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青花燃
时间:2020-02-03 06:57:32

 
第63章 燃烧的战意
  踏入宫殿的雕花及顶大门,幽无命松开了攥在桑远远腕部的手。
  他返身,慢慢关上了殿门。
  桑远远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觉这殿中静得叫人心头发毛。
  她不怕他,不怕他对她做出任何事情,但他此刻的状态显然有些不正常,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直是乱的,身体一直是冰冷的。
  阖上殿门之后,他有好一会儿一动也没动,就那么静静地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他今日穿着黑袍,领口、袖口和袍尾都有暗金色的隐线纹绣,在这光线略显昏暗的大殿中,一晃一晃,发出点点冰冷的微光。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幽无命……”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带一点点局促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回旋了片刻。
  他终于慢慢转过了身。
  “小桑果,我现在要你。”他说。
  她怔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
  她动了动嘴唇,愣怔着,看他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打横抱向内殿。
  云榻清清冷冷,窗户紧闭,殿中一片昏暗。他半点没有要燃烛的意思,把她平平放在云榻上之后,拈出一枚玉简,看了片刻,搁在玉枕旁边,然后开始解衣。
  黑袍滑落在地。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解掉了她的衣裳。
  他的目光很空,俨然有着沉重心事。
  直到他合身覆上来时,她仍然没有任何准备。
  她抿住了唇,轻轻搂着他的脖颈,温柔地应和他。
  他明显不专心,时不时便会不自觉地望一眼枕边的玉简,好像在等待什么消息——她也分辨不出,他是想要等到什么消息,还是不想要等到什么消息。
  两个人都心不在焉。
  他的身体是冷的,就像是机械地在完成任务一样。
  她的心中惊疑不定,此刻的幽无命,再一次让她无法看透。就像当初那个随时可能发病的,处于混乱之中的疯子幽无命一样,这一刻,除了能够确定他不会伤害她之外,她对他的情绪一无所知。
  外面透进来的那一丝昏暗的光线彻底消失了。
  “幽无命……”她轻声说道,“半个多时辰了。”
  他动作一顿。
  缓缓垂头看她。
  黑暗中,他的眼睛像是两粒燃着暗火的星星。
  “受不了了么?”他终于开口问道。
  声音平静,有些哑,但不是那种漫着黑暗的哑。
  “嗯。有点疼。”她应道。
  他抬起手来,抚了下她的额。
  “乖,很快就……”
  玉简忽然亮了。
  在这一片漆黑的清冷寝殿中,乍然亮起的玉色光芒颇有些扎眼。
  青绿的光芒映在幽无命的脸上,他的眼睛变成了两点明亮的绿火,神情平静,却像凶恶的鬼。
  他抽身而起,反手披上黑袍,坐在了云榻边上,拈起玉简,“说。”
  玉简中传出阿古的声音:“报主君,又出事一个,死亡时间一炷香之前。”
  幽无命冷冷淡淡地问:“死法有任何区别吗?”
  阿古回道:“没有!”
  “知道了。”
  幽无命捏碎了玉简。
  他扔出一缕明火,点燃了殿中的烛。
  她闭了闭眼,一时无法适应光亮。
  他慢慢偏过头来,嘴角微微抽搐,笑容冰冷狰狞。
  “小桑果,觅心者,容不得我们在一起呢。”
  她猛地一惊,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心脏突突乱跳,愕然望着他。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有些惊悸和茫然。
  “吓到了?”他扯着唇笑了笑。
  她缓了缓心绪,抓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把发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身后,艰涩地说道:“你是说,你与我在一起,就会有人被杀死?”
  “嗯。”他的胸腔闷闷地颤了下,发出低沉平静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死者的时间,正是在你的云榻上,你我做夫妻时。”
  他转过身,探出长臂,把她的身体整个揽进了怀里。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她的发:“我细想了一路,终于找出了唯一的规律——但凡我因为你而心中激动,觅心者便会开始行凶杀人。”
  桑远远猛地一震:“时间……都能确定吗?”
  幽无命薄唇轻扯,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笑容:“现在,彻底确定了。”
  她一时感觉有些难以消化,喃喃道:“你我,和短命,在小河中嬉戏玩闹的时候,难道是你最开心激动的时候吗?”
  那个时间段内,‘觅心者’连杀了两名幽影卫。
  “嗯。”他的眸中划过一丝温柔,“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情。”
  那是彻底敞开了胸怀的嬉闹,不掺杂欲望,抛却了一切烦恼,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带着狗子。
  桑远远心中剧震——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够即时感应到他的情绪,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灵明境的高手……
  她重重闭了闭眼,像叹息呻吟般,吐出了两个字。
  “是它?”
  “是啊。”幽无命轻飘飘地说。
  他垂下了深刻狭长的眼睛,凝视着她。
  “破境之后,便断掉了控制。”他扯着唇,冷笑,“我原以为修为太高,它跟不上,变成了无法动弹的木头。”
  桑远远深吸了一口凉气:“它到底……是什么?”
  “是啊,”幽无命眯了眯眼,“是什么呢?”
  那是他原本的身体,早已在二十年前死去,因为他与它仍有感应,便带着它一起修炼,将它制成了偶。
  谁能想得到,偶,竟会断了线,挣脱了偶师的束缚?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他:“它仍能感应到你的开心快乐。那你呢?能感应到它么?”
  “仇恨。”幽无命缓缓眨了下眼睛,“只有仇恨。与我从前一样,一整片,都是阴暗的仇恨,像苔藓。整个人,由内至外,都是发了霉的苔藓。”
  他用平静到了极点的语气,说着这般令人惊心的话。
  她紧紧抱住了他,尽力温暖他冰冷的身躯。
  半晌,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小桑果,你为什么不穿上衣裳?还想要么?”
  桑远远:“……”忘记了。
  他伸出长指,挑了挑她的下巴:“只能先委屈你一阵子,拿到它之前,不能再碰你了。”
  她点点头。
  旋即,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好像她非常需要他碰她似的。
  她无语地起身,穿上了衣裳,坐在距离他一尺之外,道:“方才我也没觉得你激动啊,它怎么还是杀人了?”
  幽无命淡淡瞥她一眼:“有激动。怎可能不激动。”
  “哦。”她的心头后知后觉地泛上些许羞意。
  他凑近了些:“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是时间太久了么?”
  桑远远:“不,是少了感情。”
  “啊……”幽无命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我只顾着想那件事……”
  “没事的。”她冲着他,安抚地笑了笑,“你专注的样子,迷人极了。”
  他脸色微变,她也吓了一跳,急急指了下他的心口:“别激动!”
  二人对视,深呼吸,调节情绪。半晌,像是打了一仗似的,颇觉疲累。
  她绷起了一张女夫子的脸。
  “从今日起,你需心如止水。”
  他有点想笑,忍了下去,很不屑地挥挥手:“修炼修炼。”
  这一夜,桑远远的修为再次向前跃了一大步,顺利突破了灵明境六重天。其实在修炼这方面,她显然是个天才——本身与木灵的亲和度就已经非常惊人了,再加上还有大佬贴身带飞,这样的升级速度说出去能把人吓死。
  脑海中的青色灵蕴之弦变成了六条。
  桑远远手一招,只见整个大殿里密密挨挨挤满了大脸花。
  二大一小三只食人花艰难地从一堆脸盘子里面挤出它们鲜红的花瓣,时不时‘呼’地张开巨大的花瓣口,冲着大脸花左右摇晃着抖上几抖,作势要吃人家的脸盘子。
  幽无命将阴云压到眼底,虚虚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拍床。
  “小桑果你是想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么?”
  “继承你那一屁股欠债?”她没好气地瞪他。
  幽无命假装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转着黑眼珠,慢悠悠把脸拧到另一边。
  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正色道:“你这毛病,应当是神魂太强。”
  她惊奇地望向他。
  他续道:“但是脑子里装的东西又太……”
  他指着面前那些又丧又奇葩的玩意,半天找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就捂着肚子笑。
  桑远远:“……幽无命你够了。”
  “嗯。”他干脆利落地翻身离开了床榻,“我该走了,乖乖在家等我。”
  桑远远吃惊地望着他:“不带我去么?”
  幽无命失笑:“小桑果,我又不是去玩。”
  “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没用……”她思忖片刻,丧丧地垂下了头,“算了,不拖累你。”
  她的反应速度、身体强度终究是差了许多,到了战场上,那些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对付皇甫家的精锐,不比收割冥魔。
  她爬了起来,替他从桌上捧来了战袍:“安心去吧,受伤没关系,回来我给你治!”
  他很想重重亲她的乌鸦嘴,终究还是把心思按捺了下去。
  披上战袍,他大步流星踏出了宫门,一次也没有回头。
  桑远远走到窗边长榻上坐下,托着腮,颇有些忧郁地望着天。
  忽见殿门那里黑影一晃,身着战袍的幽无命大步走回来,抓住她的手:“走!”
  桑远远:“?!”
  他带着她,跳上短命后背,如箭一般掠出了冀都。
  “我出门打仗你却看不见我,必定胡思乱想,心绪难安。”他用陈述事实的语气,平平静静地说道,“我想到一个地方,你可以在那里观战。”
  “才不会,”她心中温暖,唇角不禁浮起了微笑,“我就修炼,兴许你回来了我都不知道。”
  他轻笑一声,懒洋洋道:“少来,你入得了定,算我输。”
  几句话的功夫,短命已跑过了一小片荒原,面前是连绵的矮山,山上稀稀有一些树。
  “上山。”幽无命拍了下短命的大脑袋。
  短命很不爽地偏过头来,打了个愤怒的喷嚏。
  桑远远知道,它是心理不平衡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从前短命只是在西部这几个贫穷的州国晃荡,大家都没装备,它也无甚感觉。这回到云州溜达了一圈,它便发现人家的云间兽,身上是穿着装备哒!
  而且听说东州的云间兽待遇更好,灵甲从头裹到了脚,进这种山,穿过那些矮树丛,根本就不会扎一身毛毛刺哒!
  像它这样高级的云间兽……为什么要裸奔!为什么!
  生气气!
  它瞄了幽无命一眼,怂了,老老实实勾着头,跃进了一团矮树丛中,快速穿过小山包。
  接近午时,短命载着幽无命二人,从一处一线天断崖上跃过,落进一片松柏林。
  穿出松柏林,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山的正下方,是一片难得的开阔地,一条平坦的山间谷道通向外头,足够五十头云间兽并行。
  开阔地囤了骑兵,约有八千余人,装备精良,威风凛凛。
  领头之人身材魁梧,桑远远从远处一望,便认出了皇甫雄这个老熟人。
  她的目光顺着山间谷道往外飘去,数里之外,便是那连接秦、冀二州的栖喜道,栖喜道中,正有东州的后勤运输军将大车大车的秦州灵甲运往南面。
  栖喜道两旁的山林间,偶尔能看到一点黑甲反射的光,那便是埋伏在两侧,预备收割这一批军备的幽州军。
  等到幽州军截下军备,向南边转移的时候,皇甫雄便会率着八千骑兵猝然杀出,幽州军猝不及防,带着沉重的装备,又是步兵遇骑兵,必定得吃一个大亏。
  这便是皇甫雄想要从幽无命身上收取的‘利息’,好叫天下人都知道,虽然丢了装备,但因为他皇甫雄的雷霆一击,叫幽无命也吃了好大苦头!
  只可惜皇甫雄怎么也想不到,他这只黄雀背后,还站着幽无命这个残忍的冷血猎人。
  幽无命平抬起手臂,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山道外的一处平地:“皇甫雄的八千骑离开谷地,必要在那里整军列阵,发起冲锋。小桑果你看,我昨日便让他们在那平地前方半里路处,埋好了铁蒺藜,皇甫雄一冲锋,必定人仰马翻!”
  “斩了皇甫雄,我便回来接你。”他把她从短命背上抱下来,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放她坐下。
  桑远远惊了惊:“你要杀皇甫雄?”
  皇甫雄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敌对,但好像也不算个坏人。而且现在杀了皇甫雄的话,岂不是又把皇甫俊的仇恨拉回来了?
  幽无命了然一笑:“好,依你,不杀。呵,小桑果,你要知道,我想杀他,随随便便就杀了。”
  桑远远:“……”他明明就不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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