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时音的手机上跳出来一个推送,某乎提问:“娱乐圈有哪些表里不一的女演员。”
时音看了一圈,答案都写得跟自己就是回答里出现的女演员本人一样,不然怎么会那么清楚事情,于是她也披着马甲上阵。
“谢邀。最近很火的时某人吧,别看她在微博上晒的和弟弟感情很好的样子,实际她弟弟小时候老被她按着打,打得直叫唤。
也别看她很文静很温柔的样子,其实她胆大心黑。这个人还特别记仇。”
最后说得不算严谨,因为她不记仇,她一般都是当场找机会报回来。
时音觉得黑自己还挺好玩,别人的事她不知道,但自己的事儿自己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而且那句话咋说的来着,不能立人设,万一哪天倒了呢!对对对,所以她就得干好这种拆自己人设的事儿。
以后要是有人喷,她就能理直气壮反驳:你看,她明明从头到尾就努力在打破这种人设嘛!
……
时音也是一时无聊,敲了这么段回答,没想到引来了一大批回复。
“呵呵呵时某人?直说是谁都不敢还出来爆料?”
“谁小时候不打弟弟?打弟弟趁早没听过?”
“哦,你又知道我女鹅记仇了,她记过你的仇还是怎么的?”
“啊啊啊啊黑粉!打死!”
“我怎么这么怀疑这个人是某个对手假扮的呢……”
……
时音:“……”你们想象力真的太丰富了。
……
剧组复工的前一天,时音和施佳还有苏雯雯周棹欣出去吃饭。
因为就几个亲近的小姐妹一起吃饭,喝了点小酒,时音平时是滴酒不沾,现在喝完就有点晕乎。
结束的时候撞上了岑教授一家,贺执和一个漂亮女人走在最后头。
时音笑眯眯的,比平时更活泼,先冲岑教授和他老伴打招呼:“两位教授好。”
又朝后头的贺执:“贺神好。”
漂亮女人就揶揄地看他,也跟着叫:“哎哟,贺神啊!”
时音跟着笑眯眯的点头。
贺执没搭理漂亮女人的话,就嗯了一声。
时音她们几个往旁边站,乖乖的等长辈们先走。
贺执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闻到几个小姑娘身上都有淡淡的酒味就皱了下鼻子,自己还没什么想法呢,先听时音嘀咕了一句:“还真相亲来了啊!”
贺执:……
他往旁边女人喊:“妈,我手机忘包厢了,你们先走,我回去一趟。”
他这一声妈惊呆时音四个。
施佳爆了句粗口,然后道:“贺神他妈居然这么年轻!”
周棹欣也感叹:“保养得真好。”
时音默默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瞎说。
贺执的手机就在他的口袋里,他上了趟楼没有进包厢又折回来,四个小姑娘手挽手走成了一排,还幼稚地步子都走成了一致的。
吃饭的饭店就在B大旁边,几个小姑娘此时已经要走到B大校门口,贺执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甩甩头,去追岑教授他们。
时音回到宿舍的时候,脑子已经不晕乎了,才看到贺执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了条朋友圈,配了一张很古早的表情图,文字写:小朋友不要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调查,有人想看渺渺和尧尧的故事么……
第四十五章
时音迟钝,但不傻。
她拿着手机戳戳戳, 按捺半天才悄咪缩到施佳旁边去, 问:“佳姐,我咋觉得这是在说我?”
“啥?”施佳一边问一边摸了把脸看她手机。
一眼抓住重点, “卧槽!时小音!你有贺神微信居然吃独食!”
时音:“……”这是重点吗?
时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释清楚了这个微信好友是怎么加上的,顺便平息了她们熊熊燃烧的怒火。
施佳才跟她分析这条朋友圈,“是吧, 今天不是在酒店遇见我们这几个小朋友了吗?”
她转了一圈, 双手托着下巴做作的朝时音眨眼, “看到了吗, 可爱的小朋友哦~”
“……”
“不过贺神鼻子也太灵了点, 我们没喝多少酒啊,咋就闻出来了?”她把衣服凑到时音跟前问, “你闻闻,有味没?”
时音仔细辨别,摇头:“没啊,啥都没闻出来。”
“就是啊, 真神了。你们公司不会有什么演员不让喝酒的规定吧?”
时音捧着手机往回走,“这倒是没有。”
但是她还是觉得贺神是说她, 心里倒不觉得怂,就是砰砰跳得厉害,咋感觉小朋友三个字怪撩人的。
……
且说贺执,随岑教授夫妻俩并岑女士一起回的岑教授在B大校内的教师住房。
贺执十五岁以前, 岑女士和贺先生忙着打拼公司,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岑教授夫妻俩住在这套房里,即使现在他没有忙正事儿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在这边。
他喜欢B大的环境和氛围。
岑女士去年初和贺先生出去周游世界,许久没有回国,行程结束她就丢下贺先生一个人先跑回国来。
她是个被岁月优待的美人,即使年近五十,依然年轻漂亮。
她的长相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又因为出身言情书网,气质一绝,但她的性格和气质却是成反比。
她看起来温柔无害,但也是陪贺先生一起打过江山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手段没有,她眼光又辣又毒。
贺执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的是《初恋》这部校园剧。
岑女士一眼认出来演女主角的那个女孩,坐到他旁边去,心情甚好,过了会儿摸出手机来,一副刚刷到他朋友圈的模样,“哟,小朋友?小女朋友吧?”
她突然凑到贺执眼前,贺执就往后让了让,“想多了。”
岑女士试探他:“嗯,我看也是,你也知道人家是小朋友了,你这年纪确实和人家不咋搭。”
贺执顿了顿,下意识皱眉,怎么谁都得提一句年纪的事儿?没完了?
不都说年纪大的知道疼人吗,这会儿又不稀罕了?
他动了动嘴唇,勉强说一句:“成年了,不小了。”
岑女士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笑死,“哟,承认了?不是嘴硬吗?”
贺执摸一把头发,不说话了。
岑女士就呼噜他头发,“还是这么个臭德行,你追得到人家女生才奇了怪了。拜托,贺神,能别这么闷着骚吗?”
她撑着下巴看电视屏幕,“是这个小朋友吧,模样真俏,不错,以后你俩孩子也不会丑到哪儿去。”
贺执:“……”虽然岑女士想得有点远,嗯,但是话挺中听。
岑女士接着说他:“我也是不知道你到底随我和你爸中的哪一个,我跟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打酱油了,结果你到现在还没开窍,啧,也是惨。”
岑教授正好走出来,一听这话气得一巴掌就拍她脑袋上,“你还好意思说!你和贺家那臭小子是早恋!早恋!别在这儿教坏我孙子!”
贺执:“……”
岑女士捂住头,“爸,我都几十岁的人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谁家几十岁的闺女还挨打的!再说,什么贺家那臭小子,喏!”她推了一下旁边的贺执,“这也是贺家的臭小子,我这是教坏他吗?在不教他,你等着他打一辈子光棍吧!”
贺执:“……”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岑教授点点她,“回来就气人!”
说完又背着手回书房,一边嘀咕:“还知道自己几十岁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十几岁呢,气人得很!”
岑女士看说走了自己亲爹,又教育儿子:“追女孩要趁早,不然啦,你瞅这部剧里和人搭戏的这个男孩子就很般配嘛!回头人就官宣咯!”
贺执笑,“这就不用您操心了。”
牧岩还是段元洲,敢有这个想法就直接扔得远远的去拍戏。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
贺执自诩,自己向来是个很好的猎人。
说到段元洲,年前的时候终于回到了B市。
他这大半年都近乎失联,反观时音曝光量不断,两人间的差距倒是拉出来了。
他一回B市就要来找时音的,结果又被段徐压着,回Z市祖宅去过年。
年后开学,他才终于见到了时音。
其实这天都不是特意去找她的,他就是闲着没事儿去B大逛逛。
因为没打算去找时音,什么都没准备就去了。
当初初恋拍摄在B大取景,他在这儿也算得上挺熟悉情况的。
从图书馆到教学楼,再到运动区,他溜溜达达的走了一遍。
在图书馆门口撞见了时音和牧岩。
还有他以前那伙正事儿不干的狐朋狗友。
他们人多,把时音和牧岩拦在里面,主要是想拦时音,牧岩把时音挡在后边。
段元洲加快了脚步过去。
其实这大半年他去了南边,又去了西北高原,然后再到西南,他见识了太多,这些地方落后,土地贫瘠,交通不便,但是这些地方的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代又一代的人,坚守着,努力改变着。
他不说,但当他站在遍地黄沙的西北高原时,心境是从未有过的开阔也终于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有多荒唐。
他小叔说得对,和时音比起来,他幼稚得可笑。
在西南的时候,经历了一场雨季,连绵的小雨让空气都是湿腻腻的,衣服也是永远晾不干的状态。
他拍戏的那个村子里当时出了一件大事,十六岁的少女,刚上高中,被村子里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纠缠,最后几个混混胆大包天把人强了,少女当天晚上就在其中一个混混家门口上吊自杀了。
段元洲看着那群混混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家世比这群混混好些。
看着少女的尸体时,段元洲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来,不是怕尸体,是后怕他的人生。
如果没有人干预,或许几年后他也会变成像这群混混一样的人,不尊重女性,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比这群混混有更优越的家庭背景,如果他成了这样的人,那他一定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大彻大悟好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之后他跟导演请了三天假,他有好多事情想倾诉。
但这个地方网络信号极差,他试图走出去。
但是段徐限制了他的经济,除了在剧组生活不愁,他连一张汽车票都买不起。那一刻,他又懂了些什么,离了段家,他什么也不是。
其实到现在,段元洲也知道自己仍然是幼稚得很,但他还是喜欢时音,比以前更喜欢。
正是知道自己有多差劲才会越发喜欢时音这样努力又上进,思想清楚,目标明确的女孩子。
他再看见这些曾经被他当做兄弟的人,心里生出一股厌烦来。
这些人并以前的自己都是一样,自以为高人一等,牛逼轰轰,其实在别人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傻逼而已。
牧岩并不高,又清瘦,看起来根本没有半分的威慑力。
这群人不怵他,和他推推搡搡的,段元洲是从后面扒开人,找到前面为首那个,就是以前常挑唆他的那人,一拳下去,脸上就见了红。
那人转头就见着一大拳头冲着自己来,接着就是鼻子一痛,两股温热的液体就止不住的从鼻子往下流。
他手一抹一瞧,再看段元洲,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一样,“姓段的你有病是不是?!当大明星了,瞧不起我们这些兄弟不和我们玩就滚远点啊!老子招你惹你了见面就动手,真以为你们段家和贺家一样牛逼了?我们这么多家联手搞你们一个段家,明天就让你们家关门信不信!”
狠话倒是说得溜,眼神也狠,跟猝了毒一样,还隐隐约约藏着些嫉恨。
大概是嫉恨段元洲和他一样一事无成,但生了个好家庭,一家人都无条件宠着。
人的思想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自己已经拥有绝大多数人都羡慕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羡慕甚至嫉妒比他更好的。
段元洲本来就高,这半年又窜了个头儿,更高了,手长腿长的,一把就揪着他的衣领把人带到了跟前,他是思想上开阔了许多,但是骨子里那股傻还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也不太会像贺执他们一样只是靠几句平平常常的狠话就把气势立起来,于是他选择沉默,皱着眉头把手上沾的一点血在他身上一点点擦干净。
这简直就是毫不掩饰的羞辱呀!
那人要扬手反击,段元洲松了手,一脚把人踹老远。
身体还真是肉眼可见的变扎实了。
以前干瘦干瘦的,身高看着唬人,实际就是个纸老虎,现在倒是有力气了。
时音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贺执丢去做苦力了。
这群人除了带头的那个,家里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豪门,以前靠着和段元洲的交情,多多少少和段家有点生意往来,不敢真的和段元洲动手,带头的都被打趴下了,他们自然就萎了。
段元洲松了表情,冲着时音咧嘴笑,于是那股傻气又回来了,刚才那个能打的勇士仿佛就是他们的错觉。
“音音啊,好久不见啊,嘿嘿。”
“对了,他们刚才有欺负到你吗?有欺负到你跟我讲啊!”
时音摇头,“没有,才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而已。”
被踹飞的又回来,指着段元洲骂:“你他妈不识抬举,傻子一个,要不是因为段家,谁愿意搭理你!真以为我们怕你段家呢!”他举着随手在花坛边上捡的石头就往上冲。
这是逼急了,气狠了,有点想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牧岩提醒段元洲呢,“打不过要不咱先避避?回头找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