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做了皇后——眠风枕月
时间:2020-02-03 06:52:39

  她不卑不吭,娓娓道来, 好像当真在说自己遭遇似的,不过盛长乐确定她就是瞎编的。
  盛长乐又问,“那瑶妃娘娘为何总戴着个面具,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瑶妃竟如此说道:“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说是这样能吊着圣上胃口……”
  不过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瑶妃又赶忙改口,转而说起别的事,还真的应付自如,一点不像是民间普通姑娘。
  揽月楼一共有五楼,权力地位越高的越在楼上,方便看外头灯市上热闹风景。
  盛长乐扶着瑶妃上五楼,瑶妃因为怀孕,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五楼正堂是皇帝带着朝中高位者赏灯之处,侧面后堂,则是女眷所在之处。
  盛长乐搀扶着瑶妃,跟在皇后背后,刚上五楼时候,正好便瞧见皇帝带着人,在楼梯口等候。
  李元璥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盛长乐脸上,不禁回想起,前两年,他还带盛长乐在这揽月楼上看灯,背地里悄悄幽会,嬉笑打闹,相亲相爱的。
  倒是没想到,如今已经成了这副光景,她彻底背叛他,跟了徐孟州。
  果然他就不应该把她赐婚给徐孟州,不然现在,她应该已经是他的皇后了,他们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的。
  对面几人,纷纷恭恭敬敬的朝着李元璥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与此同时,盛长乐却是眸光一闪,唇角浮出狡黠的笑意,她知道机会来了,就是现在,当着皇帝的面!
  狗皇帝估计巴不得看瑶妃到底长什么模样,所以现在把这面具帮忙揭开,狗皇帝肯定感谢她都来不及。
  盛长乐惊叫了一声“小心”,做出害怕瑶妃跌倒的模样,一扬胳膊,手指勾着瑶妃面具背后系着的带子,轻易就将带子扯断。
  那一瞬间,画面定格,白玉雕刻莲花的面具被扯飞出去,在巨大仕女图宫灯的照耀之下,变作透明颜色,看起来莹然剔透,就这么飞到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线条,最终重重摔落地木地板上,“啪”的一声,碎裂成了两半。
  事情发生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瑶妃。
  众人先是注意地上碎掉的面具,随后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了瑶妃脸上,登时觉得眼前一亮。
  这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容颜生得是冰肌玉肤,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配上妆容和礼服,一眼看去还当真如巫女洛神一般,清丽脱俗,不染纤尘。
  李元璥看见了,只能说不惊不喜吧,跟想象中没多大落差,反正天云山那天他也没看清她的容貌,重点是,昭昭在这里,谁还有心思看她啊?
  盛长乐也侧目看向她的脸,当时便吃了一惊,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是太后,甚至与太后相差甚远。
  太后今年少说也有三十三,可是面前这张脸分明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眉眼之间或许还勉强有些像,可是任谁也不会将她与太后联系在一起。
  盛长乐正在惊呆之时,瑶妃发现自己脸上面具掉落,摸了摸脸,好似也并不惊慌,只是红着眼睛,好似快要哭了的模样道:“阿瑶可是何处得罪了首辅夫人,首辅夫人要这般对阿瑶?”
  她的语气无辜到了极致,那一瞬间,都让盛长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欺负了她。
  盛长乐连忙解释道:“瑶妃娘娘还请恕罪,熙华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害怕娘娘跌倒,所以扶了一把,没想到把瑶妃娘娘的面具弄坏了,熙华一定照价赔偿。”
  瑶妃已然落了眼泪,“首辅夫人说得轻巧,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阿瑶的,到时候若是太后娘娘怪罪起来,阿瑶可担待不起,可不是多少价钱就能赔得起的。”
  盛长乐一时噎住,还是正堂方向,徐孟州走了过来,只道:“臣到时候自会与太后娘娘说清楚,需赔多少,臣倾家荡产也会赔给瑶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盛长乐看了一眼徐孟州,便对上徐孟州冷厉的目光,那一瞬间,她自己都泄了气,有点怀疑人生。
  皇帝看盛长乐肆无忌惮的模样,当着面就揭去瑶妃的面具,也不知是不是吃醋了,心里还有些暗喜,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嘛。
  李元璥便含笑,上来揽过瑶妃的肩膀,轻声哄道:“爱妃别难过,朕这个表妹从小就娇纵惯了,之后朕定叫首辅好好罚她……爱妃若是想要面具,明日朕专门让人给你打造一个,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打造什么样的。”
  瑶妃落泪道:“其实,臣妾也并非因为这个面具,只是刚刚受了惊吓,肚子有些疼……”
  李元璥连忙道:“那到房间里来歇息歇息,朕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瑶妃自然是想让皇帝罚盛长乐,可是明显可以看出,皇帝分明就是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徐孟州也出来给她说话,不能太过纠缠,也只好作罢,跟着皇帝转身离去。
  盛长乐整个人还有点魂不守舍的。
  徐孟州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拽到了转角屏风背后。
  男人居高临下,眼睑低垂,眸子暗淡,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长乐好似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道:“我,我以为瑶妃就是太后……要不然怎么整日戴着个面具不敢示人……”
  听她还执迷不悟的说太后,还说瑶妃是太后这种天方夜谭,徐孟州都快被她气死了,低沉的嗓音道:“我已经派阿东快马去金陵旧看过了,太后就在那里养病,趁着她晒太阳时候,阿东还亲眼看见了她的脸,千真万确。”
  盛长乐傻了,噎住说不出话来。
  难道真是她猜错了?
  太后在金陵养病,瑶妃也并不是太后?
  可是殷嬷嬷为什么会被灭口,为什么会有人想给她下毒?
  徐孟州缓缓抬起袖子,拉着盛长乐的手腕,“昭昭,你别整日疑神疑鬼的,刚才你差点闯祸可知道?今日过节,开开心心过,不会有事的。”
  只是男人的指尖还没有碰到盛长乐的袖子,就已经被她躲开了。
  盛长乐脑子里一团浆糊,侧开身,埋着头道:“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我去看灯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徐孟州在背后看着她的身影,紧紧皱起了眉。
  盛长乐回到宴席上,整个人还心不在焉的,实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不是,这个瑶妃是易容的?
  不过想了想,若是易容,怎么瞒过的李元璥?
  而且阿东还亲眼看见太后本人就在金陵,她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还怀着身孕,再快也不可能几天内就从京城去金陵吧。
  除非,是太后心思缜密,既然有胆子做,必定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这一天,所以一开始就有所准备?
  *
  皇帝为了哄瑶妃开心,前几日特意让工匠打造了一盏大型的仙女灯,腾云驾雾,仙气飘飘那种。
  时辰一到,便让人点燃了仙女灯,还有许多一盏一盏的小灯围在周围,一眼看去,揽月楼下一片灯火辉煌,璀璨耀眼。
  随着仙女灯燃起,烟火绽放在天际,气氛高涨,众人全都围拢到阁楼阳台上,激动的对着灯火烟花指指点点,欢呼雀跃,热闹不凡。
  盛长乐也来到了阳台上,手扶着栏杆,灯火闪烁,映照在她脸上,她却没心思看灯,而是侧目看向瑶妃的方向。
  却不想,瑶妃也正朝着她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就这么直勾勾撞上,一瞬间,仿佛电光石火,比天上的烟花,地上的彩灯还要绚烂夺目。
  周围人多嘈杂,喧哗吵闹成一片。
  可二人相互对视的一瞬间,却显得异常冷清,仿佛世上仅剩下他们二人,面面相对。
  瑶妃一改先前的柔柔弱弱,目光突然阴冷了下去,那犀利凛冽的眼神,分明跟坐在凤位上的太后一模一样,唇角还微微勾起一些古怪的弧度,就好像在向盛长乐宣告她的胜利,就像在说“你是斗不过我的”。
  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好像根本没存在过。
  一眨眼,瑶妃又恢复了原本那般温柔纯良,一双眼眸干净澄澈如水,唇角的笑意也柔和了几分,更像是在向盛长乐打招呼,恍若出水芙蓉一般,冰清玉洁。
  盛长乐头晕眼花的,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看错了。
  不仅徐孟州觉得她疑神疑鬼,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病一样,疑神疑鬼,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肯定是她什么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脑子,脑子坏了吧,该回去找秦艽看看。
  正愣愣出神之时,由于人多拥挤,不知突然从背后哪里伸出一只胳膊来,猛的推了盛长乐的肩膀一把。
  事情发生得太快,盛长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整个人轻飘飘的翻出了栏杆,从揽月楼上被推得跌落下去。
  盛长乐心底一凉,五楼之高,若是摔下去,必定非死即伤了。
 
 
第105章 
  盛长乐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子一直在下坠, 接连几次撞击在阁楼的屋檐翘角上, 最后重重摔在地面,浑身一震, 脑后剧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最终眼前模糊一片,隐约看见徐孟州朝着她跑了过来,她却丝毫不想看见他, 宁愿认命的闭上眼, 昏死过去。
  明明前世徐孟州都很相信她的, 就连太后骂她几句, 徐孟州都觉得是太后欺负她, 会维护她,为什么现在, 生死攸关之事他却不信了?
  她说不出来的委屈,眼角都跟着滑下一滴晶莹泪水。
  徐孟州眼见着盛长乐突然摔下阁楼,当时事情发生太快,场面一阵混乱, 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虽然立即跟着跳下来,可是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重重跌落在地面上,当时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时比自己摔在地上还要痛。
  男人都吓懵了,一头冲到她面前, 跌坐在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盛长乐。
  他屏住呼吸,小心的捧住她的脑袋,口中声音都有些哽咽,唤着她,“昭昭……”
  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有紧闭着的双眼,雪白的脸上死气沉沉。
  徐孟州捧着她脑袋的手,触及之处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抽出手一看,才见是一手的鲜血,何其刺目,还冒着腾腾热气,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徐孟州带着血,颤抖的手指,横在她鼻子前,只觉得气若悬丝,好似随时都会断气。
  “昭昭……”
  不过片刻,李元璥也急急忙忙跑下了楼,快步跑到盛长乐面前,看见从她脑后流出的鲜血,也不知她是死是活,大惊失色,连忙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皇后等女眷也匆匆跑下楼,围上来查看,谁也没心思再看什么彩灯。
  揽月楼上,只剩下一个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的瑶妃。
  她依旧站在阁楼外栏杆处,不动神色,垂眸冷幽幽的看向地面,只能看到一堆人,蜂蛹围着一个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女子。
  瑶妃冷哼了一声,目中闪过一丝不屑。
  而后缓缓转身,扶着肚子,由宫人搀扶着,回屋坐着休息。
  盛长乐被暂且安置在宫里,徐孟州也寸步不离守候在一旁,太医急急忙忙前来诊断,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不知熙华郡主是不是就要这么香消玉殒了。
  经太医确诊之后,得知盛长乐身上只有一些轻伤,唯一伤重的是撞破后脑勺,流了很多血。
  现在若能尽快苏醒过来,应当并无大碍,若是醒不过来,那可就难说了。
  徐孟州久久握住她的柔夷小手,看着她面色惨白,头上缠着纱布,一时心痛不已。
  他忽而想起先前气她,怪她,那般冷落她,不相信她,只怕就这么天人相隔,一时无穷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让他心下蚀骨钻心般的难受,好似快要窒息。
  事发当时的揽月楼上,大家都专心看彩灯,看烟火,谁也没看见盛长乐是怎么突然坠楼的,让人一一盘问,也没有问出任何线索,恐怕只有等盛长乐醒了才能一问究竟。
  徐孟州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便一路抱着昏迷不醒的盛长乐回了宁国公府,安置在自家院内。
  让秦艽也来看过盛长乐伤情,所说跟太医相差无几。
  最好的打算是醒来相安无事,最坏的打算是再也醒不过来。
  毕竟她只撞了后脑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五楼那么高,摔得断手断脚,当场毙命也是常事,恐怕是因为她在屋檐上撞击缓冲了一下,才没那么严重。
  徐孟州从此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一直每时每刻都等候在床前,日常照顾她,只想等盛长乐醒来,第一个就能看见他。
  盛长乐就这么昏迷不醒了十天十夜。
  徐孟州见她总算睁开眼,苏醒过来,好似终于看到了希望,连忙凑到床沿坐下,一只手掌捧着她的肩膀,“昭昭,你醒了……”
  盛长乐脑袋疼痛得好似快要炸裂,醒来之后,眼前天旋地转的,险些又昏死过去。
  她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视线落到床边男人的脸上。
  只见男人一张俊脸,因为一直没刮胡子已经长出胡渣,全没有曾经一丝不苟的模样,他眼中目光灼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盛长乐呆呆的对视他良久,而后一脸惊恐,连忙往后缩,躲开他的魔爪,最终缩到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警惕的目光盯着他打量。
  她又扫了一眼屋内景象,许久才启口,惊慌道:“我怎会在这里!这是哪?”
  见她躲得那么快,好似受了什么惊吓的模样,还一脸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样。
  徐孟州渐渐皱起眉,“昭昭,这是我们家,你不记得了?”
  盛长乐依旧一脸迷茫,慌忙摇摇头。
  徐孟州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莫不是,撞坏了脑袋吧?
  于是又问,“昭昭,我是你夫君,你认得么?”
  盛长乐脸色煞白,惊诧不已,连忙道:“首辅,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嫁给你!是不是你把我掳到此处来的?劝你还是赶紧放我回去,若不然让我爹爹知道,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
  徐孟州脸色更难看了,她记得他,只是,不记得她已经嫁给他了?
  盛长乐忍着头疼,慌忙起身,小心翼翼的躲开徐孟州,跳下床,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这么光着脚,开门就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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