猛地昏了一下,但她顾不得,连忙掀开车帘。
  “时陌……”
  她以为是终于追上了,还未看到外面的场景,便喜悦地脱口而出。直到看清外面除了沉默站在一旁的蓁蓁,和不远处空空如野的长亭,此外就仅剩路旁兀自沉默绽开的野花……她猛地噤声。
  蓁蓁站在马旁,干涩地出声:“姑娘,追不上了。”
  长歌怔怔看着蓁蓁,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蓁蓁见长歌落泪,顿时手足无措,忙轻声安抚道:“是奴婢妄言了,姑娘您回去坐好,咱们这就再出发,只要有心,总能追上的。”
  长歌别过头去,抬手止住她,哽咽道:“再追就追到下一个驿站去了。是我要离开他的,这般却又没意思了。”
  “我累了,在此处长亭歇一歇再走。”
  蓁蓁忙上前,扶着她缓缓走向长亭。
  今日骄阳似火,长亭底下才得一片阴凉。
  这里两处环山,只有来路和去路一片平坦。长歌朝着东边的方向静静立着,视野尽头是一条青色的线。她就直直看着那条线,将背挺得笔直。如此良久,直到一阵风吹来,吹起她一身艳丽的衣裙,带着她纤弱的身子也几不可察轻轻晃动。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蓁蓁心叹一声,正要悄悄退远一些去,却听长歌忽然出声。
  长亭的风将她的声音吹得更加细弱:“他离开前说了什么?”
  蓁蓁垂着眸子,如实道:“秦王殿下说,姑娘昨夜累了,今日若是强行起身,身子怕会难受许久,就不要姑娘送了,让奴婢与夭夭也不得打扰。他让奴婢转告姑娘,不要为了今日暂时的离别难过,他与姑娘来日方长,会有一辈子相聚的时间。”
  长歌听在耳里,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来日方长……时陌,我们之间没有来日方长了。
  今日不是暂时的离别,而是永别啊。你应该等一等我的……
  等一等我……长歌念到此处,又忽地睁开眼睛,眼底划过自嘲之色。
  是啊,等我做什么?等我,我也不会同你一起走。
  今日这一别,从一开始就是我算计好的,我如今是求仁得仁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姑娘,对不起……”蓁蓁低低地说。
  长歌擦干眼泪,淡道:“你们都没有错,是我糊涂了,狠心的人是我,此时这般执念倒真是没意思。”
  “我们回去吧。”她收回目光,转过头来,脸上已恢复了一派平静之色,和方才慌慌张张红着眼睛跑出门的样子判若两人。
  ……
  来时风驰电掣躁动难安的马车终于缓缓回去,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一旁的青山上,一身白衣的男子长身玉立,如苍松翠柏挺拔,目光追随着马车的方向久久凝望。直到远处连一点痕迹也不剩下,仍旧没有收回视线。
  “爷,为什么不出去和夫人见一面呢?”他身后不远处,白术终是问出了心中百思不解的问题。
  他们一离开就一路快马出城,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路,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主子心系朝堂大局,迟恐生变。没想一到了这长亭却又停了下来,不疾不徐地骑马躲到山上。
  一刻多钟后,一辆心急如焚的马车就出现了。
  昨夜的新嫁娘还是那一身瑰丽夺目的红装,满头青丝披散,可见追来时是何等的急切煎熬。知道自己再也追不上了,她黯然走进长亭,背对着来时的路,痴痴看着前方。
  白术总以为下一刻,他的主子就会现身,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那么狠心,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出现。
  “见了一面,她便要觉得圆满。”时陌淡淡看着那早已无人的方向。
  白术愣了:“让夫人觉得圆满……不好吗?”
  “不好。”时陌决然道。
  上辈子,她就是自觉一切圆满了,所以才那样狠心决绝地扔下他,毫不留恋。
  这一次,他就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他走,追也追不上,在她心中悄无声息地种下一颗期待的种子,期待再见到他。这样,待到他们再重逢时,她才晓得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团聚,才能自己想通,想通前世今生,她最终的归处都是他,此外别无他处。
  “走吧。”
  时陌翻身上马,矫若游龙。勒转马头,朝着回朝的方向果决而去。
  两匹快马与马车相反的方向,一前一后,终于各自彻底消失在天际线的尽头。只留下山下的长亭空空荡荡,满地野花孤芳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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