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懵了,两杏眼瞪得老圆,她老公刚说什么?
“好好好,”那边的江怀安显然很高兴:“画画在京都就有房子,过完年让她收回来,正好我和你妈都退休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你们想要怎么装修画个图纸出来,我们给你们找人装修。”
“不是,”江画急了,这是真的吗?
牡隽将她摁住:“爸,还有件事就是画画已经在家闷了五年了,她想开个工作室,我觉得很好。”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沉静,江画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一早上,牡丹穿了身轻便的衣服,戴上耳机便准备出门晨跑,只是走到客厅就见她嫂子正盘坐在沙发上抱着台笔记本,两眼盯着电视,听声音是娱乐报道,她上前推了下人:“你在做功课?”
江画咬着下唇狂点头,一脸欢喜,她爸同意她开工作室了,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婆家人也没意见。
“正好我有事要问你,”牡丹挨着江画坐下:“我在华尔街的同事给我发来了一份有关孟奇做空新能源被多头吞吃的资料,你有渠道将它卖出去吗?”
“10万RMB,你立马发给我,”江画双眼一亮,压制着想要尖叫的兴奋,她就知道她家丹丹是个狠的:“做经纪人近5年,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还算可靠的朋友?”
孟奇破产的事现在国内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昨天苏夏还在微博炫她的六克拉订婚钻戒。
牡丹拿来江画的笔记本,就将邮件发给了她:“我算过了,按着资料上显示,孟奇的情况还好,虽然钱没了,但欠的也不多。”
如果苏夏真的爱他,想必不会为了那点钱离开,当然了若是不爱,孟奇也可早点看清,毕竟他未来可期。
江画收了邮件,点开来大概看了一遍,就把笔记本放到一边,光着脚丫子跑进房间拿出了一只崭新的Iphone6plus:“瞧瞧我工作用的手机。”
“你这是早准备好了?”牡丹笑着将下巴搁在江画的肩上,看着她给一个备注为“星一”的人发了一条信息:“娱乐报社的?”
“不是娱乐报社,”江画两眼放着精光:“这个星一圈里人都叫他大狗,”听到叮的一声,她侧头朝着牡丹夹了下眼睛,“来了。”
看着如此鲜活的江画,牡丹深觉这才是她:“问问他能出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牡隽晨练回来,就听到这么句话,换了拖鞋来到江画另一边坐下,目光扫过手机屏幕,抬手轻轻弹了下他老婆的脑袋:“原来是预谋已久。”
“嘿嘿……,”江画才不会承认:“十二万不能再多了,”孟奇破产的消息是遮不住的,迟早会被曝出,大狗得了东西还得赶快转手卖,这个价不少了,“成交喽?”
牡丹连连点首:“好,”这娱乐圈真是有意思极了,“大狗不会把你卖了吧?”
江画摇头:“除非他不想再吃这行饭了,”况且大狗可不是普通人,她知道他的底,将东西给了人家,不过一分钟钱就到账了,确定无误后扭头望向牡隽,“等会你是不是该去找爸谈谈?”
“我先冲个澡,等爸起床了就去。”
“怎么了?”牡丹还沉浸在来钱太快的愉悦中,就见画儿说变脸就变脸,她莫名地看着她哥进了房间。
江画对着牡隽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我跟你说,”把嘴杵到牡丹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你哥现在什么主都做得了,”虽然搬去京都,她很高兴,但牡家根在安城,她不能就这么拐走牡隽。
“去Q大挺好的,”牡丹拐了一下江画:“这样一来,你的工作室就可以设在京都,岂不是更便利?”
好是好,但公婆怎么办?江画从心底是希望一家子都搬去京都,这样既可以照顾她爸妈,又不用担心家里,只是公婆年纪大了,未必肯离开安城。
蓝丽娟洗漱好出了南主卧,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有些诧异:“你们今儿怎么这么早?”
江画立马将电脑合上,从沙发上下来:“妈,我已经熬了粥,您看要不要再做点饼子?”
“你们忙,我先出去跑一会。”
“做点青南瓜饼,”蓝丽娟转头叮嘱换鞋的牡丹:“跑跑就回来吃早饭。”
“知道了,”牡丹离开家,来到自家小区后的公园,绕着四百米橡胶跑道跑了几圈,慢悠悠地走去河边的栏杆处开始压腿:“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一位花白发,略显丰润的晨练大妈慢慢地朝河边靠近,停在离牡丹只有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插着腰来回地扭动。
牡丹早就注意到这大妈了,但人没下文,她也不能多想,继续拉伸收紧的肌肉。
“姑娘,”大妈终于出声了:“我瞧着你眼生,你是哪家的闺女啊?长得可真俊,”眉似柳叶,但却比柳叶眉略粗一些,眉尾长长,一看就是个旺夫的。
“不怪您眼生,我一年难得回来几次,爸妈家就住在前面的华亭丽园,”牡丹笑着回答。
听完这话,大妈面上的热情就少了几分,腰也不扭了,大叹一声幽幽说道:“好姑娘都是人家男娃子的,”没精打采地转身离开。
“啊?”牡丹蹙眉,她没说错话吧?看着大妈将手伸进口袋按了下,就听到一伴随了她多年的声音,“时代在召唤……”
第7章
一脸懵地回到家中,还未换好鞋就听到蓝丽娟女士那高亢的声音,“这苏夏心机太深了!”
牡丹动作一顿,后连鞋都来不及放到柜中,就趿拉着拖鞋跑进了客厅,凑到她爸身边,伸手滑动手机屏幕:“哇喔,这动作够快的呀,”东西卖出去才40分钟,苏夏和孟奇就上了娱乐头条。
“这对孟奇来说算是莫大的讽刺,”戴着老花眼镜的牡忠民点开置顶的那条娱乐新闻:“一个金融才俊破产了,没能上财经新闻,却靠着个所谓的明星上了娱乐头条。”
“他就不该去沾苏夏,”江画抱着笔记本,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快速地弹动,面上没有幸灾乐祸的笑,黑亮有神的双眼盯着电脑屏幕:“新闻刚出来不过十分钟,苏夏就在微博上做了回应,会与孟奇患难与共。”
蓝丽娟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对面的江画,不屑道:“患难与共是这样操作的?”借机炒作还差不多,“孟奇本人还没回应,她就肯定了消息要患难与共,那接下来是不是该主动还孟奇送给她的房子、钻戒了?”
牡丹搭着她爸的肩:“她这么‘深情’,就算是把那些东西都还给孟奇,孟奇也未必敢要?”
要了,日后没出头便罢,可一旦腾飞,那不管东西是不是孟奇曾经送出去的,在有些人眼中他永远都欠着苏夏。
“苏夏太自以为是了,”江画将笔记本一转,把电脑屏幕对向牡丹:“孟奇刚刚回应,肯定了做空新能源被吞,但却否定了破产一说,并且单方面取消他与苏夏的婚约。”
正端着粥喂儿子的牡隽轻嗤一声:“能在华尔街混到十亿身家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懂苏夏的把戏?”
“饱饱了,”戴着大灰狼围兜的羊羊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将杵到嘴边的粥推向牡隽:“爸爸……喂喂妈妈吃,”说完就想去玩他的遥控小汽车。
“先把嘴擦干净,”江画接过牡隽手里的小碗,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刹住脚的儿子,看着他把小糊嘴擦干净了,才挪开眼望向牡丹:“你刚不在的时候,我们决定了一件大事。”
牡丹还盯着她爸的手机看:“是不是咱们家要搬去京都了?”
“嗯,”回话的是牡忠民:“安城虽不错,但比起京都还差很多,”尤其是于牡隽的前程,现在既然有机会,自是要抓住。亲家刚刚也给他来了电话,他们仔细权衡过,搬去京都实属上佳之选。
“我没意见,”牡丹也有自己的思虑,他们家在华亭丽园住了近十年了,左邻右舍也大多认识。画画现要重开工作室,那五年前的事肯定会被翻出来,她跟哥没什么,但爸妈和羊羊呢?
蓝丽娟关了手机,不再看娱乐新闻:“正好咱们家在京都朝阳区也有个大平层,”那还是老头子十一年前去京都学习时看上的地段,现在还还着贷款呢,不过每个季度进账的租金是真不少。
“什么?”牡丹和牡隽都被他们妈的话惊住了,兄妹两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家在京都还有大平层?”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蓝丽娟瞧这两没出息的样子:“我和你们爸在申城还有一套三居一套两居,”她也是中国大妈,除了黄金,就爱个房子。
牡丹望向她哥,开着玩笑道:“牡隽同学,原本我是不准备争家产的,现在得要好好考虑考虑了,”她爸妈藏得也太深了。
“都给你,”江画右手一挥,相当霸气地说道:“我是京都拆二代,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和门面。等你出嫁,嫂子再给你个门面陪嫁。”
当年江家老宅拆迁,她爸妈几乎把老底都贴进去了,全要了房子,在她嫁给牡隽前,除了他们住的那一套,剩下的都过户给了她,再有后来自己买的两独栋小楼,这几年她虽然没有出去工作,但光房租每年也有百多万入账。
牡隽乐了:“我去给两富婆倒茶,以后要是实验室经费紧缺还请两位多多关照,”经过妹妹身旁时,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去洗点水果。”
“好说好说,”江画今天心情美得不行。
“不吃早饭了吗?”牡丹抽了抽鼻子,没有闻到青南瓜饼的香味,瞧了眼她妈拿在手里的手机,立时就明白了:“家里都这么富有了,我决定叫个大饼油条的外卖。”
“那就赶紧吧,”牡忠民拍了下他闺女的背:“我给你报销。”
“成,”牡丹跑进房间拿了手机:“我还要吃个咸豆花,你们想要吃什么赶快报?”
正在玩小汽车的羊羊听到这话立马站起来,望向他姑姑小嘴一窝:“一个小猪包包和……和再一个小猪包包。”
牡丹听到嫩嫩的小奶音一下子凑到羊羊跟前蹲下:“你要吃两个小猪包包呀?”一手托着他的后背,用脸蹭了蹭小家伙挺着的肚皮,“姑姑给你点。”
“谢,”羊羊吞了下口水:“谢谢姑姑。”
蓝丽娟看着这大姑娘,是越瞧越糟心:“都26岁了,怎么就不开窍呢?”说着就念念叨叨地走向厨房,“幸亏老娘给你嫁妆备得足,就算嫁不出去也饿不死。”
这话牡丹不爱听了:“谁说我嫁不出去?今天在公园跑步的时候,还有一大妈看中我,”没谈恋爱并不代表不会,她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当然最主要还是没有遇到合拍的。
“大妈?”江画翻微博评论的手一顿,看向还蹲着的牡丹:“那大妈是不是长得有点圆润,看着很正常,但就是行事有些奇怪?”
牡丹下单了:“对啊,你认识?”
“如果是她,那你就别嘚瑟了,”蓝丽娟端着儿子倒的茶走出厨房。
江画继续翻看苏夏微博下的评论:“你不常在家不知道,那个大妈就住在我们小区东边的那个别墅区,她年轻时受过刺激,近年来神经越发错乱,遇着漂亮的女人都会上去搭话,还会自言自语,不过不惧攻击性。”
“是吗?”牡丹有些尴尬了,收起手机,握着羊羊的小肉手按着遥控,控着小汽车在原地打转,逗得羊羊哈哈笑。
“那也是个可怜人,”蓝丽娟坐到江画边上,看着她发评论,顺便学习学习:“据说因为爹娘走得早,她就跟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两姐妹也厉害,趁着时候好从广城批发衣服回老家卖,她看店,妹妹进货。”
牡丹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但却十分佩服从那个年代走出的商人:“后来呢?”
“后来她到了年纪就结婚生子了,而妹妹大概是在外经历的多了,一直都没能定下来,”这些蓝丽娟也是听院里的医生说的,他们让她放开心结,可有些心结却是死结,“没过多久,那个妹妹就在一次进货中没了消息。”
“她关了店跑去广城大街小巷地找,钱流水似的花出去,终于寻到了线索,摸到了扬城还是什么地方的乡下,妹妹已经临近生产。”
江画深叹一声:“未婚生子在那个年代几乎是不可被原谅的,”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以悲剧收场。
蓝丽娟语带惋惜地继续往下说:“她为了妹妹的以后,将妹妹刚生下的孩子送走了,也许是太亏心太内疚,一夜之间,她的记忆就出现了错漏。妹妹醒来以为孩子死了,不哭不闹当天夜里血崩,人没到医院就没了。”
“好与坏真的很难分辨,”牡丹听完,只可怜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想到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看向倚靠在厨房门边的牡隽,郑重地警告道:“哥,我将来的孩子可是你亲外甥,你可不能随便丢。”
蓝丽娟听到这话真想把手里的杯子栽那傻闺女头上:“胡说什么呢?”
“我抱回来自己养,”牡隽还很一本正经地回应她:“要是女儿就更好了,这样我和画画就能儿女双全。”
“想得美。”
吃完早饭,江画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电话往外打:“对,那房子我要收回来,押金一会给你退回去……好好。”
牡丹进书房,将她昨晚理的东西都打印出来,交给江画:“你看看这个。”
“什么呀?”江画接过来开始翻看,没一会就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了,”合上资料,从旁一把圈住牡丹的脖颈,“你来帮我好不好?”
“姐们,跨行如隔山听说过吗?”她的心全扑在金融市场上了:“而且我对娱乐圈不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