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傅遮拍了她一下。
“干什么?”她不耐烦地问。
“这么暴躁?”傅遮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眼中的笑意照亮了眼底藏着的宠溺纵容。
郁晚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我是摔炮吗?”还不能炸?
傅遮把手机递给她看。
郁晚襄看了看,发现屏幕上是个搜索界面,关键词是——学习方法分享发言稿。
“……你就准备这么糊弄广大师生?”
“这些更适合大部分人。”
“……”作为大部分人之一,郁晚襄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
“想学?可以帮你补课。”
郁晚襄拒绝说:“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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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已经是这年的最后几天了。
今天是平安夜。
一放学,郁晚襄就准备走了。
“D姐,走这么积极是要去玩啊?”卷毛问。
郁晚襄背上书包,开玩笑说:“是呀,有好几个小哥哥等着我呢。”
其实她也没有胡说。今晚她爸的武馆做平安夜活动,她说好去帮忙顺便凑凑热闹,那几个师兄可不就是小哥哥吗?
说完,她又看了眼傅遮说:“走了。”
卷毛隐约觉得傅遮不太高兴,干笑了一声说:“D姐一定是开玩笑的。”
郁晚襄这边刚出学校没多久,遇到了傅煜。
“嗨,姐姐,真巧啊!”
郁晚襄停下脚步问:“来找你哥的?”
“是啊,今天平安夜,想找我哥玩,我哥还在学校里吧?”
“在呢。”
“那我在校门口堵他。”
郁晚襄:“……”小小年纪就敢在高中校门口堵人了,真是小魔鬼。
“姐姐,你去哪儿啊?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傅煜仰着脑袋,眼巴巴看着她。
他分明就是担心傅遮不理他,想让她在中间调和,郁晚襄差点就信了。现在的小学生套路真多。
她拒绝说:“不了,我要回家。”
“今天是平安夜!你的生活怎么这么枯燥?”
郁晚襄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学生嫌弃了。“我就是这么枯燥,走了,祝你成功堵住你哥。”
傅煜点了点头:“谢谢!我会努力的。”
看着郁晚襄离开,傅煜正要收回视线,突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心里疑惑了一下,跟了上去。
冬天天黑得早,放学这个点天都已经黑透了。
郁晚襄走到一条没什么的小路上,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回头的瞬间就被几个人围住。
一共四个人,为首的她认识。
“段威?”
段威笑了笑:“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他顿了郁晚襄好几天,终于等到她放学单独走。
郁晚襄语气懒懒地问:“你找我有事?”说话间,她观察着这四个人。
“你是唐隙的女人?”
果然是因为唐隙找的她。
郁晚襄说:“我是他爸爸。”
四个人哄笑了一阵,段威说:“还挺辣挺厉害?行啊,能把唐隙拿下果然很特别。”
郁晚襄:“你也挺特别的,脸上的伤还没好就忘了疼痛又来找事了。”
远处的角落里,傅煜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这边。
原来她是这样的小姐姐,实在太酷了!
他跑远了一些,拿出手机打电话。
傅遮他们刚出教室在往校门口走。
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是傅煜的电话,不打算接。
电话一直没有挂,手机一直在响,走了几步,他还是接了电话:“怎么?”淡淡的语气里透着惯有的不耐烦。
电话里,傅煜的语气非常着急:“哥!你同桌那个姐姐被几个小流氓拦住了!他们要劫色!”
“劫色”两个字说得尤其响亮。
傅遮表情一变:“在哪?”
“就在离你们校园不远的地方,一条小路上,我发定位给你!”
郁晚襄这边。°)?理( ?° ?? ?°)?
她一副无所畏惧、爱谁谁的样子把段威气得不轻。
“你们还没回答我,找我干什么?拿我对付唐隙?”
段威冷笑:“挺聪明的。跟我走一趟?如果不想吃苦,就老实点。或者你也可以像黎繁那样,选择跟我。”说到后面,他猥琐地笑了起来。
郁晚襄也跟着他笑了一下,说:“好呀。”她笑得又甜又美,路灯照在她身上,睫毛都泛着光亮,像是积了层薄薄的雪。
段威也不傻,觉得她是装的。但等人到他手上了还不是随便他?
“那就走?”
郁晚襄站着不动,忽然问:“你是不是嫉妒唐隙?”
段威被戳中痛处,激动地否认:“我为什么要嫉妒他?”
“不然你像疯狗一样盯着他干什么?就是嫉妒。”
“你!”
趁着段威生气,郁晚襄终于找到机会,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她那一拳专门对着他脸上没好的伤口打,下手一点都没留情,用上了最大的力气。
段威顿时疼得叫了一声。
其他三个人还没回过神来。
之前还笑得那么甜的妹子下手居然这么狠。
趁这个时候,郁晚襄又猛地踹向另一个人的裆部,找到空隙,立即从包围里钻了出去。
她刚跑两步,头皮一阵拉扯的疼痛。
一个人抓住她的头发,得意地说:“再跑啊?”
郁晚襄疼得眼泪差点冒出来。
居然敢抓她的头发!
她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反手就打算一个肘击撞向那人的腹部。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抓着她头发的手松开了。
第49章
郁晚襄回头, 发现是傅遮、卷毛还有费城。
拽她头发的那个已经被傅遮打倒在地。
不远处, 傅煜眼睛亮晶晶的, 不断在靠嘴输出:“打呀!揍他们!”
“打人就要打脸!重重的打!”
“我哥真帅!”
郁晚襄:“……”果然是小魔鬼。
“你们怎么来了?”她问傅遮。
傅遮一脚把要爬起来的人踢翻在地, 眼神冰冷漠然,在看向郁晚襄的时候才有一点点温度:“这就是等你的小哥哥?”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高兴,那股端正斯文的气质和打架时的痞气与狠意在他身上混合,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斜长。
郁晚襄都快忘了自己随口说过的这句话了,一噎:“……这四个是意外。”
这四个人里本来就被郁晚襄打懵两个,剩下两个很快就被制服。
“来我们学校的地盘上惹事?哪来的傻逼这么想不开?”费城没好气地踹了段威一脚。
卷毛问:“D姐,你没事吧?”
郁晚襄摇了摇头:“这几个不是T市的。”
费城:“怪不得。陌生的地方也敢搞事情, 更是傻逼。”
傅遮问郁晚襄:“你要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当然是报仇了。
郁晚襄轻哼一声,蹲下身看那个拽她头发的人:“打架拽女生头发是很没品的行为知道吗?知道有多疼吗?”
那人点头。
“不,你不知道。”郁晚襄摇头叹气,长发披散在肩上,路灯勾勒着她半边脸精致的轮廓,嫩得像水蜜桃,“知不知道姐姐的头发有多宝贵?我这么好看的头发,刚刚不知道有没有被你拽掉几根。反正你就赔我几根吧!”
说完, 她拽住这个人的头发。
这人的头发就比寸头长几厘米, 她好不容易才抓住,迫使这人抬起了头。
随后, 她不客气地拔了他三根比较结实的头发。
那人疼得惨叫。
郁晚襄嫌弃地说:“就三根而已,至于吗?”
卷毛看着就觉得疼。
郁晚襄又看向段威,朝他笑了笑:“接下来轮到你了。”
她笑起来很元气很无害, 段威却觉得身上发凉。
郁晚襄站起来。站起来的一瞬间觉得腿有点疼,不过她没当回事。
她走向段威:“下次还来吗?”
段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傅遮他们,问:“这是你什么人?”
郁晚襄刚要回答,傅遮淡淡的声音响起:“男朋友。”
占她便宜??
卷毛、费城还有傅煜都在呢!她的脸有些发烫。
她刚要否认,段威又问:“你不是唐隙的女人吗?”他想挑拨离间。
“……不是!”
傅遮忽然踹了段威一脚,语气冰冷:“把人认清楚。”
段威疼得说不出话。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滚。”
傅遮说完,段威就和另外三个人爬起来跑了,头都不敢回。
这一脚不是郁晚襄自己踹的,总觉得不带劲。她想起来傅遮胡说八道的事,现在想要跟他算账,却对上他一脸“我要跟你算账”的样子。
他的脸沉得厉害。
他生什么气?
郁晚襄朝他走近一步,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嘶了一声。
傅遮:“怎么了?”
“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扭到还是撞到了。”
郁晚襄动了动腿,想确认一下,突然腰上一紧,身体腾空,被傅遮横抱了起来。
她吓得差点叫出来,用手锤他:“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傅遮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些,控制着她:“去医院。”
傅煜眼睛发亮:“哇!公主抱哎!”
郁晚襄被他说得脸上发烫,生气地说:“不用去医院!而且我自己能走!那么多人看着,你放我下来!”
她暴躁的样子很可爱,傅遮笑着问:“害羞?”
郁晚襄炸了,恨不得锤爆他的头:“滚!我害什么羞!”
卷毛轻咳了一声:“那个……傅老板,D姐,我先走了。”
费城:“我也走了,跟卷毛一起去过平安夜。”
两人飞快地离开了。
还剩下傅煜。
对上傅遮的视线,傅煜眨了眨眼睛说:“哥,是我给你报的信。”他一脸“多亏了我,怎么能赶我走”的表情,可怜巴巴的。
傅遮没有再赶他。“走吧。”
“放我下来,我又没瘸,更不用去医院!”郁晚襄气得掐他手臂。
傅遮疼得皱了下眉,惩罚似的在她的腰上捏了一下:“老实点,嗯?”
他捏得不重,腰间突然传来的痒意向身上蔓延,让她的身体都颤了一下。
她红着脸:“畜生!”
傅遮的声音透着温柔:“不去医院,让我看看你的腿。”
郁晚襄心里又羞又气的怒火被他这句话莫名平息了不少。腰上被捏拿一下的触感仿佛还在,害怕这狗东西再来一下,她安静了下来,安慰自己说天黑不会有人看到。
“去哪儿?”她问。
“店里。”
平安夜的氛围很浓重。傅遮抱郁晚襄抱得格外的稳。风把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送进郁晚襄的鼻间,今天降温,气温零下,被一阵阵冷风吹着,郁晚襄脸上的热度却始终下不来,尤其是看到旁边的傅煜一直在捂嘴偷笑。
对上她的视线,傅煜小声说:“公主抱羞羞哦姐姐。”
郁晚襄威胁说:“……我会灭口的。”
“我哥会保护我的!”傅煜完全是傅遮的迷弟。
郁晚襄:“……”
眼看要走到人多的街上了,她对傅遮说:“你还是把我的头罩起来吧。”街上那么多人,她要脸。
傅遮问:“你要我在这么冷的天让个十岁的孩子脱外套?”
为什么不是脱你的!
郁晚襄哼了一声,把自己外套后面大大的帽子戴上,然后脸朝傅遮怀里一转。
看不见脸就行了。
这是条靠近购物中心的商业街,非常热闹,到处都是出来约会的情侣。许多店铺都放着圣诞的歌曲,街边的树都装上了鹿角灯,亮亮的。
和七夕还有情人节一样,这个时候在路边强行卖玫瑰花的小姑娘也很多。
很快他们就遇到了一个。
“小哥哥,买朵花给女朋友吧。”
郁晚襄小声说:“别理她。”
傅遮这时候抱着人,确实连手机都没办法掏。
卖花的却一直跟着他们,一副不卖就不走的样子。
傅遮不耐烦:“她晕倒了,我们要去医院,别耽误我们。”
傅煜:“是啊!耽误了是要出事的。”
郁晚襄十分配合,一只手忽然垂了下来。
傅遮看了一眼,语气严肃地说:“她快不行了。”
傅煜“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姐姐!你可要撑住啊!”
卖花的姑娘都吓得愣住了:“要不要给你们叫救护车?”
傅遮:“不用。”
终于摆脱了卖花的,郁晚襄忍不住在傅遮的怀里笑了起来:“你们是戏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