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棠眠熬不住缩在椅子上睡了会。
八点钟闹钟响时,她瞬间醒来,走去卫生间洗脸。
在椅子上僵坐一整晚,她四肢都僵硬着,脸色也不好看,很苍白,一双狐狸眼眼下泛着浓重的乌青。
洗完脸,将浸满了水的杯子捞出来放进盆里,端着去了楼层里的公共洗衣机,丢了进去。
回宿舍收拾好,换了身衣服,棠眠才抱着书去了食堂吃早饭。
上午上课基本都是理论课程,不是很重要,棠眠挨不住困意,想趴在课桌上睡一节课。
但蒋婷坐在她旁边,时不时抬手请教教授问题,棠眠离她近,教授看蒋婷时,势必能注意到她,棠眠只好揉着太阳穴,强撑起精神。
午饭依旧是蒋婷跟她在一块吃的。
下午的课程全部都在阶梯教室,棠眠想用来补眠,没跟蒋婷坐一起,挑了个后排角落坐着。
糊里糊涂睡了两节大课,醒来时阶梯教室已经没了人。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半,诺大的教室格外空旷。
棠眠理好课本,便出了阶梯教室。
走廊上很安静,只有棠眠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至拐角处,要下楼梯时,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从背后勒住了她脖子。
棠眠还没来得及反抗,后脖颈上挨了一下,力道很重,瞬间便陷入了晕厥。
醒来时,棠眠正躺在陌生房间的地毯上,下意识揉了下后脖颈,那里泛着疼意。
有人低“呵”一声,她才抬眼去看。
顾蕊坐在床尾处的沙发上,神情高傲,嘴角带着坏笑,低低瞧着她。
棠眠打量了下房间,这里就只有她跟顾蕊两个人。
她站起来,瞧着顾蕊,知晓在学校被敲晕是她安排的,面无表情盯着她,“你有病?”
昨晚跟她道歉,今天又找人打晕她,两面三刀也就顾蕊最在行。
顾蕊没跟她寒暄,环顾了一圈房间,对她说,“你瞧瞧这房间,是不是很熟悉?是你们棠家的酒店。哦,对了,我听说今天晚上周珩要跟你爸在这个酒店谈事情,好巧不巧就在隔壁一会议室。”
棠眠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呢?”
顾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卡住她下巴,“你说我现在找个男人过来,然后再把动静闹大,让周珩跟你爸过来瞧瞧,嫁到周家的女儿竟然在酒店私会男人,这个事情会不会很有看点?”
棠眠推开顾蕊的手,往房间门口走,“你病的不轻,我不想跟你在这胡闹。”
顾蕊在身后慢悠悠地说,“怎么着?害怕了?以往那个最会陷害人的小白莲棠眠去哪里了?现在怎么一副胆小怕事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也对,棠家给不了你依靠了,就算嫁进周家,周珩又不怎么在意你,你往哪里横。高二那年脸是不是很疼,一家一家地跑去给欺负你的人道歉,想想还真的是可怜。”
棠眠脚步停下,转过头看着顾蕊,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瞧着她,“顾蕊,那件事你最好别提。”
顾蕊抱胸轻笑,“我提了你又能怎么样?棠眠高二那年你举报我,我找人教训你,也算是两清了。”
“你说两清就两清了?”棠眠嗓音有些哑。
顾蕊耸耸肩,“不然呢?你现在这副娘家不爱婆家不疼的境况,你能把我怎么样?说起来,那年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落到给我那些不入流的姐妹道歉的。”
高二那年,顾蕊遭退学又因为小小年纪就跟男生做|爱一事受了家里亲戚白眼,她打听到是棠眠举报,咽不下那口气,直接找了隔壁院校不学好的两个混混小姐妹,一起将棠眠堵到了天台上,本来想着好好欺负一顿的,结果棠眠她竟然摸了块砖头,将打她的两个女生砸到脑袋出血,顾蕊怕闹出人命,打了120。
那两个女生住了院,家里人闹起来,说要找棠眠讨个说法。
顾蕊怕风波牵扯到她,让那几个女生住了嘴,只说是两人看不惯棠眠行事,想找她麻烦,便从那件事情中抽了身。
棠眠那天也伤的不轻,不然也不会拿着砖头疯了头,将人揍得脑袋出了血。
女生家里人闹得凶,找了警察来,本以为棠盛年会出面帮棠眠摆脱这场风波,因为本来也不是棠眠主动挑的事,找个律师说是棠眠是正当防卫,她便能轻易脱身。
但棠盛年那时好像正在投标,是政府投放的一块地,棠盛年并不想让这件事闹大,影响到他中标,便让棠眠私下去跟那两个女生道歉。
以棠眠当时心性,不是她挑的事,她怎么也不可能去道歉。
但棠盛年用棠修文威胁她,棠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两天,才去医院跟那两个女生道了歉。
想也知道,当时棠眠多委屈,被人殴打还要吞下委屈放下身段去给她们道歉。
从那之后,棠眠跟棠盛年的感情越发冷淡,知道棠盛年不会再是她的避风港,以往张扬的性子就全部收敛起来。
顾蕊在一边咄咄逼人,走近她,推了下她,“你说啊,你现在能把我怎么样?是不是想着还有周家护着?”她笑了一声,“那我今天就彻底让你死心,周家应该不会要一个出轨的棠家千金吧。”
话说完,顾蕊拍了下手。
酒店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顾蕊很会找,找了个身高腿长长相英俊的男人,看起来也附和棠眠会出轨的对象。
棠眠沉下脸,转身就往房间门口走。
但顾蕊脚下绊了一脚,棠眠不察,一下跌在地上。
顾蕊闲庭信步地走到门口,回头看她,脸上漾着得意的笑,“你跟他好好玩吧,等我叫人过来哦。”
说罢,她就将房门关紧,走了出来。
陌生男人似乎拿了顾蕊的钱,一上来就压|住趴在地上的棠眠。
一个正常男人的体重,棠眠根本推不开。
男人在脱她的衣服,棠眠咬紧唇死死抓住衬衣纽扣,低头就是一口咬在男人手腕上。
陌生男人吃疼,掰开她的嘴,看了眼出血的手腕,神情阴着,甩手就往棠眠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见着上衣不掉,直接伸手要去拽她裙摆。
棠眠用脚踹他时,房间门很快被推开。
她知晓是顾蕊领着棠盛年还有周珩过来了,但她实在不想让男人肮脏的手放在她身上,求助似得抬起头,在视线刚接触到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底时,她下意识红了眼睛,带着鼻音,“周珩,救我。”
棠盛年看清房间内情况,傻在原地。
周珩则直接大步进了房间,走近两人,长腿一抬,直接一脚揣向棠眠身上的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被踹飞,嗷嗷尖叫一声便握着肩膀,疼的脸色惨白一片。
棠眠扯好衣服,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在周珩身后。
棠盛年怔傻过来,几步进来房间,抬手就要打棠眠巴掌,“棠眠你在做什么!还有没有脸皮!”
棠眠心神还在惊惧中,没来记得躲棠盛年的巴掌,反倒是周珩伸手挡了下。
棠盛年被拦住,语气急切,“周老板你干嘛替她挡,她自己在婚内做出这种事,就该受点教训。”
周珩低头看了眼躲在他旁边的棠眠,嗓音冷冽,“如果她真的做了对不起周家的事,自然不是一巴掌就可以解决的。”
棠盛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他就怕周珩跟她们棠家断了这段姻亲。
周珩又加了句,“当然如果她没做,这件事就有看头了。”
说完,他眸子瞧着她,问她,“你来说吧。”
棠眠脸上还有个巴掌印,是刚才陌生男人打的,已经起了红肿,周珩的目光放在那个巴掌印上,看了好久,又问了句,“谁打的?”
棠眠低着头,没回答这个问题,神情有些恍惚,只是低声强调,“我跟他不认识,是顾蕊陷害我。”
陌生男人听见这话,也不顾肩膀的疼,几步匍匐过来,手抓住她的脚腕,“棠眠你别装不认识我,明明我们俩已经好过好几回了,怎么今天就成了你不认识我?”
这些都是顾蕊交代他的话。
棠眠脚腕被抓,下意识要甩开。
但身边男人更快,漆黑光滑的皮鞋狠狠踩在男人摸她脚腕的那只手上,半蹲下身,神情冷漠,“刚才是不是用这只手摸了她?”
陌生男人手背吃疼,没一会额头疼的出了汗,五官扭曲起来,想去掰开周珩的皮鞋。
周珩不动如山,嗓音低冷,“你说你跟她好过好几回了,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上来,我就放了你。”
陌生男人疼的眼冒金星了,听见周珩如此说,直点头,“你问!”
“棠眠后腰有没有胎记?”周珩问。
陌生男人明显回答不上来,迟疑一瞬,说了个,“有。”
周珩拉长语音“哦”了声,站起身,脚下碾了下男人手腕。
房间内霎时传来陌生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周珩冷笑,“收了脏钱又想沾染我的女人,你说我是直接弄断你手腕,还是送你进牢里让你吃几年牢饭?”
陌生男人开始后怕起来,脸上疼的全是汗,抱住周珩干净笔挺的西装裤管,“别,大老板,我反省我自己,我是收了脏钱,说要毁这位小姐清白,我心里蒙了猪油,大老板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周珩却显然不想理会他了,一脚踢开他,拿起手机给林夏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林夏带着两个保安进来,直接将男人拖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三人。
棠眠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周珩看向棠盛年,“棠老板刚才迫不及待去打棠眠的动作像是确定了她一定出轨了一般,我倒十分好奇,棠眠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棠盛年在一边围观也是汗如雨下,听到周珩这么问,下意识否认,“怎么会!棠眠是我的亲身女儿!我刚刚只不过有些气急,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让周老板见笑了。”
周珩没再看棠盛年,转过身,走到棠眠跟前,话是对棠盛年讲的,“我想跟棠眠单独聊一会。”
棠盛年立即会意,警告似的看了眼棠眠。
可惜棠眠低着头,也没接受到棠盛年的眼色,棠盛年不好再多呆,便出了房间,给他们关了房间。
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棠眠稳了下心神,目睹了周珩进来房间所做的一切,她清了清嗓子,还有着后怕似得沙哑,“为什么信我?”
连棠盛年进来看到房内情景,就急匆匆断定她出轨。
周珩走到窗帘处的沙发上坐着,听见她问这话,嗓音格外低,“如果我今天看见的男人是陈歌,我大概也会像棠盛年一般。”
棠眠咬了下唇,知晓男人还在误会她喜欢陈歌一事,她没辩解,只是侧眸,看了眼周珩,轻声,“我想洗澡。”
周珩却冲她勾手,薄唇微启,吐了两字,“过来。”
许是周珩刚才给了她一瞬间的安全感,她没迟疑,温顺地走到周珩身边站定。
周珩掀眸,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眸盯着她脸蛋逡巡了片刻,慢声,“有个交易做不做?”
棠眠脑子迟钝,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嗯?”
“有些人你想欺负便欺负回去,不必伏低做小,也不用委曲求全,不论你闹的如何大,都有我给你做后盾,怎么样?”周珩低声,像是在跟她谈判。
棠眠听懂了他的话,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皮阖了几阖,眼里有光,越发明亮,她嘴唇动了下,却依旧乖顺的低着眉眼,轻声问,“那你要什么?”
周珩手撑着额头,俊美优越的脸微仰,黑眸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并没说话,只是用皮鞋蹭了下她的小腿。
男人的皮鞋带着凉意,抵着她小腿之间,棠眠不自觉打了个轻颤。
周珩低声,淡淡吐了一个字,“你。”
棠眠瞧着地面,嗓音很轻,“我已经跟你结了婚,这个要求已经满足了。”
周珩神情冷俊,狭长深邃的眸子瞧着她,“我不想要故作乖巧温顺的小白兔。我要的是真实的你。”
棠眠没说话,抿了下唇,“就这些吗?”
周珩却没说话,两条交叠而坐的腿坤开,抬手将人扯进,嗓音低而沉,“当然取悦我,比什么都强。”
棠眠一时没说话,周珩也颇有耐心地给她时间,让她考虑。
房内安静了许久,一会棠眠动了动手臂。
她想了最近很多事情,欺负她的人很多,她想分毫不差欺负回去的人也很多。如果真的能回到高中时期,那种有仇必报的张扬日子,棠眠难免不心动。
周珩掀眸瞧她,嗓音低着,“想好了?”
棠眠弯了下腰,清纯又清澈的眸子互眨,两只手臂去抱住周珩的脖子,将脸蹭着周珩的下颌线,很是乖顺,但跟以往那种装出来的乖顺又不一样,她嗓音很软,又带着点清脆,“想好了。”
周珩薄唇略微弯了下,一手去搂棠眠的细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长腿走去房间浴室。
棠眠两只手搂住他脖颈,脑袋像小猫般窝在他肩膀处。
周珩嗓音很低,“那个男人碰你哪了?”
棠眠老实回答,“大腿。”
“恶心?”
“有点。”
“我等下帮你。”
“嗯。”
“会叫吗?”
以往每次两人做,她都咬着唇,将声音咽进肚子里。
棠眠轻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写到眠眠为什么要做委曲求全小白兔的部分了。
接下来眠眠真的要做周老板那颗甜滋滋充满诱惑地清纯水蜜桃了,
虽然是交易,但包羊都能出真爱,谁说交易就不能出呢(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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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苏小小是这样劝她的,
“果儿,要是陈哥哄你说做那事不疼,你千万别信。”
“不是我夸张,陈哥都禁欲多少年了,一朝开荤不得折腾死你。”
黎果摇摇头,不是不信苏小小的话,是不相信陈慕云会跟她一起做那事。