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要高嫁——金枕头
时间:2020-01-30 09:50:06

  薛婉噗嗤笑了出来,她伸手亲昵地揽住沈淮安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这傻子,就知道瞎吃醋。人家那是拿我来算计你呢。”
  沈淮安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薛婉。他们两个人的脸贴的极近,鼻尖碰在一起。
  薛婉的唇是淡淡的红色,一双眼睛难得的带着些女子的羞涩和狡黠。
  “孔维是试探你,看看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薛婉戳着沈淮安的心口,噘着嘴道,“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沈淮安根本没听到薛婉说的什么,他突然压住薛婉,加深了一个缱绻的吻。
  这个吻没有方才来的疾风暴雨,却更加叫人欲罢不能。
  薛婉被沈淮安压在马车上,头发微微散乱,就连外衫也在纠缠中被沈淮安褪掉。
  他们气喘吁吁地对视着,彼此的身体靠在一起,都热的像是烧起来一般。沈淮安开始亲吻薛婉的额头、鼻梁、脸颊……
  马车停了下来。
  沈忠小心翼翼地声音传来:“那个,少爷,薛家到了。”
  沈淮安在百忙之中松开了嘴,回头低吼一声:“再给我绕两圈去!”
  沈忠懵懂地“啊”了一声,而后回过神来,一脸羞涩地驱赶着马,又掉头走了。
  薛婉噗嗤笑了出来。她能感受到沈淮安浑身上下的火热,她单手撑着腰,伸手抚摸沈淮安的脸颊:“我只是想从孔维嘴里套点话,两辈子了,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沈淮安神色复杂地看着薛婉,声音嘶哑地说道:“不,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薛婉微微一愣。
  “不过不妨事,我会想法子自己解决的。”沈淮安笑了笑,在薛婉的眉心一点,“你只管高高兴兴做个新娘便好。”
  如此过了半年,国丧期满,沈淮安终于上门提亲了。
  沈府的家当不算多,但胜在沈淮安敢出,这些年来他收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赏赐都被他当做聘礼,统统抬进了薛家。
  满院子眼花缭乱的金子顿时闪瞎了吓人们的眼。
  “大小姐,这是聘礼的单子,您过目。”春樱干脆利落地清点好了东西,将大红色的礼单递给薛婉。
  薛婉扫了一眼,礼单,却在最后一行看出了一些古怪。
  “书信一封是什么?”薛婉问道。
  春樱摊摊手,示意自己并不清楚:“确实翻到一封书信,不过我没打开看过。”
  薛婉的心里多少有些好奇,她□□樱取了信来,当场拆开,只见那大红洒金的信封里装着的,却是一封和离书。
  大意是说沈淮安与薛婉夫妻二人和离,聘礼嫁妆均给薛婉,没写时日,落款是沈淮安的一方大印。
  这封和离书写的十分干瘪,毫无润色,只讲财产分割等一一罗列清楚,那手十分不美观的字显然是出自沈淮安之手。
  “和离书?”芷荷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惊呼出声,“这沈淮安什么意思啊?有病吧。”
  薛婉瞧着这信,摇了摇头,轻声笑起来,眼底却有些泪光:“他的意思是,若有一日,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可以随时拿着这封和离书离开。”
  她闭上眼,似乎便能看到沈淮安坐在灯下,笨拙地用笔抄着前朝人的诗句。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傻子啊傻子,将自己置于这卑微之地,值得吗?
  他画地为牢,圈禁了自己,却把唯一一把钥匙虔诚的奉上,值得吗?
  薛婉一边想,一边转身,朝薛府正厅去了,此时沈淮安大概正在和薛平寒暄。
  她突然间想见见他,问问他,做这些事到底值不值得。
  但薛婉觉得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预计下章就该完结啦~撒花花~
 
 
第92章 (完结)
  如今薛平再看沈淮安, 多少有些忌惮和难堪。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一个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员。
  沈淮安坐在薛平面前, 他几乎是气都不大敢出一声,只十分客气地赔笑道。
  “婚事定在下个月,一应的司仪和筹备, 宫里面都会派人来过问,薛大人不必担心。”沈淮安口气淡淡,嘴角勾着笑意,他实在心情很好, 哪怕见着这个并不怎么待见的岳父, 也十分愉悦。
  薛平微微一愣,慢慢点了点头,多少有些狐疑道:“这……”
  “只是成婚之后, 大人还是不要再在京城里生活了。”沈淮安此话一出, 薛平已然顾不得什么琐碎了, 只瞪大眼睛看他,“什么?”
  沈淮安神色淡淡:“辞官的陈条若是大人不愿自己写,我可以叫叶宰辅寻个人替您代笔。”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薛平猛地站起来, 大吼道:“你什么意思?”
  他已顾不得体面, 额头上青筋毕露,冷汗都沁出来。
  这丧心病狂的沈淮安竟敢叫他的准岳父辞官?
  “薛大人,旧事我不愿重提, 但一桩桩,一件件,沈某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我敬你是阿婉的父亲,故而不愿挑破那一层窗户纸,只是给您一个小小的建议,若是不从……”沈淮安似笑非笑看着薛平,神色间带着些漫不经心,“说来令郎也到了科考的时候了,薛家如今只这一个男丁,若是仕途上有个万一……”
  他话说到这,已不必说尽了。
  薛平面色苍白,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愣愣看着沈淮安:“这是为何?你如此做到底是为什么?”
  “因我不信你。”沈淮安看着薛平,冷声道,“日后若你仗着阿婉的势捅出什么篓子来,拖累了阿婉,又该如何?”
  薛平无论如何也未料到沈淮安竟这般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他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竟不知再说什么。
  薛婉便在此时走了进来。
  薛平瞧着女儿,刚要开口,想让她帮忙求求情,便见她走过去,拉着沈淮安的手便往外走,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这已经是第二回 ,沈淮安和薛婉当着薛平的面一起离开了,薛平又气又恼,却是半点法子也无,他重重叹了口气,疲惫而绝望地想,或许他真的再也进不了京城了。
  薛婉拉着沈淮安往薛家院子里走,如今她也愈发不设防了,横竖下个月便要成婚了,以如今沈淮安的权势地位,他们俩在任何地方做什么,只怕也没有可诟病什么。
  她拉着他在回廊里停下。
  因走的太快,薛婉的脸有些红扑扑的,她回身瞪着沈淮安,问道:“和离书是什么意思?”
  沈淮安愣了愣,不禁低笑:“本想等成亲那日再与你细细讲的,未料到你今日便看到了。”
  薛婉气道:“你把那东西放在聘礼里,怎不干脆裱起来,挂在书房?”
  “你若想要,我也可以。”沈淮安干脆利落地答。
  薛婉一时气结:“字太丑,还是算了。”
  “我以前也曾经说过很多情话与你,所有的海誓山盟,发誓赌咒的话,在边城的那五年,我与你都说尽了的。”沈淮安看着薛婉多少有些倔强的神色,轻声道。
  “这一世,我与你说过很多,但你从不信我。自然,是上辈子,我做的太差了,你不信我,情有可原。”沈淮安越说,神色越失落。
  “那封和离书,是我的承诺,若有一日,你想离去,便没什么可以束缚你的。”沈淮安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你上辈子,问我要过许多回,我都不曾给你,你离开后的那些日子,我总是不停地后悔,若当初我能放手,你也许就不会死。”
  薛婉微微一愣,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傻子。”
  “阿婉,你不懂,若我现在不给你,日后也许就再也没有勇气给你了。”沈淮安伸手把薛婉狠狠揽进怀里,手指微微颤抖,“你不在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薛婉靠在沈淮安身上,轻笑起来:“罢了,那我便好好留着,等我们七老八十了,拿出来给孩子们看,好好的取笑你一番。”
  沈淮安一愣,也跟着笑起来。
  “好,到时候,我任他们取消。”
  摄政王的大婚,排场堪比皇帝娶亲,十里红妆不提,便是送嫁的贵妇亲眷,也是十分了得。
  那日一早,天不亮,韩三娘、孔贞便到了。
  韩三娘挺着大肚子,站在薛婉的闺房里,精气十足地指挥着丫鬟们做这做那。
  “妆容不必太艳,一层厚粉,扑在脸上,白的跟墙似的,新郎不得和你们急啊。”
  薛婉翻了个白眼,怒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韩三娘却嘻嘻哈哈个不停:“哎呀,我是过来人,听我的没错。待会儿多喝点水,吃些点心再过去,到了沈家,一套套的礼仪等着你呢!”
  孔贞瞧着韩三娘那明晃晃地大肚子,劝道:“你就消停会儿吧,你是来送嫁的,可不是来当司仪的,礼数该到是要到的,沈淮安好歹也是摄政王,总不能什么规矩都不讲,说出去是阿婉丢脸。”
  韩三娘白了孔贞一眼,笑道:“如今不愧是管了家了,什么都明白着呢。”
  孔贞碎她一口,脸色微红,不再言语了。
  此时,薛婉坐在梳妆镜前,芷荷正一丝不苟地替她梳着头发,旁边放着一整套赤金镶珍珠玛瑙宝石的头面,一支五珠凤簪搁在明黄色绸缎上,耀眼夺目。
  凤簪是前些日子叶六娘着人送过来的,是给薛婉的添妆,不但如此,宫人还捎了口谕,说大婚当日,她也会前来。
  一场姐妹,做到这份儿上,已然是圆满了。薛婉想着,心中轻叹了口气。
  很快,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前世,她和沈淮安是私定终身,婚事十分潦草,也不曾宴请亲朋,于此事薛婉十分没经验。
  这辈子沈淮安位高权重,要成亲,仪式免不了繁琐。
  妆容衣衫且不提,光是新嫁娘离开房间之前就有数样步骤,幸而叶五娘也是嫁过两回人的,事情张罗起来,轻车熟路。她对于离开京城这事并不十分在意,在世家中待久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妹妹,一个成了寡妇,一个死于非命,叶五娘只觉得能平安守着一个男人到老,已是不易了。
  只薛平却十分愤怒,这脸色直到薛婉来拜别父母时,也不曾消下去。
  周围的宾客瞧见了,只暗暗嘀咕,找个摄政王的女婿还不高兴,这薛平也是太不识时务了。
  只宴上所有人,也无人计较薛平的感觉,薛婉只按着礼数给薛平行了礼,便转身出门。
  父女俩至此,竟是一句话没说。
  薛平看着薛婉决绝转身的背影,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冷声道:“阿婉,纵然出嫁了,也要记得,你是薛家人,莫丢薛家脸面。”
  薛婉离去的脚步停了停,而后她回过头,脸上笑容不改。
  “可是爹爹啊,人总是健忘的,爹爹如今可还能想起我娘亲的样貌?”
  薛平听此,脸色不禁扭曲。
  薛婉再不提其他,转身迈出大门。
  出了门,喜婆盖上了后盖头,薛婉自盖头下面看过去,只见一双皂靴渐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而后是沈淮安带笑的声音:“阿婉,我们走吧。”
  薛婉慢慢把手伸过去,莞尔一笑:“好,我们走。”
  这之后,沈淮安便拉着薛婉一步步上了轿子,往沈家去了。
  沈淮安孑然一身,三代里半个亲戚都没有,但官场上交情深浅的朋友还是不少  ,好歹也撑起一个热闹的沈府。
  这日,凡是能到的均是到齐了。
  而最尊贵的,自然是皇太后了。
  叶六娘一身华服站在礼堂上,看着沈淮安牵着薛婉一步步走进正厅。她的眼底升起一丝薄雾,却又慢慢褪下去。
  她开口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摄政王大婚,哀家特来相贺。”
  薛婉和沈淮安一同跪下谢恩。
  叶六娘却免了他们的跪,笑道:“大喜的日子,你们今日跪天地父母和彼此便是,不必拜哀家。”
  薛婉抬头看她,却见她朝自己轻轻一笑:“阿婉,恭喜。”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畅快至极。
  这样的日子,沈淮安的亲朋旧部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叶修韵周瑾之只负责文邹邹的劝酒,石磊等一众武官们却是起哄得厉害,说来说去,就一个字“喝”。
  沈淮安是海量,来者不拒,临了,摄政王府倒了一半,他还站着。
  他唤了沈忠,收拾现场,便急吼吼地去了后院。
  “少爷,那送客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就说老子喝醉了。”沈淮安的话音未落,人早就走了。
  待沈淮安进屋,薛婉还乖乖坐在床上,大红的盖头挡了脸。
  沈淮安微醺地看着她,只觉得内心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他走上前去,掀开盖头,便见薛婉娇艳的脸就在眼前,一时之间他竟呆了。
  “摄政王,该喝合卺酒了。”喜婆笑声提醒道。
  沈淮安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不耐烦道:“下去吧下去吧。”
  那喜婆愣了愣:“可是这仪式还没……”
  “不必了。”沈淮安不耐烦道,“余下的我和王妃自己看着办。”
  薛婉噗嗤笑出来。
  大约是从未见过这般的新郎官,喜婆们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出了房间。
  屋里只余下两个人。
  沈淮安哑声道:“我终于又把你娶回来了。”
  他有些激动,声音里带着哽咽。
  薛婉轻轻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再嫁了你一次。”
  沈淮安喉结翻动,他在薛婉面前半跪下来,伸手握住薛婉的手,看着薛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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