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八月糯米糍
时间:2020-01-22 08:53:39

  苍术见时陌现身,如见曙光,连忙上前,将昨夜宫中之事上禀。
  时陌闻言,眸中露出震惊之色:“你说什么?何氏死了?”
  苍术重重点头:“是,凌非入宫行刺,何氏以身救驾,当场气绝。”
  时陌闭了闭眼,负于身后的手重重攥紧。
  他早料到景王会有所动作,却万万没料到,他竟这样豁得出去,竟连自己亲生的母亲也能牺牲。
  他们这是欲要效仿先皇后,以性命铺就通往储君之位的路啊。
  权力的野心噬人心魂,噬出一个又一个六亲不认的怪物。
  茯苓之前已从苍术口中听了这个消息,自然也立刻想到何氏母子意欲效仿先皇后与前太子,但想到如今局势却要复杂许多,便乐观道:“上次立储乃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来,前太子是嫡子;二来,懿和帝当时仅有两名皇子。但如今局面却已大不相同,景王既非嫡,懿和帝又属意晋王继承皇位,已将兵权交付。那么何氏此时便是救驾而死,最多也不过替景王挣回一个亲王之位,储位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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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何氏野心何其大,若仅是区区一个亲王,她又怎会甘心拿命去换?
  事情定不会这样简单。
  时陌薄唇轻抿,目光微凝看向苍术,又将宫中详情再问了一遍。
  ……
  景王得到消息,摇摇欲坠到得宫中,及至何氏床前,噗通一声跪下,当即泣不成声。
  懿和帝在一旁看在眼里,恻然叹了一声,走到景王身侧,抬手轻轻按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母妃为救朕而死,她的心意,朕心里都明白。华容,你受委屈了,朕即刻恢复你亲王之位。”
  “父皇可是承认自己错了?”景王头也未抬,目光盯着惨白冰冷一动不动的躯体,神情淡漠地问。
  懿和帝眉头微皱,似是不悦。
  景王面无表情,又问了一遍:“父皇可是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误会了母妃、冤枉了母妃?若是父皇并未有错,那从前的处置便最是公道,儿臣又有何面目恢复亲王之位?如此这样,儿臣觉得便是很好。”
  “华容……你这可是拿来来惩罚朕?”懿和帝下颌紧绷,神情难看地盯着景王。
  父子二人正僵持不下,夏晖自冷宫中回来了。
  懿和帝拂袖走至夏晖,问:“东西可找到了?”
  夏晖迟疑地望了懿和帝一眼,斟酌道:“陛下所说之处,确然是有一物,但多年蒙尘,随意哪个宫女落下的也说不定……”
  懿和帝闻夏晖之言,心中狐疑大盛,眉头一皱:“拿出来!”
  夏晖微胖的身躯轻轻一颤,终是缓缓将袖中之物取出,双手呈上。
  懿和帝目光落在夏晖手中蒙尘之物,认出那是什么,霎时脸色铁青,身侧的拳头骤然捏紧,骨节竟至咔擦作响。
  他直直盯着那物,高大的身躯竟不可遏制地发颤摇晃,良久,他猛地转身,冷冽的嗓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难堪和屈辱。
  “如此肮脏之物还拿进来做什么?脏了朕的宫殿!拿下去烧了,烧了!”
  他一连说了两声烧了,说得几近咬牙切齿,拳头里,指尖也掐进了掌心。
  夏晖伏着头,忙应喏,一面拿着东西退下。
  从始至终,跪在何氏床前的景王头也未回,不过在听出懿和帝语气里的难堪和狼狈时,唇角凉薄地勾了勾。
  夏晖退下,大殿再度归于沉寂。景王听得懿和帝的脚步略显无力地走至自己,在身后无声停留,良久,终于叹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华容,是朕错了,是朕,有负你的母妃啊。”
  随后,懿和帝下令,言何氏护驾而亡,追封后位,以皇后之礼厚葬。
  ……
  消息传出,满朝震动。都道,何氏此女一生可谓传奇。
  她入宫之时,宫中早已有容貌冠绝天下的贵妃娘娘,珠玉在前,她以稍逊之姿入宫,却能一举将大周第一美人取代。贵妃去后,她本可一步登顶,却自请退位,赴拢慈庵中戴发修行多年,个中原委至今成谜。但她离京后,圣宠却奇异地只增不减,天子对她迷恋更甚往昔,连后宫第一宠妃舒妃也不及她得宠。
  不想,待她终于归来之日,却在一夕之间被打入冷宫,可谓令人大跌眼镜,连膝下唯一子嗣景王亦被带累,自云端被打落谷底,成为大周开朝以来的耻辱,自亲王被贬为郡王。
  人皆道这母子二人再无法翻身,更有落井下石的上去踩上一两脚。
  不想,此时又忽传何氏死讯。自然,令人震惊的并非何氏死讯,入了冷宫的女人,无异于一脚迈进了鬼门关,哪日忽传死讯实在没什么稀奇,令人震惊的却是懿和帝竟对她追封后位……
  ……
  “追封后位?你没听错?”
  长歌新婚二日直睡到傍晚时分醒来,先是沐了浴,出浴后坐于镜前,夭夭与茯苓一左一右为她梳妆。见镜中容颜一反往日黯淡无奇,如今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双水眸黑白分明如少女天真,里头又有初为人妇的水光妩媚,娇美无双令人移不开眼。
  夭夭一面替她梳头,一面将她睡梦中发生的朝中大事说与她听,长歌闻言,眸中震惊莫名,当即扭头去看夭夭。
  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头发,疼得直吸气。
  “姑娘莫急……”夭夭忙道。
  一旁茯苓笑着纠正道:“还不改口?如今该叫王妃了。”
  夭夭吐舌,忙改口叫了一声,才道:“这么大的消息,哪儿能听错?哪儿敢听错啊?正是追封了淑仪皇后,以国母之礼厚葬。”
  长歌蹙眉,忙问:“那景王呢?”
  夭夭与茯苓对视一眼,茯苓道:“说起这个倒算是个好消息了,何氏被追封为皇后,景王仍为郡王,至今为恢复亲王之尊。”
  长歌脸色微沉。
  这哪儿是什么好消息啊?这分明就是个坏消息。
  没有被恢复亲王之尊,那极有可能就是……直接立储。
  何氏追封皇后,景王便为嫡。缺什么想什么,懿和帝自己的皇位来得不怎么名正言顺,便格外重嫡。
  否则当年太子也不至于尚在襁褓便被立为储君。
  但说起前太子……今日何氏俨然便是当年先皇后之事重演,竟连结局走向也别无二致。
  长歌捏着梳子的手微紧,直直盯着镜中容颜。
  何氏设计自己为救驾而死她懂,她亦懂得懿和帝可能会有的震撼。
  但追封何氏为皇后,却绝不仅仅如此简单。
  除了让自己死在圣前之外,何氏必定还另做了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
  长歌忙向夭夭与茯苓问细节,可惜二人在后宅伺候,对外面的朝中大事能听得一二,到底很难做到巨细靡遗。
  时陌晚膳未归,只派了人回来传话,让长歌自己先行用膳,不必等他。
  长歌也没和他客气,听了消息,立刻便自己传膳填了肚子。
  说起来,她昨日大婚滴水未进,直至晚上行周公之礼前才稍微吃了些点心,然后就靠着那些微点心应付了如狼似虎的某人一整晚,事后又睡了整整一日,此时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亏他还有些良心,知道带话回来,不至于让她白白饿着。
  长歌用膳后,命人撤了食案,夭夭便进来掌灯了。
  长歌想想自己的新婚第二日竟过得如此迅速短暂,方起床便掌灯,一时微赧,略微有些汗颜。便兀自躺在美人榻上,执起一卷书,就着烛火翻了两页。
  刚翻了两页,便听得开门动静,听声音虽轻却熟稔利落,长歌便知是时陌,忙放下书卷坐了起来。
  同时,时陌绕过屏风走进,长歌一见他,顿时傻眼。
  只见眼前这人,一身玄衣,锦带束腰,虽是龙章凤姿,但新婚第二日便是这身与暗夜几欲融合的打扮,长歌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
  “你……”
  两人目光再空中交视,同时出声,时陌主动停了声,听长歌惊讶地问他:“你做什么去了?”
  时陌敛目,言简意赅道:“进了趟宫。”
  长歌:“……”
  疯了吧,新婚第二日打扮成这副样子进宫,若是被人发现……
  但抬眼见他纤尘不染的倾城样子,默默闭嘴。
  看这样子也是并没有被人发现了。
  “你进宫做什么?”长歌转而问。
  时陌一面在长歌面前脱去外衣,一面云淡风轻道:“我听说夏晖自冷宫中寻到了我母亲旧物,却探不出究竟为何,又听懿和帝要将它烧掉,便亲自进宫去打探了一番。”
  长歌心神顿紧,直觉这件东西万分紧要,立刻坐直身子,微微探向前方,问:“果真是婆母之物?”
  “嗯。”时陌淡淡应了一声。
  “可拿回来了?”长歌又问。
  时陌颔首,同时一手探入怀中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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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真的好倒霉哦,是走在路上都能被花盆砸到那种倒霉……
  虽然我还在坚强勇敢的更文,但我还是想问下,哪里可以请玄学大师帮忙看看风水,强烈觉得房子风水不对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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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那是一束青丝,以红绳相缠。
  只如今红绳已经残旧,褪去了最初鲜艳美妙的颜色,只余斑驳的脏污,几欲断开。青丝却依旧漆黑坚韧如昔,可惜未经妥善保管,蒙了一层灰败。
  时陌随手递给长歌,长歌接过握在手中,下意识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都说当年的贵妃娘娘盛宠无双,她一直无法想象,直到此刻将这束青丝握在手心,她方觉传言未必不真。
  本朝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女子能与天子结发定情,天子统御九州四海,至高无上的权势与尊荣,皇后虽是他以正宫之礼迎娶进门,大婚之上却也并无结发之礼。只因天子拥有的是天下与后宫,而皇后说到底,妾之前还有个"臣"字,不过是替他统御六宫的其中一个臣,是没有资格与他结发的。
  上辈子时陌与她结发,亦不过是情到浓时床笫间的盟誓,并非迎娶她时的礼仪。
  长歌万万没想到,懿和帝竟也曾做过与女子结发之事。
  但那又能如何呢?结局依旧那样不堪。
  还不如没有。
  “你拿回来做什么?”长歌将那束结发随手放在一旁,叹道,“婆母未必还想见到这东西。”
  “先拿回来,择日再物归原处。”时陌走至长歌身边坐下,漫不经心道。
  “物归原处?”长歌转头看向他。
  “嗯。”时陌不疾不徐替自己倒下一杯茶,嗓音淡淡道,“当日冷宫桌椅腐烂不稳,母亲随手拿来垫了桌角,也不知是怎么被找出来的……我也是到了宫中才发现原来是这东西,想想也不好白跑一趟便顺手拿了。但真拿回来我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便择日再跑一趟,再垫回原处去吧。”
  长歌:“……”
  长歌忽然有点明白,为何懿和帝要忙着追封何氏为皇后了。
  应该,纯粹是,被气的吧。
  他一生难得与一名女子结发盟誓,虽最终负了心,但他私心里必定是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反会认定,能被他所负就是那女子的福报,若无这份福报,她连被他负心的机会都没有。
  那女子应该捧着这份福报过一辈子,直到死去,直到死后。
  他一直这样认定,不想某天一个晴天霹雳下来,他骤然间发现,原来一切与他设想的不一样。那女子非但没有捧着她的“福报”死去,反而眼睛都不眨下地拿他的定情信物塞了桌脚,将它永远扔在了最卑微灰败之地……
  骄傲如天子,如何接受得了如此的挑衅与践踏?
  要说何氏这次有多厉害,长歌想也未必,不过是运气好。此消彼长,懿和帝越恨时陌的母亲,便越要将何氏捧得高高的。
  这个道理便如同小孩子负气,甲与乙若是为敌,我越讨厌甲,自然就越要亲近乙,让甲好好瞧瞧,何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这次虽然让何氏平白捡了个大便宜,但长歌自心底觉得,自己这个婆母真是……干得漂亮!
  倒也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大周第一美人的性子重合了。长歌只觉痛快解气,丝毫也不怀疑这东西乃是何氏捏造嫁祸。
  她沉吟了一下,看向时陌:“择日不如撞日,你便即刻入宫,再塞回桌脚下去吧。”
  时陌喝茶的动作一顿,转头,挑眉看向长歌。
  长歌对上他的眸子,见他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笑道:“看什么?”
  时陌将杯子轻放回一旁案上:“我还以为,你会劝我找个地方收好,抑或是供至母亲的灵位前。”
  长歌:“……”
  供至灵位前,连死都不放过,还要拿这东西日日夜夜去恶心她?提醒她瞎了眼,看错了男人?
  长歌忍不住撅了噘嘴,轻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糊涂?”
  时陌轻笑一声,忽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长歌不意他忽然动作,低叫一声,在他怀中抬眸惊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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