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八月糯米糍
时间:2020-01-22 08:53:39

  长歌挑眉:“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夭夭嘿嘿一笑,嘴甜道:“都是主子教得好。”
  长歌忍俊不禁,微一沉吟,道:“带她进来吧。”
  “是。”
  夭夭领命退下,不过片刻便回,她的身后跟着敛目低垂的裴锦。
  不知是否是习得些武艺的缘故,裴锦自小身量便比长歌要高,到如今已整整高出一个头来。她高而微瘦,比之长歌多了三分女子的飒爽英气,又少了五分女子的娇美之态。但她才名在外,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之长歌就多了十分的才气。
  因为出身家世,两人皆是京中贵女圈中的名人,她与长歌每每同时被提及,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可惜长歌从不在意这些,否则能活生生嫉妒死裴锦。偏偏长歌不在意,有人却在意得紧,明明除了天子敕封,裴锦可说样样都压过了长歌一头,但裴锦仍旧时时在意着长歌,偷偷关注着她。
  一个人将目光放了太多在另一个人身上,便容易生出执念。不论是爱还是妒。
  所以今日,裴锦的心情复杂极了。
  方才她在前厅,她知道长歌没病,只是不想见她。她的骄傲容不得她受这样的轻视,几次想走,最后都是捏着拳头迫自己强颜欢笑等在那里。
  等长歌召见。
  长歌一抬眼,见裴锦低头向自己行礼,面色发白,嘴唇干裂,心中便已将她的心态揣度到了八.九分。
  场面话既已开了头,少不得只能继续圆下去。
  长歌笑吟吟让她起身,又赐座:“我方起身,才听她们说你还在,却是我的怠慢了。想你应还未用午膳,若是不弃,便坐下与我一同用吧。”
  裴锦飞快地看了长歌一眼,垂眼道:“是裴锦唐突,让娘娘为难,更不敢僭越。”
  长歌领会到裴锦的意思,体贴地屏退了夭夭与茯苓,只留了蓁蓁一人。
  裴锦与长歌邻居十多年,自然知蓁蓁是长歌从不离身的婢女,长歌做此安排,已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
  房门自外头被拉上,裴锦忽起身,朝长歌跪地:“实不相瞒,今日裴锦前来,是有一事,想求娘娘成全。”
  长歌垂眸静静看着她,半晌,轻叹:“可是与晋王殿下有关?”
  裴锦抬起头来,看着长歌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惊讶。
  长歌一笑:“以你的心性儿,能让你今日如此低头的,除了一个晋王,又还会有谁呢?”
  裴锦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什么,转瞬,失魂落魄一笑:“我早该想到的,你从前那样不过是守拙罢了。若你真的像我们以为的那样,晋王殿下又怎会对你如此一往情深,甚至为了你远走边疆……”
  “四姑娘。”长歌不轻不重提醒。
  裴锦看向长歌:“明人不说暗话,你我皆知晋王殿下此行回京乃是要入主东宫。”
  长歌没说话。
  裴锦忽惨然一笑:“其实我并不想晋王殿下做太子呢,与我有婚约的人是晋王,他若成了太子,以他对你的执念,成为太子后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取消与我的婚约。”
  裴锦仰头看着长歌:“我不想取消婚约,娘娘,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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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你要我如何帮你?”
  裴锦直直看着长歌的眼睛,里头燃着迫切希冀:“娘娘可否写信给晋王殿下,求他不要取消婚约。只要娘娘开口,不论是什么,晋王殿下都定会答应您。”
  长歌微微讶然地看着裴锦:“我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的。”
  裴锦一怔,而后苦涩地垂下眸去:“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幡然醒悟,才晓得我都已经穷途末路了,还有什么骄傲的资本呢?毕竟我的爱情它早就已经低到了尘埃里。纵然他娶我是为了你,我也可以不在乎,只要能做他的妻子,我相信,往后长长久久的年岁,他总会被我感动,我总能得到他的心。”
  裴锦复又看向长歌,眸光定定:“娘娘若帮我这一回,裴锦今生做牛做马,但凭差遣。”
  长歌静静看着眼前这张素净的小脸,清冷的模样与她眼中灼灼燃烧的执念格格不入。
  半晌,长歌轻道:“裴锦,你告诉我,我有什么资格写信给晋王?我若接受了他的感情,或能干涉他的决定,但我没有。我既拒绝了他的感情,却又利用他的感情,回过头来对他妄加干涉,岂不是太卑鄙?”
  裴锦听到此处,脸色煞白,仿佛受不住长歌紧接着将要说出的话一般,急切地打断,扬声道:“我可以为顾贵妃平反!”
  长歌双眸顿时微眯。
  裴锦紧紧看着长歌,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更加斩钉截铁:“只要我能嫁给晋王,一旦晋王登基,我便是皇后,届时,我便以后宫之主的身份下令重查当年旧事,为顾贵妃沉冤昭雪。”
  长歌抿唇不语。
  裴锦当她动摇,连忙继续游说道:“顾贵妃是秦王生母,秦王多年来都活在顾贵妃的阴影之下,个中艰辛与心酸,别人不知,娘娘是他的枕边人,难道还能不知吗?秦王贵为皇子,却连个臣子都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这辈子处处艰难,在朝中步履维艰,全因顾贵妃蒙冤殃及了他,他何其无辜,奈何身陷困境无能为力……只要娘娘助我登上后位,我便可替顾贵妃平反!让秦王殿下从今往后皆可堂堂正正站在朝中!”
  长歌静静看着裴锦,半晌无语,而后轻轻一声笑了出来:“走吧,裴锦,别再来了,别说我不能,便是我能,我也定不与你为伍。”
  “为何?”裴锦睁大了眸子,里头满是惊讶和不解,“娘娘不想帮秦王吗?”
  长歌淡道:“他不需要我帮,他从来便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从来便是。而你,说起他时眼中莫名的优越感却是为何?别说你还不是皇后,便是你真的成了皇后,你也不配用这种眼光去看他。”
  裴锦浑身一颤,懊悔地睁大了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歌懒于再同她多说,挥了挥手。
  裴锦毕竟骨子里有着根深蒂固的骄傲,见状,不再纠缠,垂下眸去掩去了眼中屈辱,拳头死死攥紧。
  裴锦回到护国公府,满身疲惫。裴夫人正在高高兴兴地看布料,见她回来,叫她一同来看,她懒得应,只顾自己恹恹地回了自己房中。
  推门而进,只见房中等着一名女子,正不疾不徐品茗,她也不惊,淡着脸一言未发。
  等在裴锦房中的女子正是户部尚书何晋之女、景王的表妹何雅,她见裴锦神情低落,心中便明白了过来。
  “失败了?”
  裴锦淡淡“嗯”了一声。
  何雅“咦”了一声,满脸惊讶的样子:“可是按我教你说的?”
  裴锦冷笑撇了她一眼:“不说秦王还好,一说她立刻变脸。我早就说过我不要去求她,你却偏要我去搏一搏。如今可好,徒劳一场不说,还平白让她奚落看了笑话。”
  何雅被裴锦埋怨也不恼,反倒满脸愧色向裴锦赔罪:“是我的错了,是我带累了姐姐,我原以为她会顾念些许闺中情谊……”
  裴锦讥讽一笑:“她贵为郡主,岂会将我等看在眼里?怕在她眼中,天下女子也只得一个公主才配与她玩耍。”
  何雅忽蹙眉,嘴里沉吟念着“公主”两字。
  裴锦察觉她神情变化,心下生疑,静静看着她。
  何雅默了默,道:“或许,还有一计可让你嫁给晋王。”
  “还有?”
  “不错,只是此计颇有些鱼死网破,只怕姐姐心慈,会下不了手。”
  裴锦眼中光芒微动,她抿了抿唇,看向何雅,笑道:“还鱼死网破呢,你别忘了,你的那些计可一次也未成过。”
  “这次不同。”何雅红着脸道。
  “哪里不同?”
  “当日拢慈庵中出现的所有人,你也好,公主也好,甚至那些百姓,你们全都被慕长歌利用了。你说,若是陛下知道我姑姑的死乃是慕长歌一手策划,他会放过慕长歌吗?慕长歌若是蒙难,秦王定护不了她,那晋王岂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晋王必会为她挺身而出,更不惜忤逆天子。届时,欺君之罪,但凭晋王有天大的军功,他也做不成太子了。只要晋王不是太子,仍是晋王,那他与你定下的婚事便是君无戏言,不可更改,这门亲他便与你成定了!”
  裴锦眸色顿变。
  ……
  直至夜幕初降,何雅方离开护国公府。
  她身上拢着长长的披风,宽大的帽檐垂下,几乎将整张脸也盖住,自后门而出。丫鬟从两旁替她撩起轿帘,她轻移莲步上轿。
  一抬眼,却见轿中竟已等了一人。她下意识微惊,里面坐着的女子丹蔻色的食指竖在唇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何雅不动声色上轿,放下轿帘,轿子随即被抬了起来,稳稳当当走在暗沉沉的帝都街头。
  “如何?她答应了?”
  轿内,明艳的女子看向何雅。分明她眼中也有着急切,但媚眼如丝的模样将她内心焦急掩盖,看起来便有了几分莫名的胸有成竹。
  这人正是景王妃。
  何雅呼出一口气:“说了大半日总算说通了,这个裴锦,和那个裴茂一样,都是榆木脑袋。知道自己被慕长歌利用还毫无所觉,分明已经恨得不行了,还缩手缩脚的,什么裴慕两家多年交情,不能断在她这里……还是我反问了她一句,慕长歌拒绝她的时候可曾想过裴慕两家交情,才压垮了她那点可笑的坚持,让她松了口。”
  何雅说着看向景王妃,眼中不禁流露出佩服之色:“我原还不理解表嫂为何要让裴锦登门去求慕长歌,原来用意竟是在此处,表嫂这是要让慕长歌先拒绝了裴锦呢!但……若是慕长歌午时真的答应了裴锦呢?”
  景王妃勾唇一笑:“我教你要裴锦说的那些话,裴锦若是说了,慕长歌就一定不会答应。”
  “为何?”
  景王妃看了她一眼:“有句话叫,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更何况秦王不是贫者,秦王.府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觑,也就只有这个没轻没重自不量力的裴锦会跑去给秦王.府‘施恩’。若有人如此居高临下看你的夫君,你心里不怒?还帮她呢,没将她扫地出门便算是看在两家情面上了。”
  何雅苦笑。
  景王妃拍拍她的手:“放心,只要慕长歌一死,秦王自然就会成为你的男人。”
  何雅眼睛一亮,反手紧紧握住景王妃的手,眼巴巴地问:“表嫂,此举真的不会带累到秦王殿下吗?”
  景王妃红唇轻启,循循善诱:“你放心,拢慈庵事发之日,秦王殿下被软禁在宫中,舒妃夏晖太医皆可作证,害母妃的只是慕长歌一人,与秦王何干?再者秦王说到底是皇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难道还能为了个慕长歌要了他的命不成?”
  何雅这才放下心来。
  轿子到得何府,何雅下了轿,轿子继续往前走,往景王府的方向走去。
  老嬷嬷跟在轿外,忽听轿内传出一道淡淡的命令:“派人去宫中给殿下送个信,就说,万事皆妥。”
  景王妃独自一人坐在轿中,红艳艳的指尖在自己的衣摆上轻轻敲着,眼底荡漾着诡异的笑容。
  万事俱备,只待初六了。
  外头,老嬷嬷低低应下一声:“是。”
  不久,轿子一行前后,侍卫侍女,无声消失在幽暗的帝都街头。
  ……
  初六很快就到了,千秋节日,普天同庆。
  这一日,帝都上下,照旧只有秦王.府大门紧闭。
  难得时陌不用早朝,长歌自他怀中醒来,只觉这一觉睡得格外甜美,见他已醒,只是躺着没有吵她,忍不住仰头往他脸颊亲了一口,笑道:“夫君,生辰快乐。”
  时陌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问:“是要起身,还是要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长歌一笑,直接自他怀中坐了起来,手指轻轻理了理自己满头青丝,便越过他先下了床。
  时陌要跟着她起来,却被她返身按了回去,发丝无意撩过他的脸颊,撩得他心旌神驰,却见她笑眯眯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神神秘秘:“先等等,一会儿我来伺候你更衣。”
  时陌挑眉瞧着她,打趣:“我可以放心让你伺候吗?”
  长歌噘嘴:“少看不起人了,今日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我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哦?那我拭目以待。”时陌悠悠躺回,双手交枕在脑后。
  长歌这才转身,脚步轻快地步出屏风。
  今日是个晴好的日子,这个时辰阳光自外头照进来,洒下疏疏落落的金光,长歌的心情明媚不已。她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神神秘秘准备了多日的箱子,从里头取出一身浅蓝色的衣裙。
  上襦、下裙、曲裾……她也没叫人来伺候,自己一件件有条不紊地将衣服穿好。
  她腰肢纤细,身姿窈窕,束好腰封,身体的曲线落出,格外柔美。
  换好衣服后,她才唤来夭夭伺候她洗漱,之后坐至镜前,简单梳了个发髻,垂落的长发在身后以同色发带束好,额前缀以松石琉璃眉心坠。
  做好这一切,她方返身至屏风后。
  时陌果真安静地躺在床上等着她,眸子轻阖,听得她的脚步声,睁开眸来,霎时,眼底掠过惊艳。
  只见长歌微微抬起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她身上的衣裙朴拙,没有华丽的刺绣与装饰,便像寻常妙龄少妇。但剪裁精致流畅,观之不俗,尤其宽袍广袖像蝴蝶一样扑棱着翅膀,愈加显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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