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弱水千流
时间:2020-01-23 09:36:02

  表述清楚,非常的形象生动,这回沈寂彻彻底底给听明白了。
  他:“……”
  沈寂一侧眉峰高高挑起来,盯着她,那眼神直勾勾的,有点儿肆无忌惮,有点儿露骨直白,又有那么点儿好奇。没吭声。
  他不说话,那她就接着说。温舒唯的表情依然很冷静,并且认真。她继续道:“今天你和丁琦走之后,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沈寂:“什么事儿。”
  温舒唯眯了眯眼,语调很深沉,答:“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寂:“……”
  沈寂:“?”
  “G,你先别惊讶,听我说完。”温舒唯抬起一只小手,在他宽肩上安抚式地拍了拍,“这个问题虽然听上去有点儿假大空,但是我仔仔细细琢磨了这么一晚上,最后,在你开门进屋的那一刻,还总算是让我想出了答案。”
  沈寂瞧着自家傻里傻气的小姑娘,眸子里兴起一丝兴味儿,“说说。”
  “人活着,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开心。”温舒唯注视着他的眼睛,道,“沈寂,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事。”
  沈寂闻言,瞳色突的一沉,没接话。
  温舒唯柔柔地笑了:“将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活在当下,把握好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是有句经典台词么?把每一天都当做世界末日来过,才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窗外,夜色静谧,无星无月,连漫天的黑暗都显得别样温柔。
  “我期待和你的‘未来,’期待和你的‘来日方长’,期待和你的‘漫漫余生’。”温舒唯勾唇,眼底却泛起了点点泪光,用力握住他修长有力的大手,“也想和你认真拥有‘现在’。”
  沈寂眼睛盯着她,眸光如缀繁星,亮得逼人。嗓音出口,有点儿哑,“想好了?”
  温舒唯点头,“嗯。想好了。”
  “不怕将来后悔?”
  “绝不。”她摇摇头,神色前所未有的肯定,甚至孩子气地竖起三根细白指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后悔,谁就天打雷劈出门儿被车撞,天上的菩萨作证。”
  沈寂闻言静半秒,旋即微眯眼睛,食指在她脸颊上慢条斯理地勾了勾,调子懒散随意,“这么毒的誓,我琢磨着,自个儿是不是得考虑考虑?”
  温舒唯:“……”
  天晓得温舒唯是鼓起了多大勇气,下定了多大决心,才对他说出刚才那番话。他这么个吊儿郎当没正经的回应,气得她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眼一瞪,想也不想地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史努比睡裤腿,一脚蹬在沈寂胳膊上。
  话音出口就是一阵恶龙咆哮:“沈二狗!”
  沈寂眼疾手快,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她的纤细足踝,一下劲儿,坏心眼儿地捏了把,挑挑眉毛,“行啊小温同志。现在不仅敢揪爸爸耳朵,还敢拿脚踹老子了?”
  温舒唯气呼呼的,咬咬牙,用力把脚往回缩。
  可她细胳膊细腿儿,力气哪里是他对手,接连挣了好几下,足踝被对面的大爷捏死,动都动不了分毫。
  “松开!”姑娘气得攥起两只小拳头捶被子,“你慢慢考虑去吧!”
  沈寂嗤的低笑出声,顺势把这丫头的右腿往后一勾,动身贴过去,两只胳膊抱住她,先是亲了亲她毛茸茸的脑袋顶,而后托住她,往上一举,直接把人从沙发上凌空给抱了起来。
  树袋熊妈妈抱树袋熊宝宝的姿势。
  男人的胳膊从底下横过,稳稳的,极有力。
  忽然离地,温舒唯心一颤,两只胳膊下意识环住他脖子,紧紧搂住,整个人犹如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脱口而出,慌慌的:“你要干嘛?”
  沈寂站在原地,一只手托抱她,另一只手腾出来,“哐”的赏她脑门儿一个爆栗。
  温舒唯:“……”
  温舒唯吃痛,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又气又委屈,揉着脑门儿可怜兮兮地抬眼质问:“你敲我干什么呀?”
  “一张小嘴儿成天叭叭叭地往出冒胡话,什么天打雷劈出门儿被车撞。”沈寂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忍不住又在她鼻尖儿上咬了口,低声:“谁准你乱发毒誓,嫌老子收拾你不够?”
  温舒唯表面上敢跟沈寂叫板跟他横,都是仗着他心疼她宠着她,有恃无恐,其实骨子里还是很怕他的。
  闻言,她只能咬咬唇,怯生生地小声嘀咕:“我这不是跟沈寂同志你表明态度嘛。”
  沈寂默了默,随后很冷静地点了下头,“行了。”
  温舒唯:“唔?”
  温舒唯一脸茫然,“什么行了?”
  “我刚跟天上的菩萨打了个商量。毒誓你发,后果你爷们儿来扛。”沈寂懒洋洋地说,“所以你尽情发挥。”
  温舒唯:“……”
  温舒唯被这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气得笑出来,抬手打他一下,心里甜甜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起来。抱住他,脸颊软软贴上他的胸膛,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沈寂埋头,唇吻在她的头顶,声音低低的,沙哑的,带着丝丝诱哄味道,“宝贝儿,乖,热情点儿。”
  温舒唯脸烫得快要滴出血,心跳如雷,噗通噗通。
  她缓慢抬起头,抱着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他的唇。先是亲到他的脖子,再网上,下颔,柔软的唇触碰到了些许胡茬,最后才青涩地贴上他的唇。
  满目漆黑中,沈寂全身肌肉基本,性感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
  他等待着她下一步动作。
  然而,整整十秒钟过去,姑娘就这么乖乖巧巧呆呆静静地亲着他的唇,像是紧张到极点,连呼吸都不会了,憋着气,不再有任何动作。
  “……”
  沈寂素来清明冷厉的眸此时柔光一片,勾了勾嘴角,抱着她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步,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走到了通向卧室的过道处。
  在经过某处时一侧身,将怀里的姑娘狠狠压在了墙上,反客为主,夺回主动权,狠狠地深吻她。
  好一会儿,
  温舒唯迷迷糊糊,光是接吻几乎就耗光了她所有力气,靠在他肩头,连动眼皮子的劲都提不起来。
  沈寂嗓音哑而沉,咬了咬她的耳朵,“小温同志,下回主动吻我,记得用舌头。”
  她本就害羞,听他说完更是羞窘欲绝,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脑袋深深埋进他胸膛,不说话。
  沈寂被她身上清甜好闻的香味儿勾得神魂颠倒,低头在她颈肩嗅了嗅。
  然后就又咬住了她的唇。
  之后的亲吻,和之前狂风暴雨般的“沈氏接吻法”不同,他温柔得不可思议,几乎要令她溺毙在那一池柔情里。
  温舒唯懵懵的,脑子里像搅了一团浆糊。
  姑娘身上的史努比睡衣,被沈寂撂在了浴室的洗脸台上,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则被随手扔到了地上。
  花洒冲下温热的水流。
  浴室门关了,里头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和悄悄咬耳朵说话的声音。
  “虽然但是。”姑娘嗓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呜呜咽咽的,还有点儿迷茫,“为什么要在浴室?”
  “我刚打完架,有汗。”男人嗓音沙哑紧绷,低声,“顺便和你一起冲个澡。”
  “?”
  “冲完我们进屋继续。”
  “……???”
  *
  事实证明,单身三十年的老男人真的很可怕。
  一夜过去,温舒唯腰酸背疼腿抽筋,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终于从魔爪中脱身,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严重超负荷的高强度“运动”,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温舒唯没能下得了床。
  工作日,闹钟七点半准点儿响起,她头昏脑涨,全身酸软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皱着眉头嘴里胡七八糟地嘀咕着什么,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捂在被子里,像颗小粽子。
  叮叮叮,叮叮叮……
  终于,在第三波“催命铃”响起的前一刻,闹钟被人关了。
  “……”扰人清梦的铃声终于被拍飞,睡梦中的温舒唯弯了弯嘴角,眉头舒展开,安详地重新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被窝里的一团再次拱了拱。
  有点想上厕所。
  怎么办?
  好困啊……憋着吧。
  就在温舒唯内心深处天人交战,纠结着是缩在被窝里继续梦周公,还是睁开眼睛下地去上厕所。就这么纠结徘徊纠结徘徊地憋了大概过了半分钟,她败北,终究还是撬开了自己重如千斤的眼皮,把盖住脑袋的被子给拉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刺眼光线。
  卧室的挡光帘拉得严严实实,整个空间昏沉黑暗,还跟晚上似的。
  温舒唯迷迷糊糊还没睡醒,在被窝里动了动,只觉全身上下像被重型机车给重重碾压过似的。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正要准备坐起来,却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温舒唯:“?”
  温舒唯疑惑,茫然地伸手一摸,嗯?触感结实修长,是条男人的手臂。
  温舒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转过脑袋,往自己的左侧一瞧。
  看见一个睡美人。
  睡美人是真的很“美”。沈寂侧趴着躺在枕头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还沉沉地睡着。屋子里没有光源,他深刻立体的五官隐匿在黑暗里,平添几分朦胧的老照片颗粒感,少了平日里那副凌厉眸光的威慑,加上额前碎发垂下几缕,微挡住额头,使得他整副面容褪去几分冷硬,多几分柔和又招摇的少年气。
  乍一瞧,竟让她有种回到十七岁那年的错觉。
  看见沈寂睡颜的同时,关于昨晚的种种记忆便瞬间如潮水一般涌回脑海。
  短短几秒,温舒唯整个人“嗖”一下从头发丝儿红到了脚指头。
  心里默默感叹了会儿,温舒唯便动身准备去洗手间。怕吵醒他,她刻意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抬起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胳膊,下床。
  谁知,还没等她的脚丫子挨到地面,一只大手就从背后一把将她给捞了过去。
  沈寂把偷跑的姑娘摁回胸膛上紧抱着,眼也不睁,懒洋洋地说:“去哪儿。”
  他寻欢后的声音格外低哑,性感得要命。温舒唯听着,心跳都漏掉几拍,默了默,老实回答:“上洗手间。”
  沈寂掀开眼皮,眼神惺忪懒散,带着浓浓的倦意。低头盯着她,贴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问她:“你这嗓子怎么了?这么哑。”
  温舒唯:“……”
  温舒唯默了默,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刚睡醒的原因吧。”
  沈寂扬起一边眉毛,屈起一只手臂支在枕头上,撑住太阳穴,垂着眼皮看她,“不是因为昨晚哭得太大声?”
  “……你都知道还问什么?”温舒唯鼓起腮帮子,“逗我好玩儿么。”
  沈寂勾嘴角,捏住她的小下巴轻轻晃了晃,低声:“辛苦了,小媳妇儿。”
  “……”温舒唯愣了下,被他这句话弄得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回什么,好一会儿才鬼使神差地挤出几个字:“你可能更辛苦?”
  沈寂淡声:“嗯,你知道就好。”
  温舒唯:“……”
  她羞得厉害,抬手就打他一下。
  沈寂低笑出声,在她唇瓣上狠狠亲了口,又亲了口,“温舒唯,你终于是老子的了。”
  温舒唯看见他笑,也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笑容甜甜的,没有说话。
  “知道么,有时候我他妈觉得你对我下了毒。”他脑袋埋进她颈窝,亲昵地蹭了蹭,竟像个大男孩,“你就是唯一的解药。我在靠你续命。”
  *————对不起,同志们,我还是修了文,略有删减字数不够,赠送一则小剧场————
  最近,顾文松一朋友家的蓝猫怀孕了。友人欢天喜地欣喜不已,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在朋友圈里询问有没有想养小猫崽的,有意者可提前预定,送崽到家,童叟无欺。
  顾文松想到自家姐姐自幼便喜欢小宠物,便打了个电话给温舒唯,问她想不想养猫猫。
  彼时,温舒唯正窝在沈寂怀里看电视。
  听电话里的弟弟说完,她大眼一亮,当即表示自己非常愿意,但要跟他姐夫商量商量。
  电话挂断。
  温舒唯扭过头,看着沈寂眨了眨大眼睛。
  沈寂看她一眼,“干什么。”
  温舒唯两手合十,认真说:“亲爱的,我可不可以……”
  沈寂:“不可以。”
  温舒唯:“……?”
  温舒唯:“喂,我话还没说呢。”
  沈寂语气淡淡的,“你和顾文松在电话里说的我都听见了。养猫,不行。”
  温舒唯皱眉,“为什么呀?”
  沈寂把他家小宝贝拉过来,亲了亲,很冷静地回答:“你撸猫干什么,撸我就够了。会撒娇会卖萌会暖床,猫有我好使?”
  温舒唯:“…………???”
 
 
第71章 眷(二)
  听他说完,温舒唯心尖忽的一颤,满脸通红,抬手轻轻在他胳膊上推了下,“喂,大清早的你撩够没有?别贫了,赶紧起来。”
  沈寂抱着她不松手,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嗓音又沉又哑,“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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