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娃娃的脑袋,银亮的刀尖直指它的纽扣眼睛,这两只眼睛都只缝了几下,线很容易挑断。
男人握紧了拳头,神色变得挣扎而扭曲。
“叫它松口,否则我不介意当着你的面,把它开膛破肚。”
陆曼曼说完这句话,就手起刀落,割掉了娃娃的左眼。
“考虑得这么慢,看来你也不是很在意你的妻子嘛。”
娃娃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愤怒咆哮变成了凄厉惨叫,现在只剩下隐忍的呜咽声,可即便如此,它也依旧死咬着少女的肩膀不放。
此刻的陆曼曼也不在意它松不松口了。
她向来是不吃亏的,只要她疼,她就拿刀戳娃娃的身体,她对人体结构很了解,很多地方都可以让人痛得要命却又不至死亡。
眼看着这个恶魔又要挖娃娃的右眼,男人立刻吼道:“松口!”
娃娃哽咽了两声,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牙齿。
一把刀,插进肉里的时候痛,□□会更痛,更何况这个布娃娃的牙齿是向内弯曲的,刮了她好多肉下去。
陆曼曼现在整个左肩膀都是血肉模糊的,她捂着肩膀,抓着娃娃,继续跑路。
不能让这个娃娃回到男人手里,他会立刻再扔它出来杀她。
“还给我啊,你把我妻子还给我!”
男人愤怒的嘶吼声在身后响起,陆曼曼咬紧牙关,拎着失去活力的娃娃继续跑,很快她就绕到了转角,来到了新的走廊。
很危险。
陆曼曼刚才是在强撑,那个娃娃的攻击力比她想象得要强很多,她的肩膀痛得要命,就连跑步速度都受到了影响。
男人对病院的结构要比她熟悉得多,相差的距离又不远,她很快就会被追上。
如果娃娃回到了男人的手里,她会死,如果她现在毁掉娃娃,也会让男人陷入狂暴。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这里的怪物。
若是男人还有什么后手,那她的游戏之旅就结束了。
就在陆曼曼思索对策的时候,一抹身影出现在了她的前方。
黑色的长发,惨白的皮肤,绑着布条的额头,滴血的长裙。
是那个小女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帝关门又关窗。
陆曼曼抬手擦掉额上渗出的汗珠,咬着牙朝前跑。
小女孩主要是靠画画召唤怪物,打斗能力并不强,她虽然受伤,硬拼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打过,只是男人马上就要追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小女孩只是盯着陆曼曼,没有冲过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脸上的血液依旧没有干涸,她伸出手指蘸了蘸脸上存积的血,在墙壁上画了一扇门。
这次不用完全涂色,几笔下来,那扇血红色的门就出现在了墙上,微敞,露出一道漆黑的门缝。
小女孩伸手指向门里面,示意陆曼曼跑进去。
陆曼曼看着那双吓人的惨白眼珠,又看向那敞开的门缝。
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幻化成鬼爪的形状,在空中抓挠着。
在门后那望不见尽头的漆黑之中,陆曼曼好像看到有两点猩红色的东西突然闪过,应该是猛兽的眼睛。
她能够相信鬼魂或者怪物的指引吗?
在很多恐怖游戏中,厉鬼都是爱骗人的。
如果厉鬼给你铺设了两条路,一条为生,一条为死,走到正确的生路可以存活,走到死路就会被撕成碎片,你会选择哪条?
是相信鬼魂,走向生路,还是铤而走险,走向死路?
身后的男人已经追了过来,陆曼曼皱紧眉,回忆起了什么。
“她放过了我,难道是因为我曾经偷偷给过她吃的吗?”
是记录本的内容,小女孩就住在男人隔壁,男人却活了下来。
难道这个小女孩有知恩图报的属性?
陆曼曼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向追过来的男人。
她单手勒住娃娃的身体,刀尖戳进娃娃的脖颈,摆出匪徒被逼至末路要撕票的架势:“我劝你最好小心点,这把刀是新的。”
男人果然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向她靠近了。
陆曼曼挟持着布娃娃向后退,直至视野里出现了那扇门。
在男人拐过来的时候,小女孩就已经消失了,她只能自己开门,她用脚将门拨开,将手举高,作势要把娃娃扔向男人。
男人连忙摆出要接的动作,结果却听到了少女的笑声。
陆曼曼果断把娃娃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溜进了门内。
放虎归山这种蠢事,她才不会做。
在陆曼曼跑进门内后,血红色的门自动合上,消失在了墙壁里,陷入癫狂状态的男人再怎么用力捶打墙壁,也无济于事。
这扇门很像是机器猫的任意门。
门后是黑得有些诡异的空间,陆曼曼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只能通过用手触摸来确定自己的存在。
触目所及,尽是黑暗,只有远处那扇血红色的门亮着,那应该就是出口了。
陆曼曼跑向出口,推开门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监狱般的地方。
这老旧的年代感,比起监狱,这地方更像是古代的地牢。
这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墙壁和地砖都是深黄色的石砖,墙缝里是用黄泥封住的,很古旧。
走廊的两侧是许多牢房,每间牢房的正面都是根根黑铁条组成的坚硬墙壁,牢门都挂着巨大的锁头。
这里的照明条件很差,走廊里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放上油灯,而牢房里则没有窗户和任何照明工具,只有靠近牢门的半米内是亮的。
再往里看,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看不到有没有人。
陆曼曼拿着手电筒照向附近的牢房。
这些牢房都是空的,里面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沿着走廊继续朝前走,直到眼前出现了几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是不是玩不起?
第14章 少年
地上摆着许多已经烧尽的蜡烛,那些蜡烛围成了圆形,在圆形之中,四具苍白扭曲的尸体呈十字型摆放着。
那些尸体都被割了大动脉,四个人的血汇聚在地面上,形成了血色的法阵。
四个人,分别对应着病院的四个怪物。
医生、小女孩、布娃娃......
目前她已经碰见过三个了,还差一个。
“这就是召唤邪神的法阵吗?”
法阵也是圆形的,上面绘着许多她看不懂的奇异文字和图画,陆曼曼移开手电筒,发现阵上散发着微弱的紫色光芒。
这种还在发光的法阵代表了可逆,能召唤邪神,也能封印邪神。
这次通关的关键,估计就是封印邪神了。
一放松下来,陆曼曼就感觉到了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
她对小女孩不是百分百的信任,推开门后,进入陌生的环境,她的精神始终在紧绷着,痛意也没那么强烈了。
这下身体放松下来,她不得不注意到差点被咬穿的肩膀,再不处理她就要晕倒了。
陆曼曼绕过了法阵,走出几米外坐下,从包里拿出了药品。
在三楼的时候,她在医生办公室搜刮了不少东西。
进到这里后,她自动换上了适合行动的便服,她脱掉外套和半袖,只穿着胸衣,露出鲜血淋漓的肩膀。
由于长时间的按压,现在血已经不怎么流了,但看着还是格外恐怖。
陆曼曼拿起消毒水,对着伤口慢慢浇下。
透明的液体接触到血肉,嘶嘶地冒泡。
“好疼。”
陆曼曼咬紧牙关忍着,等到肩膀没那么痛了,开始包扎伤口。
这个伤口的位置太不友好了,陆曼曼忍痛将受伤的左臂抬起来,把绷带咬在嘴里,开始伸展,绕过胳膊下面,缠上肩膀。
“需要我帮你吗?”
正在她忙着包扎的时候,一道清冷动听的少年音从她背后响了起来。
陆曼曼立刻警觉地站起身,打开手电筒朝声源照了过去,一个陌生的黑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牢门后,静静地看着她。
少年的五官生得极美,甚至有几分超越性别的俏艳,只是他表情淡淡的,气质也很冷冽,就如同春日的桃花被浇了雪。
手电筒的灯光把少年的脸照得雪白雪白,他微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抬手挡光。
陆曼曼低下手,让光柱照到他的衣服上,不再晃他的眼睛。
她捂住绷带,低声开口:“你是谁?”
“我是齐修远,第四次游戏的玩家,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少年原本站在黑暗里,他慢慢走出来,到了被灯光照着的区域,在距离栏杆半步远处停步,淡淡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后来的玩家吧,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你帮我把走廊尽头的钥匙拿过来,我和你组队,必要的时候用能力去保你。”
陆曼曼仰头观察着少年。
他很淡定,也很从容,明明他被困在牢房里,明明是组队的邀请,却说得云淡风轻,笃定她会答应。
一入游戏,生死莫测,作为刚刚接触游戏的新人,能获得老玩家的庇护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没有谁会放弃这个机会。
偏偏她天生反骨。
陆曼曼轻轻笑了起来。
她伸手穿过牢笼,揪住少年的领子,逼迫他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漂亮弟弟,我想你还没弄清楚你的现状。”
“在前两条的基础上,这次游戏你都乖乖叫我姐姐,我就考虑把你这只小仓鼠从笼子里放出来。”
少年没想到陆曼曼会这么回答,他皱起眉,眸子里浮现出几分惊讶,薄唇微动,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陆曼曼也不着急,她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抚平少年被她弄皱的领口。
“姐姐,帮我把钥匙拿过来。”
或许是知道这样的僵持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益处,不到半分钟,少年就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这句话的声音低低的,很冷很淡,却意外地有些好听。
陆曼曼的本意就是让对方认清自己在这次交易中的地位,见少年服软,她挑挑眉,没有再打趣他,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慢着,我先帮你包扎伤口。”
齐修远抱起胳膊,目光淡淡地落在少女受伤的肩膀上:“你这样的伤口若不尽快处理,血流不止,之后会非常影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