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偏偏喜欢她——椰子青青
时间:2020-01-30 10:29:52

  沈蕴:“……”
  那一天,沈蕴走后没多久,蒋竞年便从更深处的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原本那天因为母亲的事情,他的心情非常差,这才趁着午休到小树林里静一会儿。但是自从听完这番无厘头的对话后,蒋竞年的心情莫名有些许缓解。
  蒋竞年依然觉得沈蕴既吵又烦,但似乎没再像以前那么让他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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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中旬,S市举行运动会。
  按照以往惯例,高三年段是不准参加运动会的,但是由于他们在月初的市级联考中取得了全市第一、且遥遥领先于第二的好名次,校长特批,让高三年段的学生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参加体育竞赛。
  班主任在课上宣布这个消息,整个班级的人都沸腾了,欢呼声沸反盈天。
  蒋竞年倒是没什么感觉。
  参不参加运动会,无非是在教室被围观和在操场被围观的区别罢了。
  前者人少点,后者人多点。
  下课后,体育委员屁颠屁颠地凑到蒋竞年面前,笑嘻嘻地叫他:“蒋神。”
  蒋竞年抬眸扫了他一眼,单手转着笔,淡淡道:“不参加。”
  体育委员跟他是同个校篮球队的,平时俩人关系还算可以,听到蒋竞年直截了当的拒绝自己,嬉皮笑脸地说:“别呀,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吼吼的拒绝。”
  蒋竞年依然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拒绝。”
  体育委员噎了下,旋即改变策略,哭丧着脸说:“缺了你,咱们班的接力赛肯定跑不过五班那群孙子啊。”
  蒋竞年挑了下眉,颇有种与我何干的意思。
  体育委员采用激将法战术:“这是高中生涯最后一次运动会了,你真的甘心被五班那些孙子骑到头上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没信心?”
  蒋竞年笑了下:“嗯,没信心。”
  体育委员:“……”
  话虽这么说,但在体育委员孜孜不倦的劝说下,蒋竞年最终还是参加了4X100的男子接力赛。
  这也是本届运动会蒋竞年唯一参加的项目。
  过了几天,沈蕴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蒋竞年要参加接力赛的事,跑到他们教室,托人递了一对护膝给他。
  再过一天,课桌上又多了一对护腕。
  这次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跑步的时候注意安全哦,加油,竞年哥哥是最棒的。
  大概也只有沈蕴能想到送这种无厘头的东西。
  蒋竞年扯了下嘴角,摇摇头,将东西全部扔进桌肚里。
  周六,运动会如期举行。
  参加完开幕式后,蒋竞年便回了教室,反正接力赛是在运动会的最后一天下午,与其在闹哄哄的操场上被围观,不如到教室里躲躲。
  班级里也有不喜欢热闹的同学,此刻正在埋头做功课。
  安静的教室内,只剩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音。
  蒋竞年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看书,享受这难能可贵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前桌的椅子被人拉开。
  “刺啦”一声,尖锐的声音不禁让蒋竞年皱起眉头,接着他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沈蕴倒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他,笑容满面地跟他打招呼。
  “嗨。”
  那个正在学习的同学被打扰到,没好气地白了沈蕴一眼。
  沈蕴完全没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并不受欢迎,依然笑晏晏的说:“怎么不去操场玩啊?躲在教室多无聊。”
  蒋竞年心想你也知道我是在躲,还明知故问。
  他拧着眉,用书本挡住沈蕴的目光,说:“没兴趣。”
  沈蕴用手拨开书,好奇地问:“你是不是除了读书,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蒋竞年有点烦躁,说:“是!”
  沈蕴耸耸肩:“行吧,那我在这里陪你。”
  蒋竞年看了她一眼,再一次被她的情商所折服,直截了当地拒绝她的好意。
  “不需要,谢谢。”
  沈蕴终于看出他的情绪不太对,好奇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末了,凑到他跟前:“怎么啦?不开心?”
  随着她的靠近,有股属于沈蕴独有的清香蹿入鼻间,蒋竞年绷直身体,往后靠了靠,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冷地说:“没有。”
  “明明就有。”沈蕴嘀咕着,作势还要问,却听到前排有个女生将笔盒重重的往桌上一扔。
  “砰”地一声,在安静的教室内炸响。
  两人的视线齐齐的扫向前排,听见那女生阴阳怪气道:“教室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想谈恋爱去别的地方!”
  说话的女生叫宋荫,平时性格比较孤僻,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学习。这点倒是跟蒋竞年有些相似,但是俩人不但没有惺惺相惜,反而有点不太对付。
  准确地说,应该是宋荫单方面把蒋竞年当成了假想敌。
  超越蒋竞年是宋荫的目标,虽然一次都未实现过。
  宋荫的语气特别冲,蒋竞年抿紧了唇线,不爽之意呼之欲出。可他到底还是压住了心里的那股子不爽感,望向沈蕴。
  他以为沈蕴就算不生气心里总会不舒服,谁知道对面的姑娘对他吐了下舌头,笑眯眯地回道:“谢谢学姐祝福,我会努力的。”
  因为沈蕴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蒋竞年愣了几秒,旋即看到沈蕴凑近,悄声在他耳边说:“她说我们在谈恋爱呢。”
  看着对面因为别人一句不带善意的话而偷乐的沈蕴,蒋竞年彻底无语了。
  现在他很确信,沈蕴的脑回路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沈蕴,宋荫多多少少听说过。
  宋荫的成绩一向很好,初中那会儿时常占据成绩红榜榜首,就算进入学霸如云的一中,依然是个中佼佼者,每次考试从未掉出过年级前五。
  在她眼里,像沈蕴这种围着男生转的女生不仅仅是蠢,更多的是无脑。
  故而,在沈蕴笑嘻嘻的说完后,宋荫嗤笑了声:“不知羞耻。”
  这句话到底是重了点,沈蕴脸上的笑容僵了几秒,她刚想反驳,却见蒋竞年沉着脸站起来,几步走到宋荫面前,站定。
  他沉声对宋荫说:“道歉。”
  宋荫抬眸看他,似笑非笑道:“我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要道歉。”
  她一脸的无所谓,低头继续做试卷。
  蒋竞年伸手,手掌按上试卷,遮住大部分习题。
  宋荫拉下了脸:“你干嘛!”
  蒋竞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歉!”
  教室后排,沈蕴怔怔地看着蒋竞年和宋荫,脑子里全是:我去!蒋神在为我出气吗?蒋神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啊啊啊啊——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望了几秒,沈蕴在心里咆哮完,早就把宋荫的话甩到了脑后,走过去,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氛围。
  可才张了张嘴,蒋竞年就打断她的话:“闭嘴。”
  沈蕴抿抿着嘴,将到嘴边的话吞回肚中。
  蒋竞年再次“好心”地提醒宋荫:“给沈蕴道歉。”
  沈蕴眨眨眼睛,看一眼蒋竞年,再看一眼宋荫,心就跟掉进蜜罐里似的,齁甜齁甜。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果然一点都不假,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
  被蒋竞年这样盯着,其实宋荫心里有点发怵。明明气得要死,可又没办法,到底是自己说了狠话在前。
  最后,宋荫还是不情不愿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蒋竞年这才满意,松开按在试卷上的手。
  宋荫扯过试卷,连带着笔盒一起塞进书包里,气冲冲的走出教室。
  宋荫走后,蒋竞年回到自己座位,沈蕴也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在他前座坐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他。
  蒋竞年被她盯得烦,冷冷道:“看什么看。”
  沈蕴笑着说:“谢谢。”
  蒋竞年轻哼一声:“谢我什么?”
  沈蕴理所当然道:“给我出头啊,我真没想到——”
  话没说完,被蒋竞年打断了:“你以为我是给你出头?”
  沈蕴一脸无辜,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你想多了。”蒋竞年挑着眼尾看她,失笑道:“我只是讨厌她而已。”
  操场上,为运动健儿们加油的呐喊声隐隐传过来。
  教室里很静。
  半晌后,沈蕴平静地“哦”了声:“知道啦。”
  蒋竞年说:“那你还在笑什么?”
  “开心呀。”
  “……”
  “你是不是想问我开心什么?”沈蕴自问自答:“因为你说你讨厌她。”
  蒋竞年很无语:“我讨厌她,你开心什么?”
  沈蕴眨眨眼睛,一脸开心地说:“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讨厌我,那是不是说明,我有机会让你喜欢上我?”
  蒋竞年:“……”
  逻辑鬼才。
  后来,蒋竞年被她吵的脑仁疼,把她赶出教室。
  他坐在窗口,望下去,看到沈蕴一蹦一跳地朝操场跑去。没跑几步,遇到几个男同学,沈蕴想都没想,跳起来,圈着一个男生的脖子往下压,嬉嬉笑笑的跑远了。
  蒋竞年想起早上开幕式那会儿,沈蕴抬手帮一个男同学拉上校服拉链的情景。
  喜欢上她?
  呵呵。
  收回目光,蒋竞年把书本扔到桌子上。
  做梦吧你。
  高三最后一次的接力赛,蒋竞年所在班级最终不敌高三五班,无缘蝉联冠军。
  倒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足,而是被其他人干扰了。
  这个其他人,正是沈蕴。
  其实沈蕴也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她好端端地站在跑道边上给蒋竞年加油,也不知道是谁,挤了她一把,将她挤到跑道里。
  她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推她,不然怎么就恰恰在蒋竞年跑近时,她被挤了出来。
  时机真够凑巧。
  但是当时场面过于混乱,蒋竞年因为被她撞到摔伤了腿,她根本无暇去追究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别人无心撞到她。
  因为这件事,沈蕴内疚到无以复加。
  蒋竞年能看出来,从沈蕴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上。
  蒋竞年苦笑不得,不知道的任还以为自己欺负她了呢。
  因为腿受伤,蒋竞年骑不了自行车,只能坐公车上学回家。
  然后,蒋竞年发现,明明不同路的沈蕴每天跟着他一起坐公交车。
  刚开始的时候,沈蕴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没过两天就被蒋竞年发现了,沈蕴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跟着他。
  到第三天,蒋竞年实在忍不住,下了公交车后,把沈蕴拉到一边,质问她到底要干嘛。
  沈蕴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腿,刚要开口,蒋竞年率先说:“我不怪你。”
  沈蕴扯了扯肩上的书包带:“我——”
  蒋竞年又抢下话:“你用不着担心我,所以不必跟着我。”
  不远处,有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蒋竞年用余光瞄了眼,立刻便认出是沈蕴家的车。
  之前经常看到沈蕴上这辆车,他便记下了车型号以及车牌。
  “我不是担心你。”确认蒋竞年不再开口,沈蕴才说:“我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
  蒋竞年说:“你不用跟我解释,那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
  沈蕴一怔:“你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看到有人推你。”
  “啊??”猜想中的事得到证实,沈蕴又意外又生气,板着脸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推我?”
  蒋竞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算了。”
  沈蕴没明白这个“算了”的意思,大声说:“算了是什么意思?不追究了?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告诉我,我要找那个人算账!”
  蒋竞年问她:“你真想知道?”
  沈蕴义愤填膺道:“当然!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的你们班得不了冠军!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受伤啊!”
  “行。”蒋竞年说:“你要是从明天开始不再跟着我,我就告诉你。”
  沈蕴:“……”
  直到腿伤复原,蒋竞年都没将推她的那个人告诉沈蕴。
  沈蕴怀疑蒋竞年在诓自己。
  事实上,蒋竞年并没有骗她,他那时候虽然在冲刺,但是因为沈蕴的声音实在过于嘹亮,他下意识的朝那处瞟了眼。
  也正是这一眼,恰恰捕捉到沈蕴被人推出来的那一幕。
  后来在混乱的场面里,蒋竞年下意识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大概是没想到蒋竞年的目光会落到自己身上,面露心虚之色,转身挤出人群。
  蒋竞年认得那个人,传说中的校花,同时也是沈蕴的同班同学——唐甜悦。
  之所以会认识唐甜悦,原因无他。
  唐甜悦追过他。
  和沈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在追求蒋竞年的作风不一样,唐甜悦是私下暗示。
  这个私下暗示包括送情书,也包括托人告诉自己校花对他有意。
  当然,她也亲自告白过。
  蒋竞年忘不了唐甜悦跟自己告白的那个场景。
  一中校内有条河,从教学楼蜿蜒至食堂,建校伊始便在。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同学到河边瞎逛,一是不安全,二是怕学生压力大的时候想不开做傻事。
  故而平时鲜有人至,但是,蒋竞年每天晚自习前都会去那边放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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