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八月糯米糍
时间:2020-01-22 08:53:39

  瑾贵人当年原只是想攀龙附凤,这才踹了凌非攀上了懿和帝,没想宫中竞争实在激烈,她虽是凌非心中的小仙女白月光,但在懿和帝那里却一文不值。宫中生活艰难,她心情可以想见有多抑郁。
  而彼时,凌非却得了太子赏识,暗中相帮他扶摇直上,一路官拜禁军统领,位高权重。
  瑾贵人开始后悔了,有点想吃回头草,几次三番与凌非眉来眼去招惹。
  她那个时候或许也没有胆子做那水性杨花给天子戴绿帽之事,只是想从凌非那里找回些做女人的自信,但她却不知,她一举一动皆落到了有心人眼中。
  这个有心人就是何氏。
  彼时,顾贵妃已去,何氏便是宫中最当宠的宠妃。但她虽当宠,却不短视,反而极有远虑地明白,只要太子一日不倒,一旦懿和帝死去,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自己的儿子也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她势必要拉下太子。
  可恨先皇后让她吃了个闷亏,不待她还手就死了,她这辈子谁都斗得过,却独独斗不过一个死人。有先皇后剖腹取子的情分在,她根本无法吹枕边风离间,只得慢慢等待时机。
  这一等就让她等到了瑾贵人。
  何氏早知凌非是太子的人,发现瑾贵人与凌非有异常之后,便派人去查了两人旧事,一查之下只觉天助她也。
  她找准时机,暗中给瑾贵人下了不可描述的药,又将凌非诱至瑾贵人宫中……
  两人一番颠鸾倒凤后,凌非穿了衣服离开,瑾贵人躺在床上回味,却不料这个时候,何氏缓缓现了身。
  原来,她竟带了吴嬷嬷一直藏身在内,方才一切都在她眼中。
  瑾贵人落了这么大个把柄在何氏手中,从此以后便无不言听计从,从凌非那里打探太子的消息,递给何氏,相应的,何氏助她瞒过众人,继续与凌非暗通款曲。
  可惜凌非虽被儿女私情所误,却也算是条知恩图报的汉子,太子对他有恩,于大事上头,他从不肯泄露。
  就这样坚.挺到何氏出宫去拢慈庵中“修行”,何氏都没找出打倒太子的把柄,但她自顾不暇也无法再理会瑾贵人,便搁置了这枚棋子,连景王亦不知个中内情。
  直到去年,时陌欲以太子转移懿和帝杀心,才派人献计景王,安排了懿和帝捉奸在床,愤而杀瑾贵人,凌非冲冠一怒挟持天子。景王又在东宫趁机游说太子,让太子误以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与凌非里应外合一举夺位。
  ……
  时陌淡道:“段廷虽查不到确然证据证实太子逼宫与何氏有关,但何氏当年用下作手段设计宫妃与禁军统领苟合却是千真万确。但以段廷圆滑,此等宫闱秘辛,他定然一直假做不知。直到这一次,他自知大限将至,才答应在信中说出,换我一个人情,要我日后保昱王夫妇无虞。”
  长歌震撼不已,抬眸看向时陌:“你说‘答应’?可见你早就知道瑾贵人与何氏之间的关联?”
  时陌并不否认,沉默半晌,情绪不明道:“知己知彼,何氏与懿和帝害死我母亲,他们各自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无有不知的。后宫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心中亦清楚,所以……”
  他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柔声道:“我离开后,你定要小心贵妃那边的人。若是有人邀你吃酒、赴宴、春游……”
  “我都不去!”她双眸亮晶晶地望着他,保证道,“我哪儿都不去,就等着你来娶我!”
  时陌见她目光真挚直直望着自己,双颊娇俏泛红,忍不住心神一荡,俯身亲了亲她的唇,哑声道:“好,等着我,我很快就来。”
  ……
  昱王离宫后亦没有回府,连夜又赶去了太傅府。
  昱王妃跪在灵前给太傅烧纸,默默垂着眼泪,见丈夫回来,迅速拭干了眼泪,问了贵妃情况。
  昱王说了声无事,神情却是沉凝,昱王妃正要问他发生了何事,昱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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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昏暗的灯光下,昱王负手踱了数圈,最后停在昱王妃面前,双目直视着她的眼睛,凝声问:“你老实告诉本王,太傅信中所言究竟是为何事?”
  昱王妃不意他忽然间投来这样笃定的眼神,眼中一刹那掠过微慌。
  这细微的神情立刻便被昱王捕捉到了,他的双手猛地握住昱王妃双肩,俯身几乎与她平视:“你果真知道对不对?”
  昱王妃别开头去:“殿下……”
  “告诉我!”昱王并不放开她,目光紧紧看着她。
  昱王妃悲伤地看向他的眼睛:“殿下不要再问了,父亲既不让你知道,自有他的用意。他一生为你筹谋,你当信他不会害你才是啊。”
  “本王自然信他,若他如今还在,本王绝口不提,全心信赖。但他已经仙去,往后这长长的一条路都只得本王独自走过,千难万险,荆棘丛生,再无人能替本王挡去,本王只能依靠自己。所谓知己知彼,父皇这一生何其宠爱何氏与老三?却因为区区一封信就与他母子二人恩断义绝,可以想见这封信是何等的举足轻重干系重大,你却要让本王被蒙在鼓里吗?”昱王沉痛道。
  昱王妃见他切然神色,心中亦是动容,终于迟疑起来。半晌,她闭上眼睛,叹道:“妾身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当日妾身进去时,父亲正好写就,正打算封信,妾身曾掠过一眼,瞥见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谁?”昱王的嗓音提了起来。
  昱王妃却迟迟没有回答,只是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昱王,郑重道:“父亲当时便猜到我是看到了,他要我以储君之位发誓,绝不告诉你,若我泄露,殿下今生便与储君之位无缘。我发誓了,殿下还要听吗?”
  昱王脸上顿时一阵黯然,他松开昱王妃的手,踉跄退了一步,神情极为挫败,喃喃道:“为何,为何连太傅都不信本王了?”
  昱王妃想上前去劝,被他抬手拦住了。他挫败半晌,又忽地重新振作起来,转头看向昱王妃,眸光坚定:“你一妇人,凭什么以江山皇位发誓?又非本王亲口发誓,做不得数,做不得数……你说吧,本王听着。”
  昱王妃知道他是心意已决,叹了一声,看向他:“凌非。”
  ……
  他夫妻二人自以为私房夜话,却不知隔墙有耳,帘后有一名仆妇无声地退了出去,谁也没有惊扰。不多久,消息便飞到了别人家的高墙内。
  景王府中,丞相骆忱深夜便将这个消息带了过去。
  景王被一道圣旨打得一蹶不振,卧床不起。此时,他半躺在床上,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如今还隐约渗着血迹出来。房中灯火三两盏不甚明亮,他瘦削的面庞被隐藏在阴影里。
  景王妃正在一旁给他喂药,听底下人传丞相到,连忙请了进来,之后又将众人屏退,独留骆忱说话。
  骆忱便将自家眼线在太傅灵前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景王。
  景王听罢,死水无波的脸上渐渐有了起色,他慢慢地转过头去,空洞黢黑的双目盯在骆忱的脸上,他一整日不曾开口,此时嗓音骤然出来带着莫名的阴冷之气:“凌非?”
  “是,前禁军统领,凌非。”骆忱肯定地说。
  景王又重新转过头去,沉默片刻,忽地低低地笑了出来。他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这清寂孤清的夜里,让人仿佛觉得有湿冷黏糊的东西爬过脊背。
  “原来是这样,本王懂了,本王什么都懂了!”他隐在黑暗中的眸子如秃鹫,放着腐朽而阴毒的光。
  凌非之事的隐情,骆忱并不知道。景王与骆忱虽也是翁婿关系,但他二人与昱王段太傅却不同,景王天性多疑,便连骆忱他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一点可以说是与懿和帝如出一辙。是以当日东宫兵变一事,骆忱也被蒙在鼓里。
  此时,骆忱眼中露出疑惑:“殿下,凌非与殿下和娘娘有何关联?”
  景王决然地挥了挥手,不欲他多问,自然也不回答,只是转头盯着骆忱,道:“你去替本王办一件事,若此事能成,非但能雪今日奇耻大辱,连太子之位亦是本王囊中之物。届时,本王必要将时昱、时陌两人抽皮剥筋!”
  他咬牙切齿,拳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崩出。
  骆忱正色凑上前去,景王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骆忱闻言,眼中霎时竟露出惊恐之色:“殿下,此事……”
  “去!”景王扫他一眼,薄唇里冷冷吐出一个字,不耐至极。
  景王的话,景王妃是听在耳里的,见骆忱犹豫不决,含笑帮忙劝道:“父亲,欲成大事者,焉能有妇人之仁?”
  骆忱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女婿,心叹一声,点头应了,又向景王行了个拱手礼,告退离去。
  骆忱离去后,景王妃继续给景王喂药,眉眼间笑容潋滟,一碗药喂完,又拿出手帕,俯身细细替他擦拭唇角:“殿下,父亲这边出力,殿下这里也不可懈怠,身子若是好了,宫里还需去走一趟。妾身知道这个时候对殿下而言固然屈辱,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切都当以大事为重……”
  她话未说话,便让景王狠狠握住了手,她有些疼,却不惧地迎视向他,眉眼中露出媚色。
  景王眸色深了深,一个用力便将景王妃拉到了榻上,他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
  ……
  时陌第二日下午就离开了,离去前来看了长歌。但因正值白日,闲杂人等都在周围,他便也只能站在她床前,以大夫的口吻目无情绪地叮嘱了她两句,之后便说要走了。
  长歌静静看着他,心中万般不舍。虽然他昨晚就同她说过会走,京城也不大并非一别天涯,但一想到夜里两人还是那般如胶似漆的光景,一到白天却就要装作对彼此无情,谁也懒得搭理谁,她心里便觉酸涩。
  见她眼中隐约流露出不舍,时陌情绪不明道:“郡主手上的伤还需小心,若是之后觉得哪里不妥,派人过来秦.王府告知无妨。既是父皇的旨意,要本王为郡主疗伤,本王自会将郡主治好。”
  长歌敛去眼中眷恋,笑着点头致意,客气道:“如此谢过殿下了,这几日招待不周,殿下勿放在心上。”
  时陌颔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长歌让夭夭去送他,慕瑜父子亦跟着一路将他送到门口。
  目送时陌的马车远远离去后,慕瑜正要转身,却瞧见前头裴家的马车从转角处进来。
  那马车过来的方向似是……宫中。
  慕瑜双眸微微眯了眯。
  裴茂和裴宗元进宫一向骑马,从不坐马车。又见前方马车流苏垂缦,颇有雅致之色,不难猜到里头是女眷。
  但裴家因后宅之事一团糟,裴夫人虽是国公夫人,却并未得到对等的地位。她不为裴茂看重,身上也无诰命,平常若非盛大节日宴请,不得入宫。
  太夫人身上倒是有诰命,但太夫人年事已高,行走不便,素日门也不出,更遑论进宫。
  慕瑜与慕云青对视一眼,两人也不停留窥探,这便转身进去了。
  夭夭看在眼里,回去后将粗使丫鬟与仆妇一并撤出去,清了闲杂人等,将这事告诉了长歌。
  又问:“马车里的人是谁?”
  “若我没有猜错,里头便是裴锦了。”长歌淡淡道,“懿和帝果然本性难移,天生的多疑,如今虽贬了何氏与景王,但当日但凡出现在了拢慈庵中的人,他都要一个个查一遍。昨日试探了父亲,今日便到裴锦了。”
  夭夭问:“陛下不会对裴家做什么吧?”
  长歌没吱声,半晌,淡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上辈子,慕家倒后,懿和帝便将矛头对准了裴家。先是予裴家无尽荣宠封赏,令裴家父子一时权势滔天,将他们捧得高高的,而后骤然给予致命一击。
  登高跌重,裴家几乎步上慕家后尘,万劫不复。
  如今既然嫌隙早生,若能提前消解,推掉不该他们得的,求一个安稳,方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
  这一日傍晚,景王跪在宫门口负荆请罪,懿和帝不见。他面无不改色,背负荆条,于宫门口长跪不起。
  宫内宫外进进出出的宫人、朝臣无数,自他身旁走过,起初还觉不好意思,却见他面不改色,很是沉稳,双膝跪地,背脊笔直,从容坚韧,竟隐隐让人心生敬意。
  但懿和帝却始终不见。
  ……
  这夜,时陌躺在自己的床上,孤枕难眠,便忍不住忆及长歌夜里的娇态,愈加觉得长夜难捱,满身精力无数释放。再想起她白日里对自己强做出的那副疏离之态,便觉好笑。
  精神愈加振奋,终于彻底了无睡意。
  索性起身点了灯,拿过一卷书在灯下看起来。
  又忽地想起景王今日长跪宫门口一事。
  他虽知时景,也早已料到他必不肯死心,垂死挣扎不过是早晚的事,但他竟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到懿和帝眼皮底下做起了这副姿态,其心性之坚韧倒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原本以为,时景至少得颓废十天半月。
  只怕是有什么刺激了他。
  长指轻轻扣了两声桌面,时陌指尖蓦地一顿,黑眸微微一眯。
  该不会……他那个大哥又背着他做了什么好事吧?
  时陌不敢疏忽,立刻在心中将所有细枝末节悉数揣摩了一遍,想到时景的动作提前,他的计划也可相应提前,便提笔在铺就的宣纸上迅速写下一行字。
  笔走游龙,行云流水,眨眼写就。时陌搁下笔,唤来白术,将信交到他手中,低声交代:“去两玉城,交给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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