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首辅的心尖宠——一枚青梨
时间:2020-01-29 10:38:13

  “好,夫君不喜欢,我就不穿。”
  她这千依百顺的模样,让后面一群人都看直了眼睛。谢云诀有些后悔,早知道事先嘱咐一下那位嬷嬷,裁的衣裳不要那般招摇。
  裴君越衣袖下的拳头攥得死死的,都快掐进了肉里。他僵着身子上前打招呼:“定安郡主今日也来了?”
  沐沉夕转头瞧了他一眼,又福身施礼:“太子殿下万福。”
  “免礼。听闻郡主对我的选妃之事很是上心,可愿意说说,都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一说起这事儿,沐沉夕便打开了话匣子:“此事本是陛下交由夫君参谋,我也只是从旁提些建议。毕竟是国之大是,不敢独断专行。只是我同殿下也有些交情,比旁人了解一些,所以挑了一些,私心里觉得,殿下一定喜欢。”
  “哦?你怎知我的喜好?”
  沐沉夕想说,咱们打胜了仗去城里喝酒,挑姑娘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但这话实在不体面,她瞧了眼谢云诀。
  谢云诀也是满脸好奇,带着微笑瞧着她。可这笑容却让沐沉夕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离裴君越远了些,凑在了谢云诀的身边。
  “殿下这么问,是觉得我不了解你的喜好?”
  “自然。你连自己的喜好都弄不清楚,又怎会了解旁人的?”
  “那你说说看你的喜好。”
  “我喜欢的女子,要有一双明眸,皮肤白皙,樱桃小口,杨柳细腰,但是不能有病态,要身体强健,最好精通骑射,会武艺,读过书。”
  沐沉夕越听眉毛皱得越紧,脱口而出:“你不是喜欢珠圆玉润,身材凹凸有致的么?”
  “我——我何时说过?”裴君越咬牙切齿。
  “醉酒的时候说的,钟将军可以作证。”
  谢云诀瞧着裴君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了笑意,喝道:“沉夕,不可无礼。”
  沐沉夕回过神,立刻软软糯糯道:“妾身口不择言,知错了。”
  “回去领家法。”谢云诀语气冷峻,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是。”
  他背着手走在前方,沐沉夕亦步亦趋低眉顺眼走在后面。
  裴君越上前,扯她衣袖。沐沉夕挣脱开,瞪了他一眼。他用口型道:“你被他拿了把柄?”
  “没有,别挨着老子。”
  “你别怕他,他欺负你,我替你做主。”
  “少来,他没欺负我。后面你皇兄和臣子们看着呢。”
  “看就看,我们俩的关系,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都成婚了,避嫌知道么?再不走远一点,踹你下池子。”
  裴君越咧了嘴,一脸坏笑:“我不信,那你装这半天不是白装了?”说着又去扯她衣袖。
  沐沉夕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进了一旁的池子里,嘴里还叫着:“太子殿下小心!”
  裴君越趔趄着掉进了池子里,他熟识水性,扑棱了两下浮了起来。
  谢云诀转过头,蹙眉瞧着沐沉夕,她一脸无辜。
  后面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大的动作,谁人不知?
  “太子殿下怎么落水了?”
  齐飞恒正要指向沐沉夕,她深瞧了他一眼,齐飞恒顿时觉得喉咙发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沐沉夕柔声道:“许是脚滑了,几位殿下方才都瞧见了,可是如此?”
  她这阴阳怪气的,比起以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就连年长许多的四殿下也不由得颔首道:“确实是太子脚下不留神。”
  谢云诀瞧着那栏杆,这得不留神到什么程度才能从栏杆上翻出去。
  沐沉夕嗔怪道:“太子殿下以后走路小心点嘛。”
  裴君越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忍气吞声:“知道了。你们先行,我换身衣服。”说着扑棱着水花,以狗刨的姿势游去了对岸。
  谢云诀瞧了眼沐沉夕那刚做完坏事满眼的得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牵了她的手,免得她再惹事。
  落后许多的许笃诚暗自咋舌:“凌彦兄,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怕她了。连太子都敢踢下水,这换了个人,怕是早掉脑袋了吧?”
  “你知道什么,太子殿下还未被封为储君之时两人就是好友了,那时候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太子殿下也给她摘下来。被踢下水算什么?”
  “怎么听你这么说,太子殿下对她…”
  “那是忠心耿耿。”
  许笃诚忍俊不禁:“凌兄用词未免不太恰当。”
  除此之外,凌彦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当年的太子殿下了。只知道那时候沐沉夕颐指气使,让太子殿下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从无半点违逆。
  “可太子殿下不说,其他几位殿下为何也视而不见?”
  “许是…习惯了吧…”
  凌彦瞧着许笃诚一脸懵懂的模样,解释道:“以前沐氏长在陛下身边,一向是当公主一般宠爱。在几位殿下眼里,便也是当妹妹看待的。兄妹间打闹,都只是小事。”
  “以前是这样,如今……”
  “所以说,是习惯。”
  凌彦这一点算是说对了,几位皇子倒还真是习惯了见她无法无天。方才对谢云诀那千依百顺的模样,看得他们浑身难受。直到她把裴君越踹下水,大家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才缓过来。
  而且他们揣摩着父皇的意思,是对这个定安郡主仍有情分在。不过是个小女子,他们也不想同她一般计较。
  一行人入席,沐沉夕原是有自己的席位的,然而谢云诀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她只好与他同席。
  叮咛也带着风裳一同出现,谢云诀瞥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压低了声音:“为什么她也在?”
  “凑个热闹。”
  难怪她一出现就在卖乖,这是做了亏心事。
  他隐约也能听见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看来沐沉夕这风声也都放出去了。
  不一会儿,众人都落座,长公主这才姗姗来迟。
  她今日着一袭紫衣,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众人起身行礼,长公主抬了抬手:“免礼,你们也知道,孤素来不喜欢繁文缛节。今日的酒宴百无禁忌,只需开怀畅饮。”
  众人一同举杯饮下了第一杯,接着便是酒宴上各自客套互相敬酒。
  长公主扫了眼沐沉夕,她正在给谢云诀夹菜。一想到最近长安城里的流言蜚语,长公主便来气。以前耀武扬威的,这会儿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更让她生气的是,谢云诀以前是那般中正端方的君子,如今竟然公然将妾室带来了长公主府,平白脏了她的地。
  于是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地向沐沉夕道:“夕儿,你都回长安这许久了,怎么也不见你来拜见孤?”
  沐沉夕闻言,连忙端起酒杯:“回禀长公主殿下,回长安以来诸多事情繁琐,太过繁忙,还未来得及前来拜谒,是我的疏忽,我自罚酒三杯。”说罢一口气三杯酒落肚。
  长公主又瞧向一旁的谢云诀,他一向滴酒不沾,就连陛下都特许他以茶代酒。这会儿面前也没有酒杯,但长公主就是想为难为难他,于是笑道:“谢大人,你夫人都自罚酒三杯了,你不该陪她一起么?”
  沐沉夕捏着酒杯笑道:“长公主殿下见谅,我夫君酒量欠佳,我代他喝。”
  一旁的婢女已经替她添满了酒,她正要仰头而尽,却被夺过了酒杯。谢云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端起了她的酒杯:“长公主教训的是,身为夫君确实要与夫人一同领罚。”
  沐沉夕小声道:“换只酒杯,这杯子我——”
  话音还未落,他便已经就着她喝过的地方饮下了那杯酒。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大大小小的酒宴,谢云诀一向不喜参加也就罢了。即便是来了,也不会喝酒。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还是夫妻俩共用一个酒杯!
  尤其是方才说闲话的那些个千金小姐,心里都暗自酸溜溜地嘀咕,不是说迫于无奈娶的她么?怎么如今如此回护她?
  三杯酒喝完,谢云诀正要落座。长公主忽然对众人道:“我一直以为谢大人不喝酒呢,没想到酒量还不错。听说成婚当日,谢大人都早早就入了洞房,都没和大家喝上几杯。不如今日趁此机会,一起补齐了?”
  长公主向来是一呼百应,几位皇子立刻顺了姑姑的意,接二连三地向谢云诀敬酒。
  沐沉夕偷眼瞧了瞧长公主,四目相对,长公主剜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许护短。
  沐沉夕偷偷抱着拳拱手求饶,长公主翻了个白眼,满心都是恨铁不成钢。
  酒宴上气氛活络开来,不少人来凑这个热闹。沐沉夕虽然上次领教了一下谢云诀的酒量,但还是不想他这么喝下去。
  于是在太子殿下第三次起身敬酒之时,她终于按捺不住:“太子殿下,你敬酒的次数是不是太过频繁了些?”
  裴君越摆手道:“谢太傅教了我许多修身齐家治国之道,师恩重如山,几杯酒算什么?”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能喝,不如我们换种喝法?”沐沉夕指了指面前的碗,“小酒杯喝得不痛快,我和你用碗喝!”
  裴君越顿时面露惧色,沐沉夕那个酒量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在雍关,不打仗的时候两人拼酒。好几次他都差点喝死过去,她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怎么,输怕了?”沐沉夕挑眉。
  一旁长公主解围道:“夕儿,身为女子怎可如此不顾形象与人拼酒,有辱斯文。”
  “那在座诸位一轮一轮灌我夫君酒,也算不得光明正大。谁若是真想喝,我奉陪。”
  角落里凌彦揉了揉眉心,回想起以前和沐沉夕一起喝酒的日子。谁不是第二天头疼欲裂,只能趴着看到她轻快地哼着小曲儿路过窗前。
  “好了好了,虽说是酒宴,可贪杯也不好。”长公主笑道,“今日还准备了些歌舞助兴,别忙着喝酒了。”
  众人这才偃旗息鼓,裴君越撇了撇嘴,沐沉夕这护短的架势跟以前一模一样。明明离开长安之后她还说自己放下了。
  沐沉夕还有些意犹未尽,忽然听谢云诀道:“沉夕,张嘴。”
  她下意识就张开了嘴,一块肉进了嘴里,她嚼了嚼,味道不错。于是冲他笑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菜,少喝酒。”他又夹了些菜放在她碗里,新上来的鱼还细心地挑去了刺。
  沐沉夕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注意到风裳已经离开,王羽勉也不在此处了。
  盘算了一下时间,歌舞结束,众人已经纷纷离席,三五成群不再拘束。长公主恰巧起身,于是沐沉夕对谢云诀道:“云郎,我去与长公主叙叙旧。”
  “我陪你一起。”
  “好。”
  两人起身一同走向长公主,恰巧一些世家千金也围了上来。长公主顺势捉住了沐沉夕的手拉到身边,又对其他人道:“酒喝多了有些晕,不如随我一同走走。我这府里新运来一座假山,你们随我去瞧瞧。”
  于是一行人便随长公主离开了酒宴。
  长公主拉过沐沉夕,附耳道:“夕儿,你告诉孤,成婚以后是不是受委屈了?”
  沐沉夕瞧了她一眼,眼眶刹那红了,她摇了摇头:“没有。”
  “还说没有,那个贱婢都已经来孤的府上了,如此猖狂!”
  沐沉夕叹了口气:“男人多纳妾绵延香火也是寻常,这世上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戏文里骗人的。”
  长公主听她说这话,心都揪了起来。她以前何曾有过如此丧气的言论?她气不过,又瞪了谢云诀一眼。
  谢云诀正思忖着沐沉夕带风裳来的用意,平白就被瞪了一眼,一脸无奈。
  “你呀,就是什么都不懂,才这样傻乎乎的在一棵树上吊死。自己夫君的心自然要自己抓住,耍些小手段也是可以的。”
  长公主思忖了许久,沐沉夕成婚得太急,她母亲又故去。她虽然以前看起来是个混不吝,其实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她身为她的长辈,还是该寻个时间传授她一些房中术。
  夫妻间的鱼水之欢若是和谐了,感情自然也会变好。若是有了子嗣,她在谢府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她正盘算着,忽然孟颜惊叫道:“你们看那边,那…是谁?”
  王诗嫣变了脸色,拉住了她。齐飞鸾倒是心直口快:“那不是王公子么?王公子身边好像是…”
  她瞧了眼沐沉夕和谢云诀,没有说出口。所有人都认出来了,王羽勉正在隔岸的小筑里与一女子会面。而那女子不是旁人,真是谢府的小妾风裳。
  两人凑得很近,似乎是在附耳交谈,十分亲密。
  谢家小妾扮作丫鬟来公主府之事,就连长公主都知道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对沐沉夕道:“夕儿,这恶人你不好做,孤帮你。”
  沐沉夕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包着泪:“长公主殿下,留夫君几分薄面。这毕竟是谢府的私事,我…我会处理的…”
  长公主无奈地瞧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这丫头也是命苦,如今回长安无依无靠的,只能低头做人。
  也罢,丑事都做得出了,她不信谢云诀会不顾谢家脸面。
  她便作罢,低语了一句:“夕儿,你记着,受了委屈来寻孤。孤替你做主。”
  沐沉夕用力点了点头。
  长公主也是给两人留颜面,便只当没看到,带着一众人离去。
  而小筑内,王羽勉狐疑地瞧着她:“沐沉夕不杀你,是为了引我上钩?”
  “不错,她想要将计就计,让我去刺杀陛下。”
  “什么?她疯了?!”
  “王公子想必比我了解那个女人,她疯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更何况她还想将此事栽赃给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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