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被迫营业的那些年/我出牢狱的那些年——圆圆的圆
时间:2020-01-29 10:46:55

  邢昊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们凡人,怎么会着凉?”他嫌弃的朝监测员挥了挥手,“你退后些,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太重了。”
  监测员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的退后了两步,缩了缩身子减小自己的存在。
  “对了,你找我要说什么?”邢昊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语气有些不耐,“快点,我一会还有事要出去。”
  这次实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步,他得去趟帝都跟大人汇报一下,顺便再申请些别的大妖的妖丹。
  “是这样的,这两天大漠里的气温有些不正常,水分也在急剧消失。”监测员打开手里的平板,指着一幅曲线分析图说,“而且这种变化是根据地域来的,以我们周边五十公里范围的变化最为显著。”
  “鸣蛇呢?”邢昊并没有监测员那么忧虑,他坐在椅子上,放出神识在研究所巡视了一番,眼中闪过了然,“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监测员:“两天前。”
  邢昊说:“这变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监测员额头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两天前。”
  邢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鸣蛇出现的地方会引起干旱,温度上升水分减少这是很正常的。我们将研究所选在沙漠不就是为了让这种变化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他的语气平淡,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监测员却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平板,“那个……我……”
  “叮铃铃!!”
  研究所里的红色警报突然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外面的门也被人敲响,“邢先生,十号逃跑了。”
  观察员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说。
  邢昊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识在整个研究所一扫而过,确定十号真的逃了出去后,目光如箭将观察员狠狠的钉在了门上,“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他越过监测员,经过观察员的时候没在和他多说一句,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杀气凛然的冷哼,观察员的腿一下子软了。
  “我觉得这变化不单单是鸣蛇引起的,应该出现了一个比他还能影响温度和水分的存在,双重叠加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片刻后,监测员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低低的响起,补全了之前未说完的话。
  门外的观察员惊魂未定,听到他的声音后下意识的望过来,“啊?”
  “我觉得我们要完。”监测员对上观察员又惊又惧的眼睛,指了指手上的平板,“数据又变了。”
  代表温度的红色线条和代表水分的蓝色线条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趋势直线上升,直逼临界值。
  观察员呆呆的看着他,也觉得要完。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不去找十号居然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听他说瞎话,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地上,离着研究所还有六百米距离的时候,鸣蛇在沙地上停下了身子。
  “怎么不走了?”重明用脚尖点了点鸣蛇,“到了?”
  “不是,前方有东西过来了。”鸣蛇吞了口口水,蛇信在嘴里鼓了鼓,一副跃跃欲试准备进食的样子。
  风中传过来的气息里有他的味道,八成是融合了自己部分基因继承了自己部分能力的实验者。
  虽然不知道实验者是怎么从研究所逃出来的,但是他现在身体虚弱又没有新的小蛇补充能量,要是把前面那个东西吃了……
  “是个人。”祝竜往前扫了一眼,视线落在他隐藏在沙子里的下半身上,那上面的鳞片结实冷质,只是有好几处被拔掉,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和紧致。
  祝竜皱了皱眉,“半人?”
  “女娲后裔?”重明也看到了那个朝着他们游过来的半人半妖,目光在他的蛇尾上一停,随即摇了摇头,“这气息不对。”
  与其说他是女蜗后裔,不如说是身前这小东西的后裔更准确些。
  那孩子身上没有半分神性,有的只是被逐渐吞噬的人性和妖性。
  “你孩子?”旱魃想的更简单,以为那是他和人类通婚生出来的混血。
  鸣蛇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纠结的尾巴缠住了脑袋,“他不是我和人通婚生出来的,不不不,他就不是我生的,只是被人注射了我的一些基因而已。严格来说,我和没多大关系。”
  “哎,他怎么转道了?”鸣蛇刚说完就发现前面直直的朝着他们过来的食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一个转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他顿时有些急,盯着他的背影迫切的伸长了脖子。
  “后面有人追他。”祝竜看着后面的人和前面的孩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想了想,还是一个闪身挪到了孩子前面,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别跑了,你跑不过后面的人。”
  夏涵被人突然按住了肩膀不能动,大脑因为剧烈运动而有些缺氧,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鼻尖传来一股新鲜的熟悉味道,脱口而出的道,“你怎么在这?”
  我方才明明避开你们了,怎么又撞到了一起?
  “这里很危险,赶紧离开,和我分开走!”夏涵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能发现他的逃脱,但他很确定对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这里,他的一双眼睛又变成了兽类的竖瞳,身体下意识的蓄力想要挣开对方禁锢自己的力道。
  只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却没挪动半分。
  夏涵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抬起头看着那个比他没高出多少的少女,“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不怪他往那方面想,茫茫大漠,还是深夜,正常人都不会出现在这里,尤其是在经受了那么一番没有人性的实验时,他对人已经有了本能的防备。
  方才避开他们,一方面是不想连累他们,另一方面也是怕他们和研究所的人是一伙的。
  “不是。”祝竜干脆利落的否定,听到她的回答,夏涵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人性已经失望透顶,但他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有莫名的信任感。
  “后面的那个就是将你弄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吗?”
  夏涵扭头,看着已经追到了跟前的男人,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身子发颤,“是他,那个人是魔鬼,你们赶紧跑吧,千万不要被他抓住。”
  “不然恐怕会落到我和一样的下场。”
  “哦。”他听见少女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反应。
  没了反应?
  夏涵懵了。
  不是,现在不是逃亡时刻吗?你这么淡定是铁定要被抓去做实验的呀。
  “你们是什么人?”邢昊顺着痕迹一路追了上来,虽然不知道十号为什么突然变了方向,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追赶。
  只是看着突然出现在大漠对十号的异常视若无睹的一行人,他在两米外停下脚步,一只手悄悄的背在了后面,捏着一张符箓。
  “邢昊?”
  对面突然传出了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邢昊心头一跳,慢慢绷直了身体。
 
 
第94章 救与不救
  自从千年前漫天神佛离开此界,玄门式微,许多名门大派消声觅迹,湮没在历史长河中。其中更是有无数的人直接放弃了道。
  但也有不少人抱着不服输不信命的信念一直在这灵气日益稀薄的世界中求那一线生机。
  重剑门、一气宗、千丹阁便是其中势力最大的门派。
  重剑门修剑道,门下弟子不多且……穷,但个个战力强横不容小觑。
  一气宗修法道,门下弟子众多且……贵,许多弟子游走于权贵豪门之间,消灾解厄,指点迷津,被他们奉若贵客。
  千丹阁修丹道,门下弟子不多且……富,一丹难求,靠着丹药成为了各大门派的座上宾。
  而邢昊就是千丹阁中的三高。
  ——炼丹天赋最高,成丹率最高,丹品最高。
  许是他常年耽于炼丹的缘故,导致他本身的修为并不高,以至于多年都没有突破筑基,寿命已经到了尽头。
  坊间有传言他已经死了,也有传言说他为了筑基走火入魔,还有传言说他找到了一株天才地宝已经筑基。
  但更多的人都相信他死了,因为千丹阁的生意每况愈下,已经渐渐不能维持正常运转。
  若他活着,绝不可能看千丹阁衰败至此。
  空净也是这么认为的,至少在今天之前,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看着对面那张熟悉且年轻的面容,再看看身前那个被他追的气喘吁吁的半人半妖,空净不确定了。
  “你是大音寺的空净?”
  邢昊的视线落在从后面走出来的男人身上,在他的袈裟和光头上停了停,慢慢眯起了眼睛。
  藏住了里面一闪而过的杀机。
  空净听他念出自己的名字,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消失,他双手合十,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邢施主,这孩子的遭遇可是与你有关?”
  邢昊眼神闪了闪,刚要回答,就听他旁边的那个红衣男人抢先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他追着这孩子,而这孩子又对他如此惧怕,真相不是一目了然吗。”
  重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空净,“不知道正派死于话多吗?”
  对方一身罪孽之气,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这样的人从根子上已经烂掉了,劝他弃恶从善是不可能的。
  对这种没有丝毫挽回余地的人废话,不就是给他机会逃跑反击翻盘吗?
  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总喜欢在这种时候拖拖拉拉瞎逼逼,像他们妖一样干脆利落直接上多好。
  空净:“……”
  这个道理他懂,可他身为公职人员抓人要有实证,总不能因为这孩子的一面之词和主观印象就给人定罪。
  “哎算了,就你这点修为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退后一边呆着去吧。”重明神色嫌弃的摆了摆手,“祝竜,你护好那个幼崽,看我不将这他揍……咦?”
  重明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何时趴在了地上的人,扭头道,“你干的?”
  祝竜点了点头,嫌弃的数落道,“你还说别人话多,我看你话更多。”她指了指邢昊手中捏着的那张符箓,“等你动手,黄花菜都凉了。”
  重明这会也看到了那张符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符就是一张普通的爆炸符,连我的羽毛都伤不了。”
  “可是会引起动静。”祝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指了指鸣蛇,“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有一个研究室。”
  能研究出变异的鸣蛇,里面的人肯定不少。
  解决一个邢昊用不了多长时间,可那研究室里的人要是从内部毁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她还需要那里的血液救人呢。
  重明脸一红,悻悻的闭上了嘴。
  直观了整场时间不超过三秒的战斗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的夏涵愣愣的看着趴在脚下的男人,漂亮的眸子里一片茫然。
  这就败了?
  这么轻松?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女孩,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你是……人类吗?”
  祝竜:“不是。”
  “那你会吃了我吗?”
  “不会。”听到对方明显松了口气,祝竜奇怪的瞧了他一眼,“你的肉一点也不香,还不如炸鸡好吃呢,我又不是不挑食。”
  夏涵:“……”
  自己比不上一块炸鸡,他这是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你没事吗?”旱魃见他耸拉脑袋,周身萦绕着压抑的气息,以为他是因为伤口裂开了疼的难受,“大人,您有药吗?”
  祝竜的目光在夏涵渗血的尾巴上一扫,没什么表情的说,“没有。”
  “我有,我有。”空净从袈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一股微涩的药味飘了出来,他走到夏涵面前,举着瓶子要给他伤口上倒药,夏涵瞳孔一缩,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避,这一个动作又扯动了伤口,“嘶。”
  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气,面色一白。
  空净举着瓶子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嘴角上拉,露出了最和善的笑,“孩子,我不是坏人。”
  夏涵看他的眼神更警惕了。
  当初欺骗他将他拐卖到这里的那个男人也是用这副温和无害的表情这么说的,可最后却是……
  “把药给他,我们走。”祝竜抬头看了眼天色,吩咐空净,“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耽搁时间。”
  空净看着那个明显是受害者的孩子,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他呢?”
  祝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和我有关系吗?”
  她救他,不过是因为对他这半人半妖的样子起了几分好奇,现在知道了原委,自然就对他没什么兴趣了。
  “可将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会没命的。”空净有些不忍心。
  这里是大漠,他又受了伤,而且不知道这重重沙海之下还有没有那些吃人的小蛇,若是不管他,他很可能活不过明天。
  “不放,他也活不了多久。”祝竜语气冷淡的道。
  以人之身承受妖之力,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不可为之事。
  就算承受住了,也是以他的寿命做代价。
  而这孩子印堂发黑,死气环绕,体内生机薄弱,身体机能更是破败的不成样子。
  “怎么会……”空净握紧了手腕上的佛珠,声音发涩,看向夏涵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不忍。
  夏涵此刻却没有精力注意其他的了,他的脑子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将他的神智烧成了一片混沌,一股蛮横强大的力量像是肆虐的洪水在体内不断扫荡,下一刻,他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朝前倒了下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