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趙阿吹/瑾择
时间:2020-01-30 09:51:36

  她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只是顾明工作有些变动,那家伙需要出差一个月,间接导致她忙起来,忙着也好,能暂时让她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差不多昼夜都待在了事务所,每天的早午饭都是小李帮带的,没了小李,她只能自个点外卖,有时间还没时间点,就去了法院。
  这么算下来,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是差不多凌晨半夜回的家,倒头就睡,胖橘开始抱怨没给它吃的,最近还瘦了不少,陆白宽慰它:“再这么胖下去,你会得高血压的。”
  胖橘吭都没吭一声,撅着屁股傲娇地走了。
  这几天路野都坐立不安,脾气还特暴躁,几个新人严重失职,平常他说说也就过去了,结果现在好了,各个被劈头痛骂,不仅写检讨还罚圈跑。
  王成瞧出来了,感慨自己眼力见儿特好,催着队里同志们这几天别在老大眼前提女朋友相亲这类敏感话题,同志们一脸感慨地说路队儿最近肯定被催婚了。
  王成摇摇头,想想上午头头的时候路队儿还拒绝了一个漂亮女孩的约会邀请:“路队儿可不缺人。”
  “谁不缺人?”
  王成这被他吓得精神错乱,迎面接收到来自老大敏锐凌厉的视线,他正想说话,小鞠领着她进了办公室。
  众刑警目光一致性瞥到了陆律师。
  她今天穿了条修身的黑裙,淡妆。路野还从没见过她穿这种款式的裙子,他太阳穴被激得一抽,目光定定地盯着她。
  陆白神色疏离,对着他们,包括对着路野,淡笑了下,算是招呼。
  陆白在审讯室问了四十多分钟,出来的时候关门,顺手揭开最上端的两粒纽扣,勒得有些紧,最近应该变瘦啊。
  她想不明白自己忙起来依旧能变胖的体质,而且衣服还是一个月前买的新款,这当然让陆白更郁闷了。
  陆白用冷水沾了沾脖颈,觉得凉透了,人再对着镜子背过身,瞧了眼自个沾灰的黑裙,她拍掉裙上已经干涸的泥土,没察觉到与洗手间对面的墙壁前正站着一个人。
  当然她很快注意到了。
  陆白走出洗手间,正面迎上了男人的脸面:“半个月没见,最近怎么样。”
  用肉眼都看得出来他过得很不好,面目疲累满嘴胡渣,好像和她现在的工作状态有得一拼。
  他眼底平淡,不带有丝毫情感的痕迹,也算是客套地回句:“还好。”
  陆白考虑几秒:“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肉。”
  她想想自己已经好久没喝酒了。
  这次他回得毫不犹豫:“好。”
  秋季来得早,一路的红叶林。两人选了家白酒屋,再搭配烤肉小菜,吃到晚上七八点,可没酒驾,两人走回去的,路野家就在附近,没会儿就到了。
  两人意识都挺清醒的。
  他拿钥匙开门,拽着陆白就进了屋子,顺脚带上门后她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圈住腰际带离地面,她自觉地搂住他脖子,直到进了卧室,昏暗一片的房间,路野把她丢在床上,顺带着人也一并压了上来。
  男人再次扒拉掉她身上那块碍眼的衬衫,布料吱啦一声,纽扣应声而掉,陆白笑起来:“你赔。”
  他扯掉女人半身裙:“我赔。”
  她眼前的视野瞬间被路野那张脸所遮掩,滚热的肌肤相互贴紧,心脏被动地开始怦怦跳动,他咬住她的唇瓣,像是洪水猛兽肆虐地霸占他的东西,她最后一道放线崩坏,意识开始断片,身体软成一片水。
  身体变得滚烫无比,声音嘶哑颤栗,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背脊留下道道痕迹,她喊他:“……路野。”想让他停下来,她疼得受不了,却没想到这声音是个催化剂,在他耳朵里轰地一声炸裂。
  男人抵着她,空气里弥漫着丝毫甘甜的酒味儿,他嗓音沙哑圆润,带着粗重的气息声:“继续。”
  她双颊潮红,眼睛像是要蕴出水来一样的妖媚劲,陆白不知道,他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弯腰下去,身体拱成巨大的保护伞,宽厚又安全。
  他吻住她的眼睛,一路向下,又吻住她的鼻子,嘴唇,舔咬舌根,不停地来回切换。
  大概是凌晨两点,她喉咙发干,被脑袋催促着叫醒起来喝口水,陆白没法爬起来,因为她此时正被一只手臂压得死死不能动弹,仅仅是他的一只手臂。
  她现在有些懊恼,过多地只剩下欢愉之后的满足,陆白趁他翻身动作快速溜下了床,她洗了热水澡后,打算在他旁边再躺会儿。
  很快她意识到这是个十分错误的想法。
  意识已经开始清醒的路野瞬间把她圈进怀里压在身体下面。
  总之她白天没起得来。
 
 
第059章 
  她醒得很晚, 从一床凌乱,皱巴巴的床单下坐起身, 发现自己腰板酸疼得厉害,落地窗帘半掩着, 一线光芒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渗透进来。
  刺得眼睛疼, 陆白眯了眯双眼,发觉屋子底色是深蓝, 墙壁还挂着水吊兰等绿植,漆黑书桌没有整理完全的凌乱资料, 和钢笔一起堆积在那里,十分简单的布置。
  陆白掀开被子下床,挪动两条酸胀的大白腿,去捡自己的衣服, 结果环视一圈都没找着, 她不着急,去路野衣橱里随便拿出了一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衣服尺码果然很大,能一直包到屁股。
  正当她踌躇着怎么出去的时候, 男人扣门进来,手里还端着热牛奶,身上套了白衬衫, 只扣了三粒纽扣,结实紧绷的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下边是宽松的运动裤, 头发半干,眼睫还沾着水渍,这么看着,还挺诱人。
  他的目光从陆白那张脸,慢慢下移,挪到了那件遮住她身体的衣服上,只留下细白的大腿,光着脚丫,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眼眸沉了沉,忽然口干舌燥,低低咳了声。
  陆白肯定他刚才想要做什么,但是忍住了。想想自己凌晨半夜爬起来却被人捉回去压在身下的时候,觉得现在自身的情况简直是岌岌可危。
  路野把牛奶递给她,问:“还疼吗。”
  想起昨晚上两人的毫不节制。
  陆白浑身血液往脑门冲,开口:“你试试被搞完一次又来三次。”
  他面不改色:“行。”
  牛奶没喝上,她就见男人忽然凑过来单臂紧紧搂住了腰,只觉得下巴一热,他在咬她下巴。
  没完了。
  陆白觉得燥热:“今天不用上班?”
  他声线含糊:“休息。”
  陆白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出“休息”两个字儿的,她笑起来,调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舍得休息。”
  她脖子一痛,皱眉:“轻点。”
  路野笑声:“力气都花在晚上了,还不给我休息?”
  陆白脸颊一阵滚烫,推他:“走开,我饿了。”
  “你要吃什么。”他根本没离开。
  “粥。”
  他噢声,抬头,看见她那双氲着水光似的眼睛,忽然沉默两秒,喉管发紧。
  陆白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从左到右旋转了个遍后,背脊一软倒在床上,这次她反应很快,双腿抬起来准备蹬他:“大早上干什么你?”
  结果男人一手抓住她两脚踝,面不改色:“干你。”
  “……”
  救了她的是一通电话,陆白瞪他眼:“你电话。”
  男人淡笑起来,根本没打算松开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摁通号码:“喂,王成。”
  陆白爬过去,死劲掰开他的手指,男人倒也没继续糊弄她,直接松手了,口齿含糊地说:“我烧了粥。”
  陆白噢声。
  王成还在纳闷:“老大,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没。”他懒散扯了嘴,“说事儿。”
  陆白正吃到一半,发现他出了卧室,手里拿了双袜子开始套球鞋,她眉头一挑:“大忙人啊。”
  “别废话。”路野平淡地盯着她,“过来。”
  陆白抹抹嘴巴,识趣地走过去:“干什么。”
  后脑被他拖住,往前一摁,低下头亲她。
  片刻后松开她,他喘了口气:“出去趟,中午回来。”
  陆白脸异常的红:“噢,那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
  “陆白。”男人低低地喊她名字,口齿清晰地告诉她,“男人在干这种事情之前一般是不会打招呼的。”
  “……”
  他出门了。
  陆白忽然喂声。
  男人扭头,迎面丢过来一件外套。
  陆白别扭地说句:“外面冷。”
  他笑了下,转身出了门。
  她衣服都被路野洗了放在阳台晒着,天气阴,还有些雨,半会儿都没干,陆白自己掂量了会儿,走进卧室里,把床上那堆两人做出来的成果一并塞进了洗衣机里,连被套都没幸免。
  做完这些,衣服差不多干了,陆白很快换完衣服,穿鞋出了路野家门,那会儿是下午一点多,他没能守约,赶在中午回去。
  —
  就那么过了四五天,顾明打来电话,陆白以为是和她唠叨工作上怎么个不如意的时候,他说他现在在医院。
  她愣怔:“怎么回事儿?”
  “我们走在路上被人打了。”顾明叹口气,“果然律师是个高危职业,我可能活不久了。”
  陆白笑起来:“行了,我一会儿过来,哪家医院?”
  “仁合,308。”顾明说,“我想吃煲鸡汤,谢谢陆总。”
  陆白顿时无语,又想想他什么亲人都没有:“行,知道了。”
  陆白脖子上咬痕还没消掉,她看得无奈,只能用纱巾裹住脖子,为保险一点再散了头发。
  在餐厅点了份鸡煲汤,还来了份米饭和素菜。
  顾明等到她的时候正在看报纸,脑袋被裹得严严实实,看来没被少打,见人来了,陆白先开口问:“打哪了。”
  “肚子。”顾明说,“还有腿,脸。”他指指自己半边脸肿的。
  她坐下来:“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
  陆白打开鸡汤包装盒:“吃吧,挺热的。”
  “正好饿呢。”
  “医院饭菜不合胃口吗。”
  顾明嗯声:“昨天一下午都没消息,电话也没接。”
  陆白啊声,面不改色地说:“手机没电了,有事找我吗。”
  “关于月初那案子,我觉得需要再斟酌一下。”顾明顿两秒,笑起来,“这种时候谈这个是不是不太适合。”
  “你需要休息,那案子交给我。”
  顾明笑:“辛苦你了。”
  陆白:“除了你还有谁被打。”
  顾明指指临窗的:“一案子的上诉人。”
  陆白瞧眼:“没在。”
  “被她朋友扶到洗手间了。”
  她嗯声,后面传来一柔弱的女声:“顾律师你醒啦?”
  陆白侧头,只见杨米也是破相地站在面前,她一脸僵硬:“……陆白。”
  没想到被打的是杨米。
  “陆白?”杨米朋友也有些惊讶,没想得会在这里碰上高中同学。
  她回笑,算是招呼。
  顾明察觉到她不怎么喜欢杨米她们,打了圆场:“杨小姐不好站着,去病床上歇会儿吧。”
  她朋友扶着杨米走了。
  顾明继续喝汤,低声问她:“你们三儿高中同学?”
  陆白嗯声。
  “还真巧。”顾明打趣她,“但你这个表情可不好看啊。”
  “你还没见过我更不好看的时候。”她继续说,“我回去了。”
  顾明迅速拽住她手腕,淡笑起来:“说笑的,这几天没人陪我聊天,您发发善心吧。”
  陆白也笑起来。
  顾明直接被“不可能”三个字打脸。
  他也恰好看见杵在门口的警官,顾明礼貌性问好:“路警官,王警官。”
  陆白怔住了,想起这几天两人都没联系对方,心里一股尴尬劲,没扭头招呼,就这么坐着。
  路野视线从顾明身上移到她背影上,再从背影慢慢挪到了顾明拽着她的那只手上,眼底瞬间冰冻一片,连说话声都带着一丝戾气:“王成,你负责这事儿,我出去趟。”
  王成:“行,那路队你开车小心点。”
  王成进去和他俩招呼一声,开始问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白看见杨米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她急急忙忙地梳好头发后,被她朋友搀扶着站起来,她朋友使眼色说:“刚刚出去,走不远。”
  “……”
  那小子艳福不浅啊。
  陆白扯扯嘴角。
  她根本没心思听王成这边的事儿了,人走到窗口那边,还刚好看见杨米追上路野,两人说了会儿话,从陆白视角看见他还扯嘴笑了下。
  陆白清楚杨米对他的感情,从高中一直到现在,这还真挺难得的。
  陆白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就是自己酸了,还倔强地不想搭理,到头来自讨苦吃。
  意识恍惚的时候听见王成两人的唠嗑里,有路野。
  “前三天我们头儿被刀捅了,昨天才出院呢。”王成摇摇头,“他那工作劲儿,还好身体硬朗,要不然早塌了。”
  “那他没事吧,今天还上班。”
  王成摇头:“肯定有事,今天来复查,医生就说他没好好吃药,你没瞅见那脸都白了啊。”
  顾明没说上话,就看见旁边一缕风飘过,陆白已经拎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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