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凭什么就罚她一个人。
郁晚襄看了看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傅遮,决定把他拖下水:“老师,实验是我们一起做的,你怎么能就罚我一个人?”
老葛想了想,确实不能区别对待,对傅遮说:“你也一起。”
等老葛走后,郁晚襄撑着下巴,一脸无辜地看着傅遮问:“你不会怪我吧?”她特意放柔了声音,最后一个“吧”字拖了个缠绵的小尾巴,又柔又软地勾着人。
“怪你什么?是我做的慢。”傅遮把试管里的溶液倒掉,清洗干净,也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他的眼睛里黑漆漆的,透着神秘,像是能把人吸进去。郁晚襄眨了眨眼睛:“你不做了?”
“反正都要整理实验室了。”
“……”也是。
化学课终于结束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大家清洗好实验器材迫不及待地回教室拿书包回家了。
卷毛、费城还有项泽没走,问傅遮:“傅老板,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帮你啊?”
“不用。”
费城和项泽还要说话,卷毛想到什么,拉着他们说:“走走走。”
出了实验室,项泽说:“怎么回事啊?这学期开始,傅老板总是被留下来。”
费城:“大概是D姐这个女人有毒。”
自从国庆假期开始看穿一切的卷毛什么都知道,但是不能说。
实验室里,鲳鱼和师师还没走,想给郁晚襄帮忙,主要也是不想他们襄姐和傅遮独处。
莫名其妙又被留下来,郁晚襄也很不情愿,有他们帮忙速度快一点,也好早点走。
谁知道傅遮说:“既然有两个人帮忙了,那我走了。”
鲳鱼最好他走。
郁晚襄:“不行!”
罚的是他们两个,凭什么她的朋友留下来帮忙,他却要走?
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这么轻松。
“人足够了,本来要整理的就不多。”傅遮的语气淡淡的。
怎么有这么让人生气的人??
郁晚襄在心里狠狠把傅遮骂了一顿,对鲳鱼和师师说:“你们两个回去吧。”
鲳鱼不愿意:“襄襄——”
“早点回家吧。”
他们只好走了。离开的时候,鲳鱼还生气地瞪了傅遮一眼。
实验室里只剩下郁晚襄和傅遮两人。
进入十月下旬,天黑得比以前早了。一个多月前的这个时候,他们打扫操场,太阳还斜斜地挂在天边,而现在已经接触到天际线了。
两人在实验室里各自整理各自的。
傅遮的动作慢悠悠的,郁晚襄不想做的比他多,也放慢速度。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慢。
一阵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得实验室的门关了起来,砰的一声,两人也没管。
直到郁晚襄觉得傅遮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想借口上厕所出去逛一圈,才发现门打不开了。
听到她不停转着门把手的声音,傅遮问:“怎么了?”
“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了。”
傅遮走过来试了试,也打不开:“可能是管实验室的人以为没人了,就把门锁了。”
“……”
敲了敲门,喊了几声,外面根本没有反应。
郁晚襄问傅遮:“你带手机了吗?”
“在教室里。”
“……我的也是。”
这都什么事啊。
碰上他就倒霉。
这时候,“啪”的一声,灯灭了。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实验室里一片漆黑。
郁晚襄不知道灯怎么了,想去开关那里看看,可因为四周骤然变暗,眼睛还不适应,什么都看不见,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啊!”
傅遮及时扶住她,却也因为看不见,身体失去平衡倒向她。
郁晚襄刚站稳就被一堵肉墙贴上,后背撞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在黑漆漆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作者有话说: 鲳鱼:我不想走!!
傅遮:不相关的人必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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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向大家请个假,9号更。
第24章
结实的胸膛严丝合缝地贴上, 郁晚襄被压得胸口一疼, 只觉得喘不过气, 轻哼了一声。
随后, 她涨红了脸,下意识抬膝,送去一个断子绝孙腿。这一踢她没有保留任何力气,完全是奔着真的让傅遮断子绝孙去的。
流氓!畜生!
只是因为太黑,她踢歪了。
不过,傅遮的大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吸气的声音就在耳边, 郁晚襄见没踢到,又要踢一脚。
傅遮怎么可能再让她踢到?他用腿控制住了她的腿。
校裤黑色的布料蹭着郁晚襄光洁的两条腿,桃子味的馨香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飘散,在黑暗中撩拨着人的神经。她的身形在女生里属于比较高挑的,但还是被傅遮的身体完完全全笼罩住。
“男生这地方不能随便踹的,踹坏了你负责吗?”傅遮的声音很低沉,带着点黑夜的喑哑。
他上半身撑起来了一些,和她拉开了距离, 但还若有似无地贴着, 可能是衣服。
郁晚襄想也不想,回答说:“那我可能会耐不住寂寞。”要比胡说八道, 她从来不会输。
傅遮轻笑一声,往她耳边贴了贴,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说话带着点气音像是警告,有点痞:“那我可能会弄死你。”
“……”郁晚襄现在就想趁月黑风高、没有人知道弄死他。
这样校霸就是她了。
怎么莫名其妙讨论起戴绿帽的事情了。
他们俩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温热的气息拂得郁晚襄半边身体都酥了,她炸毛似的推他的肩膀:“你起开!!”
傅遮直起身体,不再困着她。
那股压迫感终于消失了。郁晚襄的呼吸也顺畅起来。
手腕忽然被握住,她下意识想甩开他:“你干什么?”
傅遮的手没有被她甩开:“一般女生这时候不是都很害怕的吗?实验室说不定有闹鬼的传闻。”
郁晚襄心里嗤之以鼻。
你襄姐是一般的女生吗?
但她没有说。因为她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情。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觉得很可行。
趁着这种没人的时候,她可以暗算傅遮,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揍服了为止,让他第二天直接宣布认她当老大,她不就成功了?
这时候,傅遮淡淡的声音又响起:“我要去看看开关,有点看不清。”
郁晚襄惊讶地问:“你夜盲?”
傅遮看向身旁的少女,借着夜色的遮掩嘴角微微勾起,有点坏:“嗯,算是吧。”
郁晚襄狡黠地笑了笑。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开关处。
傅遮重新开了两下,没有反应。
“应该是有人把闸拉了。”
郁晚襄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这时候开不了灯最好。
“去看看实验室后面的柜子里有没有能照明的东西。”
两人走在两排实验桌之间。
郁晚襄的心思一直在脚下,不断在找机会。
她看准时间准备绊傅遮,谁知道她刚伸脚,傅遮自己似乎撞到了实验桌身体晃了一下。她一只手被他抓着,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然而她这时候并不是双脚好好站着的,于是身体失去平衡栽进了傅遮的怀里。
清冽的气息瞬间把她包裹住。
傅遮扶住她的腰,问:“怎么了?害怕?”
郁晚襄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你害怕的时候好像特别喜欢让人抱着?”
“……”
呵。
又想起玩真人cs那次。
她能说什么呢?她有口难言,总不能说是自己坑他失败吧。
隔着校服能感觉到傅遮身上的温度,气质高冷禁欲的人,身上还挺热。那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似乎蔓延到了郁晚襄的脸上,让她的脸一直烧着。
她推开傅遮说:“我就是不小心绊了一下。”
两人来到教室后面打开柜子,找到了酒精灯和火柴。
傅遮把酒精灯放在桌子上,用火柴点着。
实验室里亮了起来。
郁晚襄因为计划失败沉着一张脸,心情很不好。她一点都不愿意帮忙,在椅子上坐下来,撑着脑袋看着他又点燃一盏酒精灯,像盯着猎物一样。
越看越生气,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够不够亮了?”傅遮突然看向她问。
郁晚襄回过神来看向四周,才发现他点了七八盏酒精灯,分散摆在了她周围的桌子上,像星星一样,竟然还挺好看的,心里的气都消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
傅遮来到她对面坐下。跳动的火苗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眉宇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英俊斯文。
莫名有种烛光晚餐的氛围,让郁晚襄都饿了。
“我饿了。化学实验室里有能吃的吗?”
傅遮一本正经地回答:“可能有蔗糖。但实验室里很容易混进去奇怪的东西。”
郁晚襄:“……算了。如果今晚能出去,我请你吃饭。”
她转念一想,要出去有点难。
她干脆把脸往手臂里一埋,声音闷闷地说:“反正今晚出不去了,我睡觉了。”
傅遮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郁晚襄真的睡着了,心很大。
傅遮看着趴在桌上的少女。她的脸埋在手臂里,只能看到耳朵,耳垂圆润,几缕微卷的碎发缠绕在上面,暖黄的火光把她的头发照成了金色。
被酒精灯照亮的实验室里,灿烂如星河。少女趴在桌上,后背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微卷的长发披散,对面的男生懒散地靠在背后的桌边看着她,像是在守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隐约传来声音,像是有人来了。
唐隙打开门,就看到那么多盏酒精灯,郁晚襄趴在桌上,傅遮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傅遮抬头看向门口,眼中带着惯有的漠然。
两个男生的视线相触,带着说不清的敌意。
唐隙的脸色沉了沉,随后又痞痞地笑了一下,开口:“襄襄。”
郁晚襄听到有人叫自己,身体动了动,然后抬起头。
看见唐隙站在门口,她眼睛一亮:“唐狗隙!你怎么来了!”
“郁叔叔打电话给我,说你那么晚还没回家,电话也不接,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问了鲳鱼,他说你被留下来整理实验室了。我去你教室,看到你的书包还在,就猜你会不会被关了。要怎么感谢你隙哥?”唐隙的手上提着郁晚襄的书包。
郁晚襄不得不感叹唐隙真的很机智,要换成是鲳鱼,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她在这儿。
她看向傅遮,帮着熄灭酒精灯,说:“可以走了。”
傅遮的侧脸很淡漠。
唐隙走过来帮忙,凑近郁晚襄说:“襄襄,为了来找你,我可是饭都没吃。”
“现在几点了?”
“八点。”
正好最后一个酒精灯也收进了柜子里,郁晚襄拍了拍手,说:“走走走,我请你吃饭。”
傅遮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说要是今晚能出去就请我吃饭?”
郁晚襄差点忘了。
她是这么说过。
只是唐隙一直不怎么看得惯傅遮,傅遮对唐隙好像也不怎么样。
“明天请你?”还是不让这两人凑一起了。
这时,唐隙笑了笑说:“一起吧,我不介意。”
傅遮对上他,极淡地勾了下唇:“我也不介意。”
郁晚襄:“……”
可是我介意。
出了实验室,郁晚襄先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郁风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傅遮也回教室拿了手机。
打完电话,郁晚襄见傅遮和唐隙一左一右站在她两边,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她想了想说:“我把鲳鱼和师师叫出来一起吧。”
叫完他们两个,又想起他俩对傅遮都不怎么友好,来了可能更不平静,她又问傅遮:“问问卷毛来不来?”
傅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
这样两边差不多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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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六个人到齐了,坐在一家火锅店里。
他们坐的是张方桌,郁晚襄和师师一边,两侧分别傅遮和唐隙,对面是勉为其难坐在一起的卷毛和鲳鱼。
中间的鸳鸯锅就要沸腾了,不断散发的热气之下,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这种剑拔弩张主要是在卷毛和鲳鱼之间。
傅遮和唐隙面对面坐着,却很自然。一个校服衬衫端端正正地穿着,透着几分高冷,一个扣子散开了两颗,坐姿也干脆没个正形。
锅终于开了。
郁晚襄快饿死了,立即烫了几块肉。
等肉熟了捞起来,还没进碗里,就被伸出来的筷子夹走了两块。
“唐狗隙!又抢我的!不会自己烫吗?”郁晚襄幽幽地说。
“你的比较好吃。”唐隙从她手里拿过漏勺,“行了,我烫了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