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胳膊,手掌靠近盛长乐的脸。
盛长乐惊得,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想躲开他一些,抱着肩膀,警惕的看着他。
看盛长乐躲得这么快,明显对他很是反感抵触,更加证实了李元璥心里的想法。
她已经变心了。
以前若是他们久别重逢,肯定是喜笑颜开的,而现在,不管多久没见,盛长乐每次都是回避他,躲着他,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他早就应该反应过来的,她早都已经叛变了。
自从他把她赐婚给徐孟州之后,她一直都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他面前的时候把他哄得好好的,背过身去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交代的事情一件没办好。
现在她更是跟徐孟州联合在一起,把京城搞得鸡飞狗跳,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一切化为乌有,把他彻底架空在皇位上了。
他以前曾经做过一个怪梦,梦见盛长乐背叛他,给徐孟州生了孩子,还联合徐孟州一起谋朝篡位……现在应验了,她真的已经向着徐孟州了。
李元璥指望现在知道的还不算晚,指望能够挽回她。
他又逼近一步,一把抓着盛长乐的胳膊,将她给拉了回来。
他捏着她纤软的胳膊,喘着粗气,直勾勾看着她,只好声好气道:“昭昭,朕这些日一直都在想你,想着你是不是被那个姓徐的欺负了,心里实在很不好受……
“是朕不该把你嫁给他的,现在都已经后悔了,就想让你回到朕身边,其他什么也不想,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昭昭,你别怪朕可好?”
盛长乐被他捏着胳膊,很是生疼,皱着眉想要挣扎,“你捏疼我了,先放开,有什么话好好说。”
李元璥不但没放开,反而将她一把拽进了怀里,两条胳膊紧紧箍着娇柔无力的身子,凝重的呼吸,在她耳边说道:“朕以前想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嘴里没一句真话,骗完朕,又骗你爹,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已经变心了,朕的话没用,你爹的话也没用了?你是要不忠不孝,背信弃义么?”
盛长乐看他如此反常,也只能先好声好气的哄着,“我怎么可能变心!只是做戏做全套罢了,我都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徐孟州现在对我知无不言,今后陛下有何吩咐,我都可以为你办到……”
李元璥垂目看着她,问道:“你当真没变心?”
盛长乐将他往外推,可是推了一下挣脱不了,只好道:“自然没有,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表哥你……”
李元璥冷笑,看着她的目光变得灼烫了几分,幽幽道:“那好,你证明给朕看。”
盛长乐抬眸,对上他阴沉的眼眸,小心询问,“表哥想让我如何证明?”
李元璥呼吸变得滚烫,眼睛里满是野兽般的猩红,垂目看着她,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她纤柔细腰,道:“昭昭,你知道如何证明……朕一直都想要你,如今便宜了那个姓徐的,倒不如服侍朕,朕不介意你一女侍二夫。”
恶心得盛长乐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亏他一国之君,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盛长乐当然是要奋力挣扎的,可是李元璥紧紧抓着她不放手,只沉声道:“现在是你向朕证明忠心的时候了,怎么,你不愿意?”
盛长乐怎么可能愿意!
她奋力将他往外推,“陛下请自重!熙华可以嫁给首辅,也可以跟首辅和离,再进宫,但绝不会一女侍二夫!先前我们就说好的,陛下莫不是想食言……”
李元璥冷冷看着她,质问,“朕现在就想要你,你能奈我何?”
盛长乐已经呼吸急促,脸色发白,连忙摇头,“熙华现在是首辅夫人,是你的舅母,陛下对我如此无礼,可还有没有把首辅放在眼里!传出去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李元璥目中浮出一抹狠厉,“所以你现在心里只有你的徐孟州,当真已经背叛朕了,是么?”
盛长乐趁着他不注意,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已经是额上浮出冷汗,仓皇失措的,扭头就朝门口跑。
可来到门口,才看见门口守着两个侍卫,她一个柔弱女子,根本不可能突破出去。
再回过头来,李元璥已经追过来,逼近到了她眼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他与她对峙,再次逼问,“你是不是已经跟徐孟州同气连枝了?知不知道,背叛朕会有何后果?”
事已至此,盛长乐也只能跟他摊牌了。
她硬着头皮,咬牙承认了:“自我嫁进徐家那日起,我已经是徐家的人了,并不打算做任何背叛夫君的事。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今后你我划清界限,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首辅夫人,你可以当我是你的表妹,也可以当我是你的舅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元璥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时都快炸裂开了,他就知道,她早就已经叛变了!
这姓徐的狗贼哪来的能耐?不仅这么快抽走了保皇派得势力,把他彻底架空,还抢走了他的昭昭,现在还想弄一个卫王出来顶替他。
他久久看着她,问,“昭昭,你当真这般无情,要跟朕决裂是么?”
盛长乐回答,“陛下若觉得是我背叛你,有何后果,我可以一律承担!”
李元璥紧紧握拳,面目狰狞,冷笑出声,“后果?后果就是……
“朕现在就要带你走,这辈子,你再也别想跟姓徐的见面!朕倒要看看,那姓徐的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作者有话要说: 粥粥喝醉了~不知道能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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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盛长乐被人打晕,再醒来之时, 已经身处在御辇内, 倒在李元璥怀里,正摇摇晃晃的不知去向何方。
她很快回想起先前跟李元璥决裂的事情, 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噌的一下坐起身,不停往后退远离李元璥。
她急促的呼吸着,惊恐看着面前的少年皇帝, 问:“你要带我去哪。”
李元璥垂目下来, 对上她那一双清波流转的魅眸, 感觉到她目中的疏远和惧怕, 心下还不禁生寒。
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 何时什么都变了,果然是他不该把她嫁给那个姓徐的。
李元璥深吸一口气, 声音轻柔,安抚道:“你别怕,昭昭,朕不会伤害你的, 只是想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朕知道,你肯定是被徐孟州哄骗, 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背叛朕的。
“那徐孟州根本不是真心待你,他就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朕,到时候目的达到了, 便会将你除掉,他那个奸诈狡猾的狗贼怎可能靠得住?”
盛长乐心里冷笑,不屑到了极致。
她自然知道,到底是谁想利用她,达到目的之后便一杯毒酒将她赐死。
却不知,李元璥竟然好意思把这些罪名安在徐孟州头上。
不过,她确实也不能保证,徐孟州到底会不会跟李元璥一样,到最后也容不下她。
盛长乐尽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眼下拿捏在李元璥手中,孤立无援,不知会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只能靠自己周旋。
她含着泪,环顾一眼,惊慌失措的模样,示弱道:“陛下,表哥……你放我回去可好,就算没了我,对你也没多大影响,我们还是表兄妹,在昭昭心里,依旧记得与表哥往日的情分。
“你今日这般将我掳走,岂不是让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还公然与首辅为敌,让他抓到把柄?”
李元璥看着她,目中闪过一丝悲凉,渐渐陷入沉思,“你别怕,表哥已经有办法了。”
他一直在做打算,把朝歌调.教好了,将盛长乐给换回来。
不过事情进展得有些缓慢,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朝歌根本连盛长乐一点零头都还没有,而且很多方面都不懂,如何能保证徐孟州认不出来?
盛长乐并不知道李元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只是在不断示弱示好,想要哄着李元璥,劝服他心软,把她放回去。
可李元璥目光坚定,似乎打定了注意,根本没有心软的意思。
他知道,盛长乐已经不再向着他,她都已经变心了,只有强行将她扭转回来。
直到外头有人忽而来报,“陛下,有人追上来了!”
李元璥眉头一皱,倒是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
他探出头,往背后看了一眼。
就见夕阳的余晖下,大道上正有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骑着马,匆匆追来,可以认出徐孟州跟沈归都在其中。
李元璥心下一沉,便知道今日盛长乐肯定是带不走的。
先前李元璥早就设想过,盛长乐可能会有背叛他的一天,他早就有所准备的,所以除了朝歌,他还有好几项计策。
现在她果然背叛他,他的计划也该派上用场了。
李元璥回过头来,一把捏着盛长乐的腮,凑到她脸上,喘着粗气,狠厉道:“昭昭,朕可以放你回去,让你继续跟徐孟州做夫妻。
“但是你必须继续为朕做事,朕要你不管用什么手段,破坏李元珉跟徐孟州的关系,让他们二人死一个,只要是你出手,想必轻易就能让他们二人为你争得头破血流。
“他们若是不死,死的就会是李月容!”
李元璥对盛长乐太过了解,知道这世上能让盛长乐真正在乎的人不多,李月容绝对算是一个,盛长乐或许对任何人都很薄凉,可对于从小一条裤子长大的李月容还多少有些良心,不可能就这么不管李月容的死活。
眼下,他能够用来要挟她的,只有李月容。
盛长乐根本没想到,李元璥会用李月容来威胁她,诧异的瞪大眼看着李元璥,“她是你亲妹妹!”
李元璥却冷笑一声,“她是李元珉的亲妹妹才对……”
她也是向着李元珉的,他们都是向着李元珉,要帮李元珉造反,要与他为敌,李元璥根本没打算心软!
李元璥再次警告,“记住朕的话,只要让朕发现你不忠心,朕随时可以让她死。”
*
不过片刻,徐孟州带着一行人骑着马匆匆赶来,拦下皇帝御辇的去路。
徐孟州翻身下马,上前行礼,“臣斗胆,惊扰圣驾。”
背后沈归也上来,单膝跪地行礼。
看徐孟州喝得宁酊大醉,本来沈归是放心不下,跟着来看看的。
倒是不知,徐孟州在皇帝面前还能保持清醒,半点看不出醉酒的模样,都让沈归不得不怀疑刚才他喝醉都是装出来的。
御辇车窗打开,少年天子一脸冷清,居高聛睨,只道:“首辅和大都护有何要事。”
徐孟州脸色很是难看,开门见山的,厉声质问道:“方才有人瞧见内人上了陛下的御辇,臣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不知陛下想带内人前往何处?”
徐孟州有暗卫一直跟着盛长乐,不管李元璥今日再怎么想方设法的掩盖,盛长乐被他掳走藏在御辇之中的事情,还是很快就传到徐孟州那里。
本来徐孟州喝得醉意朦胧时候,听见这消息立马就打了鸡血一样,匆匆追上来。
眼见着徐孟州和沈归都在拦路,逼得李元璥也只能将盛长乐给放了
片刻后,就见御辇上,缓缓走下来一个柳娇花媚的美人,她眼眶还稍微发红,赶紧来到徐孟州身边,躲在了徐孟州身后。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解释道:“夫君误会了,是我放心不下淮安长公主,想搭乘陛下的顺风车进宫看看。”
盛长乐话虽然这么说,可众人都心知肚明,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特别是沈归,看见盛长乐当真从皇帝的御辇里走下来,当即惊讶至极,突然就感觉,好像事情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李元璥面色阴翳,没好气道:“既然首辅来了,自己送熙华进宫吧,朕先走一步。”
说着便让人关了窗户,就此起驾回宫,好像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盛长乐看着李元璥的马车走远,还惊魂未定,连忙拉着徐孟州的袖子,一时委屈的眼泪都包在了眼眶之中。
“昭昭……”徐孟州垂目敛眸久久盯着盛长乐看,见她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后一时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突然就这么昏倒过去,还是阿东跟沈归连忙上前来将他搀扶着。
徐孟州突然晕倒,给盛长乐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夫君怎么了!”
沈归的目光还在盛长乐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干笑回答,“首辅夫人不必担心,首辅只是醉倒了。”
“……”
后来,是沈归将徐孟州和盛长乐给送回府的。
在宁国公府门口,辞别时,盛长乐向沈归行了个礼,“多谢沈大都护出手相助,今日就不请大都护进去了,改日必让夫君好生招待大都护。”
沈归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而后盛长乐又行一礼,这才转身回府,徐孟州已经被阿东背回屋去了。
沈归久久站在外头,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回去路上,沈寂好奇询问,“爹,我怎么觉得那个首辅夫人,跟娘的画像有些像?”
沈归脸色一变,厉声呵斥,“胡说什么!这件事不许往外头说!”
沈寂吃瘪,只得埋头不再说下去。
当天晚上,沈寂回去之后,躺在驿馆的床上,眼前还全是白天那抹少女的影子挥之不去,怀里仿佛都还残留着她的馨香味道。
一种前所未有燥热难.耐感觉将他包围,他大半夜洗了个冷水澡都没能冷静下来。
以前他倒是听军营里的人形容过女人的味道,还说什么男女之欢快活似神仙之类的,他女人倒是见过不少,觉得柔柔弱弱,好像一巴掌都能拍死,提不动刀也上不了马,着实中看不中用。
今日头一次碰到了女人的身子,竟全然不知那般奇怪,光是碰一下,都让他都现在还念念不忘,一夜辗转反侧。
与此同时,在宫里,李月容却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