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气美人[穿书]——棠酥
时间:2020-02-05 08:51:36

  众人异样的眼神和一句句嘲讽,刀子般从四面八方刮来。
  程诺诺眼睛一翻,咕咚晕倒在地上。
  魏淑英嚎啕起来:“哎哟喂我的女儿啊!”
  程征也忙关心地看着程诺诺,心里再气恼,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谁知人群里凉凉道:“晕得还真是时候。都能爬墙了,有这么容易晕吗?”
  程征一怔,仔细看了眼程诺诺,却见她眼皮下的眼珠子直动,心里顿时拔凉。
  谢奶奶道:“遥遥他爸,论理你是昭哥儿未来的岳父,我不该挑理儿。可事关我家两个孩子的名声,您得给我个说法。”
  魏淑英扯着嗓子嚷嚷:“啥说法!我还要你给我个说法,你们对我女儿干什么了,她好端端怎么会晕,你们肯定……”
  “闭嘴!”程征怒吼,眼睛通红地瞪着魏淑英。
  魏淑英登时吓住了,闭嘴不敢再吭声。
  程征喉头像吞下个硬块,看都不敢看程遥遥,硬声道:“诺诺她受了刺激,这些天常常会出现幻觉,胡言乱语。她说的话不能当真。”
  魏淑英瞪着眼,昏迷中的程诺诺也攥紧了手指。可惜骑虎难下,只能继续装死。
  谢奶奶满意地点点头:“大家伙都听到了?”
  众人纷纷应下。如今谢家人缘好,谢昭又有出息,还领着大家伙一起干大棚蔬菜,谁想得罪谢家?再说,那程诺诺当众发疯,几次三番攀咬程遥遥,这是有目共睹的。
  程征在一片议论声里,头都抬不起来了。他跟魏淑英两人半拖半扶地把程诺诺弄回院子里,谁都没伸手帮忙,沈晏和沈母更是躲得老远。
  一回屋,沈母就直接过来:“你家小女儿刚才做的事,我都看见听见了,我家是不会娶这种女人的!”
  这话几天来沈母不知道说了多少回,这一回,程征却没有反驳,而是疲倦地摆摆手:“行。俗话说爱亲做亲,咱们两家闹成这样,实在是没必要。”
  沈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得是真的?”
  程征道:“沈晏不想娶我女儿就算了。”
  “那怎么行!”魏淑英终于跳起来。
  连程诺诺也睁开眼,虚弱而哀愁地叫道:“爸爸……”
  “你闭嘴!”程征一点没给她面子,“你不是晕了吗?醒得这么快?”
  沈母喜上眉梢,哪里肯给他们反悔的机会,连声道:“好好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跟我弟弟说,还是老程你通情达理!”
  沈母一走,魏淑英就嚷嚷起来:“你为了自己的前途,不管我女儿了!”
  “妈,你别这么说。”程诺诺眼泪汪汪,“爸爸要是没了工作,咱们全家人靠什么生活?”
  沈母弟弟是程征的顶头上司。为了程诺诺和沈晏这事儿,程征在单位已经被排挤得举步维艰了。沈母一贯糊涂就罢了,连程诺诺也默认自己是为了前途而不管她,程征凉了半截的心,终于凉透了。
  他怒道:“这事归根结底,是你自己做错了。沈家这样待你,你硬嫁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先将身子养好,你还年轻。”
  程诺诺凄然一笑:“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沈家,还会有别人要我吗?”
  魏淑英在女儿的婚事上可一点不含糊,直白道:“诺诺现在这血山崩的症候,以后肯定怀不了孩子了。谁家会娶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回去?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程征被她粗俗的话弄得难堪极了,怒道:“我还能怎么管?沈家摆明了不想娶你女儿!”
  魏淑英窜了起来:“什么叫我女儿?诺诺不是你的女儿吗?!”
  程征脱口而出:“我从没想过要第二个女儿!当初是你耍手段怀上了诺诺!”
  魏淑英被戳中了肺管子,尖叫起来:“姓程的,我嫁给你二十年了,你现在还拿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
  程征一字一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再过二十年我也会记得,我当初娶你是为了什么!”
  程征说完,摔门而去。
  屋子里瞬间一片死寂。魏淑英涨红的脸渐渐褪去颜色,显出松垮皮肉和皱纹,仿佛足足老了十岁:“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他还当我是买来的保姆,他还是嫌弃咱们母女俩啊……”
  她趴在程诺诺身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对女儿喃喃。
  程征是个文化人,结婚多年来,哪怕魏淑英怀上程诺诺那一次,他也是斯文冷淡,抱着女儿提着箱子便离开了。
  魏淑英翻来覆去地对程诺诺提起第一次见程征的场景。那是媒人掏出的一张相片,小小的黑白照,上面的男人斯文清俊,魏淑英第一眼就可心死了。哪怕媒人嘲笑她昏了头想高攀,她也不怕。当机立断掏出二十块钱塞给媒人,只求媒人瞒下这个消息,独独将自己引荐给程征。
  二十年前的二十块,是她挑马兰头、摘莲蓬、帮人挑水浇田,一分一分地攒下来的,攒了足足七八年,换一个跟程征相亲的机会。
  她成功了。二十年来她一直在庆幸自己当年的当机立断。
  她嫁给程征后的日子,天天都像踩在棉花里。她住楼房,吃白米和肉,每天只需要照顾一个玉娃娃般的小婴儿。
  程征对她很好,跟她从小到大所见到的男人都不一样,他比相片上更漂亮,更俊气。他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三件套的西装穿起来,像电影上的人。而且程征从不打她,连骂也不骂。
  婚后第一个月,魏淑英乐得在梦里都会笑醒。程征不怎么碰她,也很少跟她说话。只有在她抱着程遥遥去找他,诉说遥遥今天多吃了几口米糊,遥遥好像会说话了,程征才会笑,才会认真地听她说话。
  魏淑英不懂什么叫爱屋及乌,但她想让程征高兴,在那一阵她对程遥遥很好很好。程征也因此对她越发和颜悦色,甚至陪着她回了一趟娘家。
  那可真是她人生中最光辉、最夺目的一段记忆。整个娘家村子都轰动了,娘家的亲戚女人们看着她的男人,哪个不把眼睛都羡慕红了。
  可趁程征跟男人们喝酒时,亲娘和嫂子们悄悄告诉她:“这么小的丫头片子,值当这么费心?你要是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还怕拴不住男人的心?”
  这话点醒了魏淑英、她也能生,她能给程征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看着程征对程遥遥的疼爱劲儿,她想,要是她生个儿子,程征一定会把程遥遥和她妈忘到脑后,站到自己这边来。
  魏淑英没能生下儿子,可她生下了程诺诺。虽然晚了十几年,程诺诺仍然帮她把程征拉拢到了自己身边。
  魏淑英以为,少年夫妻老来伴。二十年相处下来,她总能在程征心里占点儿位置的。
  程征那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跟棍子一样打醒了她。原来撕下面具,再斯文的男人薄情面孔都一样狰狞。
  魏淑英一行说一行哭,也没得到亲女儿的半点回应,她气急败坏拍了她一巴掌:“赔钱货!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又长得不如人家一根手指头!”
  程诺诺身上剧痛,小腹跟被刀搅般疼痛冰冷,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听着魏淑英恶毒的咒骂。
  沈晏不肯娶她,程征不想要她这个女儿,亲生母亲更不用说……而程遥遥,程遥遥凭什么得到一切?美貌,宠爱,爱情,她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连灵泉也格外眷顾她?她一点一滴辛苦攒起来的灵泉,在她手里却可以任意挥霍?
  如今她没了美貌,没了婚约,甚至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屋子里渐渐陷入黑暗,只有魏淑英的咒骂和程诺诺拉风箱似的喘气声。她垂死般伏在枕头上,一边喘一边冷笑。
  夜深人静时,东厢房里悄无声息走出一道矮小影子,她光着脚踩在夜里冰冷的地面上,鬼魅般无声无息。
  农村人习惯囤积柴火,家门口墙根底下,院子里,到处都码着晒干的柴火堆。燃烧起来哔啵作响,一点细微的火光,渐渐连成一道火龙,将地主家宅子包围起来。
  如果有人在此时还没睡着,定能看见那烧红了半边天的火光。
 
 
第191章 纵火犯(还有极品
  甜水村的夜一向黑暗而静谧,村里人都陷在黑甜乡里,谁也没有察觉到谢家巷子里早已火光冲天,
  端午前后艳阳高照,柴火垛晒得干燥,一点就燃。谢家门外的柴火堆燃烧起来,借着风很快就跟旁边几家的柴火堆燃成了一片,哔啵作响。
  程遥遥在梦里觉得热,翻了个身,皓白胳膊伸出被子来,还是热,直接将被子踢掉了。谁知被子又搭回到身上,还没等她害怕,熟悉的嗓音就响起:“妹妹,是我。”
  温暖的大手捂在嘴上,程遥遥慢慢睁开眼,正望入谢昭狭长的眼眸里。他身后的窗子里火光冲天,映亮了屋子,也映亮谢昭深邃英俊的脸。他身上穿着背心和军绿长裤,是才从床上下来的样子,神色却十分清醒冷静,叫程遥遥倍觉安心。
  她唔了声,带着才睡醒的软糯,将脸埋在谢昭掌心里蹭了蹭,吸一口阳气。谢昭掌心发烫,眼眸也炽热几分,嗓音低哑道:“妹妹,别撒娇。”
  程遥遥只穿着一条睡裙,猫儿一般蹭着他掌心,简直是对谢昭意志力的强大考验。谢昭张开手,挽着程遥遥软绵绵腰肢把人抱起来:“外头着火了。”
  “嗯。”程遥遥仍旧软绵绵趴在谢昭肩上,半阖着眼眸。谢昭肩膀宽阔,肌肉温暖强韧,蹭得相当舒服。
  谢昭捡起程遥遥的外套给她穿上,道:“出去看戏。”
  “嗯……嗯?!”程遥遥陡然打了个颤,清醒过来:“着火了?!”
  “嗯。”谢昭拉起程遥遥的手穿进袖子里,道:“出去看看。”
  程遥遥急得手脚乱挥:“着火了着火了!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快叫人来救火啊!”
  谢昭仍旧是一副淡定模样,噙着笑:“出去看看。”
  虽然已经到端午,深夜里仍然很冷。今夜的风却熏得程遥遥脸颊热烘烘的,带着一股子木炭气味,走到院子里就能听见树枝燃烧的哔啵声和火势被风吹的呼呼声。
  犟犟早就醒了,倒腾着小短腿在地上蹦跶,冲谢昭哼哼唧唧地叫。谢昭顺手将它抱起来。
  程遥遥道:“是怂怂叫醒你的?”
  谢昭挠挠小胖狗的脑袋,低笑一声。这些天程诺诺一家住在隔壁,他夜夜都有起来巡视。不过怂怂方才的确第一时间就发现火情了,让它领个头功也无妨。
  等到院子里,程遥遥才明白谢昭为什么那么淡定。谢家的院墙很高,能工巧匠雕砌的屋檐防火,外头的火势窜得再凶也扑不进来。
  谢昭搂着她低声道:“烧起来的是门口的柴垛。”
  程遥遥道:“可按照这个烧法,迟早会烧进房子里的。”
  “别急。”谢昭盯着与隔壁相连的院墙,长眸微眯,侧脸线条在闪烁的火光里显得分外冷硬。
  程遥遥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墙头那边忽然扔过来一根柴火,而且接二连三,抛过来好几根烧着的柴火。
  “小心烧坏我的南瓜!”程遥遥急得扯谢昭的胳膊。
  谢昭走过去细看,怂怂跟着跑过去,围在谢昭脚边蹦跶,还用湿漉漉小鼻子嗅那冒烟的柴火,被谢昭及时拎开了。
  “嘤嘤汪!”
  “嘘。”谢昭揉一揉犟犟的脑袋瓜,捡起烧着的柴火来。那柴火上倒了不少蜡烛油,掉在地上仍烧得很旺,可见纵火之人的恶毒。
  程遥遥凑过去低声道:“怎么办?”
  谢昭对她轻轻一笑,道:“你瞧着。”
  谢昭修长健壮的胳膊一抡,那烧着的柴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回了院墙那头。
  谢家院子的小狗奶声奶气地叫唤起来,才叫了几声没了声音,门口的火光却是越烧越旺,院子里也冒出烟雾来。
  程诺诺握着点火的蜡烛,露出了诡异的笑。老天爷也在助她,这条巷子里没人养狗,谢家那只才满月的蠢狗,却是一点用处也没。
  她点燃又一根柴火,烧着后正要往隔壁扔,一根带火的木柴却从隔壁原路飞回,正砸在她头上。
  程诺诺被烫得惨叫一声,几根火柴接二连三飞了回来,全砸在她身上,她的头发和衣物都烧着了。这柴火上滴了蜡油,轻易扑不灭。原本害人的招数尽数回馈到自己身上,她惨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女人嘶哑尖锐的惨叫划破夜空。与此同时,谢家的小狗崽子也叫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小嗓子在夜里不算刺耳,却连带着远处的狗叫成一片。
  有人高声嚷嚷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门户开阖,叫嚷声响成一片,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人们在自家院子里都能看见冲天的火光,把整个村子的夜空都映得猩红一片。
  谢奶奶和谢绯也惊醒了,披着衣服冲出来:“昭哥儿,遥遥!怎么回事,怎么着火了?是咱们家吗……咳咳咳,好大的烟……”
  这会儿换了风向,烟雾全往院子里吹,气味呛人。而且院子里被火光映得亮堂堂的,整座宅子犹如包围在火海里,十分吓人。
  谢绯吓得直缩在谢奶奶怀里,谢奶奶也是惊疑不定。
  “没事。”谢昭安抚着奶奶和妹妹,道:“是外头,没烧进来。”
  谢奶奶道:“那你赶紧出去,看看是谁家烧起来了,好搭把手!真是作孽!”
  谢昭答应着:“嗯,我出去看看。”
  程遥遥道:“我也去!”
  正有热闹看呢,她才不能错过。
  谢昭对她的小心思了若指掌,哄道:“你先回屋睡觉,明天有的是热闹看。”
  程遥遥哼唧了声。谢奶奶立刻道:“遥遥你过来,昭哥儿是去救火,你当是玩儿呢!昭哥儿你赶紧去,帮把手,你自己个也当心!”
  谢昭再三交代,让程遥遥和谢绯把门窗锁紧,他一会儿就回来。着火这么乱的场面,保不准有人浑水摸鱼,尤其是家里有两个出了名的漂亮姑娘,谢昭更是谨慎。
  谢奶奶干脆把程遥遥和谢绯都喊自己屋里睡,程遥遥哪里睡得着,扒着窗户往外头看。外头嘈杂极了,火光映着人影,还有各种叫嚷和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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