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竜受了他们这一拜,“知道就好,不过我不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也不需要你们侍奉左右,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秋洺神色一正,“您说。”
祝竜:“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山神,对如何满足信众的请求应该很有经验吧。”
秋洺谦虚的道:“略有心得。”
顿了顿,她有些了然的问道,“难道大人是想……”
祝竜:“对,我就是想让你满足那些信众的请求。”
不是说收了钱就要干活吗。
现在她将债务转接出去了,天道总不能还逼着她还债了吧。
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祝竜喜滋滋的想道。
“这个……”秋洺面露难色,似有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祝竜以为对方也不愿意接收这烫手山芋,“我跟你说,就算你不愿意也晚了,除非你把吃进去的信仰再吐出来。”
秋洺:“……”
“不,小仙不是这个意思。”见对方误会了自己,秋洺连忙解释道,“小仙是觉得只是这么做不足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和馈赠。”
这么多的信仰,是何等的贵重。对方太吃亏了。
祝竜听到她不是想反悔后松了一口气,十分大方的摆了摆手,“无妨,我乐意。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起来吧。”
秋洺见对方语气坚决,和乘黄对视了一眼,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这时,林景淮带着其余的孩子回来了,“阿竜,这里面有几个孩子的魂魄不太稳定,他们的身体应该是撑到了极限,需要立即将他们送回去。”
“那走吧。”祝竜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他怎么办?”
她指了指后面被定住的鬼面男。
这货心狠手辣灭绝人性,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捆起来,带回去。”林景淮显然也没想放过他,“锁妖绳带着吗?”
她刚出壳那会看什么都想吃,破坏力还极大,不给吃的就吃人,为了不让她沾染无辜的罪孽,姒熙特意跑了一趟鸟王国求少昊做了一条锁妖绳,能困住她却不会伤害到她的本体。
“带着。”和他有关的东西她都有好好的留着。
祝竜从空间里翻出了那根有些磨损的锁妖绳,上面的两根凤羽依旧鲜艳如火,闪着明亮的光泽。
“唰。”
她拽着绳子的一头,将绳子往后一扔,套在了鬼面男身上,然后往前一拽,鬼面男就飞到了她身前。
祝竜对着他呲来呲牙,鬼面男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后颈一疼,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大人,我们跟你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也能将这些孩子的魂魄早日送回体内。”
“行,来吧。”多做点好事有助于收集新的信仰,祝竜并不反对。
秋洺跟了上来,临走前将那个大鼎收进了空间。
……
渝市,中心医院内的一间高级病房中。
一个穿着贵气的女子坐在病床前,看着瘦骨嶙峋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老公,医生说要我们给宝宝准备后事。”
越说,她的眼泪掉的越凶,最后直接扑在了孩子身上,“我们宝宝年纪还这么小,怎么就要死了呢。”
“我不信。”她摸了摸孩子冰冷的小脸,“我要给宝宝转院,去帝都。”
那里是华夏的首都,有全国最厉害的医生和设备,肯定能查出宝宝是得了什么病,并找到方法医治的。
“好,我们这就带着宝宝去帝都。”病房内响起一道沙哑的男声,男人倚在墙上,神色憔悴,青色的胡渣布满了半张脸,白衬衫上更是起了好几层褶皱。
这在往常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男人站直了身子,打开了门。
“你是?”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容貌清丽,气质柔和,正礼貌的对着他微笑。
“你好,我叫秋洺。”秋洺声音温软,带着治愈的气息,男人焦躁的心平静了些许,“有什么事吗?”
秋洺:“我是来救你们孩子的。”
男人神色顿时变了。
“可以让一让吗?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男人定定的看着对方,“你真的能救我们的孩子?”
秋洺点了点头,“不信你等一会就知道了。”
“快,请进。”屋子里的女人听到后立马跑了出来,看到来人后,直觉性的,她觉得宝宝有救了。
这类似的一幕在好几家医院上演,有的像女人一样出于直觉将人请了进去;有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半信半疑的将人请了进去,半步不离,生怕对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方便第一时间阻止;有的不信任对方将人拒之门外。
前两种还好说,最后一种直接被来妖简单直接的重塑了一遍三观。
等将所有的孩子的魂魄都送回到他们体内后,天已经黑了。
几个非人生物回到了范崇峻的家里。
“怎么样,没遇上什么阻碍吧。”林景淮已经将范思远的魂魄送回了他的体内,只是他年纪小,魂魄离体的时间又有些长,所以他又给他念了一遍安魂咒。
现在那孩子正在楼上熟睡。
“当然没有。”祝竜不以为意的道,那些拦她的人都被施了定身法亲身体验了一把非科学,不信也信了。
后面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孩子也确实好了起来,他们就更加崇敬她了。
只是又多了一些信仰,比较烦人。
“我也没有。”秋洺柔柔的说道。
可能是职业的关系,亲和力比较高,那些人见到她后即便心中有所怀疑也没拦住她。
“我也没有。”乘黄举起了爪子,说道。
他虽然是妖,却也是神使,气场和主人相近,自然也没人拦着他。
林景淮:“那就好。”
“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解决一下那个鬼面男的事情吧。”
林景淮带人上了二楼,打开早就布好阵法的空间,鬼面男正站在阵法的中央,挣扎着想要逃跑。
见到他们进来后,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哪个门派的?”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祝竜看着他脸上的面具,手有些痒痒,“藏头露尾,该不是见不得人吧。”
说着,她的人已经进入了阵法,来到了鬼面男身边,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揭下了他的面具。
“尔敢!”
鬼面男看到她的动作后心中一慌,想阻止身上的锁妖绳却捆的越紧,“扑通。”
他被勒的摔在了地上,仰面朝上,露出了藏在面具下的容颜。
“也没什么特别的。”祝竜看了他一眼,一个鼻子两只眼,既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什么,扔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他。
“所以你到底在藏什么?”
鬼面男见他们看到自己的容貌后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神色,稍稍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不甘。
难道我的名气已经下降的这么严重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他了。
“咔嚓。”
轻微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着一个容貌清隽的青年拿着手机对着他的脸拍了两下,后背一寒,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在干什么?”
林景淮一边将照片发送出去,一边编辑文字,“当然是找个认识你的人问一下。”
藏头露尾,要么是怕人认出他,要么容貌太丑不能见人。
很显然,对方是前一种。
第138章 指鹿为马
消息发出没多久,陆明深就给他回了信息。
——“玄阳子,一百零八岁,玄阳观第十七代传人,正道魁首,玄门宗师。”
“现在的人都黑白不分了吗?”祝竜瞥见手机上的信息,指着躺在地上的玄阳子道,“这样的人都能是正道魁首,特管局的人是瞎吗。”
林景淮叹了口气,“所以才戴着面具啊。”
“那他到底是要脸还是不要脸?”
戴着面具不想让人认出来说明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可若有羞耻之心又怎么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所以他戴面具完全是为了隐藏身份更好的做坏事吧。
祝竜用一种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看着玄阳子,鄙视的“哼”了一声。
“臭不要脸!”
玄阳子被揭穿了身份也不再继续装下去,一双眼睛细细的眯起,像毒蛇似的看着祝竜,“既然知道了我是谁,那就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就让你们在玄门中混不下去。”
祝竜:“……”
片刻后,她眼神惊奇的看着玄阳子,“你觉得我们是傻子吗?”
玄阳子皱眉,“什么意思?”
祝竜:“确定了,是你脑子有病。”
玄阳子:“……”
“你滥杀无辜,我们抓了你不将你绳之以法,还要装作没看见一样将你放了?这不是傻子才做的事吗。”
他们又不傻。
“而且。”祝竜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胸口,微微俯身,“现在你是阶下囚,应该想想怎么求着我们放了你,而不是你在这里发放厥词危言耸听。”
“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果然脑子有坑。”
玄阳子被她踩住胸口,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上青青红红,“搞不清状况的是你们。我在玄门中地位超然,拥趸者众多,你们几个籍籍无名之辈,又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说我滥杀无辜乱用邪术害人性命,我还说你们是妖呢。”玄阳子看着他们,阴森森的的道,“你说那些人是信我还是信你们呢。”
秋洺被他的无耻惊讶到了,从空间里取出那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大鼎,“我们有物证,还有人证。”
“你们是妖孽,想要栽赃嫁祸于我,至于那些人证不是被鬼面男抓的吗?”
“可你就是鬼面男。”
“谁能证明?”
“我,他,他,还有大人,我们都看到了。”秋洺气的身子乱颤,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乘黄、林景淮和祝竜。
玄阳子死抓住一点不放,“你们是妖,不足为信。”
秋洺:“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玄阳子阴冷一笑,“谁让我地位高呢。”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他说她们是妖,他们就是妖。
秋洺:“……”
“大人。”秋洺被气的眼眶泛红,“他不要脸!”
“确实不要脸。”祝竜肯定的说,“不过他也没说错。”
玄阳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他就知道对方惧于他的名望不敢和他作对,“我的确是妖。”
他听见踩着他的小姑娘这么说道。
玄阳子:“嗯???”
随即他反应过来后,脸上的笑容更盛,“区区妖孽也敢造次,就不怕特管局剿杀你吗?”
玄阳子神情激愤的道。
那语气,那神态,要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真以为违法乱纪的人是祝竜呢。
“不怕。”祝竜淡淡的道,同时脚尖一个用力,踩断了他三根肋骨。
“啊。”
玄阳子疼的大叫一声,额头冒出了冷汗。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祝竜见他还有力气喊叫,另一只脚也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踩在他的丹田上。
玄阳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要!”
“噗嗤。”
一道气体碎掉的声音同时响起,玄阳子痛的说不出话,抬着尔康手,怨恨无比的看着祝竜。
祝竜仿佛没看到似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
渝市公安局内重案组的办公室中。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冯远山拿着最近陷入昏迷的几个孩子的资料,摆在了周岑山面前,“师叔,这些孩子情况好的只是丢了一魂一魄,有的整个魂魄都丢了。”
“而且他们丢魂的时间地点都不一样,毫无规律可寻,我请人给他们招过魂,但都失败了。招魂的人说困着那些孩子魂魄的地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拦。”
“我也查过最近出入渝市的妖怪,不是他们干的。”
冯远山烦躁的挠了挠头,因为这件事,他最近头发都掉了一大把,用了好多生姜水才补回来。
可要是这案子不破,生姜水恐怕也不管用了。
周岑山:“最近可有玄门中人来过渝市?”
冯远山摇了摇头,听懂他的意识后睁大了眼睛,“您是怀疑邪修?”
“也不一定是邪修。”周岑山想到被骗到帝都的那些玄门人,“也有可能是坠魔的正道人士。”
冯远山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不会吧。”
周岑山瞥了他一眼,“没什么不会的,玄门中安静了太久,恐怕有些人坐不住了。”
这世上,灵气越来越少,修炼越来越困难,无数的人因为灵气不够卡在瓶颈上得不到晋升,只能白白的消耗生命,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