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英恋爱手册[综]——指鹿
时间:2020-01-30 10:43:54

  可是……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少女却比他更快一步扫除障碍——
  用那些眼花缭乱的能力。
  它们绝对不属于同一个人。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让思维凝固成石,血液早从见到那些能力时就冻成冰渣。
  他怔愣地望着漫步在尸山血海中的少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也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少女见他发愣,似乎误会了什么,得意地挑起眉梢,就像终于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看,我都说了我很强大的。】
  “大爱”——爱意值越高,就能越完美地复制恋人的能力。
  她为什么会复制这么多能力?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她……怎么了?
  无数疑问疯狂挤压大脑,太阳穴传来尖锐地疼痛,他发出嘶哑的声音,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你是为了……为了复制我的能力,才喜欢我的?】
  她似乎对这种反应很熟悉,知道他在意什么,【中也,不要因为我的感情能带来利益就否定它,不是纯粹的感情是无法复制能力的,】
  他麻木地点点头,又茫然不解地说,【可是你刚才……没有使用我的能力。】
  她是喜欢他的,他无比笃定。
  两人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
  可现在发生的这些又是什么?
  他……真的了解她吗?
  眉宇间的雀跃被他一句话便抹去,少女看上去有些失落,【嗯……中也的数值已经到百分之六十了都还没能触发使用,有点奇怪呢……】
  她抬起手,食指微弯,轻轻抵在唇下,若有所思地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呢……难道是因为数值太低没办法使用?】
  【数值?】他麻木的重复了一遍关键词。
  【啊……那个不重要,】少女似乎在纠结之前的问题,所以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我用来区分能力复制到哪个阶段了……】
  她简短地解释了一下每个数值间的关系。
  真的不重要吗?
  数值化的感情,与之对等的力量……对她来说,是不是已经没有区别了?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要缓解头晕目眩的感觉,胸膛剧烈地欺负几瞬后,抄在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倏地睁开眼,目光紧紧锁定她,【弥生,你为什么要……复制那么多能力?】
  少女回过神,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似乎对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意外,沉默了好一会才叹息着说,【只有变强才能保护重要的人,总是累赘的话,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在别的世界,有谁因为她失去生命。
  他轻声说,【可那是你的感情啊……弥生,再这样下去,它迟早会变成双面刃。】
  她的恋爱观注定她会任人摆布,如果碰到危险的家伙……
  只是想想都感觉背脊处涌上一股寒意。
  【怎么可能?】她惊讶地眨了下眼,失笑道,【才不会,能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同时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再两全其美不过了。】
  他没敢在她面前露出一丝异样,而是等到她脱离的下一秒冲进太宰治的办公室——这个过分敏锐的家伙一定有所察觉,所以这段时间才那么安静。
  然而……这家伙不想阻止她,反而想借此机会得到“数值”。
  有人在刻意放纵她变成这样,太宰治也是其中之一。
  他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可恨的规则牢不可破,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把那荒谬的观念纠正过来。
  可她怎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地反驳和安抚他,像是在对待无理取闹的恋人,用最大的耐心包容他。
  【都已经百分之八十了,怎么还没有触发?难道要到百分之百?】
  【中也的能力真是很厉害,如果我能成功复制的话就能变得和你一样强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满脸的憧憬、羡慕和渴望。
  ——梦境崩塌。
  他从天堂一脚踏进深渊。
  紧随而来的窒息、痛苦、疲惫、挣扎以及因为无能为力而产生的自责让他再没有办法伪装自己。
  无力的沉默让她感到担心和不安。
  那是当然了,哪怕再荒谬,她的感情也是真实的,他现在可是拥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啊。
  ***
  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冰冷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
  黑暗中,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女发出均匀而徐缓的呼吸声,融进空气里,几乎将酒味驱散。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站在边上盯着她看了多久。
  大脑一片空白,连基本的时间概念都没有。
  挂在臂间的外套被随意扔在地上,他躬下腰身,臂弯绕过少女的膝下和后背,小心翼翼地把抱起。
  柔软的长发悬在半空中,荡起柔软的弧度,她乖巧地倚在他的胸前,这段时间近乎沉寂下去的心跳又稍稍有些生气。
  将少女轻放在柔软的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他也躺倒在她身边,微微蜷缩着身子,任由烈酒侵蚀胃袋。
  窗帘将月光隔离在外,卧室里漆黑无光。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手指在即将碰触到她脸颊的时候停顿在半空中,最终只是顺着隐约的轮廓,虚虚地精致的五官。
  勾起一缕黑色的发丝缠绕在指节间,他静静地阖上双眼,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得和她同一频率。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道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即使酒精已经渗入血管,他对旁人的视线也格外敏感,更何况是她的。
  他眯开眼睛,入眼便是她担忧的神情。
  见他醒来,少女小心翼翼地问,【胃很难受吗?】
  说着,她探出手轻抚上他的额间。【你出冷汗了。】
  软糯的声音在黑暗中激起涟漪,也让身体里凝固的血液重新流动。
  他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声音干涩而嘶哑,【什么时候醒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抱起我的时候。】
  【吵到你了?】他问。
  少女轻轻摇了下头,【没有……我本来就在等你回来。】
  指腹在细腻的内腕摩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脉搏跳动,充满生命力,又那么脆弱。
  【……宴会结束地比较晚。】
  她软软地嗯了声,又低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不用,】微微收紧手上的力道,他制止她起身离开,【在这里陪我。】
  他鲜少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
  少女乖顺地躺回原处,好一会又试探性地靠近他一点,在发现他没有避开后,眼睛微微一亮,枕进他臂弯里。
  酒精味和少女身上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
  人是会被贪婪和理智撕裂成两半的。
  一半在说——妥协吧,她喜欢你不是吗?你不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吗?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强大。
  另一半说——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力量”撕咬得鲜血淋漓。
  可最后又异口同声问——你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难道还要再重蹈覆辙吗?
  因为不管选择哪边,她都避免不了被伤害的命运,而他……
  【……弥生。】
  昏昏欲睡的少女眯开眼,【怎么了?】
  枕在她颈下的手揽上肩膀,他颔首亲吻她的眼角,极尽温柔,【不是两全其美。】
  少女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好一会视线才凝聚起来,在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后,露出无奈的神情,【……今天不要提这件事情了,你好好休息。】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现在正在伤害我。】
  睫毛颤动了一瞬,她疑惑地歪歪头,【复制能力不会让人受伤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微微睁大眼睛,眼底浮起惊慌,【难道因为你是荒霸吐?是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刚想起身开灯,又被他按回怀里。
  【中也……】
  【嘘……听我说,】见她安静下来,他凝视着她,【对你来说,那只是数值,只是会让你变得强大的能力,可对我来说不一样……弥生,你应该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唯一”和“之一”……你真的觉得没有区别吗?】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少女有些茫然,尔后神情渐渐凝固,像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突然察觉到自己找到了让她动摇的存在——同理心。
  是了……即使再追求强大,同理心是不可能不存在的,连最初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同伴,不成为累赘。
  呼吸紊乱了一瞬,又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他没有露出一丝异样,而是慢慢地坐起身,牵过她的手,将掌心按在自己的胸口,轻到极点的声音坠入黑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它快要停下来了……】
  平稳的心跳隔着皮肉轻轻敲击着她的掌心。
  他的话让少女的手指痉挛了一瞬,眉宇间浮上惊惶,【不可能……】
  她抽回手,缓缓坐起身,跪坐在床上,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耳畔,碧绿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犹如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的美杜莎。
  她挣扎着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
  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话彻底否定,可脸上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空白。
  矛盾到极点。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漆黑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对了……】漫长的沉默后,她突然呢喃出声,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尔后手中具现出黑色的书本,只两秒就停留在某一页,而同一时间,少女伸出左手,重新抚上他的胸口——剧烈而急促的心跳将他平静的假面撕得粉碎。
  可在他看见少女脸上的血色褪尽时,心跳似乎骤然停顿了一瞬,然后以更加猛烈的频率反弹回来。
  似乎确认了什么,在解除能力后,她躬下腰身,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怎么会……这就是你现在的感情?】
  面容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惨淡,剧烈收缩的瞳孔微微颤抖,泪水大颗大颗滴落而下,没入黑暗中。
  【……弥生?】
  近乎呢喃的声音砸中她的背脊,少女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泪流满面地朝他看来,目无焦距,仿佛在透过他注视着其他人,【不是说……不会伤害任何人吗?】
  她在看谁?
  那些始作俑者,还是……和他一样被她撕割得鲜血淋漓的人?
  她现在看上去很不对劲,身体疯狂战栗着,无意义的气音从喉间泄露出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将她撕得四分五裂。
  他想要拥抱她——可刚刚动弹了一下,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似的,她猛地朝后仰去。
  双臂僵在半空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便跳下床,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好似在逃离什么食人猛兽。
  短暂的愣神后,他连忙追出去。
  鳞次栉比的高楼淹没于暴雨中,倾盆大雨砸落在人群,只几秒头发便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而他连个身影都没有看到便彻底失去了她的踪迹。
  没有犹豫多久,他便拨通电话,在对方还没有开口时便语速极快地说到,【弥生不见了,可能会去你那,你在家等她,我再找找。】
  【哦?吵架了?】那人的声音充满幸灾乐祸。
  可他现在没心情和对方瞎扯,只是简单得提醒到,【她……不太好。】
  那人沉默了几秒,【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穿梭于人群中,在瓢泼大雨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将附近她最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直到手机铃声穿透暴雨传递到耳边,他才停下脚步。
  【她在我这里。】
  他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将粘在额间的刘海梳至脑后,转身朝着对方公寓的方向走去,【我现在过来……】
  【你疯了?你以为你是在为她好吗?】
  踩进水洼的脚步倏地停顿,他微微颔首,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的倒影。
  【你想让她被负罪感杀死吗?】
  冰冷的声音将落在身上的暴雨凝成冰棱,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对方早已挂断电话。
  僵硬的手臂缓缓垂到身侧,手机那微乎其微的重量几乎想把他拽入深渊。
  他茫然地静立于磅礴大雨中,用最后的意识命令身体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之后他再没有踏出公寓半步,给森首领发了条信息就将所有事情停摆了。
  ——【你和太宰怎么回事?同时罢工不知道会带来多少麻烦吗?!】
  所有人的电话都没有接,唯一想接的那个却没有打来。
  茫然、失措、焦灼、不安……折磨得他疲惫不堪。
  所以在当门口传来咔嚓声时,看见推门而入的少女时,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怔愣地望着他,似乎对自己所看到的感到不可置信,线条柔软的五官顷刻间被悲哀侵蚀。
  直到少女缓步来到他身边,轻轻拥抱住他的时候,他才真实地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
  【对不起,中也……对不起……】她哽咽地道歉,一遍又一遍。
  浓烈到极致的愧疚和悲伤清晰地传递给他,与身体里哀嚎的野兽产生共鸣。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弥生。
  他紧紧抱着少女,抵在她背脊处的指尖因为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埋进少女颈窝时他闭上眼睛,贪婪地汲取她的体温和气息,每分每秒都能感觉到凝固的血液重新在血管里流动,近乎沉寂的心跳也渐渐恢复。
  就在他即将溺死在这份贪婪中时,听见她泣不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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