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首辅的心尖宠——一枚青梨
时间:2020-01-29 10:38:13

  沐沉夕真是有口莫辩。
  而谢府那头,谢云诀也是挨了母亲好一顿数落。甚至老夫人还传来了家法。
  晚上,挨了一顿家法还跪在祠堂里思过的谢云诀满心无奈,自家媳妇儿被娘家人带走了,自己还得在此处反思自己并不存在的错误。这都是什么事儿?
  更糟糕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首辅大人殴打家中妻子的谣言,仿佛是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件事在长安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尤其是长安城下到十二岁,上到八十岁的女子们,纷纷表示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们思慕了许久的男子,居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深表失望。
  而皇上自然也被惊动了,弹劾的折子雪片一般飞到了他面前。
  连跪了三日祠堂的谢云诀早朝后被皇上留了下来,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缘由。皇上自然也是在意的,沐沉夕毕竟是在他膝下长大。成婚后若是真受了委屈,他也不会轻易绕过谢云诀。
  不过皇上到底还是比旁人知晓得多一些,谢云诀的深情厚谊都看在眼里。
  问清楚了缘由,忍不住笑了起来:“钟柏祁这急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谢云诀也是满脸忧愁:“夕儿如今被带回了钟府,不知怎的,一直没有回来。”他叹了口气,“陛下,此事若是您出面…”
  “你不了解钟柏祁,他那性子,倔起来谁的话都不听。”皇上顿了顿,“倒是有个人的话,他一定听。”
  “长公主?”
  皇上瞧了他一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云诀意识到自己失言,便拱手道:“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朕会同她说的,你不必担心。”
  谢云诀离去,处理完政务回府之时,还特意路过了钟府。
  而钟府内,沐沉夕被五花大绑,对着钟柏祁正破口大骂。钟柏祁只是挖了挖耳朵,权当没听到。
  “老东西,你快放了我!我都说了是误会,你怎么就不信呢?是不是因为前年打仗落马时候脑袋被马给踩过?”
  钟柏祁乐呵呵凑上来:“这才像沐大小姐,你瞧瞧你前几日那模样,活脱脱是个受气小媳妇儿。”
  “我何时受气了?!你就是劳什子话本子看多了,就觉得豪门望族里都是勾心斗角和恶婆婆。这些全然都是你的妄想!我们家阿诀又专一又痴情,婆婆也待我很好。你才是那个坏人!”
  “狗咬吕洞宾!”钟柏祁哼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被谢云诀那小子迷昏了头,你给我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
  沐沉夕正恼火,忽然外面有人匆匆赶来。仔细一瞧,原来是长公主府上的人。
  那人偷眼瞧了瞧沐沉夕,又被钟柏祁一瞪,顿时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把请柬递来,一句话不敢说就跑了。
  钟柏祁一头雾水打开了那封请柬,仔仔细细看了三遍,顿时激动地脸涨得通红。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沐沉夕嗤笑:“哟,铁树开花啦?”
  钟柏祁嘿嘿笑了起来:“长公主邀我赴宴赏红梅白雪。”
  “邀我了没?”
  钟柏祁回过神来,又看了一遍,撇了撇嘴:“邀了。”
  沐沉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一定是谢云诀的手笔。
 
 
第76章 绑了
  寒冬腊月, 年关将近。长公主的寿宴便也设在了宫殿内,炉火烧得旺,自然也暖和。长公主府一大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钟柏祁则是更早, 自从他收到请柬,就开始翻找衣服。沐沉夕怀疑, 他恨不得要把盔甲都扒拉上了。
  她翘着二郎腿,挑眉道:“长公主与我姑姑相熟, 她什么喜好, 我最清楚了。你真不需要我替你挑衣裳?”
  钟柏祁拿起了一件湖绿色的上衣正对着自己比划,一面还忍不住讽刺沐沉夕:“就你这眼光,比起楚玉羽都好不了多少。”
  沐沉夕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你也认识我姨母?”
  钟柏祁没有说话, 假装没听到沐沉夕的话。
  “我娘还向我提到过姨母, 听说是个洒脱的奇女子。”
  “你娘提到过她?”钟柏祁有些惊讶。
  “是啊。”沐沉夕撒起谎来丝毫没有破绽, “我爹也提到过。听说她后来嫁给了皇上, 然后又死了。”
  “大约是这样的。”钟柏祁含混地应了一句, 神情却变了,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钟叔,你回长安,可有听到过什么与我有关的传闻?”
  “你那么多传闻, 是说的哪一件?”
  “和太后有关那件。”
  “没听说过。”
  沐沉夕思忖了片刻,缓缓道:“钟叔,我可能此前中邪了。”
  她的神情太过严肃,钟柏祁一向不信鬼神,此刻也不由得将信将疑:“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 你看你爹和我,战场上杀了多少人,要是有鬼,先来找老子!”
  “我以前也不信,可是这一回真的邪门。”沐沉夕满眼担忧,“太后召我去侍疾,在偏殿熬药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身上很冷,然后就没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太后就发了疯,皇上也眼眶通红,嘴里好像叫着什么…羽儿…”
  “当真?”
  沐沉夕点了点头:“你说是不是姨母附了我的身?”
  “这…这真是匪夷所思。”
  “最匪夷所思的还是太后的反应,她原本就是想找我的不痛快。召我去侍疾的时候,我看她那脸色可比寻常人都好多了。结果经过那么一吓,她就疯了。现在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那婆子疯了就疯了——”钟柏祁恨恨地说了一句,忽的又意识到不对。
  沐沉夕挣扎着带着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婆媳之间难道有什么龃龉?”
  “龃龉?!”钟柏祁冷哼了一声,“楚姑娘当年孤身一人来到长安,遇见皇上。两人两情相悦要成婚,她就百般阻拦。非要皇上娶孟氏的女人为妻,皇上自然是不肯,执意将楚姑娘娶回家。可成婚之后,她却对她百般折辱。楚姑娘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堪忍受如此对待,所以…所以便回了娘家。”
  沐沉夕愕然。
  钟柏祁俯身扶住了她的肩膀:“所以你可别走了她的老路,若是有什么委屈,咱们不受着。还有,你成婚当日,太子有没有把我的话带到?”
  “带到了。”沐沉夕笑了起来,“我原先以为你会嘱托我不要当悍妇,没想到却是怕人欺负我。真是太小瞧我了。”
  钟柏祁凝视她良久,叹了口气:“我看着你有时候便会想到你的姨母。她当年也是个烈性的女子,敢爱敢恨,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敢做。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得那样惨。你呀,外强中干,就是个纸老虎。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可是跟姓谢的那个小子比起来,被人家吃得死死的都不知道。”
  沐沉夕顿了顿道:“可我听说,她是因为和人私奔,掉进河里淹死的。”
  “胡说!”钟柏祁攥紧了拳头,“当年楚姑娘对皇上情真意切,陛下被派去戍边之时,她修了多少家书。明明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却只字不提。她还给陛下寄了许多亲手做的鞋,明明不擅长针织女红,却熬着夜,连手都弄伤了。那时候,你那些叔叔伯伯都开玩笑,说是将来娶妻也要娶那样的。大家闺秀不重要,三从四德也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这样一心一意。毕竟刀口舔血,想要的不过就是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惦念自己。即便是死了,也能魂归故里。”
  “可是裴渊与我姨母之间发生了何事?”沐沉夕抬头看着他。
  钟柏祁打开了话匣子,索性也就和盘托出:“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但大约是知道,裴渊对你姨母有意。只是姨母对他却只是朋友之谊,两人之间的交集也是君子之交。她死之后,太后便说是因为楚姑娘与裴渊私奔,她派人去追的途中,两人失足落入了河里淹死了。出了这样的丑事,先皇便将此事压了下来,不许人再提。”
  “所以等皇上回来的时候,听说的只有太后的片面之言。那…他信么?”
  钟柏祁摇了摇头:“不知。不过身为帝王,猜疑揣测人心,都在所难免。恐怕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信不信。”
  “你呢?”
  “我自然是信楚姑娘的。只是也理解皇上的犹疑,毕竟那是他的生母。无论是妻子红杏出墙,还是生母害死结发妻子,于他而言都是剜心之痛。”
  若是以前,沐沉夕会觉得皇上很可怜。可是现在,她的心中毫无波澜。他只是痛苦,死的却都是她的亲人。
  无论如何,圣旨是他下的。叛国通敌的罪名是他的玉玺盖上的印,背后有再多的曲折和无可奈何,都抵不过她爹娘的命。
  钟柏祁忽然回过神来:“不对啊,你爹娘若是对你说起楚姑娘,怎会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沐沉夕勾起嘴角:“我自然是在套你的话。”
  钟柏祁用力戳了戳沐沉夕的脑门:“跟着姓谢的那小子学坏了!”
  “这就叫夫唱妇随。钟叔,你就放我回去吧。我真不会走姨母的老路子。”
  钟柏祁思忖了片刻:“那可不行,不能轻易放过他。除非他表示出诚意。”
  “他为了救我,差点死掉,这还不叫有诚意?”
  “什么?!真有此事?”
  沐沉夕连忙一五一十把此前遭遇到寒鸦的事情告诉了钟柏祁,还特意渲染了谢云诀的英勇悲壮。
  钟柏祁听完,沉默了许久,忽然揪住了她的耳朵:“你居然为了他爬悬崖?!这要是掉下去该怎么办?!还有,你孤身一人去流民营地之时,根本不晓得寒鸦的存在。若是那时有人袭击你,该多危险?!沐沉夕,你是觉得自己有几条命?谢云诀死了也就死了,你若是死了,我——我——”
  沐沉夕紧锁眉头,钟大将军这脑子生得跟旁人就是不大一样。
  “我最生气的是,为什么你为他做了那么多,自己却从来看不到。可他对你的好还不及你对他的千分之一,你便如此感动。你怎么…这么傻…”钟柏祁长叹了口气,扭过了头去。
  沐沉夕不明白,怎么人人都说她傻。分明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个个都好像她吃了多大的亏。
  钟柏祁是铁了心要试试谢云诀对沐沉夕的真心,不管谢府那边如何传信,他一概不理。
  好在长公主赏白雪红梅的酒宴就在眼前,沐沉夕也只好耐下性子来。
  她倒不是逃不出去,只是怕钟柏祁这暴脾气,若是得知她逃回去,还不知要将谢府闹成什么模样。
  待到了赏梅日,钟柏祁总算给沐沉夕松了绑。她看着他这一身红配绿,欲言又止。钟柏祁满面春风:“你看老子这身如何?”
  “嗯…你不考虑再换一件?”
  “就这身了。府里的丫鬟们都说好……”
  府里的丫鬟敢说个不字么?他那一身煞气,丫鬟们见了他,夜里都要做噩梦。
  钟柏祁是个大老粗,要不是沐澄钧当年逼他读书,他是大字不识。如今识字是识字了,骨子里还是没变。
  沐沉夕坐着钟府的马车,抱着胳膊思忖着一会儿见了谢云诀,该如何让钟柏祁相信自己和夫君是伉俪情深。
  可刚下了马车,沐沉夕便在门口瞧见了两人——裴君越和齐飞鸾。这两人显然也是刚碰上,只是此刻比肩而立。齐飞鸾稍稍靠后,裴君越偏过头与她说过,看起来倒是恩爱的模样。
  沐沉夕心中疑惑,这分明两人是有戏,怎么齐飞鸾那日还去寻她帮忙?
  正疑惑着,裴君越瞧见了他们,便大步上前向钟柏祁行礼。钟柏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太子殿下不可!”
  裴君越笑了笑:“习惯了,一见到大将军,便下意识地觉得该行军礼。”
  钟柏祁退后一步拜了拜,被裴君越扶起来后才道:“君臣有别,不可乱了规矩。”
  裴君越笑道:“姑姑向来不喜欢旁人拘束着,既然来了长公主府,咱们今日便忘却这些规矩。沉夕,你说是不是?”
  沐沉夕颔首:“是啊,长公主最不喜欢繁文缛节,不用太过拘礼。”
  那齐飞鸾上前自然而然挽住了沐沉夕的手:“郡主今日怎么没和谢大人一起来?”
  这姑娘真是,一开口便戳中了沐沉夕的痛处。
  裴君越想来也是听到了风声,于是调笑道:“我可听说首辅大人在家中驯妻失了当,居然动了手。可是真的?”
  沐沉夕冷哼:“谁人到处胡说,我们那是切磋武艺。”
  “你一向不同他切磋这些,以前在太学时,上上下下的同窗就没有人没被你练过的。唯独是他例外。我看是你们俩有了龃龉,这才大打出手了吧?”
  “你就不能盼着我些好?”
  “常理度之罢了。”
  钟柏祁的脸色越听越难看,眼见着裴君越和沐沉夕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便也不再顾忌君臣有别,将裴君越拉到了一旁:“你倒是说说看,谢云诀待夕儿好不好?”
  裴君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77章 赏梅
  “唉, 过日子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不好评说。”
  钟柏祁听到这话,眉头紧锁。裴君越不疾不徐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忧, 长安有我看着呢,不会让她出什么事的。”
  “大事你能担待着, 可若是她所托非人——”
  裴君越转头深瞧了沐沉夕一眼:“若是她有朝一日在谢府过不下去了,我…”他没有说下去。
  钟柏祁心下了然:“太子殿下情深意切, 可惜那丫头…她什么都好, 就是眼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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